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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彩-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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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寝室兄弟

 接下来在家休息了最后一天,14号下午我独自回到学校。

推开寝室门,发现寝室里又多了几张陌生的面孔。看到我大家略微抬了一下头,然后就如同我是透明的一样,看书的继续低头看书,睡觉的继续闭上眼睛。

“大家好,我叫冰火,是杭州人,12号最早来了然后就回家去了。你们自己介绍一下吧。”

“我叫小林子。”从我的下铺那花卷般的被子里探出一张惺忪的睡脸。那是一张满脸布满没有刮干净的胡子,两颊的横肉把眼睛挤得只剩下一条缝的脸。无论在什么地方见面,我都会认为他是一个像郑关西一样杀猪卖肉的而决不会和浙大学生联系起来。

“我来自台州黄岩。”对面一个头发有些蓬乱,面部线条如同是用毛笔勾勒过,颧骨高高隆起,与额头,下颚一起构成了一个菱形,据他自己说这是一张标准的汉奸相,然而在我眼中,他让人第一个想到的是托着zha药包喊着“同志们冲啊”的董存瑞。他眼睛不大,看人的时候就眯成了一条线,给人一种很慈祥的感觉,脑海里顿时掠过一个老奶奶躺在椅子上悠然晒太阳的形象。因为他的网名叫岸上的鱼,所以我们亲切地称呼他为死鱼。

“我叫涛,来自宁海。”说话就是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头发短至头皮的男生。因为他的语音里似乎被揉进了一种很浓重的鼻音,讲起话来像极了唐老鸭,后来我们亲切的称呼他为小白。

另外两个是并排坐在一起的两个身高相仿的男生,一个是有着很可爱的娃娃脸和一双像女孩子一样明澈的大眼睛,最突出的特点是是嘴里有两颗很精致的小虎牙露在外面。整个人给人一种很有灵气的感觉,因为整个人生得精致可爱所以被我们亲切的叫做小圆子。另一个是来自金华的老何,黝黑结实,如同金华火腿一样的精干。

最后一个便是那个我没有多大好感的来自余姚的姚子了。

看来我们寝室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浙江帮啊!

“你来晚了,昨天开了班会,分好了班委,没有你的份了。”说话的是死鱼。

“你是什么官啊?是不是人人都有的啊?”

“那也不是,我们寝室就他是体育委员,别的高官都在隔壁207。”说话的是小圆子。

“我们班有几个女生啊?”

“8个,和计算机的班相比算很多了。质量嘛,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了,我只认识一个,是我们班的文艺委员,也是我们班我唯一说过话的女生,我走上去的时候看见她然后叫了她一声,回来的时候又看见了,是她先叫我的。还有一个朝天鼻的,其实这个也长得不算太坏,只是脑袋太小,只有那么一点大就像一个猫的脑袋,我想我用力一捏,就会碎的。”死鱼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比化着。

“开会了,去主楼208。”一张猩猩一样的脸探了进来。

“他就是我们的班长。”

于是我知道我们拥有一个像泰森一样魁梧的班长。

所谓的开会也就是布置一下今后几天的行程和注意事项,我发现这个大个子班长飞还是很能说会道的,而且说话有一股子煽动力没有金刚钻,怎揽瓷器活,当班长的总该有这么两下子的。不过他的本事可不光只有这些,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大班长的能力又岂能在一天就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晚上躺在床上,因为彼此之间还不太熟悉所以大家的话也不多,这正应了喜欢睡觉的姚子和小白的胃口,不多久就发出了柔和的鼾声二重奏,不觉让我起到了高中里文豪小皮皮的《呼噜行》,不知道我那班兄弟们现在过得怎样?

我就这么静静地躺着,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入神,听钱江潮水拍岸,松林在风的指挥下唱起安详的小夜曲。这就是我大学生活的第一个晚上。。

一个绚丽的梦境在心头摊开,如同馅饼一样,上面布满了五色的作料,散发出香肠的混合奶酪还有别的各种高档香料的气味。

一条宽阔的康庄大道在我的脚下铺展开,在那路的终点,有金子一样的闪光,我如同一个在沙滩上捡贝壳的孩童一样,赤着足奔向那路的另一头。我就这样跑啊跑啊,总也见不到路的尽头……

第二天一早大家乘车到玉泉去参加开学典礼。

睡醒后整个人感到神清气爽。空气里弥漫着松树的气味。每一根松针上都挂着水珠,晶莹剔透得惹人怜爱。

开学典礼是在玉泉的大操场上举行的,所有5800多名新生站在一起,开始了来到浙大的第一课。

“同学们,欢迎你们来到具有百年历史的浙江大学。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浙大的一员了。希望大家牢牢记住竺可桢老校长给我们提出的两个问题,不知道大家仔细考虑过没有。诸位到校,有两个问题应该自己问问:第一,到浙大来做什么;第二,将来毕业后要做什么样的人。”

这时候一直阴霾的天开始落泪了。雨如同失去了控制一般,越下越大,冰冷彻骨的水把人浇得浑身透湿。眼镜,早已变得模糊不清,只有耳旁还是传来老师高亢的声音。

“各位,大家到这个学校不是享福来的。而是要为浙大的明天做出属于自己的一份贡献。毅力是第一需要的东西。如果这点雨大家就受不了的话,怎么面对今后学习和生活中的困难。大家请直起身子,因为我们都是浙大人。”

队伍中的嘈杂顿时如同加在咖啡里的方糖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坚毅的面庞,任雨水模糊了自己的双眼,任长着棱角的雨点像皮鞭一样抽打着自己的面庞,任冰冷的的雨水顺着脖子往下淌,谁都不想输在起跑线上。

虽然我们第一次站在浙大的校园里,但是我们的表现无疑是合格的。

整个开学典礼虽然很简短。但是因为这场不期而至的大雨,我心中留下了不朽的烙印。

中午食堂里特意准备了姜汤为同学们御寒。

后一天闲来无事,我们几个室友商量着去杭州城里逛逛。我和allen自然义不容辞得成为了向导,带着小林子,小圆子和姚子开始了他们的第一次杭州之旅。

在我们两个杭州人的眼球里,杭州已经没有太多值得我们留恋的风景了。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还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都市,这里的一切都强烈地吸引着他们的眼球。无论是漫步在五光十色的延安路购物街还是泛舟西湖之上对他们都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最有意思的是在我们荡起双桨于波平如镜的西湖之上时,大家真的像一群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一样,笑容如同这湖畔的繁花一样的灿烂。

躺在小船里,仰望着不知道见过多少回的蓝天白云,感觉今天的天特别高,云特别白。白云如同半透明的白璧一样晶莹,天是那种很纯粹的颜色,没有任何搀杂的蓝。这样的景色记得只是在儿时在母亲怀里听故事的时候才感觉的到,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天是铅灰色的,如同一个大的锅盖倒扣在我们头顶。是啊,心已经被禁锢得太久太久。好在对美的鉴赏能力并没有因此而降低。

云像白帆一样紧帖着蓝天,下面是烟波浩淼的湖水。湖面如同镜子一样的平整,只是偶尔泛起的縠纹泄露了湖水的秘密。夹岸的杨柳舞动着婀娜的身段,不知名的鸟欢歌着结队从头顶掠过。

我愿意一直就这么漂着,漂到天的尽头。

“快看,有鱼。”

“抓住它。”

船上的喧哗像打蛋一样打散了我的思绪。

刹那间船上变得热闹起来。只见一条草鱼在我们船的右方悠闲自得得游着。

“快用桨把它打晕。”

姚子因为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所以一桨下去正中鱼的头部,顿时鱼就浮在了离我们不远处的水面上了。

“兄弟们,快调转船头,今天晚上可以改善伙食了。”

划到鱼身旁它还是一动不动地浮着,好像真的被打晕了一样。姚子伸手去捞,在碰到鱼的一刹那,鱼一翻身潜到水底去了,只留下姚子懊丧地站在那里小声嘟囔着:

“哎,我已经摸到鱼屁股了啊。”

“算了算了,这条鱼本来就是想把我们戏耍一下的啊。”

也许这条鱼回去会对他妻子抱怨:今天老子在水面上晒太阳不知道怎么的感到头上被什么东西给重重地打了一下,然后就失去了知觉。当老子醒来的时候发现有一只手正准备捏我的尾巴,于是我强忍住头上的巨痛,一个鲤鱼打挺游了回来。上面还真是危险啊,老子可不想被做成西湖醋鱼摆到餐桌上。

有了这么一件趣事,晚上熄灯后大家都有了共同语言。总听见姚子在那里哀叹:我的鱼啊,多好的鱼啊。

曾经有一条一斤半重的鱼摆在我面前,但我没有珍惜,失去之后才追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要说,我还要再摸一次这条鱼的屁股,如果要加一个期限,我想最好明天。可惜明天就要上课了。

第三章 初来乍到

 我们大学里上的第一堂课是微积分。这是一门既熟悉又陌生的课。熟悉是因为在高中里经常见到袋鼠和熊猫他们写出那些有如天书的积分公式来证明一些书上只是现成给出而没有加以推导的结论,说它陌生是因为我从来没有看明白他们在干什么?只知道他们可以从黑板这头写到那头,然后黑板上就布满了天书一样的文字。曾经下过决心要自学微积分,但是一个暑假下来除了知道了积分和微分是有本质区别的以外一无所获,天书依旧是天书。

大学里上课的感觉和高中里完全不同。全系100多号人像挤午餐肉罐头一样被闷在一个并不算宽敞的教室里。

教微积分的老师姓唐。50岁左右年纪,身材魁梧,略微有些发福,面如满月,头发如杂草一般致密,只是不知为什么有一撮似乎不太合群,呈现出银白色,破坏了整体形象,眉毛碳一般浓黑,眼睛不大,鼻梁略有一点塌陷,似乎是难以承受其上两快如啤酒瓶底般厚实的玻璃片的重量,嘴唇像蒜瓣一样肥厚,总之整体组合起来还像个教授。

因为还沉浸在昨日游湖的欢乐中,起来得特别晚,于是到食堂里胡乱抓了一个馒头一袋牛奶,就直接冲到教室里来了,这样的结果必然只有被发配到最后一排的份,可怜我睡眼昏花,虽然唐老师已经尽力把字写大些,再大些,然而我还是无法看清楚黑板上的字迹,只得高卧课堂。

好在第一堂课上的只是最简单的函数类入门知识,不听也罢。

就这样在一片雾里看花中,大学学习拉开了序幕。

吃一堑,长一智。第一节课的雾里看花让我知道了在大学里上课还有一项重要的工序——占座。虽然这样的行为最终将随着整个系的完全熟悉和融合最终走到自己生命的尽头,但是在刚开始的阶段绝对是有其存在的必要的。

为了改变蛰居边野的命运,后面几天我强忍住睡意,把起床时钟足足往前拨了半个小时,6点45就悄悄起身。整个校园如同沉入了大地,四维一片寂静。路上很少有行人,只有山雀的叫声陪伴着同样孤寂的我。偶尔有几只闲不住的松鼠在枝头跳来跳去的,它们很是灵巧,毛茸茸的大尾巴和褐色绒线球一样的身体轻盈而飘逸,如同一个个精灵一般自由地在茂密的枝叶间穿梭。

完全可以闭上眼睛行走而不用担心会撞到什么障碍物。太阳从江的对岸缓缓升起,如同一个大火球般悬在天际,红得如同高炉里的钢水一样。太阳四周是被点燃了的云朵,红彤彤,金灿灿,江水也仿佛被点燃了,每一个浪花里都有火红的影子。

我本以为今天教室里前几排的位置如同沉默的羔羊一般任我宰割。第一排容易吃粉笔灰,不要,留给女生们吧,第二排也做个人情让给女生以显示我们男生的风度,第三排的地理位置也算得上优越了,就要它了。我满心欢喜地走进教室,一走进去不由吃惊不小,前6排的桌面上如同天女散花一般被放上了课本,笔记本和作业本,如同一张张大开着口的脸在嘲笑我。几乎每一排都有一个护座使者,不是在埋头背单词就是在犒劳自己的胃。

这使我吃惊不小,原来横的怕不要命这条定理到大学里依然是成立的。只听得一猛士对同学说:

“哎呀,今天我6点20起来6:45到这里前4排就已经被占满了,明天你帮我带饭,我6点起来,就不信占不到好位置。”

听后顿时感到自己的满腔血液都在一刹那冻成了冰块,要想能够占一个战略高地舒舒服服的听课,任重而道远。渐渐地我发现不管我怎么努力,前4排的位置总是和我无缘的,而坐在那里的是清一色的女生,莫不是她们会什么妖法不成。要不然怎么即便我第一个踏入教室,四排以前的位置还是被人预定一空。

后来才知道原来她们是利用了夜色的掩护在前一天的晚上就已经把位置给预定好了的,知道了这一秘密后我每天都到第二天上课的教室里去晚自习,到了教室先如天女散花般如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占好一排位置,可以很大方地看到系里的同学来得晚时只有后几排位置时像毛巾一样扭起来的眉头,反正谁也不认识谁,心中自然也没有什么愧疚。不用担心第二天再度重温舞里看花水中望月的朦胧。就这样每天6点出发直到10点的晚自修也成为了我的一堂重要的必修课。作为一个习惯一直坚持下来。

开学几天来,一直是教室——寝室——食堂之间的三点做直线运动,感觉大学生活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丰富多彩。学习是唯一的主题,和高中里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不过也难怪,之江属于山区,在娱乐设施方面极其匮乏,使得这里的生活也就有些单调起来。

不过陆续发生的事改变了我对这里的看法。生活不会如同死水一样,它会自己在其中掀起波澜的。它如同一锅有着各种作料的浓汤,会展示出不同的口味来。无论酸、甜、苦、辣都有自己的味,这才是最本质的生活。

9月17日,距离开学快有一周时间了。中午走进食堂忽然听见广播里传出:

“今天是材料3班小V同学的生日,全体309寝室的同学要把生日的祝福送给她,祝她永远快乐。”

这是每天中午都可以听见的点歌台,但是今天的幸运儿似乎很耳熟,我在脑子里勾画这个人的样子,不过很是模糊,因为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和我们班的女生说过一句话,但是我比别人高明的地方是我可以很清楚地分辨出哪几个人是我们班的。对小V有印象是因为在参观玉泉材化楼的时候她把(化学气相沉积)CVD说成了VCD,我们寝室在编排女生代号时自然地叫她小V。

吃完饭,我看见她刚洗完碗,从食堂里出来。

“你好啊,祝你生日快乐。”

“太谢谢了。”她的脸上像是盛开了一朵大的红莲花。我趁机第一次近距离地观察了她,也是我观察的第一个我们班的女生。她拥有白净的面孔,下巴尖尖的让人想到新鲜的草莓,眼睛如同两颗黑枣一样嵌在脸上,水汪汪的透出江南女孩特有的灵秀,头发拖把一样地披散在脑后,上面是两支小辫子很灵巧地缠结在一起。

我相信我是全班男生里面第一个对她说生日快乐的人了。

下午有英语课。英语教室就在钟楼里,桌椅看上去都有了些年岁,好几处的椅子板都已经被抽去,只剩下两根铁棍如同两个大的惊叹号。桌子上留着前几届备受压抑的师兄师姐们留下的题字。其中最有名的要数:之江女生一回头,吓倒路边一头牛;之江女生二回头,比尔盖茨卖猪头;之江女生三回头,哈雷彗星撞地球;……因为年代久远,后面的词句已经不可考。旁边用鹃细优雅的笔迹写着:放屁。分明是哪位女同胞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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