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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为我的寂寞买单-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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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儿得意,其余的没学会,只学会煲汤,也不错啦。

苏菲儿说:“嘿嘿,其实煲汤很容易的,淡了加盐,咸了加水,很简单,而且营养丰富。”

童保罗那天的心情奇好,因为他的画,有客户看上,买了去,虽然价钱出的不是很高,但在他们班里,是第一个把自己的画卖出去的人。因为心情好了,童保罗便少有的兴致勃勃开玩笑,挪揄她:“苏菲儿,知道不?如果你生活在封建社会,你这种下不得厨房的女人是嫁不出去的,就是有人瞎了眼娶了你,结婚了也被休的。”

苏菲儿气结,顿时拉长了脸孔不和他说话。

苏菲儿心里想,她这么辛苦学着做菜,还不是为了做给他吃?

一个人的妖精(三)

结果,童保罗又来哄她,说,休的那个人,肯定是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把宝当了草,他的苏菲儿长得美貌如花,天香国色,倾城倾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无论是放在古代还是放在现代,大把人抢着要呢,排队排了长龙,把门槛挤破了,怎么会嫁不出去呢?

苏菲儿的脸色,这才阴转晴。

童保罗说:“来,菲儿,笑一个,我喜欢看到你笑的样子。”

苏菲儿呲开了嘴,做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童保罗说:“嗯,不错不错,这笑容,有着牙膏壳里拼命挤出来的韵味。”

童保罗有时候,也是很幽默的。

苏菲儿心情再不好,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

这一笑,终于春色满园了。

童保罗走了过来,自苏菲儿的背后搂住了她,一边把脸凑了近来,亲热地吻着她的脸颊。

童保罗叫:“老婆。”

没有旁人的时候,童保罗便叫了苏菲儿做老婆。

苏菲儿喜欢他这样叫她,叫得她心里好舒服,好踏实。

苏菲儿很希望,她以后能嫁给童保罗,做童保罗的妻,然后她和童保罗,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有时候,苏菲儿兴趣来了,也给童保罗做人体模特,脱光了衣服,站在画室里,摆好了姿势,长发如海藻一样垂直了下来。

苏菲儿的头发长,一直舍不得剪掉。

因为童保罗说,他喜欢长头发的女子。

童保罗常常说,苏菲儿的腿是那么的长,修长而笔直,比黄金比例还黄金。

偶尔,童保罗叫苏菲儿:“妖精,我的妖精。”

童保罗说,苏菲儿是他的妖精,一个人的妖精。

苏菲儿笑嘻嘻地问:“是白蛇精还是青蛇精?”

青蛇精太过理智,太过精明强干,太过计较得失。苏菲儿还是比较喜欢白蛇精,很真,很痴情,一旦爱上了,就会为那个男人粉身碎骨,哪怕玉石俱焚,哪怕水漫金山,伤害无数生灵,也在所不惜。

童保罗说:“是狐狸精。”

童保罗的声音磁性,热乎乎地在苏菲儿的耳边,他的眼神那样火辣辣,似一只要发疯的小野兽。

一个人的妖精(四)

童保罗给苏菲儿画了很多幅画,有穿衣服的,有不穿衣服的,有快乐的,有忧郁的,有低头的,有抬头的,形形式式。后来童保罗开画展的时候,拿了其中几幅以苏菲儿做模特的画去,其中有两幅,是裸体的。

苏菲儿裸体的画,给了画商定购了去,在童保罗所有的画中,得了最高的价。

苏菲儿并不介意,让别人在画中看到她的裸体。

真的不介意。

别人都赞苏菲儿的裸体,很美丽,很完美,女人中的女人。

童保罗办画展的时候,苏菲儿去捧场了,独自一个人去。

七月的天,很炎热,蝉在树上异常的喧闹,空气里有股闷不过气的躁热。来看画展的人,并不是很多,三三两两的人群,不是带了眼镜的老学者,就是附庸风雅的商人,还有那些在校读书来取经的学生。有一个团体,大概是学美术专业的,由老师带着队,经过每一幅画的时候,老师便讲解,学生在认真地听。

站在其中一张苏菲儿的裸体画跟前,苏菲儿听到老师在说:“这幅画,作者是用了心的,大概画中的女子,是作者最爱的人吧,他把他的爱甚至整个灵魂全放到里面,因此画中的女子,才可以这么的美丽,生动,活泼。”

苏菲儿心中喜悦。

她是童保罗最爱的女人。

童保罗也是苏菲儿最爱的男人。

那群学生走远后,苏菲儿就站在画前,认真地看着那幅画。

真的,画中的她,有着一张凝脂肪般的小脸孔,配着一双大眼睛,美得像不吃人间烟火,站了在窗前,眼睛看着远处的浩淼天空,天空有大片大片的云朵,她仰起了头,喜悦不外露,可整个人,全是在喜悦中。

那群学生中,有一个渐渐的掉了队,他朝苏菲儿看了又看,看了又看,最后还是忍不住跑了过来。

“嗨,你好。”他说。

苏菲儿带了帽子和墨镜,但他的眼睛好尖利,居然把她认了出来。

那个男孩说:“你真人比在画里还要好看。”

苏菲儿微笑:“谢谢。”

男孩说:“你好美哦,可不可以到我们学校来,也给我们做模特?”

苏菲儿说:“不可以。”

男孩追根究底:“为什么?”

苏菲儿很无厘头回答:“因为,所以。”

男孩又笑了:“因为所以我们不是爱你的男人?”

苏菲儿说:“对。”

现实中她的裸体,只给她爱着的人看,其他的,不可以!

人流(一)

苏菲儿觉得她很俗气,常常缠了童保罗,无休无止地问:“童保罗,你爱我吗?以后,你会娶我为妻吗?”

童保罗吻了她,说:“会!会!会!”

苏菲儿笑了。

有时候,他们也憧憬着未来。

童保罗信心百倍地说:“苏菲儿,你等着吧,我总有一天会成名的,到时候,我的画会卖得很高的价钱。到时候我有钱后,我们便去法国,在巴黎定居,住别墅,开劳斯莱斯,你什么也别做,专职做大画家的太太,然后,生一大堆孩子,快快乐乐地生活。”

苏菲儿也向往着那样的日子,她仰起头,问:“保罗,你希望以后有多少个孩子?”

童保罗说:“二男二女。”

苏菲儿瞪眼:“哇,这么多。”

童保罗又再把脸凑了过来,又再吻她:“怎么会多呢,老婆你这么能生。”

苏菲儿红了脸,白了他一眼。

苏菲儿大学三年,在童保罗在一起两年半时间,为他做了四次人流。

那个时候,苏菲儿什么也不懂,穿了条破牛仔裤,T恤衫,嘴里吊儿郎当地嚼着口香糖,走路蹦蹦跳跳的。刚开始和童保罗有男欢女爱的时候,苏菲儿也红着脸,跑到药店里买来一盒避孕套。谁知童保罗不喜欢,说罗嗦,麻烦,更重要的是,他对避孕套有过敏症,用过后,那个地方会发红,发痒,刺痛。

因为年轻,且又大大咧咧,苏菲儿对避孕不大懂,童保罗爱戴不戴套,也由了他。

半年时间过去了,苏菲儿的肚子,竟然平安无事。

有一次,童保罗不禁半真半假,开了玩笑:“老婆,是不是你有问题,不能生PP呀?”

苏菲儿吓了一跳,顿时烦恼了起来。

真的,是不是她有问题,不能生PP?如果不能生,那怎么办呀?

苏菲儿不禁愁眉苦脸起来。

人流(二)

却知道愁眉苦脸没多久,苏菲儿便开始呕吐,胃不舒服,胸口作闷,还喜欢吃酸。周末的时候,童保罗便抽了个空,陪了苏菲儿去了诊所里检查,那个年轻的女医生给她把脉,然后说,苏菲儿怀孕了。

为了进一步确实,到底是不是怀孕了,医生拿了一张测孕纸,让苏菲儿把尿液滴在上面。结果那测孕纸,检测条上明晃晃地出现了两条红线。是阳性结果,检测条上出现两条红线,表明AFP含量已高于25ng/ml,已经是怀孕了。

孩子自然不能要,无论是童保罗,或是苏菲儿,都没有这样的天大狗胆,做未婚父母。

虽然,大学生谈恋爱不犯法,甚至晚上,在教学楼的角落里,大操场的看台上,破宿舍的蚊帐内,学校的树林中,处处有男生和女生拥抱在一起,肆无忌惮地上演儿童不宜的三级片,学校也是睁只眼闭着眼。是谁说的了?爱情是欲望的遮羞布,发泄是渴望的口头禅,青青校园,是一艘人见人爱的大贼船,有人自此驶入新生,有人自此完成堕落。

——青春,总是无悔的。

但,真正闹出事来了,学校还是要抓的,而且铁面无私,格杀勿论。

苏菲儿是在小诊所里做的人流。

躺了在手术台上,苏菲儿忽然感到了恐惧,纵使她再青春年少,纵使再一无所知,但这一刻,还是控制不了身体的颤抖。当冰冷的器械进入了苏菲儿的身体时,苏菲儿感到了撕心裂肺的痛,不禁大汗淋漓。

到底还是忍不住,苏菲儿尖叫了起来,一边大声哭喊。

那个年轻的医生,倒也和气,安慰她:“就快好了!就快好了!”

可苏菲儿却觉得,一分一秒,却是那么的难熬,短短的几分钟,像了半个世纪那么漫长。苏菲儿牙齿上下打着架,格格地作响,浑身全是冷汗,仿佛置身在地狱中,苦苦地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里来回奔跑。

终于,医生说:“不要哭了,行啦。”

苏菲儿如释重负,一颗心,从了地狱里回到了人间。

从了小诊所出来,苏菲儿便嚷嚷着,要童保罗补偿她的损失,到必胜客请她吃法式红酒焗蜗牛,她要三份,要吃个够。苏菲儿爱煞了这个红酒蜗牛。据说,那蜗牛,用香醇的红酒费尽心血焗成的,奇怪的是几乎感受不到一丝酒味,吃下去口感有点像海鲜,却比海鲜美味得多,每次来必胜客,苏菲儿总少不了要吃。

苏菲儿很快的,便忘记了做人流的痛。

那个时候,苏菲儿还年轻,年轻到不知道,她的孩子被她丢弃的痛。

人流(三)

经历了第一次刻骨铭心的人流,苏菲儿害怕第二次再怀孕,又再红着脸跑到药店里去问:“除了避孕套,还有什么好的避孕方法?”

那个才比苏菲儿大那么一点点的女孩子,笑眯眯地递给她一盒避孕膜,努努嘴:“这个不错啦,你试试看。”

谁料还没高兴多久,例假又不来了。

苏菲儿心里忐忑不安,每次都是照说明书用的呀。又去了那个小诊所里检查,还真的是怀孕了,苏菲儿欲哭无泪无泪,差点晕了在那儿。给苏菲儿动手术的,还是上次那个年轻的医生,她对苏菲儿说:“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你要是短期内不计划要孩子,不如用长效避孕药吧,比较省事。”

每月吃一粒药就可安然无事,苏菲儿和童保罗都喜出望外。

毕竟,避孕是他们心头上的痛。

童保罗也开玩笑:“老婆,你怎么这样能生呀,为什么你每次都中招?”

苏菲儿翻白眼:“一个巴掌拍不响,跳探戈也需要两个人。”

童保罗呵呵笑:“会写文章的人真不同,够牙尖嘴利。”

苏菲儿又再白他一眼。

但这种长效避孕药,也有失去效果的时候。苏菲儿因为感冒了,吃了几天抗生素,结果避孕又再失败了。

苏菲儿再一次的又去做了人流。

人流做多了,苏菲儿也麻木,就像听天气预报:明天有暴风雨。

最后一次人流,是在大三,快要毕业了。

那天,苏菲儿和几个同学去逛街,远远看到一个老太太守着一把盘秤,称一次就收五毛钱。几个同学便嘻嘻哈哈走了上去称。轮到苏菲儿站了上去,咦,她重了三公斤。

苏菲儿苦着脸说:“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老是觉得肚子饿,好像吃多少东西都不饱。”

苏菲儿高挑的个子,瘦瘦弱弱的,还是竹竿子的身材。但世事,很难说,常常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苏菲儿的母亲林小如,以前也是高高瘦瘦的个子,风吹就倒的林黛玉样子,但怀了孕,生了苏菲儿,便变成肉腾腾的大山了,身子是没嫁人前的两倍。苏菲儿害怕她得了她母亲遗传,也像了她的母亲,仿佛吹涨了的气球。

如果苏菲儿像了吹涨的气球,别说是完美主义的童保罗,就是苏菲儿自己也忍受不了。

人流(四)

有同学开玩笑:“苏菲儿,你是不是和了你的达利有了爱情结晶啦?”

苏菲儿跺脚,追了她打:“才不呢,胡说八道!”

同学边跑,边吃吃地笑:“难说哦。苏菲儿,你总不会告诉我们,你和你的达利,还没有那个吧?”

有另外的同学说:“苏菲儿,你和你的达利,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儿。”

又有同寝室的同学,像想起了什么,说:“对哦,苏菲儿,我们八个人,就差你的第一次是空白了,什么时候对我们描绘?”

苏菲儿装没有听到,但她的脸,却直红到耳根子里去。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苏菲儿的男朋友叫童保罗,是对面艺术学院的学生;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童保罗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天才画家,祟拜萨尔瓦多·达利;全世界的人,也都知道苏菲儿和她的画家男朋友,耳鬓厮磨,如胶似漆。

同学不知道,此时苏菲儿的达利,正忙得不可交加呢。

他才没空理苏菲儿。

童保罗最近,准备又要开一个画展。这次的画展,不再是开在他们所在的小城,那个小小的,无人关注的角落,而是开到了省城,在省城的文化馆,一个宽阔无比又引人瞩目的画展室。

童保罗的画展赞助商,是一个来自法国的华裔,无意之中看到了童保罗的画,便喜欢上了。

苏菲儿见到童保罗,还是在一个月前,童保罗要搬画室,那个赞助商为了让童保罗专心画画,找了一个更好,更幽静,环境更好的地方给他,苏菲儿问了是在那儿,童保罗说,等我开了画展后再告诉你。童保罗搬走前的两天,苏菲儿去帮忙整理东西。

“苏菲儿。”童保罗似乎有话要和她说。

苏菲儿抬头,看了他,笑:“怎么啦?”

童保罗支吾了一下,才说:“没什么。”

童保罗仿佛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过,童保罗一向都是这样的了,有事没事的就喜欢皱了双眉,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艺术家么,免不了有艺术家的气质,童保罗的偶像萨尔瓦多·达利都说了,“我同疯子的唯一区别,在于我不是疯子。”

人流(五)

那天的阳光很好,空气中有花香的气味,被太阳晒得很温暖,蝴蝶一双双的捉对儿飞舞,而蝉在远处的树林里,一声声地高声鸣着,风丝丝缕缕地吹过,任性而又温柔。

过了一会儿,童保罗叫:“苏菲儿。”

苏菲儿只管低头,卷了那些堆得乱七八糟的画,一边答:“嗯。”

“苏菲儿。”童保罗又叫。

“嗯。”苏菲儿又答。

童保罗呆呆地望向她,目光注在她的脸上,一动也不动,只望她。

终于,童保罗还是什么也没说,冲了上来,从苏菲儿的背后,紧紧地搂住了苏菲儿。

苏菲儿感觉得童保罗的呼吸,非常近,一下一下的喷到脖子上。苏菲儿略略地转过头,看到童保罗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嘴唇微微地翘着,性感而充满了魅惑。然后,他的头便低了下来,吻了她,缠绵地,细致地,冗长地。童保罗的舌,在苏菲儿的唇舌之间,浮沉翻转,如涨潮时的浪,一波渐比一波急促,一波渐比一波凶狠。

苏菲儿渐渐的,不能呼吸。

忽然,童保罗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竟然把苏菲儿横抱了起来,大踏步走近小床,把了苏菲儿扔了下去。童保罗扑了下来,像了一只亢奋的猛兽,不停地进攻着苏菲儿,咬着苏菲儿的嘴唇,耳根,脖颈。苏菲儿有点惊诧,这是童保罗,从来没有给过她的感受。以前童保罗,总是很绅士风度地把她带到床上,如履薄冰的小心翼翼,仿佛她是小心轻放的玻璃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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