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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上海-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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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逃跑时的真实一幕。

这些国民党的兵,有些还有当兵的样子,头戴军帽,肩上背着枪,急匆匆地向北奔跑。但是多数不是这样,有的倒背着枪,光着头,军装已经破破烂烂、丁丁挂挂;有的头上、手上、腿上,缠满了纱布、绷带;有的拄着棍子,一瘤一拐地、非常吃力,在队伍中想走又不想走。还有的戴着大盖帽,肯定是当官的,手里举着手枪,嘴里叫嚷着:“快跑、快跑,不要掉队!”这个乱哄哄的队伍,过了有十来分钟,可能有成百上千人。

锦绣走出了值班室,偎到家兴身旁轻轻地问道:“走过去的是些什么人?”

“当然是国民党的兵,像是前线溃败下来的,好像在往北撤退。”家兴答道。

这批人走完后,等不多时,又过来一、二百人,由南向北急速地跑着。有些人在喘着粗气,好像后面有人在追赶他们。有一个士兵在人行道上奔跑,边跑边大声地嚷着:“这打的什么仗,他妈的当官的是怎么指挥的,败成这个熊样!”

过不久,又有三三、两两的当兵的,在拼命地往北跑。这些人不多,大约十几个人,散散落落的,好像是掉队的,跑不动了。一个当官的在最后高声喊道:“他妈的,快跑,怎么?想当共军的俘虏!”

锦绣这时胆子也大了起来,也不时地到小窗口前往马路上探望,说:“被陈慧老师说中了,不超过十天半个月,上海就解放啦!”

家兴也说:“是的,昨天黄浦江上的美国兵舰,全部开到太平洋里去了,吴凇口已被解放军封住了。这批国民党的兵跑不掉啦!不投降最后就全部当俘虏。”

正说时,南面忽然枪声大作,哒哒哒的声响由远而近,一阵近似一阵。这枪声先是响在霞飞路上,不一会儿转到了圣母院路上。紧接着,隆隆的马达声伴随而至。家兴往外仔细一看,在圣母院路上由南向北,开过来的不是汽车,而是装甲车,涂有国民党徽记的装甲车。一辆、两辆、三辆,装甲车车头向北行驶,而炮塔却向后,朝南不断地扫射机枪,枪口吐着火舌,子弹在夜空中嗖嗖掠过。

国民党的装甲车刚过,又有当兵的由南向北快步跑来。这些当兵的和刚才过去的不同。他们猫着腰、手里端着步枪、冲锋枪,轻机关枪,有的手上举着驳壳枪,精神抖擞地沿着马路两侧向前奔跑。好似在追赶前面的装甲车,不时地向正在向北驶去的装甲车开枪、扫射。乒乒乒、哒哒哒的枪声响了好一阵子,然后渐渐远去。接着又有一批又一批,一队又一队的队伍向北追赶而去。大约半个多小时,圣母院路上又空无一人,恢复了原来的宁静。家兴看着这等情景,心里非常喜悦,就对锦绣说:“这大概就是巷战了,怎么没有动静了,上海算是解放了吧!”

“不知道,可能是的。这事大家都没有经历过,谁能说得清楚。”锦绣也怀着比较喜悦的心情说。

这两人确实是亲眼目睹了这千年难逢的历史一刻!

就这样,一声惊雷,春回大地,上海解放了!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四回 王者师睡于路旁

话说这圣母院路上的枪声过后,家兴、锦绣正想回值班室,忽然听到弄堂里有脚步声。家兴转回头一看,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姐姐兰珍。“姐姐,你怎么来了?”家兴问道。

“刚才枪声把我惊醒了,我起床到你房中,往你床上一看,锦绣不见了------”姐姐说道。

“姐姐,我睡不着就起床来值班室,想来陪陪家兴。可我们刚才见到了国民党军队往北逃跑,解放军在后面追赶,这是一个十分精彩、真实的战争场面!”锦绣不等兰珍把话说完就抢着回话。

天已亮了,姐夫也来到了值班室门口。“姐夫,你也来了。”家兴说。

“家兴,外面情况怎么样?”姐夫问。

家兴把小门上的小窗口打开朝外一看,说:“姐夫,你来看,马路上的人已经很多了。”

“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姐夫再次问。

“这我讲不明白。”家兴两手一摊说。

弄堂里的好多居民也来到值班室门口,想弄清楚昨天晚上外面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情况?到底怎样了?家兴把昨晚他见到的那一幕幕向大家讲了一遍。

“我看大上海已经解放了!”最后家兴说着,并想打开弄堂的大门。

一位身穿长衫的居民拦住了家兴,说道:“现在外面的情况到底怎样还不清楚,这大门你先别------”

“家兴,你先出去到马路上看看。”姐夫说。

“好,我先去看看。”家兴说着,用钥匙打开了小门上的锁,然后把这门上的一串钥匙交给了姐夫,跨出小门。

“姐夫,我也同家兴一起去。”锦绣说着一脚也跨出了小门,于是两人从圣母院路往霞飞路走去。

这圣母院路、霞飞路一带,从日本人投降后,确实一度繁华过。后来又冷落了下来,最近一段时间更加不行了。

昨天晚上这里虽然枪声大作,弹丸乱飞,可今天早晨,5月27日一清早,情况却截然不同。路上行人已是熙熙攘攘,热闹得很。农民挑着新鲜蔬菜沿街叫卖,向行人兜售,这种情况已有多时不见。

家兴、锦绣两人快步来到了圣母院路、霞飞路的路口。对家兴来说,这原本是非常熟悉的地方,这里有几间门面,那间门面开着什么样的店,里面卖的是什么东西,几乎闭着眼睛都能说得上来。可现在却变得有些陌生,有些神奇。

商店的门都关闭着,十字路口四周都站满了人群。马路上很少有汽车驶过。大约七点钟左右,这十字路口的四面马路上、人行道上到处都是人。有的人以探索、有的人以惊喜、有的人以疑惑的目光,在扫视眼前出现的一切。家兴、锦绣,也不例外。

原来的国民党警察,昨天还是举着手枪,凶狠地地在马路上驱赶行人。现在他们手中没有了手枪,想大声喊叫又不敢喊叫,想发威又不敢发,想笑又笑不出来,一副无奈地、十分尴尬的面孔,在这里帮着维持着马路上的秩序。

此时,在这十字路口,约有十几位军人在站岗、维持秩序。他们有的站在人行道上,或手持步枪,或端着步枪,或把冲锋枪挂在肩头;有的背着枪,在马路中间的人群中来回走动;有的腰间别着手枪、或斜背着驳壳枪、像是当官的样子。

家兴拉着锦绣走到了持枪、站立在马路转角人行道上一位军人的面前。定神一看,此人比家兴高出半个头,也称得上是位彪形大汉,大概二十出头的年龄,浓浓双眉,两眼大而有神,肩膀宽而结实,一身粗布黄色军装,腰束一根皮带,布的子弹带斜挎在胸前,皮带上还挂着四个手榴弹,脚穿一双草鞋,布军帽上一颗五角红星,腿上的绑腿布打得紧紧的,沾在身上的泥土、尘埃还未来得及拂净------

家兴的目光移到了这位军人坚挺的胸前,顿时觉得眼前一亮!那白底、红边、黑字的布料胸章,上面端端整整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七个大字,映入了家兴眼帘,红光闪烁、异常耀眼!家兴第一次面对面地正式见到了中国人民解放军。

“老乡们,请站到人行道上来。同志,请注意马路上有车子,请到人行道上来说话。”这位军人反复地对行人和站在他周围的人说着。

这时,不少人围住了这位站岗的解放军,正在问这问那。而这位军人始终面带笑容,和和气气地说着话。语气是那么的淳朴和真切,语音不高不低,亲切和褐。像与自己的家人,亲戚,知己朋友在拉着家常似的。这给家兴的印象真是好极了、深极了,使他永生难忘!

家兴想起了陈慧老师向他叙述、描绘的共产党、**领导的解放区。根据地的军队,开头叫红军,后来叫八路军、新四军,最近几年统一叫中国人民解放军。解放军军人之间相互称呼叫“同志”,或者叫老张、老李,小张、小王。上级叫下级是叫姓名,或后面加“同志”。下级称上级是职务,排长、连长,或后面加“同志”。这个军队和历史上所有的军队完全不同,是一支新型的人民军队。还有几个一致:官兵一致、上下一致、军民一致、军政一致。中国人民解放军是一支革命的队伍、人民的队伍、人民的子弟兵!

耳听是虚,眼见为实。“百闻不如一见”,今天见到的解放军,真如陈慧老师所说,毫不夸张,句句实言,这真是一支人民的军队!他面前的这位军人是这样;在马路当中腰佩手枪、维持秩序、肯定是当官的军人也是这样;所有在这里马路上的解放军军人全是这样,对老百姓都是和褐可亲,都非常耐心地维持着这里的交通秩序,对待老百姓真像一家人一样。

家兴想起了老百姓里有这样一句话,叫“好人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老百姓称呼当兵的,客气一点称声“老总”,不客气的就把“兵”字上下一拆两,叫“丘八”。当兵的在人们心目中的印象极差,只要提起兵,常会说“秀才碰着兵,有理讲不清”。

事实就是这样,在这个上海历史上的重要一日,在霞飞路、圣母院路的转角上,家兴把曾经亲眼见到过的中国、外国军队和当兵的,同眼前的解放军作了一番比较。

过去,在马路上站岗的有日本兵。这些侵略者是刺刀闪寒光,两眼似恶狼,比恶狼还要凶残,还要狠毒!一般的中国老百姓见到日本兵,就像见了瘟神一般,恨之入骨,远而避之。

有一次,家兴路过蒲石路、迈尔西爱路(现在的长乐路、茂名路)转角,亲眼见到在人行道上站岗的一个日本兵,真是凶狠无比。

有一个走路的行人,一个年龄大约三十多的男子,因为走得匆忙了一点,给这日本兵鞠躬的度数不够,不是90度,而只是微微弯了下腰。这个日本兵就叫那行人站下,什么也没有说,上去就是啪啪两个耳光,接着连踢了好几脚,这还不算,又加了两枪托,嘴里还大声地嚷着:“白格呀路,厮啦、厮啦!你的不是良民,良心大大的坏”。还要那个男子在地上给他跪下。

还有一次,家兴在十六铺码头上,看到几个日本兵对下船的旅客搜身,这些日本兵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一些姑娘、妇女的上身、下身到处乱摸。家兴真是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日本兵赶走后,国民党来了,美国大兵跟着也来了。美国兵虽然没有在上海的马路上站过岗、放过哨,但这些美国大兵经常三三、两两地出没在这霞飞路一带。这些号称民主国家的军人,家兴在酒吧门口看门时真是看了个够。他所看到的虽然只是一批言行举止十分荒唐,可笑的西方军人,但一般的中国老百姓对这些美国兵的印象,还是十分的不满。

再说,国民党的“国军”,汉奸汪精卫的伪军、“和平军”,在这里也都站过岗、放过哨,家兴也都见到过。他们虽然也都是中国人,但他们对老百姓“妈的”不离口,态度蛮横、生硬,往往是横眉竖眼,弄不好就要用枪托击人、动手打人,端着刺刀赶人。老百姓对他们哪会有什么共同语言,亲切之感。

今天,家兴怀着非常崇敬的心情,情不自禁地向面前的这位解放军深深地一鞠躬,并且说:“解放军同志,你辛苦了!”

锦绣跟着也说了声:“你辛苦了。”

这位解放军笑了。他操着北方口音说:“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这是那么真诚、深厚,发自他内心的,一点不含做作成分的声音。他的回话也打动了围在他四周的、每一位在场的人们的心扉,都点头称是。有的人自发地上前同这位解放军握手,表示敬意。

人群中的议论,也都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

“解放军真的很好!”

“上海真的解放了!”

“我从霞飞路,贝当路(现在叫宝庆路)一带过来的,我看见上百成千的解放军,睡在马路两旁的人行道上休息。对老百姓真是秋毫无犯!”

“真有这样的事?!”

“一点不假,千真万确!”

“这是在中国历史上,从古至今从未见过的事!”

“上海老百姓有救了!”

“中国的老百姓有救了,有希望了!”

人群在交流着、议论着,对解放军是一片赞美之声。

这时,霞飞路上已人山人海。由西向东开来的几辆解放军的吉普车在前面开路,后面跟着的是一辆又一辆军用大卡车。这大卡车上整齐地站立着头戴钢盔、全副武装、英姿勃勃的解放军战士;紧接着的是大卡车牵引着的一门又一门大口径的火炮。后面又是一队又一队,排成四路纵队的解放军步兵队伍,整齐地徒步向前行进。

原来在马路上闲逛、观看、无序的人群,立即变成了两行,自动闪出了一条通道,夹道欢迎解放军的队伍,让军车和步兵队伍徐徐通过。

忽然间,有人振臂高呼:

“庆祝大上海解放!”

“中国人民解放军万岁!”

“共产党万岁!”

这口号先是几个人在高呼,接着,没有人事先组织过、号召过,两旁的群众都自动地加入了进来,一起振臂反复地高呼口号!

家兴和锦绣当然更加情绪激昂,同人们共同高呼庆祝大上海解放的口号。

这口号声一波高过一波,并且是完全发自人们内心的。

这蔚为壮观的场面,在霞飞路上是史无前例,从未见过!

解放军的队伍过去了,马路上的人群也渐渐散去了。

“锦绣,你是回家去,还是再和我一同往西走一段?”家兴问锦绣。

“做什么去?”锦绣反问。

“去看看睡在马路边上的解放军。”家兴要去一看虚实。

“我当然和你一道去啦。”两人就兴冲冲地一直往西走着、看着、说着。

“家兴,你注意到了吧,墙壁上的标语口号,一夜之间全部换掉了。”锦绣一路走着说道。

“我看到了,什么‘戡乱建国’之类的大、小标语一条也没有了。全部换上了庆祝大上海解放,解放军、共产党万岁的大、小标语。”家兴也边走边说。

“这是谁的功劳?”锦绣还问。

“当然是地下党的功劳!”家兴非常肯定地说。

“这地下党真了不起,配合得真好。一夜之间上海就换了个天地,换了人间------”锦绣夸奖起地下党的功劳。

他们两人沿着霞飞路继续往西走,过了杜美公园(解放后叫襄阳公园)、杜美路(解放后叫东湖路)、再往西,这里马路两旁全部是洋房、公寓、私家花园,高高的围墙,几乎没有商店。现在,这一段长长的人行道上,围墙脚下,一排排的解放军真的和衣而卧,睡得满满的,一眼望去有上千人之多。这些军人把被子捆成的“背包”,枕在头下,枪支倚在身旁。

看上去他们真的很累了,一个个呼呼入睡,睡得很香。有的可能已进入了甜蜜的梦乡;有的似乎在闭目养神,似睡非睡,想着什么事情;有的背倚围墙,翻阅文件、书籍;有的在轻声地相互议论、说笑;也有的在吸着旱烟;也有的用一张小纸片卷着烟丝,卷好后,擦着火柴,点着后就一口又一口地吸起来,逍遥自在,吞吐云雾。

家兴看着眼前这番情景,脑子里就想到这么一个问题:解放军进入上海这样的大城市,为什么睡在马路的人行道上?!

家兴拉着锦绣,走近几个干部样子、正站在路旁互相说话的解放军,上去先是恭恭敬敬的一鞠躬,然后壮了壮胆子,开口说道:“解放军同志,我想向你们提一个问题,可以吗?”

这几个解放军真的停止了相互谈话,其中一位年龄大些的就问家兴说:“你们两位是新闻记者?”

“我们两人不是记者,我是工人,这位是大学生。”家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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