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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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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因为近日天热,怕满坑满谷的二位小姐看着厌烦,就减了分量,若是不够尽可往厨下去取。菜也没敢很用油,都是清淡利口的,还请二位小姐试试。”不待她说完,青莺便斥道:“放下东西就去罢,这里有你什么说处!谁问你来着?!”那丫头便禁了声,躬身要去,孟心蕊心里一动,道:“我瞧这位妹妹口齿倒还伶俐,叫什么的?今年多大了?”那丫头忙道:“奴婢叫双菱,今年十四了。”孟心蕊便点了点头,那双菱见她并无话说,就去了。

明月望着篮里的吃食踌躇道:“论理,是该我去请小姐出来用饭的,可看如今情形,我若进去,只怕惹小姐烦呢。”孟心蕊便道:“你们都放心罢。”说着,就叫锦儿提了食盒,自己往内室去了。

推门而入,萧清婉倚着床柱坐着,脸上泪痕已然干了,一地的碎布,满室狼藉。孟心蕊只做不见,令锦儿将食盒放在桌上,便打发她去了,自己上前揭了食盒盖子,端了粥出来,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萧清婉口边,柔声道:“姐姐吃些粥罢。姨妈那里我已经打发人去说了,晚上就不用过去了。”萧清婉仍是怔怔的,孟心蕊道:“姐姐今时不比往昔了,身子尊贵,若是只顾伤心,弄坏了身子,怕姨父姨母不好向朝廷交代呢。”萧清婉这才张了口,就着孟心蕊的手,咽了那口粥。孟心蕊见状,便笑了,一勺勺的喂着她吃,待一碗粥下了一半,才又道:“只吃这么一碗粥,怕姐姐夜里饿,还有虾饺和蜜汁莲藕,都是姐姐素日爱吃的,可要用些?”萧清婉摇了摇头,将粥碗推开了。孟心蕊这才直起身子,收了粥碗。正自收拾着,忽听萧清婉幽幽的道:“只可惜了这几日的谋划,都付作流水了。我们虽争,却也争不过命去。”孟心蕊微微一怔,心里一阵苦涩,只好道:“姐姐还是多往好处想想罢。”

入夜,往日的萧府内宅必有一番热闹,众姨娘都会陪着萧夫人抹几回骨牌,说上几句玩笑,赶上夫人高兴还会叫了府里的弹唱姐儿来唱上几句,今日却是一片寂静,偌大的府邸里除了上夜的人,旁余的连个影儿也不见。众姨娘皆知老爷夫人心里都不痛快,各自早早的闭了门户,连丫头也不放出来,生恐一时走错了路撞在这二人火气儿上。这锦绣楼内一众丫头,见小姐这般,又不敢去回禀上房,各个都如没了主心骨一般,只听凭孟心蕊调遣。

孟心蕊见外头楼阁灯熄烛灭,心知其情,便令锦儿去园子的井里打了水,又让文燕绛紫在小厨房里生了火,烧了一大锅热水,倒了一黄铜脸盆,亲自端到卧房里为萧清婉擦抹身体。萧清婉仍是如失了魂一般,由着她搓弄。孟心蕊拿着布巾细细的抹过萧清婉的身子,轻笑道:“姐姐的身子真是白皙莹润,加上姐姐这段聪明,皇上必是喜欢的,再不,还有婳姐姐在呢。姐姐如今进去,你们姐妹就可以在一处了。”说着就将布巾放在盆里拧了把水,又道:“姐姐既做了皇后,按照宫例,夫人是可月月入宫拜见的,这般连婳姐姐也能时常见到姨妈了,可不好么?”萧清婉忽然开口道:“心蕊,你很会说话。我也知你的心意,我再想想罢。你替我把纱被盖上。”孟心蕊听了,便替萧清婉穿了小衣,扯过一床银红纱被,盖在萧清婉身上,便吹熄了灯,自端了盆出去。

外头,几个丫头聚在一起,也不敢去睡,孟心蕊便叫她们都散了,自个儿坐在堂上,抹了一回眼泪,直到四更天时分才回屋里睡下。

隔日,萧清婉起身时,便与往常一样了。萧夫人已让人把秋香居打扫了出来,吃了早饭,孟心蕊跟萧夫人说了,便带着锦儿和那双菱一道搬了过去。

第9章 册后

翌日,萧鼎仁再去上朝时,皇帝便将立后之意在朝堂上讲了,满堂哗然,有应和的,有劝谏的,亦有不语的,各路人马自己便在朝上辩了起来,各个都怀鬼胎。

那左谏议大夫林淮南出列道:“禀皇上,后位一悬八年,如今皇上有意立后,乃是苍生之福。只是皇后乃一国之母,关系重大,那萧氏不过一十六岁,年幼无知,如何能担此重任?还望陛下三思!”另有左散骑常侍黄文仲拱手道:“皇上若有意立后,不若广派耳目,于四海之内探访名门淑女,或有德貌可匹配者,再立为后。”右谏议大夫常世文闻言,冷嘲道:“黄大人倒是出的好主意,此举不是令皇上效仿商纣寻访妖后妲己之举么?!”黄文仲面红耳赤道:“常大人,你莫要血口喷人,皇后人选,滋事重大,怎能妄定!且当今圣上,如何能与昏君商纣相提并论!”一旁礼部侍郎柳修文冷冷道:“黄大人的意思,皇上钦点的皇后人选,乃是妄定。当今圣上,竟无识人之能?”黄文仲自知失言,待要掩盖,却一时竟找不到话说,倒是林淮南开口道:“那依着常大人所言,萧相国的千金,可就成了祸国妖女了。”此话祸水东引,常世文一怔,忙望向宰相萧鼎仁,却见他面无神色,默然不语,心里便有些惴惴的。

皇帝是早已料到此种情状,冷眼看他们吵了半日,随口问道:“周卿家,你怎么看?”那兵部尚书周斌随即出列,口称臣道:“此乃皇上家事,何用外人议论?”那些个反对的朝臣,听兵部尚书如此说,便都哑了口。只林淮南强道:“周尚书,立后事关江山社稷,如何能只是皇上的家事?!臣既食君禄,自当忠君之事,皇上此举实在轻率,臣不敢不拦!”说着便跪下伏在地上。一时里朝上再无人说话,众人眼睛都只偷瞧着皇帝赢烈。皇帝缓缓起身,沉声道:“诸位卿家,忠君爱国,朕都看在眼里。只是那萧氏如何,你们未曾得见,如何便知她担不起皇后之位?你们又如何知晓朕无一人在外,乃是妄定人选?朕虽身在这皇宫大内,这眼睛和耳朵,还是看得见听得着的!”这话说完,堂上一众朝臣莫不冷汗齐下,两股战战,一同跪下齐声道:“臣等昏聩。”皇上又道:“林大夫身为言官,直言不讳也是情理之中,朕且不追究你殿前失礼之罪。诸位卿家也都平身罢。”说着大袖一甩,重新坐回了龙椅。

众臣子起身,却有一人凉凉道:“此不是皇上的家事,莫不还是你林大人的家事?林尚书也未免管太宽了。”众人皆是一惊,原来说话之人,却是安亲王。皇上却莞尔道:“贤弟所言,甚合朕心。”那林淮南臊得满脸通红,只得退入群臣班列。

这般闹到了午时,皇帝心意已决,这事儿也就定了下来。

萧清婉身居深闺之内,于这些事自然是不知道的。

过了两日,萧清婉日常起居虽与以往一般,却少了许多话语,也不再与丫头们说笑,去上房见萧夫人时少不了要伤心一回,有时孟心蕊过来,姐妹两人只是相对叹息。

这般又过了三日,一大早便有内监骑马来告知萧鼎仁今日午时便有册封使前来宣旨。萧鼎仁将那内监让入客室吃茶,便急忙令几个大管家带着小厮将正门打开,洒扫门前街道,用净水沿着路泼了,将相府街上的闲杂人家都赶回家去,令闭了门户。又传话进内府,让萧夫人与萧清婉妆扮了,将自己的朝服也备下了。

一大家子人提着心等到午时一刻,便有外出探望的小厮快马来报,说册封使的队伍已走到相府街街口了,萧鼎仁忙带着萧夫人与萧清婉来至萧府大门前,果然立了片刻便见一众队伍浩浩荡荡的往这边来,两列身着黄衣的内卫排列的整整齐齐,前头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是名白面男子,留着三绺长须,却是萧鼎仁的旧识,礼部侍郎柳修文。

那柳修仁率众来至萧府门前,翻身下马,取出圣旨,扬声道:“萧鼎仁一家接旨——”

萧鼎仁便领着一家老少跪了,只听他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萧清婉挨着萧夫人,伏在地上,低垂着头,午时的地面被日头晒得滚烫,热气蒸腾着烤的人心焦,一只蚂蚁不知从何处爬了过来,行至萧清婉膝前,打了个弯儿,竟顺着她的衣袖往上爬。萧清婉轻轻扯了扯袖子,那蚂蚁转了个向竟好似不知往何处去,就在原地打起转儿来,一如自己此刻的心,迷惘而不知去向。

“……朕闻天地畅和,阴阳调顺,乃为万物之统也。欲治天下,则必有良伴。今凤位久悬,于国不利。兹有萧氏清婉,温良淑德,仪容端庄,聪敏娴熟,有娥皇之贤,女英之德,堪为国母,特封为皇后,母仪天下,与民更始。钦此。”

话音落地,尘埃落定。

萧鼎仁带着一家叩头谢恩,便起身接过圣旨。柳修仁打量了萧清婉一番,便对着萧鼎仁笑道:“萧大人好福气,一门竟出了两位贵人。”萧鼎仁亦微笑道:“寒庐草舍,不意竟承凤鸣之兆,天恩浩荡,我等受宠若惊啊。天气炎热,还请柳大人到府中小坐奉茶。”说毕,便将柳修仁请到内室,萧清婉也由一众人等簇拥着回了锦绣楼。

萧鼎仁将柳修文让进自己日常待客的常青堂,又令人上了碧螺春,柳修文尝了一口,道:“萧兄的脾胃倒是不曾更改。”萧鼎仁道:“多年的口味了,只是吃这个习惯。”柳修文环顾四周,见厅中书瓶满架,西墙挂着一幅春日登山图,正中壁上列着一溜对子:梅花一冬暖,松柏万年青。各样摆设极是朴素,道:“萧兄还是这般勤俭,这些古玩都是我见熟了的。”萧鼎仁道:“纵有金山银山,亦禁不住消耗,何况我家境不过尔尔,如何敢奢靡浪费,只得勤谨度日,守得住这份家业方不愧对祖宗。”柳修文莞尔道:“萧兄今时今日这般的富贵,还说这话,也未免过谦了,让外头的人听了去,不说大人自谦,倒说萧兄惺惺作态了。”萧鼎仁随口便道:“女儿身上得来的富贵,也算不得什么。”柳修文登时敛了神色,道:“萧兄,这话可不是能乱说的。”萧鼎仁也知失言,忙道:“我一时糊涂,柳贤弟切勿往心里去。”柳修文道:“你我是多年的知交,这话我听过就忘了。只是,如今皇上膝下已有三位皇子了,圣上迟迟不肯立储。于东宫之位,前朝后宫莫不虎视眈眈。可偏偏就在这当口,萧兄的千金入主后宫,那几派人马怕是各个皆欲除之而后快,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萧兄,等着抓萧兄的错处,萧兄如何说话还这般不检点。那日朝堂上的事儿,萧兄又不是没瞧见,那林淮南黄文仲虽是嘴上这般说,可谁不知道他们是贵妃那派的人。贵妃的兄长赵同钰虽只是个午门待诏,朝里的党派却多,我知萧兄瞧不起他出身,但此人阴鸷歹毒,又攻于心计,实在不可不防。”萧鼎仁叹气道:“为兄如何没想到这一节,只是思及小女年岁尚幼,便身入如此险境,心中忧虑万分,以致失言。”柳修文沉吟道:“宫中的宸妃娘娘善体上意,圣宠优渥,皇后娘娘既是宸妃娘娘的亲妹,这段聪明才智想必不在其之下。事已至此,萧兄还是放宽了心的好。”萧鼎仁道:“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当下柳修文又说了些宽慰之话,坐了一刻,便回宫复旨去了。

萧清婉回了锦绣楼,便独自在内室坐着,谁也不理会。一众丫头都是知她心事的,见她心烦也不敢上前招惹,唯有青莺在门边侍立,静候吩咐。

前头上房,众姨娘见萧清婉册封为后,各个都来奉承,萧夫人虽是心里不耐,却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敷衍。待吃过了午饭,那些素日与国公府来往的、亲厚的官吏家眷都坐了轿子前来道贺,那安王妃也带了菱郡主前来,一时里国公府花厅中,热乱非常。正在此之际,门前忽有人来报:宫内内侍省大太监张福全引了一众人等前来侍奉皇后娘娘。萧夫人知是前来教导礼仪的宫人,赶忙带人前去迎接。双方见礼过,便命人引了往锦绣楼而去。

萧清婉早已得了讯息,梳妆已毕,端坐在锦绣楼正堂之中。张福全进楼见她面沉如水,气韵沉静,倒也不敢怠慢,连忙领着一众宫人跪了,道:“内侍省正监张福全叩见皇后娘娘。”萧清婉道:“尚未行过册封礼,张公公不必如此拘礼。张公公请起罢。”张福全从地上爬起,低眉笑道:“虽未行大礼,皇上圣旨已下,娘娘就是娘娘,奴才自当守着规矩。此二位是宫中的尚仪——穆秋兰、尤桂香,今后这一月内便由这二位尚仪侍奉娘娘,以备大婚。”那二人便屈膝行礼,同声道:“穆秋兰、尤桂香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

萧清婉知尚仪局执掌宫内礼仪等事,这两人便是来教导自己大婚礼仪并日后的规矩的,便道:“如此,便劳烦二位姑姑了。”说着,便使了个颜色,一旁侍立的青莺将早已备下的红封送上,那二人含笑接了,又都谢了赏。张福全又道:“娘娘今非昔比,这住处需另布置一番。”萧清婉道:“张公公自管按着宫里的规矩布置罢。”张福全讨了话,道了声“奴才僭越了。”便指挥着随从来的宫人,用带来的黄色绸纱屏风将锦绣楼团团围住,只留着一个口子供人进出,并令随同而来的黄衣内卫将锦绣楼把守了个严实,待一并妥当了,才留下那两名宫人,向萧清婉告了辞,又往前头内坐了一回,吃了盏茶,萧府自另有一份礼物送上,才由萧鼎仁送着,离了府回宫。

待张福全去了,萧清婉便令青莺搬了两张凳子,请那二位宫人坐下,那二人再三推拒,才告了罪浅浅的坐了。萧清婉打量了二人几眼,见穆秋兰年约三十,眉眼和善,身体略显丰满;尤桂香却是只有二十五六的年纪,肤色白净,颧骨极高,身量瘦削,便笑道:“我虽被封为皇后,但年纪太轻,宫里的事,虽有我姐姐在,终究知道的太少,二位姑姑既然来了,就讲给我听听罢。”那穆秋兰便开口笑道:“娘娘既下问,那奴婢就斗胆了。如今宫中有三妃七嫔,余者才人美人不可计数。其中数的着的,便是贵妃娘娘、惠妃娘娘、宸妃娘娘,静昭仪,黎顺容、苏修媛,齐才人和梁美人。这几位娘娘,或是家境显赫的,或是颇得圣意的,又或者是养下公主皇子的,其间出类拔萃的还是贵妃娘娘与宸妃娘娘。宸妃娘娘就不必说了,与皇后娘娘一样的出身,又年轻貌美,加之聪明灵慧,极得圣宠,只可惜自去年小产,直到如今都没讯息,子嗣上难免遗憾。”

萧清婉闻言,便问道:“姐姐如今身子还好?虽是母亲每次进宫回来都说姐姐安好,可我终究放心不下。”尤桂香接口道:“娘娘放心,自宸妃娘娘小产之后,圣上十分体恤,严令太医细加调养,宸妃娘娘身子已然复原了。”萧清婉微微颔首,道:“请姑姑继续说,那位贵妃娘娘,却又如何呢?”穆秋兰略一迟疑,道:“贵妃娘娘本姓赵,皇上做太子时便跟在身边侍候的,后来得了宠幸便给了封号。论理这位娘娘出身不高,本升不到如今的位份的,但她是皇长子嬴纬殿下的生母,又护驾有功,才成了今日的贵妃娘娘。”

萧清婉奇道:“护驾有功?贵妃娘娘一介女子……如何能护驾?”穆秋兰面上一阵踌躇,一旁尤桂香便道:“这都是宫里的旧事了,娘娘若有兴趣,待大婚入主后宫后,奴婢可细细为娘娘讲述,只是现下娘娘还该问些礼仪之事。”萧清婉见此情状,便知这事有些不能言的缘由,便也不再追问,转念一想又道:“皇长子的生母是贵妃娘娘,二皇子的生母早逝,我记得朝里还有位赢纪三皇子殿下,他的生母又是哪位娘娘?”穆秋兰道:“三皇子殿下的生母是黎顺容黎主子。”萧清婉疑道:“同是生养了皇子的,为何这位黎娘娘还是位顺容?”穆秋兰道:“这位娘娘自进宫来并不甚得上意,自入宫封了才人便再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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