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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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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婉吃了热汤,脸色略好些了,便说道:“本宫也不是醋,本宫没进来时,这宫里就内宠颇多,本宫倒吃谁的醋去?本宫争的,是那个情!”穆秋兰又道:“这个,娘娘倒是多虑了。唐才人得宠时日尚浅,还不成气候,皇上也未必很放在心里,娘娘为了这个就同皇上置气,委实不值。”萧清婉笑了笑,说道:“话虽如此,但她进宫还没几天,就能在宫里搅得鸡犬不宁,实在不可不防。待这朵莲花在皇上心里扎了根,到时候再去拔,可就费神了。还是早做处置的好。”

穆秋兰听毕,微微点头,转念又问道:“那穆美人的事儿,娘娘是不打算管了?适才过去,娘娘只顾同皇上理论,倒也不及说了。”萧清婉笑道:“这样送上门的好筏子,为何不管?本宫不是叫你把那包裹搁下了么?皇上瞧过自然就明白了。就是皇上不记得,这御赐的东西,宫史那儿都记录在案的,一查就清楚了。倒不必咱们再多费什么口舌了。”

两人正在屋里说话,外头宫人进来报称张鹭生求见,萧清婉闻说,忙令准见。

少顷,张鹭生手里捧着一方锦盒,弓着腰走到堂上,与皇后打千问安已毕,便将那盒子送到皇后跟前,说道:“皇上打发奴才送这东西给娘娘过目。”萧清婉心中狐疑,便向穆秋兰看了一眼。穆秋兰会意,接过盒子,打开来递到她眼前。萧清婉定睛望去,却见是方才所见的绣了和合二仙的扇套,被铰做了几截,扔在里头。

她心念一转,便即明了,不由露出了些笑意。张鹭生在下头又说道:“皇上还命奴才捎话与娘娘:那几张字帖,皇上已亲手焚了,娘娘不必挂在心上。娘娘少气恼,别伤了身子,就值得多了。待会儿,皇上还过来与娘娘说话、用膳。”说毕,略顿了顿,又道:“娘娘,奴才多一句嘴,皇上已然有些恼了,来日方长,娘娘还是不要迫得太紧才好。今儿娘娘一日里连着和皇上置了两回气,皇上纵然爱重娘娘,心里也难免存了些火气。便是寻常人家的汉子,遇上娘子这般,也要有些难堪,何况是天子之尊?娘娘不要为了这些无足轻重的人,伤了同皇上的情分,那可不值了。娘娘聪慧,这里头的轻重紧要,自然比奴才见的明白。”

萧清婉闻言,心里默默思忖了一回,就微笑道:“多谢公公提点,公公一片为我之心,本宫铭记在心。”张鹭生慌忙陪笑道:“娘娘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哪里用得着奴才提点?不过是奴才有了年纪,多嘴多舌罢了。”一席话毕,萧清婉又吩咐宫人款待他吃了茶食点心,方才着人送了他出去,临走又笑道:“托公公回去捎句话,只说本宫气倒了。”张鹭生是个心通七窍之人,如何听不出这话里玄机,连忙应下,就去了。

穆秋兰送了张鹭生出去,抽身往回走,才走到后院,迎面撞见李明贵往外去。就立住脚,问他做什么去。李明贵答道:“娘娘吩咐,请王太医过来。”穆秋兰心中明了,也不再多问,进屋去了。

赢烈听了张鹭生的奏报,连忙问道:“皇后当真气着了?”张鹭生满面焦虑,回道:“可不是,奴才过去时,娘娘在榻上歪着,脸儿也白白的,说话也没力气了,难过的紧呢。”赢烈连连顿足道:“这样的孩子心性!什么了不得的事,也值得这般生气!”嘴里抱怨,心里又着实的挂念,一叠声的吩咐传仪仗往坤宁宫去。

走到坤宁宫外,门上宫人见着,就要通传,却被他喝止了,道:“不要再惊了她。”

行至后堂廊上,赢烈待要进去,却因萧清婉才同他嚷了一场,略有些抹不开面子,便先咳嗽了一声,才慢慢往里走。

迈步进堂,只见太医令王旭昌正在堂上坐着写药方。一见皇帝到来,慌得王旭昌连忙下拜,口呼万岁。

赢烈命其平身,又低声问道:“皇后怎样了?”嘴里一面说,那眼睛就直往屋里瞟。王旭昌摇了摇头,亦低声回道:“娘娘着了重气,又伤了神,胎里有些不安宁,须得仔细调养了。不然,往后只怕……”他话未说毕,便为赢烈喝断道:“没什么只怕!你养不好皇后的身子,朕便治你的罪!皇后这一胎,必要安产无虞!”王旭昌连连躬身回道:“是,是,但只是娘娘也必不能再伤心劳神了,不然便是皇上砍了臣的脑袋,臣也是回天乏术。”

赢烈听得此语,更觉懊悔不已,便即挪步进了里屋。

入内只见萧清婉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锦被,脸儿向里歪着,也不知睡没睡着。赢烈走到跟前儿,却见她大睁着眼睛,正望着墙壁发怔,脸上泪痕兀自不干,未施脂粉,白惨惨的脸色,云鬟不整,花容惨淡。他心中有愧,凑到跟前,低声问了句:“心里觉得怎样?”便去握那放在被外的小手,却觉触手冰凉不已,又道:“这手冰冷,这是怎么的了?”说着,又瞧萧清婉不理他,慌了手脚,便硬挤在床畔坐了,搂了她起来,厚着脸皮连哄带劝,赔了半日的不是。

萧清婉连正眼也不瞧他,只低头慢慢说道:“皇上厌了婉儿了,还来理睬婉儿做什么?就丢婉儿在这儿自生自活好了,何苦又来做出这幅模样,传扬出去叫外头都说婉儿不贤良!”赢烈便道:“朕几时说过厌了你?分明是你不要理朕,先给朕脸色瞧,又跑去与朕吵,现下又作践自己的身子,要朕怎样才好?倘或你为了这些事弄坏了身子,叫朕心里也难过。你就是不在意朕,也该看着肚子里这个。肚里还怀着娃儿呢,就这样乱来!”

萧清婉扭了脸,说道:“皇上若是没嫌厌婉儿,那为什么要换掉婉儿做的东西?可不是嫌弃婉儿碍眼了,连这些小物件儿都不要再瞧见了。倒把那什么糖才人、盐美人做的随身戴着,还绣什么和合二仙。她和皇上百年好合,倒把婉儿扔在哪里?”赢烈说道:“这才是胡说!朕要嫌你碍眼,还能一日三趟的来瞧你?就过不来,也要打发人来问,还吩咐御膳所另做份例里没有的补品与你吃?她们是些什么东西,倒值得你如此上心!连朕的心意也不顾了,说起来简直该打!”萧清婉闻说,垂首不语,好半日方才闷声道:“若不是,那婉儿做的东西在哪里?”赢烈正等她问,忙不迭的自袖里掏出一个锦囊口袋,亲手解了上头的挽扣,打开与她瞧,说道:“可不都在这儿么?你仔细查查,一件也不少的。你给朕的,朕都好生收着呢。”

萧清婉往里一瞅,果然是自己往日里做的各样络子、蝴蝶结子、香囊、扇坠等物。只听赢烈又道:“朕恐日日放在外头,弄脏了又或磨旧了,可不辜负了你一番心意,只略用了用就都收起来了。你容不得人说一句,就胡乱歪派起来了。”萧清婉说道:“这才是皇上的不是呢,东西做出来就是给你用的,脏了旧了磨坏了,拿来婉儿再做就是了。皇上都藏起来,谁也瞧不见,婉儿可不是要多想!”说着,略顿了顿,又嗔道:“纵便如此,皇上也不该剪了那扇套子。好不好,那也是人家一番心意。皇上剪了,明儿让人知道了,还不知要怎么伤心。她们不敢埋怨皇上,倒说是婉儿挑唆皇上给剪的呢。”赢烈见她面上已微带笑意,也管不得旁人,就说道:“那是朕剪得,朕嫌它做的不好,与你有什么相干?谁要出去乱说,那就该打嘴。”说着,又耳鬓厮磨的揉哄萧清婉,好容易才见她回嗔作喜。

这帝后之间争执,最为尴尬难堪,往大里说便是忤逆圣意,冲撞御前,坏了君臣之纲,乃为重罪;往小里算,就只是夫妻两口子吵嘴,当不得事。萧清婉听闻赢烈已然气恼,虑那起有心之人见缝插针,挑唆圣心,便先使张鹭生传信,引逗他前来探视。再令王旭昌告知其——再着气恼伤心,则胎儿不保。果然赢烈担忧之下,心里那一点点的火气也都如积雪向阳,尽数化去,只顾得上哄她,又迫着他把剪扇套子的事儿自己应承下了,免了日后的口舌。也算作向六宫彰示,她皇后的地位无可撼动。

一场干戈,便为萧清婉如此轻易的消弭于无形。

夜间临睡前,萧清婉同赢烈说起那碎瓷片的事儿,道:“虽然一个瓶子不值什么,但这里头扯着好几位妃嫔,倒要弄个清楚。没得让好人白白蒙冤,奸人蒙混过去。”赢烈点头道:“朕也瞧见了,过上两日,朕仔细问问就是。若朕不得空闲,也会交代你姐姐,你好生安胎,些许小事无需理会。”说毕,便吹灯灭烛,一道睡下不提。

再表惠妃闻得皇后走到文渊阁,同皇帝嚷闹了一场,以为得了时机,连忙使人去打听消息。那人去了一日,至傍晚方才折返,回禀道:“没听说皇上动气,倒是皇后娘娘有些不好了。听御前伺候的人讲,皇上在皇后娘娘床边赔了好多不是,还放话晚夕宿在坤宁宫。”惠妃听说,只摆手叫他下去,独个儿坐在椅上闷闷的出神,半日自语道:“皇后撒娇的本事,六宫之内当真无人能及。瓷片的事儿既已发了,还不知要如何收场。”想着,又打发人去传了唐才人过来。两人坐着,商议至掌灯时分,唐玉莲才返回延春阁。

一宿晚景题过。

作者有话要说:谁不会哭啊~~~~~~~

第一百九十章

翌日清晨;景阳宫才开了大门;门上的宫人便见一乘四角垂蝴蝶流苏的软纱轿子自东而来;不由有些好奇:此处乃皇城最东头;地处偏僻,常日里少有人行。今儿一大早宫中各处才开了锁,便有人过来,当真是少见。

那轿子行至宫门前;便停在了阶下,随行的宫人走上前来,说道:“劳烦通报一声;说唐才人前来拜访简宝林。”那宫人一听,来者竟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不敢怠慢,连忙进去通传。

其时,简宝林正在窗子底下坐着梳头,听到这个消息,却是波澜不惊,心里明知她为何而来,待说推病不见,又思忖未免着于痕迹,便淡淡道:“知道了,请她到后堂上坐坐,上好茶招待。”

那人去后,那在旁替她梳髻的宫女秋雁便说道:“这唐才人是向来不与咱们有什么相交,今儿倒来的奇?”简宝林浅笑道:“也不算奇,自打上次在延春阁,她那瓶子不因不由的碎了,我就料知必有今日的。穆美人也算是个聪明的,不肯坐以待毙,求上了皇宸妃,又巴上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早视唐才人如眼中之钉,是亟欲拔之而后快,这样送上门去的好事,岂有放过的道理?也是她自己不知惜福,才入宫就锋芒毕露,排挤打压人的手段,不要太过阴狠。那章媛已然出宫了,她还不肯罢休,定要把人迫死才好,这心肠也未免过于狠毒了。这也都罢了,她们谁胜谁败,通不与咱们有什么相干。只可惜,这清净日子算是到头了。”

秋雁说道:“主子何必如此自苦?奴婢觉得,这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倘或因这件事,主子出了力,得了皇后娘娘的垂青,在皇上跟前拉拔一二,岂不好?主子在宫里得脸,夫人在家也过得好些。”简宝林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我是最厌这些争争斗斗的,家里看着那些姨娘,每日里挖空心思,蝇营狗苟,还不够么?”

说话间,梳头已毕,穿了衣裳,就走到堂上见客。

那唐玉莲在堂上等了许久,一盏茶吃了两泡,心里火发,好容易见人出来,连忙起身,满面堆笑,迎上前来。

简宝林脸上笑着,与她见礼过,各分宾主落座,说了些寒暄话语。唐才人就说道:“妹妹服侍御前,向日里不得个空闲,与姐姐少亲近,都是妹妹的不是。咱们是一家子的姊妹,还该多多走动才是。妹妹在宫里孤苦伶仃,又饱受欺凌,还望姐姐垂怜。”说着,就让宫女巧云将带来的礼物拿上,又向简宝林笑道:“些许薄礼,聊表敬意,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简宝林听她这样说来,又见宫女拿上礼物,面上不动声色,仍是笑道:“唐才人委实过于客气,我与唐才人素无相交,如何能收才人的礼物?才人说在宫中孤苦伶仃,莫非才人竟忘了武美人的举荐之功么?这样相交十多年的恩人,才人都要以外人视之,那何样人等才配做才人的姐妹?才人眼界甚高,我实在不敢高攀。”唐才人听了这话,脸上一红,待要再说。只听简宝林又道:“明人不说暗话,才人今日过来倒是为了什么,直说便是。何必这样弯来绕去?”

唐玉莲听说,便笑道:“简姐姐果然快人快语,妹妹佩服。早在延禧宫里,妹妹便见姐姐行动做派,非俗人可比,今日见来,果然如此。那妹妹也就实说了。”说着,便凑上前来,低声将来意说了,又笑道:“还望姐姐在御前遮掩一二,姐姐大德,妹妹自然感念在心,不敢有忘。妹妹今得了皇上的垂爱,如能安渡此劫,必然提携姐姐。”

简宝林一听,微微冷笑,说道:“我道是何事,原是为此!才人还是收了东西回去罢,我虽位卑人轻,却不敢做那颠倒是非,诬陷好人的缺德事!那日的事儿,该是怎样就是怎样。这话,我到得哪里,都是一样的说辞。既非畏惧皇后权势,亦不会希图才人的提拔,不过是直言直说罢了。至于才人所说报恩,前番武美人如何带携才人,那样的情深意重,世间都是罕见的,才人却又是如何回报的?她如今伤了颜面,败落下来,怎么也不见才人相帮?才人虽有心认我做姐姐,我却不敢认了才人做妹妹!”

一席话,说的唐玉莲讪讪的,面上颇下不来,又听简宝林言说要到御前直言相告,心里焦急,便故技重施,跪倒堂下,涕泪纵横道:“妹妹能有今日委实不易,求姐姐可怜一二。待得此事了毕,不止妹妹感念姐姐的恩德,便是惠妃娘娘,也会赞许姐姐仁义。”简宝林冷声道:“惠妃娘娘又怎样?即便是皇后娘娘,亦不能迫我发违心之论!才人事多,还是回去罢。我生性喜静,懒怠留客。”说毕,便吩咐宫人送客,任凭唐玉莲如何哭诉哀求,皆不理会,径自起身往后头去了。

唐玉莲眼看央求无望,只恨恨返宫,另作计较。

前一日,因萧清婉同赢烈置了场气,赢烈费了许多精神,好容易窝盘住她,隔日起来就在坤宁宫里盘桓了些时候,方才上朝听政。

才下了朝,他不忙去别处,自到养心殿内,打发张鹭生将夏长盛、钟韶英等宫中几位管事大太监传来,细问近来宫中事体。这些人皆知此为何故,为撇清干系起见,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然则唐玉莲素日里为人谨慎,行事滴水不漏,倒并没什么出格儿的地方。只有钟韶英将先前延禧宫中,章媛与唐玉莲的旧仇私怨描述了个详尽,并道:“章媛出宫之前,确然有语,称是唐才人挑唆她到御花园中,歌唱邀宠。然而此事只她一面之词,并无旁证,奴才并不敢就以此为凭。”

赢烈听得这话,想及近来京中的传言,纵然心中不喜章媛张狂,却也深恶此种阴毒手段,当即怒斥道:“你们在宫中当差,竟能让这等言语流于宫外!一个个都该当何罪?!”众首领太监齐齐跪下,不禁战战栗栗,冷汗涔涔。

正当此之际,张鹭生已捧了那些碎瓷过来,到御前回禀道:“回皇上,已打听明白了。这碎瓷片上粘的是木匠上做活的热胶,干了,又被人拿湿布巾重重的擦了擦,所以看不出来。造办处的老师傅讲,这瓶子摔碎了之后又被黏过,故而有此痕迹。”

赢烈闻言,微微冷笑,当即道:“去传唐才人来见驾。”张鹭生眼看皇帝面色不好,不敢怠慢,慌忙出去。

不消一时三刻,唐玉莲便已传到,走上殿来,拜见皇帝。

赢烈坐在上头,俯视这妇人,只见她趴伏在地,一副恭敬的模样,也不令她起身,便浅笑道:“莲卿,朕赏与你的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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