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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外滩风云-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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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开始怀疑这个观念,因为从青帮的核心熏陶来说,禅学讲求“悟性”,有所悟而无所思,是下下层的修行。

进庵受教十年,不一定句句铭记在心,但耳濡目染的氛围已然形成。他没道理毫无反应。

苏三在言及“爱”与“不爱”的时候,面容冷傲不带感情,但也坦然得找不到一丝撒谎的痕迹。

一个女人心性大变,并不奇怪。一个女人行事无章,也能推到病因上去,可是当一个女人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除了那副皮囊之外,所有地方都异于从前时,那是不是代表,真的有俩个人存在!?

早年间,杜月笙曾夸过这位得意门生是一个“智慧型”的孩子。这一句夸耀不但引来了他人善意的哄笑,也引来了白九棠的自嘲:“我大字不识,居然是智慧型的人?”

此时看来,似乎不假,是杜月笙伯乐识马。在白九棠那大条的神经背后,藏着一条周密的逻辑脉络。当常人将痛苦的往事,统统遗失在了甜蜜的境遇中时,他却亦苦亦甜,大大小小都存在心里,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总是有旧档可提。

锆石的袖扣在阳光下再次折射出了璀璨的光辉,映照在那硬朗的面容上,闪烁在浓密的眉毛和阴狠细长的眼眸之间,甚有几分火眼金睛的味道。

可即便这一双眼,能看透一桩桩世事,却难能冲破红尘的束缚,他已隐隐约约感到,袁克文的的确确在退幕,但在欣然之中,又迷蒙不已,脑海里一片混沌,不知道该悲该喜。

他的准太太,是从天而降的天使,还是来自地狱的妖精!?

第一次直面这个疑惑,白九棠感到了一股亦兴奋亦恐惧的澎湃。他的生涯已经异于常人,难道还要他的爱人也异于常人!?

汽车在“竹轩阁”附近的街口停了下来。永仁下车为他拉开了车门,川流不息的行人和如梭的汽车,在他的余光中恍然而过。思绪在面临公事时,开始极速的站队检阅,有了一个头绪。

在那一刹那,白氏为一路的纷扰,做下了结案陈词:不管他的准妻是天使还是妖精,她给了他太多的惊喜和沉淀下来的余地。

在那一副熟知的皮囊下,有一股陌生的灵魂在“操持大局”,她勇敢、慧黠,敢爱敢恨,有活生生的形态,不会顷刻间消散无影。

就此而论,这就是一道喜从天降的福气。过去的“她”,亦或是她的过去,都不重要。且可混混沌沌佯装无知,把爱情好好进行下去。

男人扪心自问,这是自私;女人倘若知晓,便会领略到爱的真谛。

*****

青帮的小子在师叔的地头上,本应无所顾忌,甚而生出几分“主场”的得意。但顾竹轩历来少于和法租界的同门走动,多待在闸北经营自己的生意,只和帮内的苏北同乡多有往来。与青帮大部分人士,皆是名分犹在,谈不上多深的感情。

白九棠能请到顾竹轩作为“吃讲茶”的中间人,有两个重要的原因。其一,杜月笙每逢天灾人祸都会呼吁社会各界人士捐钱捐物,救济民众。顾竹轩敬仰杜氏,自然也乐于给几分薄面给这位出了名的“天子门生”。

其二,白九棠派人捎的话,说得很明白,倘若吴子昂确实理亏。自该秉公办事。对外赔礼赔款,对内要以十戒之首——“淫L无度乱国法,家中十戒淫居前”开刑堂惩戒他。请顾师叔务必到场主持。

青帮的门徒要开香堂,请长辈出席主持,没有非常充分的理由,是不能拒绝的。因此,顾竹轩算是被白九棠半请半迫的推上了台面。

华界属中方军阀管辖,顾竹轩作为头面人物,网络了一批位高权重的政员,在闸北的地位,俨然是法租界的黄金荣、英租界的季云卿。他所开设的茶肆便是“吃讲茶”的一方宝地。

白九棠站在“竹轩阁”的门前微微顿步,在这楼高三层古香古色的建筑面前,抛开了所有杂念,颔首沉思了三分钟,将谈判的要点和依据整理了一番。继而长吁出一口气,下颚轻抬,招呼众人随行,大步朝内走去。

【卷六】 『第60话』 租界VS华界

'今日二更,求章评!最近咋这么平静?-_-!亲都满意否?!“肉”会不会少了点啊?或是露骨了,或许对手戏少了,咋地咋地?给点信息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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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风云突变的旧上海,三大区的极道人士皆各有特色。华界的:传统守旧。法租界的:痞气十足。英租界的:崇尚上流。

但不管怎么说,流氓就是流氓,干的都是杀人越货、走私运毒、绑票勒索、开设赌场伎寨,等等见不得光的勾当。外在的形态,只是一个虚有其表的躯壳。

华界的大流氓大都奉行传统习俗,长衫马褂、香云绸衫、怀揣金表,手拿“权杖”,唯一西洋化的地方,便是遮阳的那一副圆框墨镜了。

他们看不起租界的流氓,认为那是一票傍着洋鬼子吃饭的混世魔王,糟蹋了华夏的儒家文化,亦丢弃了江湖上的传统道义。殊不知在对方眼中,这种藐视犹如“婊子笑娼”,简直可笑之极。

这一片地域上的大亨像儒商,底层像泼皮,走的是老旧路线,抖的是一身“老皮”,在鱼肉民众之时,一样的心狠手辣,不留余地。道貌岸然的指责别人,确实说不过去。

华界“和众联合商会”,聚集了租界之外的极道翘楚,在商界叱咤风云,在道上玩转乾坤,涉足的灰色行业不比租界流氓少。

商会和军阀之间,存在着互惠互利、暗战暗斗的微妙关系。利益平衡之时,两股势力紧紧纠集,一旦利益发生了冲突,华界的上空,就会密布阴云。

顾竹轩从一个昔日的车夫,坐到商会副理事长这把交椅,可谓历经了艰辛,也深知芸芸众生的不易,对待普遍民众尚算仁义。

但作为门徒上万的苏北帮大佬,他对道上的纷争却是绝不含糊,笑里藏刀浑身带刺。其江湖地位,仅次于一二线的黄金荣和杜月笙,与三线大亨季云卿张啸林等人齐名。

白门会众随着当家的步上了三楼,堂倌见势快步赶了过来,低声问道:“是四爹的自家人到了?”

“嗯”白九棠含胸拔背目光四扫。

“可是四爹交代过的白九爷?”堂倌侧了侧脸,掠高眼皮悉心询问。

“嗯!”白九棠落下眼帘目视那谨小慎微的堂倌。

对上那双锐利的眼睛,小堂倌猛眨了几下眼,赶紧收回目光,迈开了步子,抬手相邀:“九爷别见怪,小的这就领您见四爹去!”

这堂倌不过十二三岁,但机灵老道,训练有素,应该不是“外人”。白九棠扬了扬眉梢,带起了一丝浅浅的笑,兴许是想到少年入帮的自己,不禁显得甚是温和,依言点头,领头迈步。

狭长的过道,两边皆是包间,堂倌在名为“云啸台”的房前顿步,扬声唤道:“四爹,白门的九爷到了!”语毕听得从内传来了一腔和乐的笑声:“哈哈哈,请!”

白九棠暗暗头皮发麻,好一个闸北枭雄,笑面虎顾四爹。

推开房门,但见豁然开朗,内里有如豪宅客堂。居中一套圆桌墩凳,右方罗汉榻靠墙,正前方几扇雕花单页木门,落地斜开,透射进了几许晨光。其外是一方露台,郁郁葱葱、鸟语花香。

左面设有两组太师椅,以三张根雕茶几间隔开来,茶几上香茗瓜果一应俱全。一男一女见有来者,纷纷抬头观望。十来号身着香云绸衫的打手稳居于后,面色不善的背手站立,亦向白门诸人投去了凛冽的目光。

顾竹轩早已站起身来,雪白的长衫上绣着一团团银丝盘龙,罗汉一般的笑颜令人猜不出他的心迹。

“白门九棠叨扰四爹了!”

白九棠抬手一拢,锆石袖扣闪花了顾竹轩的眼眸,一丝不悦悄悄从大亨的眉间溜过;转即又消散了影踪。虽说后生服饰西化,但举手投足间,把传统礼仪奉行得极佳。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再则听说这位杜氏门生,在外张狂在“家”低调,出了名的孝顺,把老头子的老头子都供了起来。乐得陈世昌比收山了还清闲。

再听那一声亲昵的称呼——“四爹”,可知这位后生不止孝顺,还有几分狡猾。顾竹轩暗暗添了几许笑意,好似弥勒佛在审视有趣的小沙弥。

“九棠,你老头子可好啊?”大亨抬手邀了邀,迎了白九棠在太师椅中落座。

吴子昂颔首跟随了过来,但见四张椅子皆有主了,没地方落座,便绕到其后,挤开了两个绸衫打手,在唰唰投来的瞪视中,大刺刺站到了白九棠身后。

白门子弟朝顾竹轩颔首行礼之后,也来到吴子昂身旁,挤开了一群打手,无睹怒视,扎步子站定了。

那边厢的一行人,不断被打乱阵势,太师椅后微乱。一早落座的那名男子,回头扫视,顿时怒起,却又不便发作,只得心下哄骂了一通:妈X的法租界!妈X的痞仔!!

白九棠也察觉有异,便掠起眼梢看了一眼,只见自己人站得整整齐齐,那还管人家的队列出了什么问题,安然收回了视线,重拾了与顾竹轩的话题。

“老头子好着呢!且近来悠闲!四爹大可邀他一起搓几圈麻将!”

顾竹轩闻言加重了考量的神色,也扩大了笑意。虽说他确实和杜月笙有些交情,也在一起吃茶打牌,甚而少不了相互“搭个跳”,行个方便帮个忙。

但杜氏的这位得意门生,却是第一次相见。这小子一套近乎不着痕迹,二来势沉稳游刃有余,真是天生该吃这碗饭。就是多了点痞气,难免让人感到遗憾。

“顾老板,寒暄的话我看就不必多说了,若不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我根本就不想来!咱们还是谈正事吧!!”太师椅上的陌生男子按耐不住了。

大亨闻声收回了遐思,起身抬手:“也是!我今次作为中间人出席,先替二位介绍一下吧!”说罢,领着众人朝圆桌走去。

站定之后率先介绍了那位陌生男子:“这位是华界正义门的门主,陈洪彪。”继之又抬了抬手,说道:“这位是青帮的后起新秀‘学字辈’白门;九棠。”

陈洪彪掠了白九棠一眼,傲慢的转过了脸去。岂料这边厢连掠一眼的功夫都没有,当下便与顾竹轩寒暄起来:“四爹哪里的话,不敢当!”

顾门当家的将此尽收眼底,揪起眉心一笑,料到有一出好戏,摆了摆手安置二人坐了下来。分从两个青花瓷茶壶中倒上了四杯茶,自己亦好整以暇坐了下来,沉声道:“两位各抒己见,我顾某人仅作为见证,绝不偏袒某一方!”

宽阔的堂中鸦雀无声,两边的随行人员各占一边,摆开了对持的架势,皆等着当家的发话。

【卷六】 『第61话』 疯狂举证!!'安客'

'亲菲太后问:“好好的四千字,你丫为何拆章!”

豹豹泪奔:“且当是一票旗袍女,华丽的在‘群打麻将’,俺先安客,打一张,免得被狂扁”

今日二更在七点前,叩谢各位“牌友”的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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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大的圆桌旁,气压低沉。

陈洪彪满面阴霾,愤愤然的开口:“你们青帮的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吧!玩女人得看看对象!我陈洪彪是什么人!警备司令部的人也得称我一声彪爷!这事儿没得谈!我来,是给顾老板面子,一万大洋分文不能少!否则我就不认黄!”

白九棠正斜眼瞥着桌上那一顶崭新的礼帽,看似在神游太虚,闻言毫不迟疑的开口说道:“陈门主,你索要的一万个大洋,是冲着‘强暴’一事去的,是吧!?”

“那是!!”陈洪彪恼怒不已:“这算便宜了那条淫虫了!”

“如果事情有出入呢?你准备怎么办?”白九棠掠起眼梢,摸出了烟夹。

“什么意思?”那边厢扬高了眉毛。

凑近永仁递上的火,白九棠在缭绕的烟雾中眯起了眼睛:“如果是你的女人背着你在外面乱搞,勾引了我的兄弟呢?”

砰的一声,姓陈的拍案而起:“放屁!”

顾竹轩慢条斯理的端起自己的紫砂壶抿了一口茶,掠了掠谈判双方,悠悠然看起了戏。

“彪爷,您别听这个小白脸胡说八道!”坐在太师椅上的女子慌忙出言反驳,快步走了过来。

白九棠错愕的扭了扭眉毛,小白脸!?谁!?

悉心琢磨了一番,好像说的正是他白某人,一时间不免有些得意。自古以来面首皆英俊,虽然这个女人坐得太远,有眼花的嫌疑,但有个轮廓也不错。这个词有褒有贬,不如去掉糟粕,全权笑纳。

有了这个思想前提,白门当家的显得从容淡定,甚有风度的起身抬了抬手:“小姐,既然你是第一当事人,不如坐下来谈!”

“你血口喷人!!没什么好谈!”那女子倚着陈洪彪站立在桌旁,势头不比她男人低。

“我血口喷人?”白九棠微微偏头,瞄着对方缓缓落座,念想了片刻,侧目喊道:“子昂!到你了!”

这吴子昂也是个水涨船高之人,仗着有“活阎王”替他说话,神气活现的上前了一步,站在了“阎王爷”的座位旁。

陈洪彪不明就里略显质疑,那女子眼神游弋,粉面上写满了“忐忑”二字。

白九棠凝视着面前的一男一女,肃穆的开始发问:“子昂,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邵玉芬。”

“你第一次跟她睡觉,是不是陈门主带人冲进旅馆那一次?”

“不是。”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个月前!”

“她有些什么特征,你还记得吗?”

“当然。”

“这么肯定?”

随着白九棠这一声反问,顾竹轩不禁越发感到后生有趣,聚集了视线观赏鉴定。这白吴二门竟唱起了戏,那显然是有备而来,排练过的了。

“我时常都跟她在一起,怎么会不记得!”吴子昂言及于此,终是看了往日的情人一眼,为她接下来会面临的局面,生出了一丝不忍。

“妈X的淫虫,你T妈在放屁!”陈洪彪火冒三丈,破口大骂扑向了吴子昂。

白九棠腾的站起身来,一掌推在对方的肩头上,锁紧了眉心:“你当四爹不存在是不是?!”

顾竹轩本无意过早的介入,“吃讲茶”的双方都是道上的流氓,哪有不推搡几下的,可是此时,杜氏门生已把自己给抬了出来,只好起身说道:“洪彪,你也是个老江湖了,别这么冲动!坐下来好好谈,听完再说嘛!”

语毕,大亨蓄含深意的看了白九棠好几眼,颇有感慨的苦笑着落座。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后生把手里的资源运用得很充分嘛。

双方平和了下来,两派的保镖却是不敢放松,死死的盯着对方,唯恐失了动手的先机。

白九棠抬顾师叔出马是有道理的,若不先让这位华界的泰斗站出来压压阵,恐怕接下来的话题,还会生出更大的状况。

稍事之后,在陈洪彪那冷冷的注视下,他两手抱胸,又进入了提问的程序。

“子昂,给陈门主讲一讲,这位邵小姐都有些什么特征!”

“她··背上有一颗黑痣,胸前也有一颗,还有···”吴子昂话还没出口,邵玉芬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哪儿!!”白九棠面色僵直,厉声催促。

“···*··也有。”吴子昂低声说道。

“你胡说!!”邵玉芬尖利的嘶吼了一声,已然面无人色,浑身打颤。

陈洪彪脸色铁青,碍于顾竹轩刚刚才发了话,不得不将怒气吞了下去,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既是强暴了她,自然看得到!”

“是吗?强暴都是仓促发生的,能看得这么清楚?!”白九棠愠怒的睁大了眼睛,冷酷的嗓音继之扬起:“子昂!她说的那些话你还记得吗?”

“记得···”吴子昂声如蚊纳,那边厢的邵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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