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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上海-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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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大学每天一早的第一课,是批斗本校的领导、教授、老师、工作人员。一大排被批斗的对像,站在操场上毛主席像前面,胸前挂着牌子,低着头、弯着腰,集体向毛主席请罪。这些人到底犯了些什么罪,可能谁也说不清、道不明。一连一、二十天,天天如此。后来可能是时间长了,组织者也没有了兴趣,就逐渐不了了之。

后来,冲劲比较大的那所大学,在学生造反队的头头之中,开始传出了军宣队是贯彻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消息,想把斗争矛头指向军宣队。家兴作了比较深入的了解后,回来就向部队首长反映、建议:军宣队立即撤出。此时正好上级也来了命令,部队首长就指示、通知三个军宣队都立即撤出。

那个中间态度的学校里学生造反队的头头,对军宣队撤出抱无所谓的态度;一个比较保守的大学里,学生造反队头头表示热烈欢送。而冲劲比较大的大学里,学生造反派头头就明显不同,当面表示欢送,实际准备要揪住不让走,并放风说要军宣队说说明白才可放行。幸亏家兴和军宣队的队长早作准备,撤出时没有走大门,而是从后门撤走掉了。

后来了解到,是有几个大头头,其中有一个化名叫“斗士”的,躲在后面出谋划策。

家兴想到这里,就问:“陈慧老师,孩子呢?”

“孩子在扬州反正不读书了,在这里呆着有什么好处。再说老车几乎是三天两头要去陪斗,孩子看多了心里不痛快。所以暂时叫他们到外婆老家去住些日子。”

“家兴,你现在是解放军、联络员,是革命动力,我们是革命对象。你经常往我们家跑,你不怕吗?”老车想了半天,突然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家兴细细地想了想说;“我倒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在想毛主席曾经说过的“凡是有人群的地方都有左、中、右”这句话。我们这些人说是左派,还不敢;说是右派,我看也不像;只能说属于当中。同时我还在想,好人叫他学坏也不容易,是坏人一下子叫他立地成佛,更不大可能。”

“你的意思说我们都是好人一类的。”老车想了一会儿说。

“是的,中国人有一句名言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彼此还比较了解,怎么会突然之间,变成了两类截然相反的人群?”家兴还是慢悠悠地说着。

“家兴,看不出你。年纪轻轻,但话说得那么深刻。”老车觉得家兴说的是在理上,于是又问:“家兴,你看这场运动发展下去会怎么样呢?”

“我们反正是关起门来说的,说对说错都有可能。”

“家兴,你大胆说,我陈慧是你从小的老师,我决不会出卖你。”

“我手里现在由中共中央,国务院,**等直接以中央名义、亲自批发的文件,有的还是毛主席圈阅同意的。从1967年1月23日解放军支左的决定,到3月19日停止全国大串连的通知。短短的两个月不到,就连续下发了26份文件。而且这些文件是用命令、决定、规定、通知的形式下达的。我翻了翻,把它连起来看了看,其主要内容:一是在全国党政几乎处于瘫痪的情况下,把解放军拿了出来。这意味着什么?是想要稳住大局;二是接着要求工农业要搞好生产;三是要学生回学校去搞斗批改;四是还要节约闹革命;五是不准搞打砸抢、搞武斗。特别是不许把矛头指向解放军!”

“我看有人是想把军队也搞乱。”老车说。

“说得不错,是有人想这样做。但他们的目的是不会得逞的。我虽然当兵时间不长,但我认为,我们这支毛主席教育出来的人民军队,是经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经过几十年同国内外强大的敌人进行的坚苦卓绝、前赴后继、浴血奋战中锤炼出来的!比如在朝鲜的两年战斗中,在美国人的飞机、大炮、坦克面前,中国人民志愿军,实际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每个干部、战士,都勇往直前、视死如归!这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因此,这支军队是一座摧不垮、打不烂的钢铁长城。”

“撼山易,撼解放军难!”陈慧也激奋地说。

“我看毛主席、党中央对**是想刹刹车了,但有些人却不想这样做。这些文件现在中央刚发出,还没有传达下来,但满街的大字报就已经登出来了,搞得军队领导很被动。有些人嘴上说,毛主席的最高指示、中央文件精神坚决执行,但碰到具体问题就各取所需,任意曲解原意;继续我行我素,根本不听招呼。他们是阳一套、阴一套;明一套、暗一套;说一套、作一套;台上握手、台下踢脚。真是好话说尽,坏事做绝!他们是想趁机把局面搞得越乱越好。”

“他们这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锦绣觉得很不好理解。

“这我怎么说得清楚。”家兴是说不明白。

“发展下去会怎样?乱到哪天是个头。”陈慧叹了口气说。

“我们现在所看到的这些,还仅是些表面现象,到底会怎样发展,我还看不明白,要慢慢地走着、看着。我是想弄明白,但是实际做起来就糊涂,有时是越弄越糊涂!”家兴最后谈了自己的想法和看法。

家兴、锦绣在陈慧家吃了晚饭后,就回了招待所。

家兴仍然每天忙忙碌碌地做他的联络员。锦绣一个人在招待所觉得很冷静,看看丈夫还比较平安就回了上海。

锦绣走后,家兴又被派到了当地的报社执行军管任务。没想到这个军代表的差事可不轻松。

《扬州日报》是公开发行的报纸,是地方党委的报纸,简单的叫法叫是“党报”。

可外面的造反派把这报社里面原来的人员给赶跑了,却派了另一帮人进入了报社,把《扬州日报》前面加了一个新字,称为《新扬州日报》,这些造反派用尽了一切手段,包括软的、硬的等一切招数,向扬州军管会,包括军代表李家兴提出,要军管会承认这是个“党报”。

有一天,家兴在报社自己军代表的办公室里看文件,忽然有人闯了进来。家兴抬头一看,好像有些认识,但是一时想不起来这是何人。

可这人先开了口非常热情地说:“我的老同学、老战友,怎么不认识我了。”

家兴细细一看,这人好像有些面熟。家兴还没来得及接口,这来人马上报上了自己的姓名——王有德!家兴一想,此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看来肯定有什么事情,必须认真、小心地对待,不能掉以轻心。

“王有德啊!请坐,有什么要事?说吧。”

“我是特意来拜望你的,许久没有见面了。你和你爱人谷医生都好吧,君兰他们也好吧。”

“谢谢你的关心,我们一切都很好。有什么事情就请直说吧。”

“事情是这样的,我很早就知道了你来扬州支左,一直没有机会同你见面。今天我一来是拜望老同学,同时有人托我来跟你开个后门。”

家兴一听,觉得这可是件奇事,现在我这里有什么后门好开?

“有什么事我能办的,你就说吧。”

这王有德说的事情是非常特别,原来是造反派叫他来做说客,请李家兴承认这新扬州日报是党报。

家兴听后就说:“你这是在开天大的玩笑,这政治问题也可以开后门?没有听说过,真是个大新闻。但是很抱歉,请你告诉托你带信的人,首先我没有这个权力,同时我绝对不会作这个‘入党介绍人’,请趁早死了这条心。”

“老同学,我只是传个口信,给你个忠告,因为这些造反派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家兴看看王有德,笑了起来,说:“你这是忠告也好,威胁也罢,我既然进了这报社的门,造反派有什么招数,一切请便!”

家兴说到此,想了下又问:“外面不少大字报上有个署名叫‘斗士’的人,会不会是就是你?”

王有德冷笑了一下,说:“有这个可能吧。可这个造反,我是越来越辨不清方向-----”他还想继续说些什么。

可家兴下了逐客令,说:“我还有事,改日再谈,请便吧。”

王有德很没趣地走了。

隔了几天,是个星期六下午,已到下班时间。报社里的造反派全部走了,家兴也准备下班离开办公室。还没走出门,就被守侯在办公室门口的三个人拦住了。

家兴问:“你们想干什么?”

一个喉咙有些沙哑的人就说:“我们是来请你到我们造反司令部去的。”

家兴又问:“什么时间、去哪个司令部、谈什么事情?”

此人就说:“现在就走,到哪个司令部、谈什么事情,跟我们到了那里自然一切就明白了。”

家兴一看这些来人有些不三不四的样子,苗头不对,哪能就这样随便跟他们走,就说:“现在时间也晚了,你们留个地址,明天我自己一定会去的。”

还是那个人说;“不行,你现在必须马上跟我们走。”

家兴一想几天前王有德来过,现在这些人肯定和姓王的有关,可能还与这报纸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就说:“我今天肯定不会马上跟你们一起走的。”

那个人还想说什么,可另外一个家伙就说:“跟他蘑菇什么,拉着他走就是了!”说着就动手要架着家兴走。

家兴一想这几个人是来者不善,看样子是想来绑架他的!现在这里的人都已经下班,就是到了马路上也行人稀少,真的跟他们走肯定要吃亏,怎么办?他想往军管会摇个电话,可他们不给他摇,而且看样子真的要动手了。

家兴想,如果他们真要动手,马上就进行正当自卫!他再想,自己虽然有武器在身,但现在不是使用手枪的时间。幸好自己擒拿格斗动作训练得并不差,套路比较熟练,且身手不凡,真动手绝对不会输给这三个人,于是就非常果断地说:“要我现在就跟你们走,休想!”

这时,这三个人开始不耐烦了,一个人想伸手扒掉家兴的领章、帽微,另两人就上前来,企图架住家兴两个胳臂。

真是说时迟、那时快,这身材魁梧、高大的李家兴,先是伸出粗壮、有力的左手,把面前那人的双手往上一挡;然后一弯身,顺势一个扫荡腿,把那人的双脚一勾,那人就被扫翻了,噗嗵一声重重地跌倒在地,一时爬不起来。同时,他又非常敏捷地探出右手,把那个在他右边、说话声音沙哑的人的左胳膊抓住,左手立即上去,双手把那人的左手腕使劲往后一曲,又用脚在那人的腿弯里一蹬。那人叫了声“妈呀”就双膝跪在了地上。还有一人一看这解放军的功夫不简单,吓得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再也没敢向前挪动。

正在这时,部队派来报社一起支左的刘和平参谋,率领几名解放军战士,来执行保卫报社的任务。

这三人见到有解放军来了,倒在地上的两人立即从地上爬起身,拼命逃出了办公室,还有一个一看形势不妙,也跟着夺路狂奔,逃离了现场,很快这三个人就逃得没了踪影。

幸好这刘和平及时来到,要不这家兴,可能会吃大亏。这件事情虽然过去了,但扬州军管会的领导非常重视这企图绑架解放军军管会人员的事件,马上组织力量追查这事的幕后策划者,防止类似事件的再次发生,并且采取了相应的防范措施。

家兴在报社的支左工作,没有因此而有丝毫动摇,他还是坚持按扬州军管会的指示精神办事,拒不承认《新扬州日报》是党报,同时仍深入、耐心、细致地做已经进入报社的、造反派人员的思想教育工作。

后来,根据中央的有关指示,这批造反派人员撤离了报社。原来的工作人员又回到了报社,这《扬州日报》开始恢复正常出版。家兴也撤出了报社,回到支左办公室继续做他的联络员。

1967年9月,中央发布了“九、五命令”,把造反派抢夺部队的武器收缴了,各地的形势逐步稳定了一些。

到了十月份,当地军队支左办公室的胡司令又把家兴叫了去。这位军队的领导是个老革命,红军长征时他就当重机关枪连的连长。个子不高、可很胖,肚子挺得大大的,一口湖南口音,说起话来总是慢悠悠、笑嘻嘻的。见到家兴就说:“小李,现在根据上级指示,要地方造反派的两派实现“大联合”、“三结合”。决定派你去举办一个实现‘大联合,三结合’的头头学习班,两派一共有三百多个人参加。这个学习班准备办三个月左右时间,具体问题,办公室领导会向你交代的。有没有困难?”

家兴一想,这两派造反派的三百来个头头集合在一起学习,统一思想,任务看来非常艰巨。同时,这些人身上的故事肯定很多、也非常精彩,也是自己长见识,学习锻炼自己的好机会。自己应该有这个能力办好这件事情。于是家兴很有把握、而且很干脆地说:“我服从领导的决定,没有什么困难,坚决完成任务。”

部队章政委接着就说:“困难是有的,这些造反派的头头,里面什么样的人物都有,当然绝大多数是好的。有些人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错误,但经过教育一定会认识错误,改正错误的。主要是多做细致、耐心的思想教育工作。你的任务是“和稀泥”,要掺点水,把两派“和”起来,不加水干的怎么和得起来。还有一点,就是要善于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接下去这李家兴就真的单枪匹马去办这个造反派头头的学习班。

至于将会遇到些什么难题?结果又是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九回 和稀泥握手言和

话说李家兴奉命举办两派三百多个造反派头头的“大联合”学习班,办了三个多月结束了。家兴仍然回去干联络员的差事。

到了1969年的夏天,局势更稳定了一些,家兴便向领导上请假,要求回上海休息一个月。

他一回到上海,先向母亲请了安,向姐姐、姐夫问了好,说了说各自的情况,然后回到了锦绣身边。锦绣见丈夫回来自然很高兴,可更加兴奋的是三个孩子。如今大儿子爱国已经十二岁,女儿海燕是九岁,小三立业也已六岁了。孩子们先是围着家兴“爸爸、爸爸”叫个不停,再就是翻弄着家兴带回家的包包,寻找好吃、好玩的东西。

女儿海燕调皮地说:“爸爸,妈妈说你再不回来,她就不要你了。”

锦绣也说:“是呀,家兴,你再不回来,我就不要你了。孩子们也要忘记爸爸是个什么模样的人了------”

家兴一回来,这谷家就有了生气,满屋子的笑声,大家喜气洋洋,一片欢乐景象。外婆是格外地高兴,对家兴是问寒问暖,问长问短。她虽然在家很少外出,但对国家大事十分关心,很想听听家兴在外面支左时发生的一些有趣的故事。

一天,晚饭后三个孩子都睡了,锦绣在医院里值班,家兴就在外婆房间里讲起了这**和造反派的事情。连锦绣的爸爸、妈妈也来听女婿讲故事、说新闻。

家兴先讲了造反派是怎样开的头的事:“这**刚开始时,在扬州打冲锋的一般是些学生红卫兵,后来这些学生红卫兵分成了黄字兵和黑字兵。不久,有人说这黑字兵是铁杆老保,被压了下去,有些头头被赶出了扬州。接着不少工人、商店里的营业员和部分农民也开始了革命造反。跟着,政府机关的有些干部也加入了造反队伍。这市面就真的乱了起来,而且越来越乱。一般的老百姓

都在担忧,这样乱下去怎么好?”

锦绣的母亲接着就说:“上海基本上也是这样,那后来呢?”

家兴接着说:“这时,可以说绝大多数的市民,看不惯这个黄字兵造反派冲冲杀杀,搞打、砸抢的‘革命行动’。有一天,部队的宣传车突然上了街,广播喇叭里就说:造反派只许规规矩矩,不许乱说乱动,谁要乱说乱动,坚决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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