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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里狼行-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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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和凛冽。

我有绝对的信心,我们能突围!

我揣着枪在后面,此刻我唯一庆幸敌人武器强大,经验并不丰富,手法并不专业。

又是一阵激烈的枪响,我听到我皮肤裂开的声音,血喷出的声音,我大腿中弹了,右臂更是火辣辣的痛,也中弹了。

“对方火力太猛,我们必须靠近,选择近身肉搏。”步轻风一边射击一边说。

我明白他的意思,近身不好开枪,我们胜算机率要大,而且听枪声的激烈程度,对方的人不低于十人。刚才那一轮较量,他们已死十一人。我祈祷,他们的人手是倾巢而出,而不再留有后手。

我松下手中的枪,左手在腰间一抹,鞭刺出手,身子腾起,朝刚才那一枪射击的地扑出,而步轻风扑向另一个方向。拇指暗钮一弹,鞭刺伸出,左手随身子旋转,抽出一团团血肉,而背后风声疾来,我身子一低,着地,双腿对着来人脖子一夹,只听咔嚓一声响,脚下的人软下来,斜里刺过来一把刀,在我扭脚的时候扑向我的脑袋,我别无选择,头猛地一侧,刀尖穿过了我的右肩胛骨,将我钉在地上,而我手上的鞭刺直直的洞穿了他的胸膛,他倒在我的身上。

我右侧被这具尸体压得不能动弹,松了手中的鞭子抓住了我肩胛骨的刀,奋力一拨,而此时,我一眼看到一管黑筒筒的枪口正对着我的,我眼一眯的功夫,右手抓住尸体对上了那管枪,只听一声响,子弹在尸体上开了花,左手的刀飞出,正中枪击者的喉咙。可在电光石火间,面对另一具扑过来的影子已无能为力,只听到一声枪响,那人生生在我面前倒下了,子弹从后脑穿过前脑。

步轻风腿上的手枪无时不在,无处不在。

我笑了。

从前后左右的尸体中爬出来,抽出尸体上的鞭刺,我忍住身上翻江倒海的痛,翻江倒海的血,加入了另一轮战斗。此时,在血和肉,刀和枪面前,思维都是多余的,只剩下本能,救生的本能,杀,杀,杀,只有身体如血肉揉和的痛感让我知道,我还活着,余光中,步轻风的身体还在战斗,他还活着,就这够了。

又是枪响,步轻风的身子被一个大汉锢着,一只脚下还有一个重伤员死死地拖着他的脚,将他定成了活靶子,他手上正勒着一个人的脖子一扭,那人软下去,同时一粒子弹穿过步轻风的胸膛。

“啊!。。。。。。。”我全身血液顿时凝固,一声悲吼,身子腾起,手起鞭落穿,从左至右穿过大汉的太空穴,双膝重力落下,步轻风脚下的那具重伤员直接成了死尸。

同一时间,步轻风的手一翻,一柄刀飞向对面。下一秒时间,我的鞭刺脱手,飞向了最后一名敌人。

寂静下来,整个森林全部寂静下来。一百米以内的地方,全是血,全是血状各异的尸体,十六人。

步轻风直接坐在脚下的尸体上喘气,手捂着胸口,血从他手指缝流出来。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捡起地上的枪,在每具尸体的脑袋上补上一枪,再摇摇晃晃地走到步轻风身边,他比我伤得要严重,腿上,手上,脸上,胸膛上全是血,我定定神,努力不让自己倒下,从尸体上撕下布条,将他的胸膛紧紧的包住,可血迹随即渗出来,我又去拿布缠,一圈又一圈,步轻风笑了,眼睛依旧明亮,炯炯有神。他抬起手摸着我的脸,轻轻地说:“老婆,真好。”血从他嘴角流出来,使得每一个字都沾着血腥的味道。

我的眼泪流出来,他的意思是,老婆,我死时你在身边,真好。

我凑近他,吻着他的嘴唇,舌头伸进他的嘴里,舔着他口腔的血液,“不许死,你死了我就是别人的,我发誓,也不许让我现在离开,你让我离开,我就先死。”

步轻风眉眼里全是笑,我放开他,将树枝和衣服堆在一起,在森林里生了一堆火。

我得赌一把。

对方开始时死了十一人,刚才死了十六人,全是重型武器,我赌这所有的尸体这个团火的全部兵力,如果是,这堆火会帮我喊来我们的人,会迅速带离我们离开这片血肉交加的大森林,我一个人,已经没有办法带他离开这里,我身上至少五处受伤。如果不是,这堆火会引来敌人,那么,我们今天就把这两条命交到这里,我此时已没有多少战斗力,步轻风更是命在旦夕。

红色的火升起来,白色的烟升起来,我爬回步轻风的身边,抱起他,让他依在我怀里,我的背后靠着一棵大树。他的手横过来,握住了我的手。

“我小时候不孤单,虽然养父养母不是很疼我,可舒生一直陪着我,还有夏婆婆,她对我很严厉,可我知道,她疼我。后来到了B城,一个人,很孤单,想念青山村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地方,我总是想,这样的孤单什么时候是个尽头。突然有一天,我的孤单结束了,有一个拿着一把枪走进我的心里,他那么镇定,那么强大,那么,令我神往,从此那个人成了我孤单时的支撑,成了我的动力,他身上的一种让我温暖和前进的力量。轻风,那个人,就是你。”

我轻轻吻着步轻风的脸,喃喃地说,“你知道吗,我是个没有信仰的人,可遇到你后,我就开始信仰你。可如果,你就此死了,我的信仰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又要开始孤单的生活了。所以,轻风,你不能死,在我死之前,你不能死,你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孤孤单单留在这个世界上。”

我撑起身子看着他,眼泪落到他的嘴唇上,“轻风,我是个自私的人,在我没死之前,你不能死,答应我。”

步轻风歪着头看着我,眼睛里充满笑意,他伸出舌头舔舔我的眼泪,“老婆,我答应你。”声音微弱得只剩下口型。

☆、第八六章

86

我笑了;眼泪却总是止不住地落,“你要是不遵守承诺;我就带着小安嫁给阮重阳去;你不知道吧,我差点点嫁给阮重阳。”

步轻风眯起的眼睛打开了;我说的话生效了,这个时候他无论如何不能晕过去;一旦晕迷,只怕难以唤醒。

“阮重阳其实挺好,照顾我和舒生多年;他曾经跟我说让我嫁给他。”我拼着身体里最后一点点力气刺激着他。

果然;步轻风眼睛瞪着我;嘴巴动了一下,我看出来了,他说,你敢。

我不知道说了多少话,咬了多少次他的嘴唇,探了多少次他身上的体温,他最后没力气瞪我,连口型也没力气做了,但我知道,他没有晕迷,他在用他那点越来越少的生命支持。

我感觉我身体里的生命在一点点走失,那些血从各处流出来,在一点点抽空我,那些疼痛都变得麻木,我用手指扣进伤口,一阵阵钻心的痛漫遍全身,生命又回来了一点。所以每当我要陷入昏迷时,我的手指死死扣住伤口,我要支撑着步轻风的命,我不死,他就不会死!

当森林里传来声音时,传来熟悉的声音时,我笑了,我赌赢了!

我喊,轻风,他们来了。

可是我的嘴里发不出声音,我的嗓子干裂得如三年未见雨水的土地,我眼睛最后看到的是木森那张蝴蝶般美丽的脸,然后我失去了意识。

我醒来的已是五天后,张开眼睛,一片苍白,白色的墙,白色的灯,白色的床单,白色的人,有人就好,我一手抓住人的手,“队长在哪?”我以为我声音很大,说出来才知道那么微弱。

那人一惊,立即叫起来,“醒了,醒了!”随即木森跑进来,面露喜色。

“队长。。。。。”我看着木森。

“队长没事,真的没事,胸膛上中一枪,但是没中心脏,仅仅偏了几毫米,太神了!”

“送我去看他。”

“安之,你才醒来,养几天才说,身体太脆弱了。”木森紧张起来。

我看着他,深深地看着他。

木森受不了我的注视,他抓住我的手,“安之,先不要去,队长失血过多,暂时还没有醒来。”

我闭上眼睛,果然,木森不想告诉我实情,没有醒来,是不是意味着一直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步轻风,你不能死,你绝对不能死!

五天后,我的病床移到了步轻风的病房。我要他在昏迷中也能感知我的存在。看着他苍白的脸,紧闭的嘴唇,身上插满的针管,我轻轻地握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期间步长空来过,看着静静躺在床上好像没有生命力的步轻风,没有任何语言,只是眼睛红得厉害,我笑着说:“爷爷,您放心,他会醒来的。”

步长空拉着我的手,终于老泪纵横,“安之,你和轻风都是好孩子,我的好孩子。”

步远山也来了,一手牵着步小安。我和步轻风出事,家里女眷上上下下都被瞒着,小安是我让他爷爷带来的,她是步轻风心尖尖上的宝贝,我希望孩子稚气的语言能让她爸爸醒过来。

小安一见我,一反平日的冷清,向我扑过来,被步远山眼疾手快的搂住了,“小安,你妈妈全身都是绑带,一碰就会倒。”

我向小安颌颌下巴,“来,小安,爸爸睡着了,你跟爸爸说话,把他喊醒。”

小安靠到我怀里,紧张地看着他爸爸,“妈妈,我感觉爸爸在做梦。”

做梦?我多希望他只是在做梦!

“爸爸梦做完,就会醒。”小安的语气突然很笃定。连我也产生了错觉,真的吗?真的是梦一做完就会醒来吗?

十天后,步轻风的梦还没做完,我凑到他耳朵,静静地说,“步轻风,我不管你能不能听到,十天,再过十天,你如果不醒来,我带着小安改嫁去。”

这么多天,我趴在他身边说话,握着他的手说话,一个人说话,他一直没给我打开过眼睛,没给我一个口型,我突然害怕我会习惯他这一辈子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我的丈夫,苍龙一队的灵魂,步小安的爸爸,步长空的孙子,他怎么能一直默默无声地躺在床上!怎么能?我痛苦地将头埋到他的胸膛。

一会儿之后,我呆住了,我突然感觉一只手正在抚摸我的头,然后我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你想带着我女儿嫁谁?”

我猛地抬起头,一双清亮柔和的带着笑意的眸子落入我的眼帘,渐渐地,那份清亮和柔和,那份淡定和喜悦,在我的眼睛里模糊成一片。

步轻风身体好之后重回苍龙大队,但他却出现了一个不好的情况,当时一颗子弹正通过他的左手关节,虽然治好,但是他端枪时间超过三分钟,手就会发抖,这对于一个狙击手来说,是致命的,对于一个长期出任危机和经常潜伏的苍龙大队成员,也是致命的,这对于苍龙大队的灵魂来说,更是致命的。

苍龙大队知道这个消息后,整个基地陷入冷气中,没人赌博,没人喧哗,全队人卯足劲在训练场上玩命。整整多天,最后小狼最不了了,哇哇大哭:“队长,队长,不要走,不要走。”小狼这一哭带动所有人的情绪,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大多泪流满面。

步轻风并没有说要走,但几乎所有的人都担心他会走,更伤心的是,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会走。这是一群比血肉相连更亲密更知心的战友,是在一起度过无数个血雨腥风日子的兄弟,彼此懂得,彼此珍重。

步轻风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没露面,当晚上入睡时,他从浴室出来,一手擦着头发,矫健的肌肉上水珠一颗一颗,在灯光上璀璨得像钻石,我躺在床上看着他,他面容平静,前些日子的焦虑,急躁,阴郁和苦闷全部不见,我知道,他下了决心了,我的心像被尖刀生生挑开了一个口子,无可抑止的疼痛。

步轻风坐到床上,将我搂到怀里,手抚摸在我脸上,“老婆,我决定了。”

“真没有留下的可能?”他就给自己两条路,留下,离开,没有多余的选择。

“留下来,我能做什么?作为一个队长,我不能让我的战友在面对高危的时刻还要照顾我的安全,苍龙大队不要废物,我不能拖累了他们。”步轻风的语气很轻松,可他越是轻松,我越是沉重,他竟然说他是拖累,是废物!他怎么能这么想!

“你可以作战术指导。”这是谈头说的话,谈头百般劝慰,让他留在基地作战术指导,步轻风在苍龙大队的存在是一种精神力量,这点谈头看得很明白。我甚至猜想谈头要的不是战术指导,而是他这个人本身的气场压阵,就比如审案桌上的惊堂木。只是谈头到底还是不够了解他的部下,步轻风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做一块不干实事的惊堂木,他生来就是要做实事的!所以当我无力地重复谈头这个牵强的理由时,步轻风笑了。

“基地不缺少战术人才,只是因为我的存在,他们没有机会更好的发挥。我们要避免一种弊端,就是哪个人都可以少,少了有人补上,这才是一支健全的队伍。”

我暗叹,不是没机会发挥,而是没人发挥得比你更好,更游刃有余。但我知道这些理由说服不了步轻风,这一个人执着、理性、骄傲,坚韧,永远是一只豹子,或者一头狮子,而不是一只被别人的翼翅庇护的鸡和兔子。

步轻风给谈头递交了一份报告,退出苍龙大队,转业B城刑警队。

我继续留在苍龙大队,完成步轻风未成的使命。对于下一任队长,谈头让他推荐一个人,苍龙大队百来号人在他的手心里如自己的筋筋骨骨,哪一根在哪个地方,哪一块起什么作用,没有人比他更明白。步轻风推荐了木森。

这一举动我一点也不意外,步轻风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赞扬过木森,脑子灵活,战术诡异,且抗打抗压,在基地六年,没请过假,平日里最热衷两件事,跟小狼比格斗,跟黑哥比射击,输了拍拍身上的灰走了,过几天又找上了,赢了拍拍身上的灰走了,过几天还是来了。小狼为了此事哭了,这么个天天想打架的孩子哭了,破茧,破茧同志,破茧大哥,你强,你很强,相当强,不要再找我打了!我对你的格斗产生审美疲劳了!

黑哥是个能不说话绝不说话能少说话绝不多说话的闷葫芦,木森找他打,他枪一扛就走,不论输和赢,一打完也走,绝对不拖泥带水,但有一天,黑哥看着训练场上满头大汗的木森,突然说了一句话,他很强。据说,这是黑哥入基地以来第三个表扬的人,第一个,当之无愧步轻风,第二个,据说是我。

步轻风走那天,一年四季不着正装的基地成员不约而同地着了正装,肩膀上不同的星星杠杠在阳光下闪着眩目光彩。

步轻风当众亲亲我的额,“老婆,交给你了!”

我笑。

“敢不活着回来,我就带着小安去找后妈!”

“你敢!”我眼睛瞪得溜圆。[·]

“你活着,我就不敢。”步轻风嘻皮笑脸,然后,手朝人群挥了一下,大摇大摆地走了。

在他的背后,一只只手齐齐举起来,一颗颗眼泪落下来,我强忍住眼泪,抬头望天,却看见对面的大楼的窗口,老队长谈头举起了一只手,久久不曾放下。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到这里基本结束了,后面是番外。此小说以第一人称写法,一条主线,所有有些事情可能不太明了,所以番外不以第一人称,以步风轻,阮重阳和易舒生为主,前三节番外在情节上跟前面差不多的,只是立场和场景不同,所以不想看的童鞋们可以从番外四看起。想看的朋友友也不要买了,我发到我的新坑《狱女妖娆》处,这样就可以看免费章节。

谢谢童鞋们的捧场,陪我走一路。因为你们的支持,才成就我的动力。谢谢。

希望大家支持我的新坑《狱女妖娆》,点个收藏,举手之劳,应该不会多长肉肉。

另外,《风里狼行》续期正在创作中,写的是安之的女儿步小安的故事。。。。。。。。希望支持。

祝童鞋们节目快乐,越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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