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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给熊猫笑一个-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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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硬皮本的菜单就飞地盖到了我的头上,撞到额头,疼得我直眯眼。我悲愤地怒视,却没人理睬,只能委屈地翻看着满是英文的“凶器”,试图从中找出些什么来弥补受伤的心和额。

菜单很简陋,总共也没有几页,不认识的单词倒有一大堆。看了半天都摸不着门道,在饿极之时看这种鸟语,真是至高无敌的摧残!

我有些沮丧,刚要合上菜单决定听天由命时,眼睛突然扫到一个熟悉的单词——Kangaroo?那不是……

我兴奋地抬头看着龚千夜和李沛霖,眼睛闪亮闪亮。我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逐渐扭曲的表情,及瞳孔里倒影着的我的激动:“袋鼠肉!我要吃!”澳洲的国宝也!

“你认真的?”龚千夜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下,问得很是不安。

“怎么?不好吃?”我惊吓,惶恐地看着他。

“不,我还没吃过。”他托着下巴,面有难色,犹豫了一下后,才在我紧迫盯人的目光下老实地招供,“你知道的,我对希奇古怪的东西都没什么兴趣。”

“切,没出息。”吓我!我鄙视地歪嘴。不过想想也确实有点儿忐忑,毕竟这东西的价格,用不菲来形容都不为过。从兜里翻出手机,我直接拨出了一串国际长途号码。

“打给谁?”龚千夜挑了挑眉。

“尼克。”我大方地甩出答案。

龚千夜闻言,了然地笑笑,连李沛霖也举双手表示赞同。

尼克是我和龚千夜在国内时认识的澳洲大男孩。去年三月,被澳洲政府选送到中国学习中文,正好就定在z大。因为我们都要去澳洲,所以认识后就经常在一起玩,吃饭唱歌,甚至旅游闲逛。我记得他最喜欢点唱光良的歌,可惜就是老走调……

尼克给了我不少有用的意见,在我到澳洲后,才不至于这么惨。不过,他亦给了我很多错误信息——来澳洲不用带伞,结果害我被一场夏日冰雹淋傻了眼。

老外的思考方式与中国人有多大的差异,我就是从这家伙身上开始逐渐有些了解的。他和齐放一样有一头闪耀的金发,不过颜色微微偏暗。皮肤白到让人嫉妒,可惜毛太多。所以好端端一个五官深邃的俊男孩,就成一肌肉不足型的小泰山了。

所幸他的性格非常讨喜,人又很好相处,所以大家都非常喜欢他。我很早以前就积极地把这个即将回归的家伙介绍给了李沛霖,平时他们也有在msn上小聊,相当擅长打交道的她,自是对尼克一点儿也不陌生。

尼克是个很开心的家伙,连声音都像普照的阳光,爽朗而清新。音符在他的嘴里,仿佛会跳舞,让人忍不住地好心情。

我很期待他的轻快的声音,他亦没有让我失望。电话一通,一句非常换了的“hello”,就穿过x千米的距离传了过来。

不由的,相视一笑。我顺手按下了扩音键,好心情地打了个招呼,然后把话筒扔给龚千夜。他很有效率地迅速命入主题:“尼克,吃过袋鼠肉没?”

“当然,味道很不错哦!上次我和朋友在墨尔本徒步旅行的时候,烤了很多!”尼克欢快的声音中,亦有一丝怀念的情绪。

一听到这句,我立刻灿烂了一把,神气兮兮地看着龚千夜:看吧,看吧,我就说吧!

是,是,就你最对!他给了我两白眼,一副嫌我碍事的样子,硬把我探过去的脑袋推开,对着话筒说了句“谢谢”就打算挂机。

不想这时,尼克突然出声:“彤琪,听说你自己租了一个house,找齐室友了吗?”

靠,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兴奋的脸一下垮掉,和李沛霖交换了个凄惨的眼神,哀怨无比。

房子,这是我们现在最大的麻烦。两人支付五间房的房租,价格真是……让人亟欲逃避地不想去想。

我苦哈哈地笑了笑,满满都是无奈:“还没有,因为我们不想租给陌生人,可刚到这里,也没什么朋友,所以就一直拖着。”

“恩,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给我留一间。我这个月底就回国了,不过要下个月开学。”

“真的?”我和李沛霖同时欢叫了起来,在看到龚千夜别过的脸,和周围传来不苟同的视线时,又齐齐软了下去。呃,丢脸!

不过尼克愿意来住,真是意外的惊喜。直到挂了电话,我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的好运。

不说别的,有个成绩优秀的未来校友住在家里,对将来的学习肯定有很多帮助。尤其,是对我这种英语关还没过的可悲人。何况他还是个性格好又同我志趣相投的家伙。

呃,感谢袋鼠,俺会好好吃你的肉的!放心!

“怎么,你们的房子还没租出去吗?”见我和李沛霖老实地点头,龚千夜不由挑起了眉,“不错嘛,你们两个还真是大款。”

“我们也没办法啊,说好的人临时放了我们的鸽子。”本来至少有四个人,房租又不高,大家分担一下也还算便宜。

“啧,那种人不住进来是你们的福气。”龚千夜嘴巴不饶人,却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点我们也知道,不过能怎么办?”我苦笑无言。我当然知道那些人不来,其实也是替自己省了麻烦。如果连说好的事都要变卦,住在一起还说不定整出个什么事来。大家虽然同是语言班的同学,但说到底,认识时间也不算久,谁又能了解谁几分?

不过就算如此,也总比完全不认识,平时都不知道去哪里找的人要来的好吧?房间总得要租出去,不然,我们也撑不下去。

再怎么大款,当七块钱只能作为一块钱来用时,压力还是很大的。我家又不像千夜家那么厚实,他都得省吃俭用地过了,何况是我。

“罢了,在尼克搬来前,我就暂时住你们那里吧。反正,我租的那间房子也要到期了。”他轻啜了口冰水,态度平稳地好像在说今天的气温一般。

啊?这家伙说啥?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头望向李沛霖,看到了同样的震撼,而龚千夜却依然四平八稳地喝水看菜单。

在leader坚定地委任——就是桌子下那飞起的一踢后,我颤悠悠地试探:“龚千夜同志,领导让我问你,你你你……真的要住我家?”

“恩。”干脆踏实,没有一丝犹豫。

“啊啊啊,老公,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偶好爱你!”要不是因为正好坐在他的对面,我真会扑过去狠狠地拥抱他一下,俺的房租费啊,飞回俺的荷包了!

“确实没有。”他镇定地说道,不知为什么,似是有一丝苦涩。

我微微一楞,随即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得太多,一向灿烂的大天才怎么可能会苦涩?

于是,我转身迎向了同样笑开颜的李沛霖那个大大的熊抱。

袋鼠肉,俺的爱,快来吧!俺要吃你!!

蜻蜓落一吻(二)

“袋鼠!袋鼠!袋鼠!袋鼠!”手举餐刀,我隔着纸巾无声地敲着桌子,嘴里念念有词,重复着这魔音。

“别嚷,饿不着你的!”李沛霖心情显然大好,连制止我的态度都像阳春三月温温暖暖,还顺带帮我加了杯水,看得我一阵心惊——她她她……她没问题吧?

龚千夜似乎看出了我内含的惶恐,很不给面子地直接低笑出声。那种刻意压低却依然明显的笑容,让人很难怒不从中来。

你小子欠扁!我迅速在桌下给了他一脚,见到他倏然拧紧的眉头,才装模作样地拿起被勘满的杯子,连连赞叹:“leader啊,您真是贤惠。”

李沛霖只是淡淡地撇了我一眼,依然很是开心地哼着小曲。虽然她的家庭条件很不错,但她一点儿也不像个阔家小姐。平时吃饭逛街,都跟我这个家底不实的人没什么区别。

离开家后,大家都一样,有钱也好,没钱也好,日子都过得精打细算。我们很自然地学会了照顾自己,学会了约束自己,学会在走进名牌店时,先掂量掂量这个月的消费和荷包的胖瘦。

我抬头看了眼默默翻着小字典背书的龚千夜,忍不住地翘起了唇角。这家伙还是这么的争分夺秒,典型的学习强迫症。自他中考失败后,这就成了他改不了的毛病,一空下来就会忍不住地想学习。这样刚毅的他,其实内心也有一块只属于自己的脆弱吧。

不过他不想提,不想承认,我也就没那个必要去说破。朋友,也是需要很多尊重的空间的。何况,龚千夜一直是有主张有能力的人,他出国后便和过去有了天翻地覆地变化。

一向自负懒散的他,曾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一度被我们鄙视为浙江男人的耻辱,连最基本的蛋炒饭和饭炒蛋都不会。可现在要比起做家务,又有几个人能和他为之匹敌?

龚千夜想做的事,就一定会做到一百分。其实早在去年暑假,他就已经与父母和好。亲子之间哪能真有什么仇,骂来骂去的基本点,还不是出于爱护。

何况他们家就只生了他一个,龚千夜又自小聪明,叔叔阿姨一向都很宠爱他。而他在墨尔本也确实混得不错,成绩单更是漂亮得让人无可挑剔。

我和千夜都是出生幸福家庭的小孩,所以对家庭和伴侣的要求也很高,两人在爱情方面都很慎重。正因为知道这一点,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就只有我力挺他和宣子,甚至一度被人传为“心虚”。

那个冤啊!当人家兄弟,我容易么?

“那么,还空出的两个房间,你们打算怎么办?”龚千夜突然开口,不说则已,一说痛击。

“凉拌!“我翻了个白眼,都说了这是最想逃避的问题了,还问!

“在同学里找找合适的人选吧。”李沛霖也有些不确定,刚才的兴奋劲儿顿时扫去了泰半,“彤琪怎么想?”

“恩……袋鼠肉怎么还不来?海鲜批萨怎么还不来?”我左盼右顾,卯上全力装傻充楞,结果还真看到服务员拿着托盘朝我们走来,“呃,来了。”

顺着一阵呛鼻的柠檬味,海鲜批萨被端上了桌面。厚瓷的纯白盘碟,精致的金边滚圈,亲切美丽的服务小姐。这一切的一切,都很符合south bank的华丽品味。

只可惜,重点的批萨是畸形的——人家都是圆的,就它是椭圆的,还拉得老长,活脱脱一鞋垫样!要不是上面有点缀着明晰的海味,我还以为是端错了桌的印度长饼。

心里不由地一阵唏嘘:这会儿,全世界都赶上减肥热潮了,连批萨都不能幸免!我一边暗自感叹,一边磨刀霍霍,那阵式看得坐在对面的龚千夜,差点没直接站起来换桌。

多亏我及时踩住他的脚,才止住了他失礼的动作。居然对淑女如此,他龚千夜在花花公子这行当,看来是不太及格!

我迅速切出三块pizza,扔进各自的盘子。其殷勤的劲儿,让他们都抱着巨怀疑地态度望着食物,仿佛我在里头下了毒一般。

“不吃拉倒!”我粗鲁地割出一块,塞进自己的嘴里。

阿呸——

好难吃啊!我努力晃了晃脑袋,费了好大劲才没把痛苦的表情给浮出来,只在心里暗暗叫苦:哇塞,这什么鬼玩意儿,居然还卖28个dollor!

黑店啊黑店!典型的黑店!

大饼很干,海鲜很腥,柠檬很涩,草……草没进嘴!我又不是羊,没事把草塞进嘴里做啥,当然是挑到一边去了!

我斜眺了一眼盘子,里面赫然还有3大块,且块块体积壮观。不由一阵头晕目眩,天哪,就盘里这块都塞不进去了,要再来一块,铁定会拉肚子!

瞥头,却见李沛霖和龚千夜吃得一本正经,既没有感觉他们在食美味,倒也体会不出啥痛苦,只是不知道是和我一样在硬撑。

我输了!这两人太牛,我比不起,我还是乖乖等我的袋鼠肉算了!尽管面前的食物让我的身心皆非常痛苦,但秉着绝不浪费原则,我还是有一刀没一刀地切着批萨,然后和着雪碧努力地把自己盘里的份吞下去。

看着杯里透明的小气泡,我心里一片悲戚:至少还有你……到最后,还是只有你,碳酸饮料最可靠!

“不怎么好吃。”李沛霖吃完整块饼,终于说出了俺的心声。

我一个劲儿地猛点头,何止是不好吃,那简直就是太难吃啊!

“菜是你点的,店是你选的!”龚千夜鄙视的目光直直插来。

“谁在墨尔本呆得比较久?谁带我们来south bank的?不好吃你不会反对啊!”我瘪嘴,我也很委屈啊!这餐是aa制的也!

“好了,别吵了!彤琪,你的袋鼠肉来了!”扑鼻的香味,和之前的全然不同。

我们像狼一样的目光,齐齐扫在了新上的袋鼠肉上,忍不住地,喉咙里一咕咚。

好香啊!我深吸了口气,心里一阵满足。

这盘菜从色和香来说,确实可以和它的价格相匹配:和批萨同款的精致盘子,雪白,透亮;绿色的小山,青翠,油绿;三块仿佛滞过腐乳的红肉,泛着点点油光,闪闪得好不诱人。

开动!

几乎同时的,三双筷子伸向了那仅有的三块肉。

意外地,没有暗战。

在我即将出手之时,龚千夜自动退了兵。

我欣喜地端详着自己抢来的肉,虽然不是最大的,却定是最好的。那层泛着光的油渍,一看就知道是块好料。

嘿嘿,笨蛋千夜,这下亏了吧!我暗自窃喜,左看右看,有些舍不得入口的喜爱。仿佛不管往哪里割上一刀,都是破坏。不过,食物总还是用来吃的。

我挑起了一点肉屑,送进了嘴。

那一瞬间,有种奇怪的感觉……难以言语!

一股恶寒直沁心脾,两行热泪涌出眼眶。

我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满脑子都是圣歌绵绵,白色的长衫几乎占据了视线的全部。

在那奇妙的一刹那,我我我……我见到了上帝!

他慈悲且怜悯地看着我,仿佛能感同身受着我此刻的痛苦!

神啊!

我想吐!呕!

花了好大的牛劲才把泛上的胃酸逼了下去,我仅存的理智终于用到诞尽。

香菜,俺错怪了,在认识到有种东西叫洋橄榄后,俺觉得你简直美味!

洋橄榄,我高估了你!你哪是世界上最难吃的东西,你连给袋鼠肉提鞋都不配!

2008年的元旦夜,俺因为袋鼠肉,见到了……上帝。

那刺眼的光辉,感动得我泪流满面。

在无限的痛苦加痛苦中,我听到了龚千夜同学艰涩的声音,刺进耳膜——“彤琪,彤琪,快喝点水!!!”

尼克,你骗我!我恨你!!!

蜻蜓落一吻(三)

这夜星空美若银河,细风飘如烟袅,河水粼粼,反着岸上的光,如同逢魔一刻。

只不过垂死般爬出饭店的我们,连一点儿欣赏的情绪都没有。老娘我连上帝都见着,魔鬼还有啥看头?

如一摊烂泥般倒在河边的石椅上,我大口大口地呼着新鲜口气——没死,还活着,太好了,真不容易啊!

“哪个?是哪个家伙说尼克老实的?”李沛霖说得惨兮兮,能撒出这样弥天大谎的家伙,已经不能用人类来形容了!

无人响应。我和龚千夜泪眼相看无语,我们没有看人的天分!

“那个见鬼的店居然还不给打包,一定是因为东西做得太难吃了,所以不敢让客人带出去!”我咬牙切齿,在澳洲不能打包这样的事,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没准真有可能!”李沛霖积极响应,“大家回去都只是说好难吃啊,好难吃啊,于是很多人想知道到底有多难吃,就过来吃了!”

“怪不得他生意看上去那么好!”我越想越有可能,对自己选择如此餐厅的内疚感瞬间减轻了不少。阿门,不是我的错!

“不过,那种东西你还想打包?”李沛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迷惑,拿回去也不会碰的。这种绝对地雷!

“拿去给peter啊。”我说得理直气壮,一点羞愧也没有。其实内心还有些想寄给另外两位,一个是我的死对头白大少,一个是……我的前男友。

我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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