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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农门骄-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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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既然想不明白,李廷恩与石定生也不打算再想了。官场之上,哪能步步都预测的准,大多时候,还是得见招拆招的好。

石定生将兵部他所知道的情形都告诉李廷恩后,又讲了一些为官之道,就问李廷恩,“姚家那里,你可去过了?”

姚家?

李廷恩顿了顿,决定对石定生说实话,“老师,姚太师定的这门亲事,只怕姚家上下并不乐意。”他说起自己的亲事,就像是在谈今日要喝几杯酒一样浅淡。

看出爱徒的态度,石定生心里滋味也有点复杂,“唉,姚家后继无人,姚广恩也是怕毕生心血毁在子孙手里。若他还能多活个十年,姚家还有点指望,偏偏要姚凤清毁了,他命也丢了。”说着他眼底有淡淡的怒气,“姚家那些人,你不必放在心上。人死名声在,姚广恩门生众多,你与姚家这门亲事已经传遍天下,你该去,还是得去。姚家如今正是艰难时候,你若不去,到时候错的就是你了。”

这些厉害干系,李廷恩很清楚,他就冷静的应了,又给石定生提出搬出去住的事情。

想到李廷恩已经授官,在京中也有能力置办产业,石定生没有勉强。李廷恩考会试在这里就罢了,做了官还在老师家中住,名不正言不顺,只怕外头要有流言蜚语,不过石定生有点不放心。

“你家中的下人,可都过来了?”总不能就带着两个小厮和几个护卫出去住罢,那成什么样子。

李廷恩笑道:“老师不必担心。我三姐夫朱瑞成上京时候早有安排,带了十几名崔嬷嬷j□j好的下人一道入京。我已将他们安置在我事前买好的宅子里,这些时日只怕宅子都收拾好了。”

“嗯。”石定生捋了捋胡须,思忖后道:“上次你跟为师说朱家织云锦的事情,趁着太后千秋寿宴就让朱家把织云锦呈上去罢。”他手指在桌案上敲了两下,嘱咐道:“这事你让从平去办,为师会叫人暗中帮忙打点一二。”

以石定生的身份,的确不适合出面做这些与金银有关的事情。哪怕天下人人都知道世家勋贵们私底下都经营着无数产业,但这种事,做做就好了,是不能拿出来光明正大说的。

说到此事,石定生又告诫了一回李廷恩,“以前就罢了,你尚未出仕,做做这些倒也无妨。往后这些商贾之事,你不可再在人前露面,否则难免被人诟病。若是朱瑞成信得过,你就将这些事托付给他。”

李廷恩当即点了头。

不过石定生的吩咐,他没打算完全照做。无论朱瑞成信不得信得过,他绝不会将自己所有来钱的产业都交到一个人手里。

朱瑞成听到李廷恩传的消息后,简直欢喜的无以复加。

过去了这么多年,朱家上上下下的心愿就是希望能让织云锦成为贡品。如今这一个夙愿有可能在自己的手上成为现实,朱瑞成激动的在屋里搓着手来来回回的走。

李廷恩见他这幅样子,玩笑道:“三姐夫,如今只是织云锦,若有朝一日朱家旁的锦缎也成为贡品,您岂不要辗转难寐。”

听到李廷恩的话,朱瑞成哈哈大笑,回到位子上坐下,郑重的给李廷恩敬了一杯酒,“好,廷恩,姐夫借你的吉言。姐夫今日也将话放下,无论朱家的织云锦能不能成为贡品,你那两成份子,一直都是你的。”说着自己先将酒一饮而尽。

李廷恩含笑捂住了杯口,阻止朱瑞成继续倒酒。对上朱瑞成吃惊的面容,李廷恩淡淡道:“姐夫,我说过,织云锦的分子,我不要。”

“廷恩,你……”朱瑞成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就要分两成份子给李廷恩,他愿意割肉,看重的是李廷恩的前程,求得是李廷恩将来能在关键时候站出来应付那些牛鬼蛇神。

可如今李廷恩表明态度不要,朱瑞成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了,不要利,就不会出力。

“姐夫。”李廷恩阻止了朱瑞成脱口欲言的话,“织云锦能重新现于人世,全靠朱家几代苦心。我不过在中间带几句话,怎能就此占了两成。再说,老师也叮嘱过我,从今往后,我要少沾商贾之事。姐夫若实在有心,就将这两成划到韧哥儿身上罢。”

朱瑞成不由呆住了。

韧哥儿是李草儿才给他生下的长子,到了京城他才接到这个喜讯。将两成份子给韧哥儿,朱家等于什么东西都没有损失。

可李廷恩此时提出要将份子给韧哥儿是什么意思。韧哥儿是嫡长子,是朱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织云锦一旦成为贡品,将来这笔产业必然是韧哥儿的。或许李廷恩是在提醒一些别的事情?

对上李廷恩似笑非笑的脸,朱瑞成忽然就想起了出门前袁夫人将他叫去说要给他安排通房一道上京的事情。那时他唯恐袁夫人在他走后为难李草儿,便将给的两个通房丫鬟带上了。后来一路他都在与管事掌柜们商量上京后要如何运作织云锦的事情,将两个通房丫鬟都丢在了九霄云外。不过以李廷恩为人行事,他在这宅子里住了这么久,那两个通房的事情,只怕李廷恩已经比他还清楚了。

男人大丈夫被内弟管着不让收通房。朱瑞成心中实在很难说的上痛快。可他一看到李廷恩那双满是讽意的眼睛,话在嘴边打个转就都收回去了。

如今眼前这人不仅仅是河南道解元,而是新科探花,被太后破格拔擢的兵部郎中了。翻手能让朱家成为皇上,覆手可让朱家顷刻间化为烟灰。

“好,就给韧哥儿留着,韧哥儿是你亲外甥,我也不跟你外道,我正发愁你三姐若是多给我添几个大胖小子,怕是将来要为难手心手背偏那一块肉。”朱瑞成哈哈笑着说完这番话又要去给李廷恩斟酒。果然,这一次李廷恩的手就悄无声息的移开了。

见此,朱瑞成情不自禁在心里松了口气。等到这顿酒宴吃完,他就把心腹管事叫来,让他赶紧将从家里带来的两个通房丫鬟给卖了。

第二天,从平笑嘻嘻来给李廷恩回话,“少爷,打听过了,那两丫鬟卖给了潮州过来的船队行商。”卖去潮州,这一辈子都没有回来的指望。

李廷恩闻言嗯了一声,任凭两个丫鬟小心翼翼伺候着给他更衣。看到搁在面前桌子上的官帽,李廷恩忍不住笑了笑。

“权可真是个好东西。”

从平就乐,“少爷,您这话说得,这权还能不好?有了权,啥还能没有。”他打趣了一句,试探道:“少爷,姚二老爷有个丫鬟昨儿生了个儿子,姚家是要给这孩子上族谱的。这论辈分,是姚姑娘的亲弟弟,您看要不要送份礼?”

李廷恩闻言扬了扬眉稍,“姚家上下都在守孝,他们要办洗三礼?”不过是一个庶子,就算姚二老爷再宠爱这个儿子,只怕也不敢公然如此罢。

从平抓抓头,“这不办洗三,您不是,不是和姚姑娘定了亲,您不给送份礼为她做做脸?”

听见从平的说法,李廷恩失笑,“我若送礼,便是做脸,反是打脸。”

姚二老爷生来多情,对原配亡妻感情深厚,对姚清词姚凤晟这双亡妻留下的儿女都颇为看重,可对后娶的继室也看重的很。继室生了两儿一女,又有从平民家纳的爱妾生下一对双生子,其余没有纳妾文书的女人亦有几个,庶子庶女差一点能凑成十二生肖。姚清词与姚凤晟的日子并不好过,尤其姚清词是女子,身在内院。

李家就那么简单的几房人,当初尚且纠缠自己许久。姚凤晟性格跳脱,根本不会想到姚清词在后院的日子。如今姚家全是白身,姚家人虽说心中看不起自己,面上总是要给几分颜面的,对姚清词也会看重一些。若自己都出面给姚清词一个庶弟送礼,怕别人就会踩姚清词了,所以这个礼,是万万不能送的。

从平听李廷恩不送,苦哈哈道:“姚二老爷那里,少爷,这可不好打发,指定觉得您不敬他这长辈。”

“我的确不敬他。”屋中都是贴身伺候的人,李廷恩没有掩饰,冷淡道:“他是姚二老爷,我要娶的,是姚清词。”至少目前决定要娶的人是姚清词。

“啊?”从平显然无法接受李廷恩的这种观念。联姻联姻,联的是两姓之好。这娶人家的闺女却不把人家爹看在眼里头……

“少爷,这,这……”从平追在李廷恩身后不停劝说,“您这,咱们又不是少那几十两银子,听说那丫鬟挺的姚二老爷宠的。虽说就是个没有名分的,姚家下人出来说,姚大老爷本来想让那丫鬟把孩子打了,毕竟不是孝期有孕,也是孝期产子,说出去不好听。可姚二老爷都给撅回去了,您……”

“你拿两套梅瓷,五匹织云锦,一套玻璃茶具,再去账房支五百两银子买些胭脂水粉送到姚家去罢。”李廷恩上马车前打断喋喋不休的从平,吩咐道。

从平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儿,“少爷您想明白了?您放心,晓得一准儿挑上好的脂粉给姚姑娘送去,把旁的东西也分好,叫姚家上上下下都满意。”

“全送去姚姑娘那里。”李廷恩看着从平张大嘴反应不过来的模样,笑道:“谁与我定亲,东西就全送到谁的手里。”

“少爷……”从平完全不明白从来被办事妥帖的李廷恩这回如此固执是在想什么。

李廷恩嘴角依旧带笑,“照我的吩咐做罢。”说完放下了车帘,让车夫驾车去上值了。

留下从平在原地唉声叹气了许久,终究还是不敢违逆李廷恩的意思,照着吩咐去库房拿了东西,又去账房支了银两,然后亲自去挑选上等的胭脂水粉,带着一马车的东西送到了姚家去。

作者有话要说:好罢,码字不顺,待会儿还有一章短小君,大家明天再看吧

☆、66晋江独家正版

东西一到姚家;便引出了大大小小的人出来看。qqxs。cc

姚广恩出身贫寒;虽说屹立三朝而不倒,家业终究比不上那些世家丰厚。自姚广恩死后,几个儿子遵从他临终遗言辞去官职,老老实实在家守孝。姚家全是白身;银子只出不进,管家的姚大太太心痛的恨不能让家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少吃两碗饭。这时候看到这么一大车东西,尤其是梅瓷与玻璃茶具;还有那流光溢彩;一看就不凡的那几匹锦缎;就在眼前晃了一圈;径直送到了个小丫头片子手中;姚大太太又不能开口去问侄女要东西;一肚子火憋着,连叫人上了三碗去火的凉茶来吃。

谁知姚大老爷下午在前头听说李廷恩送了一大车东西过来,还特意回来嘱咐姚大太太备些回礼。

姚大太太憋了半天的火气一下就全撒了出来,“礼是送她一个,倒叫公中的银子拿出来还礼。天底下哪有这规矩!不过就是爹偏心二叔那一房,临终都要给心疼的孙女定个好女婿罢了。再是挑的好,也是咱们的晚辈,这样的送礼,分明是没把咱们全家上下看在眼里,你倒好,还要叫我去给人家赔笑脸!”

“胡说什么!”姚大老爷气的胡子直发颤,重重在案几上拍了一巴掌,震的茶碗里的水泼出来一半。他横眉立目的样子立时就把姚大太太的气焰给打下去了,“这会儿说爹偏心,爹之前说要清芳定亲的时候你为何不肯,还说你已给娘家说好了,要把清芳许配回娘家。你以为爹不知道你的心思,爹是病重了,没有力气跟你折腾。清词的亲事才定那会儿,你不是还笑话她许了个乡下人出身的?李廷恩中了探花,成了兵部郎中,又送了一车东西,你眼睛就花了?你要真看得明白,往后就好好对待清词,这门亲事,爹当时跟我说的清楚明白,那是为咱们家找的一条退路,要石大人和李廷恩扶着咱们姚家十年,十年过后,晨哥儿他们长大了,家里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姚大太太被吼了一顿,回过神甩手就把面前隔着的两本账册给姚大老爷扔了过去,哭道:“你就知道在我跟前逞威风,你也不瞧瞧你那些兄弟,一个个还当咱们是太师府。整天不是要这个,就是换那个。银子跟水一样流出去,却一点进项都没有。你也说了,家里如今这情景,至少得让人拉拔十年。十年啊,你说一说,我要上哪儿找银子填这一日比一日大的窟窿。这才一个月,账本上眼见就要闹亏空了,十年,就是我把嫁妆都用尽了也不够。”

家里的开销,姚大老爷约略也是知道一些的。本来家底就薄,为了脸面,还要跟京城别的人家摆出一样的气派。以前是太师府,几兄弟也做着官,各处的进项是少不了的,就是宫里的赏赐,那也不少。

姚大老爷翻了翻账册,叹息道:“如今爹去了,皇上赏赐的几个皇庄也收了回去,家里进项是要少许多。放心罢,我明日就找他们说一说,让他们俭省些。”

“你那个几个兄弟。”姚大太太闻言撇了撇嘴,她眼珠一转试探道:“要不,咱们分家罢。”

“放屁!”姚大老爷一怒之下,连读书人的斯文都顾不得了,跟要吃人一样瞪着姚大太太,差点一个巴掌就给扇了过去。

姚大太太吓了一跳,愣了会儿神才喊冤,“我这不都是为了你,为了咱们的儿子。凤清的手伤了,连笔都握不住,咱们做爹娘的不能不为他多打算一些,总要多给他留点产业罢。还有你那些姨娘庶子,今儿心疼这个,明儿心疼那个,他们一哭一喊,你就舍得?我能吃多少喝多少,你以为我愿意担这个恶名。”

一提到姚凤清这个曾经给予姚家全部希望的儿子,姚大老爷就露出怏怏的神色,他痛楚的闭了闭眼,“爹才走,无论如何,决不能分家。”

姚大太太也知道三年之内想要分家根本就是白日做梦。她本意也不是真要分家弄得一身骂名,她是有别的打算。

“好,你不分家,那你得答应,为了家里上上下下,你就去找二叔,让他告诉李廷恩,梅瓷的生意,让咱们姚家那一成的分子。”姚大太太看着又要发作的姚大老爷,怒道:“全家都要饿死了,别想守着你那点傲气。你要不说,我就去说,我可都打听清楚了,李廷恩以前在河南道,就是出了名的能挣银子。李家以前穷的只有二十亩地,眼下李家有多少银子我不知道,可单看他随后就能拿出来送清词的那些东西,再看他做得生意,梅瓷,玻璃,听说还有那郑家的金银花茶,样样都是挣大银子的。今儿我看着他送给清词的那几匹布,李家的下人说这叫织云锦,流光溢彩,一匹不下百两,是李廷恩三姐夫朱家的锦缎,怕里头也有李廷恩的分子。他从石家搬出来,想要在京城买宅子就买宅子,咱们家至今住的还是先帝赐给爹的官邸。若非皇上仁慈,把宅子就当赐给咱们了,怕咱们全家连买宅子的钱都掏不出来。眼下咱们家都是白身,你还顾忌那些做什么。现成有个金童子在跟前,你非要全家都喝稀粥是不是?”

姚大老爷成亲的时候,姚太师还不是太师。姚大太太生父只是七品的小官,娘家不宽裕,姚大太太还曾跟家里姐妹一起在家做女红拿出去卖,也跟那些铺子掌柜讨价还价过。

姚大太太嘴皮子的利索,无论如何姚大老爷也是比不上的。被这么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姚大老爷也撑不住了,就道:“要说你去说!”说完甩手出了屋子。

姚大太太就明白这是姚大老爷默许的意思,她笑着叫人进来伺候着理了理妆容,带上丫鬟去了姚清词的院子。半个时辰后,笑眯眯的又从姚清词的院子出来了。

晚上从平就跟李廷恩报消息,“只打听说东西送过去下午姚大太太就去看了姚姑娘,说了些什么,就弄不明白。”

李廷恩闻言将手中的武将名单放在一旁,笑意薄凉的道:“去的真快。”

从平在家里想了一天,也想明白李廷恩坚持只送姚清词不送姚家其他人的用意了。这时候急忙讨好,“少爷,您看的可真准。”

“看的准不准,还得等两天。”李廷恩含笑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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