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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是离别,对我是等待 [出书版完结]-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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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可铭打电话来了,我和他说了,他应该在过来的路上。”

“他来接?”郁宁想了想,“那你也要把魏萱抱出来啊。我家浴室太阴了,要生病的。”

她并没有留意到曾几何时严可铭这个名字再不能让她的心头泛起涟漪,也没有留心贺臻此时向她投来的目光,说完后见贺臻还站在原地,不由得很奇怪地看着他问:“你干什么?醉了?”

贺臻摇摇头,想想又点头:“好像是醉了。头晕。”

可他眼底一片清明,还蕴了笑,郁宁的紧张来不及酝酿已经散了,她笑着横他一眼:“别胡闹了……哎,你干嘛?”

他从身后抱住她,带着酒气的吻落在后颈上,郁宁有些脚软,面红耳赤地把人推开:“……真的疯癫了。”

她刚刚把浴室收拾好,正要出来收拾客厅,严可铭到了。于是也顾不得收拾了,贺臻把人背起来,郁宁替魏萱把东西都拿上,两个人一起下楼,和等在楼下的严可铭会合。

一见到魏萱这个样子严可铭果然蹙眉,下车把她从贺臻背上接过来,安置在车里,才问:“好好的怎么喝成这个鬼样子?”

“伊凡今天的飞机回去,我没劝住她,就喝多了。”

严可铭闻言沉默,回头又去看了一眼魏萱;雨这个时候已经小多了,但风势还在,车门又没关,魏萱迷迷糊糊地微弱地喊着:“……冷。”

“我带她回去。不要紧,痛几天,最多几个月,就没事了。”

“哦,我早些时候给你家打电话,座机也没人接,佣人呢?”

“我这段时间在家住,放了他们的假。”

贺臻没再问下去:“那好,魏萱交给你了。”

眼看着严可铭上了车,郁宁才想起魏萱的包和鞋子都在自己手上,忙冲上前把东西交给他:“严先生,这是魏萱的东西。”

接过东西后严可铭像是才留意到郁宁,他看了一眼贺臻,微微一笑:“我说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原来是郁宁住这儿。”

郁宁能隐隐感觉到这话似乎隐含着言下之意,但这句话是对着贺臻说的,她插不上嘴,可贺臻的回答完全不相干:“你们路上小心。”

严可铭的车开远后郁宁还站在原地没有动,贺臻看着她的背影,也不去叫她,直到她自己转身,忧虑地叹了口气:“车里的冷气好像太足了,我刚才忘记说,她不要感冒了……”

说完就往楼道里,走了几步觉得不对,转身看看没跟上来的贺臻:“你怎么了?还在下雨啊。”

贺臻看着她疑惑的神色,终是一笑,跟了上来。

回去之后郁宁才发现原来屋子里全是酒气,她开了客厅的窗又去把卧室的门窗也打开,对流通风,然后开始收拾客厅。收拾着收拾着动作停下来,抬起眼看着贺臻,脸悄悄地红了。

可贺臻没发现她的这点小心思,还当有什么事情:“怎么了,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她摇头,又低下头,动作更快了起来。

自从正式搬进来之后两个人就没有单独在这屋子里待过,更不要说是这大半夜的。郁宁忽然胸闷气短起来,暗自懊恼没有在刚才严可铭和魏萱离开的时候,也叫他一起走。这下把人领回来,等一下又要再道别……真尴尬。

她想到这里,偷眼觑他。贺臻还在她身边帮忙一起收拾,看神色很专注。她一时间不知怎么回事,也不好意思去看他,匆匆收拾了一下,也不管到位没到位了,先不管,只说:“呃,先这样……你也别忙了,不早了,我送你下楼。”

贺臻笑说:“几步路,不要你送。我自己走。有什么要我带下楼的吗?”

她摇头,把他送出门,刚出来还来不及道别,贺臻忽然伸出手,把她抓到墙边,重重地印下一个亲吻。郁宁没有喝酒,这时也觉得脑子轰然一热,皮肤都在尖叫。她近于贪恋地回应这个吻,由着他的亲吻越来越深越来越急切,他勒在她腰上的手臂渐渐地用力,她也不觉得痛,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满心都是恍惚的欢喜。

分开之后郁宁还是像之前每一次亲吻结束那样,不怎么好意思去看他,就低下头,看着他的鞋子出神。耳边的雨声让她想起他是没有伞的,她叫住已经准备动身离开的贺臻:“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把伞。”

伞递给他后,听雨点打到玻璃上的声音似乎又大了起来,郁宁一犹豫,“雨好像大了,你再坐一会儿,等雨小了再走”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奇怪的沉默终于引来贺臻的询问:“郁宁?”

“雨……外面……”

只说了几个字她突兀地停了下来,拧着脖子去看贺臻。他眼中饱含着关切和一丝渴望,这让郁宁的心定下来了,她在心里嘲笑自己,明明不想要他走的,拿雨天做什么借口呢。

房门被风吹得砰一声合上了,她也不管,默默上前一步,抓住了贺臻的手。

她拉住他的手在微微发抖,却始终没有松开。贺臻的视线从她的手一路追到眼睛,郁宁的面孔上一片宁静的沉默,这是她每次想掩饰紧张时一贯的神色,可不管怎么紧张,她的眼底摇曳出的坚定和柔软绝不会让人会错意,明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这个时候又奇妙地统一了。

贺臻今晚陪魏萱喝了不少酒,但以他一贯的酒量,这些酒精还不足放倒他,可此时的郁宁让他眩晕了起来,他状若轻松地笑了,心中却很清楚其实自己并没有太多的余裕:“你啊,总是用很长的时间下决心,下定决心后就一往直前,满心孤勇……这件事情你想清楚,不要稀里糊涂再事后后悔,我会难过,虽然这本质上它和吃饭睡觉没区别……”

郁宁抬起眼,盯着他,像是他在说什么怪话;因为渴望,她的嗓音有了微妙的变化:“怎么会没区别?就算和不喜欢的人同桌,也能吃饭,不舒服的床,也能睡觉,但这种事情,怎么能和不喜欢的人一起……”

她说到这里,自己先意识到什么,愣住了,呆呆望着贺臻没说话;谁知道贺臻不说话,也不动,因为僵持得太久,走道里的声控灯熄灭了,之前那不知道怎么生起的勇气仿佛也随着光线的消失而消失殆尽,郁宁着恼地放开手:“……哎,那晚安,我进去了……”

整个人被抱起来的瞬间郁宁差点惊呼出声,耳边倒灌着风声,只教人觉得头重脚轻;灯又亮了,她发现自己竟然被贺臻扛在了肩膀上。这个姿势不怎么舒服,但此时的头晕脑胀更多还是来自于害羞,汗毛都竖起来,她用力拍贺臻的后背,压低声音警告:“疯子,别闹,还是走道呢,快放我下来。”

贺臻低声笑,体贴地从她手里接过钥匙,塞到另外一只手里:“来,自己开门。”

所有的血液都像是流到了大脑里,郁宁眼前一阵阵的发黑,靠着钥匙冰凉的手感才能勉强收回一点神智,手一直在哆嗦,半天对不上锁眼,偏偏贺臻的手又在她的腰上作恶,郁宁用力掐他的胳膊:“……你来开。”

话音刚落人又被换了个姿势,这下是横躺在贺臻怀里了,头顶上在说“这下好了吧”,她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嗵嗵嗵响得厉害,一个深呼吸,总算是暂时稳住了手,把房门开了。

脊背接触到床垫的一刻郁宁觉得自己像一条摔上案板的活鱼,床垫的反作用力让她低低地叫了一声,之前留的那盏灯陡然之间放大了无数倍光亮,以前连看书都觉得费劲的,现在却亮得像一支巨大的火炬,耀得她连近在咫尺的贺臻也看不清了。

可她还是慢慢地看清了他,那些令人目眩的光晕褪去,她再次看见了他的眼睛,微笑而迷恋地回望着自己,感觉他的手指潜行到后背,按住了连衣裙的拉链。

郁宁的脸烧了起来,觉得自己也许没办法再这么看下去,该怎么做,要说什么,统统不知道,她瑟瑟地分出手臂,摸索着想把那只床灯给关了,又被贺臻按住了手,手指和手指亲昵交缠之中,他一边亲吻她的颈子一边喃喃说:“让它亮着。我想看着你。”

这个吻让她虚弱之极,她还是害怕起来:“关了吧……我怕。”

听到这句话,他手松开了,她僵硬的手指按下了开关,也阻断了最后一线退路,与此同时,她听见拉链被拉开的声音,微凉的空气侵上皮肤,她从衣物的遮掩中蜕出,年轻的身体如同一捧新落的雪。

灯关上之后,明明是近在咫尺,又像是遥远了起来,反而是窗外那淅淅沥沥的雨声无比地分明,一声声打在窗檐下和楼上人家的遮雨板上,像一阵永不止歇的鼓点,阻断所有退路,只逼得人一往直前。

贺臻的手触到她皮肤的瞬间郁宁几乎都要弹起来,下意识地她咬住了下唇,连呼吸都止住了。

那只手温柔地停在她的腰间,手心很暖,还来不及泛起汗意。接着她听见他的声音,微微带着笑意:“你抖得像只鸽子。”

郁宁想反驳,可又在下一刻被吻住了。

贺臻的嘴唇殷切地再次滑过她的颈侧和锁骨,下颔上那新生的五点青让每一个亲吻都带来微弱的酥麻感。未知带来恐惧的同时又升腾起期待,每一寸皮肤在不知不觉中都像燃了火,随着贺臻一分分向下蔓延的亲吻,她因为紧张而僵硬的肢体不知道何时起逐渐放松了下来。直到这个时刻,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身体可以这样柔软,软得像是到了某一个时段必定会化作水流;她几乎要浑浑噩噩起来,胳膊如同藤蔓,不由自主地攀住了贺臻的脊背,又在下一刻依旧是不由自主地松开,慌不择路地想去抓住任何可以抓牢的东西,结果反而被紧紧地抱牢了。

男人的吐息曾几何时已然悄然地萦绕在她的脚腕,郁宁莫名羞涩慌乱起来,刚刚一蹬脚,却被轻柔地抓在手心里。

他再一次覆上她的身体,皮肤结实而光滑,化身成雨夜里这一方小天地下的另一条鱼,他灵巧地分开郁宁瑟瑟发抖的膝盖,沉进了她的双腿之间,直到彼此的皮肤与皮肤之间再次紧密贴合。贺臻低下头,嘴唇游移过郁宁的额头,脸颊,停在她的唇边,再一次吻住了她,并感觉身下的身体和皮肤随着这个逐步深入的吻而一点点地绷紧,腰是那么细,好像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要拧断了。起先郁宁的牙关咬得死紧,贺臻就耐心地安抚着她,叩开她的牙关,直到唇舌相依,再无一点阻隔。

这让人窒息似的亲吻终于让郁宁再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也不在乎白天黑夜,时间空间统统旋转虚空起来,反而再也没什么比贺臻按在她业已曲起的膝盖的触感更真切。清醒一闪而过,她知道即将等待自己的,或是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竟忽然地后悔那个执意让贺臻关掉灯的决定了。惶惶然之中郁宁伸出手,打在贺臻的肩膀上,他很快地抓住了她的手,再一次落下亲吻,一根一根地亲吻过她的手指头,气息炙热,唇舌湿润,是无止尽的撩拨。

他的手指细细地抚过郁宁圆润的膝头,光滑的触感像上好的瓷器,他知道她的颤抖一直没有停息下来,但他已经再也无法等待下去,只能伏在她的耳边,告诉她不要害怕。她并没有说话,惟有甜美的吐息轻轻地拂过他早已汗湿的脸颊,再然后,颤抖着的手臂揽住了他。

一切的体验都是陌生的,恐惧从未消失,但快乐也不曾有一时的离场。郁宁不知道如何去形容正在经历的一切,这比大腿和大腿紧紧熨帖的感觉,抑或是因为手在小腹和胸口游走的动作而引发的脚底心发烫更加让她无法描绘。她的指甲已经深深地陷入贺臻的皮肤深处,心头有一声轰鸣,似乎明明应该伴随着一声尖叫,但真正发出的,只是比叹息稍重的喘息声。

泪水打湿了她的脸,流进脖子深处,和两个人不分彼此的汗水混作一团,郁宁死死地瞪大双眼,目中所见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耳边则如同呼啸过压倒一切的风声,因为疼痛她想再要点什么,还没有等到她从痛苦和欢愉双双织就的罗网中破茧而出,贺臻给了她一个吻。

一个似乎永远不会到头的亲吻。

第十一章

郁宁到家那天刚刚过去一场台风,熟悉的城市以几分陌生的面貌迎接她。进家门前那股子近乡情怯之意姗姗迟来,她忐忑地问继父:“爸爸,妈还好吧,还生气吗?”

“父母和儿女哪里有隔夜的气,吃饭的时候再和她好好说说,多哄一哄她,就没事了。”继父宽厚地安慰她,打开门后扬起声音,“我把小宁接回来了。”

厨房里飘来有些久违但是依然熟悉的味道。郁宁深深地吸了口气,扔下行李直奔厨房:“妈,我回来了。”

妈妈在灶台麻利地忙碌着,听见郁宁的声音后动作不停,抽空瞥了她一眼,说:“火车没晚点嘛……快去先洗个澡,在火车上待了那么久,脏衣服都换掉。”

这句每次回家都要听到的话让郁宁不禁笑起来,点头答应着飞快去冲澡换衣服,神清气爽从浴室出来,正好看见继父正在吃力地帮她把带回来的两个大箱子拖到不占道的角落里。她忙去搭手:“我来我来。”

“你才换好衣服,别动了……这么重的箱子你怎么拎上车的啊?”

郁宁含糊地说朋友帮着送上站台的,还是执意上前来帮忙,箱子一打开继父看见里面的东西就摇头:“小宁,说了多少次了,你自己还是小孩子呢,又是回家,不要再带东西了,怎么不听呢?”

“很久没回家了嘛,而且我现在也有工作了,应该的。”她看到给弟弟买的变形金刚的模型,想起进门这么久了,也没看到弟弟的人,不由得问,“阳阳呢?出去玩了?”

“哦,我们给他报名了一个外语夏令营,前两天走的,本来以为你早几天回来的,还能见到,你又临时改了票……要不然明年过年你也不回来了,我和你妈带着阳阳一起去你那里过个年……”

“嗯,好啊。我新租的房子一家人也能住下,就是稍微有点挤……不过这都不要紧,过来了总有地方住。”

继父一边点头,一边絮叨着“你看看你带了多少东西回来”,这样的语气让郁宁只是觉得亲切,她也不回嘴,只是笑,东西收拾到一半妈妈在厨房里头喊她:“阿宁,把桌子收拾一下然后来端菜,吃饭了。”

郁宁的家乡是一个沿海的小城,靠海吃海,海产品的出产很丰富,靠向内陆的一侧多丘陵,种不了什么粮食,桂圆树却是几乎年年丰收。郁宁这趟回家正好赶上海鲜腴美桂圆下树的季节,回来的第一顿饭就是各种各样的海鲜,她本来因为在火车上待得太久没什么胃口,但真的拿起筷子,就发现根本是停不下来了。

郁宁能感觉到妈妈还是在恼着她,没急着和她解释,就是一个劲地吃饭,接继父有意宽泛气氛的各种闲谈,也说些工作上遇到的趣事和交到的朋友,因为吃不准妈妈对男朋友的意见,暂时把贺臻这一节略去不说,渐渐的妈妈的脸色和缓起来,看她吃得着急,又去端水给她:“多大的人了,还馋得像野猫似的。”

郁宁嘴里一口海鲈鱼还没咽下去,对她这句看似斥责实则溺爱的话报以一个爱娇的笑:“菜好吃嘛……很久没吃家里的饭了。”

“就晓得说,也不见你早两天回来。”

郁宁吐了吐舌头,又想起贺臻,心里满是甜蜜,她没接这句话,妈妈本来也只是抱怨,很快就继续说:“你现在做的那个工作,很辛苦?不是说实习结束了吗,老板不放你的假?”

“之前在忙着租房子搬家,又有些别的事情,暑假票也不好买……唉呀,妈妈,我不是回来了吗。”她又笑着撒起娇来。

郁宁妈妈的脸色稍霁,轻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是回来了,我和你爸爸过几天就要走,阳阳也不在,一家人还是没聚在一起聚几天。”

听她说起要出门的事情,郁宁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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