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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的影子-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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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恩敲起门。

“走开,”安德柔和地说。

比恩又开始敲门,然后再一次。

“进来,”安德说。

比恩按上了识别器,门开了。

“走开,比恩,”安德说。

比恩点头,他明白现在的情形。但是他必须陈述他带来的信息。所以他只是看着他的鞋尖,等待安德询问他到底有什么事情。或者对他吼叫。无论安德想做什么。因为其他的小队长都错了。比恩和安德的关系没有什么特别的,至少在游戏的外没有。

安德什么也没有说,而且继续沉默下去。

比恩把视线从地面抬起来,看到安德正注视着他。没有生气,只是……在看。比恩想,他在我什么看什么呢?他到底有多了解我呢?他觉得我如何呢?我在他的眼中是什么样子呢?

那是比恩永远不能了解的。现在他来这里有别的目的。现在该说出来了。

他向安德迈近了一步。他把手伸出来,这样那调遣令就可以被看到了。他没有把它给安德,但是他知道安德会看到的。

“你被调走了?”安德问。他的声音听上去死气沉沉。好象他已经预料到了。

“到野兔战队,”比恩说。

安德点点头,“卡恩·卡比是一个好人。我希望他能看到你的价值。”

那话对比恩象是迟到的祝福。他压抑下内心浮动的情绪。他还是有其他的事情要说。

“卡恩·卡比今天毕业了,”比恩说,“他在我们战斗时得到的通知。”

“很好,”安德说,“那么谁将是野兔的指挥官呢?”他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什么兴趣。这个问题是已经预料到的,所以他就问了。

“我,”比恩说,他很困窘;一个微笑悄悄爬上了他的嘴唇。

安德看者天花板点点头,“当然,毕竟,你只比通常的年龄小四岁。”

“那一点也不好笑,”比恩说,“我不知道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除了系统好象是在恐慌中运转。“游戏全都变了。现在又是这样。你知道,我不是唯一的被调走的。

他们让一半的指挥官毕业,然后把我们的很多人调去指挥他们的战队。”

“那些人?”现在安德好象感兴趣了。

“看上去象是——每个小队长还有每个副队长。”

“当然。如果他们决定破坏我的战队,他们会一下毁到底的。无论他们要做什么,他们都做得很彻底。”

“你还会赢的,安德。我们都知道。‘疯子’汤姆,他说,‘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对抗飞龙战队么?’每个人都知道你是最好的。”他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很空洞。他想要让安德振作,但是他知道安德更明白该怎么做。但是他还在喋喋不休。“他们不能打倒你,无论他们——”

“他们已经做了。”

他们破坏了信任,比恩想这么说。那是不同的事情。“你”不能被击溃。“他们”在打击。但是那些话从他嘴里出来就那么空洞,无力。“不,安德,他们不能——”

“我不再关心他们的游戏了,比恩,”安德说,“我不会再玩了。不再练习。不再战斗。他们可以把那些小纸片放到他们想放的地板上,但是我不会去了。在今天我通过大门之前就已经决定了。那就是为什么我让你去通过大门。我不认为那会管用,但是我不在乎。我只想摆脱这种局面。”

我知道,比恩想。你觉得我不知道么?但是如果能够摆脱的话,你肯定会摆脱。“你可以看看威廉·毕的表情。他站在那里努力去想他怎么会失败,你只有七个人还能动动脚,而他只损失了三个人。”

“我为什么想要看威廉·毕的表情?”安德说,“我为什么要想去击败别人?”

比恩感觉到他的表情正浮现上了窘困的激动。他一定说错了什么话。只是……他不知道什么才对。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安德感觉好一点。怎么才能让他明白他多么被人爱戴和尊敬。

只是爱戴和尊敬也是构成让安德厌烦的负担的组成部分。比恩不知道说什么,他说的话只能加重安德的负担。所以他什么也不说了。

安德用手掌按着眼睛,“我今天伤害了波让,比恩,我伤害得他很厉害。”

当然。那就是所有的,除了它别的都没有关系。浴室那场可怕的打斗对安德来说负担有多重啊。那场战斗,你的朋友,你的士兵,都保护不了你。真正伤害你的不是你面对的危险,而是你在保护自己的时候造成的对别人的伤害。

“他已经走了,”比恩说。他的措辞很畏缩。那就是他能找到的最好的东西么?但是他还能说什么别的呢?没问题了,安德。当然,对“我”来说他已经死了,而且我也可能是战斗学校中唯一知道死人是什么样子的人,但是……没有关系!没有什么值得烦恼!他已经走了!

“我把他打倒了,”安德说,“他看上去好象已经死了,只是站在那里。而我还继续伤害他。”

看来他知道。不过是……他不是“确定”。比恩是不会告诉他的。朋友之间有些时候应该是绝对诚实的,但是这次不是时候。

“我只是想确定他不会再伤害我了。”

“他不会了,”比恩说,“他们把他送回家了。”

“已经?”

比恩告诉他伊特说的话。过了一会儿,他觉得安德好象感觉到他正在隐藏什么事实。很明显要欺骗安德·维京是不可能的。

“我很高兴他们让他毕业了,”安德说。

毕业!他们要去埋葬他,或者火化他,或者用今年西班牙流行的某种方法处理他的尸体。

西班牙。帕伯·德·诺奇斯(就是从厕所里救了安德的那个移民),那个救他命的人,他就是从西班牙来的。现在一具尸体回到了那里,一个心底变成杀手的男孩,而且他为此而死。

我必须忘掉它,比恩想。波让是西班牙人,帕伯·德·诺奇斯是西班牙人,这有什么关系么?那对任何人有什么意义么?

当比恩想到这些的时候,他开始喃喃地说什么,试着象一个无知的人一样说话,试着让安德安心,但是也知道如果安德相信那些他也不明白的事情的话,那么他的话就全无意义了。如果安德意识到了比恩只不过是在故做无知,那么他的话就全是谎言了。“他带着一帮小孩围攻你,是真的么?”比恩很想从屋子里跑出去,他的话根本没有说服力,对自己也一样。

“不,”安德说,“只是他和我两个人。他是为荣誉而战。”

比恩放心了。安德开始深呼吸,他吸得很深,以至于他没有注意比恩说的话有多虚伪。

“我不为荣誉而战,”安德说,“我为胜利而战。”

是的,很正确,比恩想。只打值得打的仗,达到目的有唯一的方法。“你做了,把他踢出了轨道。”这是比恩能够告诉他的最接近事实的话了。

有人敲门,然后门立刻开了,不等待回应。在比恩转身看是谁之前,他就知道肯定是一个教官——如果是一个孩子的话,安德的头抬得太高了。

安德森少校和格拉夫上校。

“安德·维京,”格拉夫说。

安德站起身。“是,长官。”死气回到了他的声音里。

“今天你在战斗室的表现很不顺从,不能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比恩不能相信那种愚蠢的话。在安德经过了这么多以后——那些教官们“强加到”他身上——他们还要让他继续这个压迫性的游戏?甚至“现在”也要让他完全孤立么?

这些家伙也太冷酷无情了。

安德的回答仍然是毫无生气的“是,长官。”但是比恩受够了。“我想现在是该有人告诉教官我们对你们所作所为的意见了。”

安德森和格拉夫根本没有表示听到他说话了。相反,安德森递给安德一整张纸。不是调遣令。是一张写满命令的纸。安德被调出学校了。

“毕业了?”比恩问。

安德点点头。

“他们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比恩问,“你只提早了两到三年。你早就学会该怎么去走路,去说话,去穿衣服了。他们还有什么要教你的呢?”这些不过是一个笑话。

他们真的认为有人被愚弄了么?你们训斥安德不顺从,但是你们又让他毕业,因为你们很快就要打仗了,你们不能给他很多时间去准备。他是你们胜利的希望,你们对待他就象从鞋底刮下的泥。

“我知道的是,游戏结束了,”安德说。他叠好了纸。“不要太着急,我可以和我的战队谈谈么?”

“没有时间了,”格拉夫说,“你的太空梭二十分钟后离开,另外,在你接到命令后最好不要和他们交谈,这样容易一点。”

“对他们还是对你?”安德问。

他转向比恩,拉着他的手。对比恩来说。象是在触摸上帝的手指一样。给了他很多光明。也许我是他的朋友。也许他觉得我在某种程度上是他的朋友……我也对他有同样的感觉。

然后,结束了。安德收回自己的手。他转身要出门。

“等一下,”比恩说,“你要去哪里?战术?导航?后勤?”

“指挥学院。”安德说。

“初级指挥学院?”

“指挥学院。”安德走出了大门。

直接升指挥学院。顶尖的学校,其位置还是秘密。成人才能去指挥学院。战争肯定很接近了,跳过了所有预定该学的战术和初级指挥的东西。

他抓住了格拉夫的袖子,“没有人在十六岁以前进入指挥学院。”

格拉夫甩开比恩的手,离开了。不管他是否听出了比恩话里的挖苦,他什么也没表示。

门关了。比恩独自站在安德的宿舍里。

他四处张望。安德不在,这间屋子就什么也不是。就在几天前,还不到一个星期,那时比恩站在这里,安德告诉他最终他得到了一个小队。

不知何故,现在比恩想到的是颇克交给他六颗花生时的情景。那时她交给他的,是她的生命。

安德交给比恩的是生命么?那是一样的么?

不。颇克把生命给了他。安德给了他生命的意义。

当安德在这里的时候。这里几乎是战斗学校中最重要的房间。现在现在它的意义不比一个清扫橱大。

比恩顺着走廊往回走到直到今天,一个小时以前还是卡恩·卡比的那个房间。他按了识别器——门开了。程序已经设定好了。

房间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这个房间是我的了,比恩想。

我的,但是仍然是空的。

他感到一种强烈的情绪在体内沸腾。他应该是兴奋的,自豪于有了自己的司令部。

但是他没有真正在乎。象安德说的一样,游戏什么也不是。比恩会做得很象样,但是他尊重士兵的原因是因为他要发出一些安德反射在他身上的光芒,当他用小小的、微弱的、孩子的声音发布命令的时候,一个小小的拿破仑就在一个男人的靴子的周围。可爱的小卡拉古拉,“小靴子,”德国军队的骄傲。但当他们穿上他们爸爸的靴子的时候,那些靴子就空了,然后卡里古拉知道了,但是他一点也不能改变。他疯了么?

他们不会让“我”发疯的。比恩想。因为我不会垂涎安德有什么或者安德是什么。

“他”是安德·维京,这就够了。我不必要成为他。

他了解有一种什么感觉在他心里涌动,堵住他的咽喉,让他的眼睛盈满泪水,让他的面孔涨红,不停喘息,无声啜泣。他咬着嘴唇,努力要压制痛苦的情绪。那根本没用,安德走了。

现在他知道他的感觉是什么了,他可以控制它。他躺在铺位上,进入常规的放松程序,直到想哭的感觉消失。安德拉着他的手说再见。安德说过,“我希望他认识到你的价值。”比恩没有留下什么切实的证据。他会尽力领导野兔战队,因为也许未来的某个点上,当安德在人类的舰队旗舰的舰桥上的时候,比恩也能够担任某个角色,能够提供一些帮助。安德也许需要他表演一些绝技来迷惑虫族。因此他要取悦教官们,把那些该死的印象抹掉,这样他们就会给他留着门,直到那个时候,门会打开,而他的朋友安德就在对面,他又可以加入安德队伍了。

第十九章叛逆者

“接受阿契里斯是格拉夫的最后决定,我们知道这关系重大。为什么不让游戏更安全一点,至少让阿契里斯到另一个战队去呢?”

“为比恩设置一个波让·马利德的情况是不必要的。”

“但是我们也不能肯定那没有必要,长官。格拉夫上校自己保留了很多信息。很多同凯罗特修女的交谈,例如,没有记录的谈话。格拉夫知道比恩一些事情,我可以告诉您,同样也有关于阿契里斯的。我想他给我们留下了一个陷阱。”

“错了,迪马克上尉。如果格拉夫设置了一个陷阱,那也不是给我们的。”

“你确定么?”

“格拉夫不玩官僚主义的游戏。他从不谴责你我。如果他设置了陷阱,那是给比恩的。”

“那就是我的重点!”

“我了解你的重点。但是阿契里斯留下。”

“为什么?”

“阿契里斯的测验表示出他有引人注目的气质。他不是波让·马利德。而且比恩没有实际的危险。看上去那是心理压力。一个对于人品的测验。那正好就是我们关于比恩了解的最少的领域,从他拒绝玩思维游戏还有我们从他使用教官帐号时的模糊的信息。

我认为这种被怪兽威胁的关系是值得追踪的。”

“怪兽还是报复,长官?”

“我们会密切监督的。我们‘不会’再让成人远离到我们不能及时赶到的距离了,就象格拉夫对安德和波让的安排那样。每个预防措施都会实施。我不会象格拉夫一样玩俄罗斯轮盘赌的。”

“我相信你会的,长官。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知道他只有一个枪膛里没有子弹,但是这次是他在持枪,所以你不知道有多少枪膛是空的。”

比恩作为野兔战队指挥官的第一天早上,他醒来就看到一张纸在他宿舍的地面上。

他有一阵子都惊呆了,他以为在他看到他的士兵之前就要开始一场战斗了呢,但是他很快就放心了,因为这个通知说的是更平常的事情。

{由于新任指挥官数目增多,指挥官只有在第一场胜利之后才能进入指挥官餐厅的传统被废止。你立刻就可以开始在指挥官餐厅中用餐}

很有道理。既然他们正在加快每个人的战斗频率,他们希望从开始就让所有的指挥官在一个地方分享信息。那样他们也就能从他们的同僚那里得到社会压力。

他握着纸片,比恩想到安德是怎么握着他的命令的,每个没有被预料到的游戏新变化。只是有道理并不能让这个命令成为好事。游戏本身并没有什么神圣的地方,那让比恩愤恨于规则和要求的改变,但是那些教官们正操纵着那些规则来“困扰”他们。

例如,取消他对学生信息的浏览权限。问题不是为什么他们取消了权限,也不是为什么他们让他拥有这个权限那么久。问题是为什么以前其他的指挥官都没有那些信息。

如果他们要去学如何去领导,那么他们应该有学习领导能力的工具。

而且只要他们在改变系统,为什么不除去他们做的那些真正有害,有毁灭性的东西呢?例如,餐厅里面的记分板。排名和成绩!取代了手边的战斗游戏,那些成绩让指挥官和士兵更趋于谨慎,减少了变革的意图。那就是为什么那些可笑的编队战斗习俗持续那么久——安德不会是头一个知道更好方法的指挥官。但是没有人想要捣乱,愿意付出失败的代价做一个改革者。如果把每场战斗作为一个完全独立的问题就好多了。那样他们就可以把战斗视为一个“游戏”而不是工作,这样指挥官们就自在多了。创造力和挑战性就会大幅度增加。而且在那些需要某个士兵牺牲他们的排名为战队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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