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读本-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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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有劲？”李娅接过了话。要在前些日子，她也就走开了，可现在全班都知道他们已和平分手。见纪萍真就有可能一言不发，不得不搭腔。

沈歆终究灰溜溜地离开了。纪萍脸上现出了隐隐地笑。

才响起下课铃声。教室中仅剩这二人了。韩芳推门而进，从书箱中翻出团员证问这二人：“你们谁去阅览室？”这二人开始收拾围棋。纪萍说：“你们先去吧，给我占个位置。我得把刚才的信写完了，很快的。”

李娅随韩芳一道下了楼，转过楼梯间的休息平台，见沈歆正面窗思过呢。二人说笑着从他身边经过。

纪萍提笔才写两行，见沈歆又出现在教室中。心思全无，收拾着东西，只想远远地离开。怎料他再次坐在刚才的位置上，开门见山地说道：“纪萍，这是我给你写的最后一封信，你最好看看，以后我肯定不会再打扰你了！”沈歆目光中有期待。

一听这话，纪萍沉思了一会儿，接过了信：也好，省的以后再有话说。

“纪萍：

这封信是龚秋妍让我写给你的。她说写了之后对大家都好。因为前天约你谈话，你没答应，我也认为有必要再给你写封信，把该说的都说开了。

别人都在议论我和龚秋妍，我不否定。记得我曾经向你透露过，在你之间，她向我表露过感情，我当时没有答应，随后，我便向你表达了心声。说明那个时候，你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相信我说的是真的。经过近三个多月的相处，我越发觉得我们之间的友谊更像亲情，你不觉得吗？自有这种想法后，我在心里已经开始把你当小妹看待。

从那次球赛我的脚受伤开始，我与龚秋妍有了新的接触。从她身上也可看到你所具备的好多优点，你们之间的形象越来越融合，而我却迷失了方向。事情的发展很快就令人无法控制，便成了今天的样子。我以为自己能处理好，结果不是我想象的。我不希望任何人在这场相处中受到伤害。怪只怪我，是我做错了很多。

在我心中，你永远是一位纯洁的小妹，我永远都会记着你。看到你一天天振作起来，我也很高兴。由我引起的对你造成的伤害，真诚地向你说声‘对不起’。

元旦之后，我就和蔺海涛换座位。不会再打扰你了。在今后的学习生活中如有难处，我会尽力相助的。让我以后用行动向你证明吧。

再次说声抱歉！

……”

纪萍越看越有气，感觉后面还有两页，抬眼盯了下沈歆，猛地站起身，团了手中的信，随即又打开一下一下地撕着，直到粉碎，推开窗子，扔了出去。攸的，碎纸片漫舞开来。纪萍打了个寒战。关好窗子。回身收好课桌上的东西，就要出去。还是沈歆动作迅速，他两步跨至门前，倚门而立：“为什么把信撕了，为什么？”

“因为，没有看完的心要。沈歆！自从你提出分手后，我理过你吗？你可倒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我，而且每次都是在我情绪刚好些的时候！我今天最后一次告诉你：你没有必要在我跟前提她，我们之间更没有从前。你说你做错了许多，其实最关键地是千不该万不该与我往来，让你没时间好好了解她！你也用不着说原谅道歉，你从来就没欠过我什么！你是你，我是我，你让开，我要出去！”两道目光剑样地射向沈歆。沈歆一阵痉挛，替她打开门，纪萍冲了出去。沈歆真的就没见过这么凶的纪萍。

纪萍进了宿舍楼极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宿舍中杜婧在做饭，陈映虹正洗衣服，韩芳李娅歪在床上看着杂志。

纪萍故做镇静地问韩芳：“你们不是去阅览室了吗？”

“嗨，没开门，好像老师们都放假了。”韩芳仍然盯着杂志。

纪萍悄悄地上了床，闭上眼睛，泪便顺着眼角淌落。

是被韩芳推醒的：“该吃饭啦，别睡了。”纪萍坐起来，揉揉已红肿的双眼。韩芳看出些端倪：“又因为沈歆？”

纪萍摇摇头：“回宿舍的时候迷了眼睛，你别胡乱猜疑。”拿起毛巾去了水房。

无声地吃饭。纪萍面无表情地无语状惹得大家一时都沉闷了。

晚自习，沈歆没进教室。

韩芳喊过蔺海涛，问道：“沈歆怎么没来上课？”

“病了。”蔺海涛说。

“报应。”韩芳哼了一声。

“怎么，你这以恨他？”

“不是我恨他，替纪萍恨他，他太欺侮人了。”韩芳指指纪萍。

“又怎么啦？”蔺海涛以为事情都过去了。

“这种事你应该知道，你是他的好朋友吗！”韩芳一五一十地讲起纪萍来教室前在宿舍中的哭诉。

“我说他6点多回宿舍，脸上又跟猴屁股似的，肯定又喝闷酒去了。一遇上这事他就知道喝酒，真给咱班男生丢脸。”蔺海涛虽然与沈歆要好，在这次事件中，对沈歆也有些看法，终究不方便说些什么。

“这么说，他没病。”韩芳惊问。

“嗨，睡大觉了。你学习吧，不打扰你了。”蔺海涛扭回了头。

蔺海涛虽然和沈歆一直要好，可近来太多的事情都为自己所不知，沈歆的改变如同换了个人似的。转念一想，也许在男女情事上，真就无所谓对与错，但是同样的事，总该有不同人的不同判断吧。所以，下课铃刚一响，蔺海涛便迅速离开了教室。

一进宿舍，果不出所料，沈歆依然在蒙头大睡。近前，猛地掀开沈歆的被子，蔺海涛喊道：“我有话问你，别睡了！”

沈歆眨巴眨巴眼睛：“怎么了？”

“怎么啦？我问你，当初是你亲口跟我说喜欢纪萍的，对吗？”蔺海涛一脸正色，实在无法接受沈歆这么快就移情别恋。

“是，那又怎么样？”沈歆面无表情状。

“这也许才是你的本质！纪萍本来就不是那种会献殷勤会哄人的女孩子，自然比不上龚秋妍，你她妈真给89工民建班男生丢脸！我他妈瞎了眼了，没看清你这副嘴脸！”蔺海涛越说越气，也不担心暴露出自己一直压制在内心对纪萍的那份喜欢之情了。知道自己各方面条件不如沈歆，所以当初乐见他们二人相处，谁会料到会是这样闪电式的交往！偏偏受到伤害最大的就是纪萍。

“你——”沈歆又陷入先前的矛盾之中，双手紧紧抓住了头发：看来因为这场变故，连自己最谈得来的朋友都对自己有了看法。像在自语：“我真的做错了，可已经无法挽回了。我知道对不住纪萍。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求得她的原谅，她就是不接受我的道歉。你再这样对我，我就要崩溃了。”

“呸！呸！呸！”蔺海涛冲着沈歆的脸连啐三口，愤愤地说：“要是别人，我真想一拳头砸扁了他！沈歆哪沈歆，我要是你现在就冲墙抽自己嘴巴！”

一听这话，沈歆坐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蔺海涛。蔺海涛被他吓了跳，还没明白过什么来，就见沈歆真的抽起自己的嘴巴来，狠狠地。蔺海涛哎了一声坐在床头：“得了得了，我不过是气话，有现在这样，当初就该想好，招惹人家纪萍干嘛呢？”蔺海涛一把抓住沈歆的手。

沈歆仰脸倒在枕上，又用被子蒙住了脸。

“纪萍那让你害得够苦了，你又这样，何苦呢！”蔺海涛开门出了宿舍，不想再面对此刻看着就让人来气的沈歆。

第六十九章　岁末欢之二

　1991年岁末全校师生联欢会于12月29日下午1点30分准时拉开了帷幕。

刘秋阳与广播站长王莹的黑白服装搭配成为了舞台上抢眼的风景。

节目依次上演。

让人感觉非比寻常的是多才多艺的老师们均有备而来：政治课刘老师的配乐诗朗诵所营造出的氛围让摘去眼镜的她光彩照人；鲁老师的男中音再次演绎了一段经典名曲——《今夜无人入睡》；就连英俊潇洒的高等数学叶老师都参加了四人小合唱《莫斯科郊处的晚上》……

只要有一张新面孔登上舞台就会让人耳目一新。那么张玲已经是舞台上的老将了，她那稳健的台风，真的堪与文艺队专业同学一比高低。而李珩与他们班同学共同表演的小品竟然引起台下同学们几次忘情地笑，掌声此起彼落。开始不以为然的陈映虹此时已换好了伴舞表演的军装，披一件绿军大衣站在后台透过幕布缝隙看着他们真情投入地表演，竟也被引入了剧情：李珩饰演一名平日里表现懒散学习成绩经常不及格的落后生，在校外做了好事后不留名，被人家找到学校才被同学老师知晓，从此大家改变了对他的看法，而他也与同学们融合到了一起。偏就是这样听起来很无聊的小品，竟然让李珩他们一句句滑稽逗笑的台词便牵引住了大家的目光。之前，陈映虹倒是听李珩说过他们在排练专门为元旦联欢会准备的小品，当时想：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会有什么新鲜玩意儿？此刻看来是自己低估了他们，的确下了功夫。而此时，陈映虹越发觉得李珩扮演的角色就是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如果他真如他所饰演的角色般能够意识到当下的不足，该有多好。也许是自己对他的要求太高了，不如此将来如何应对社会竞争？爱玩爱运动是好，总该有提高自己能力的意识吧？如果将来走入社会真就他在篮球场上那么轻松潇洒就好了。

合唱节目再次亮相于舞台之上。刘秋阳早已换好了那身绿蓝相间的军装。这已是联欢会上陈映虹的第二次登台表演。仅仅时隔四天，台下的观众依旧，便少了比赛时的热烈回应。而台上呢，缺失了比赛的氛围倒放开了嗓子，宏亮中透出一股迥异于比赛当日的气势……

回到后台的陈映虹匆忙又为再次登台做准备——《梅花三弄》又将是压轴演出。后台中，虽说有两组电暖气，依然冰冷。瑟瑟发抖的陈映虹竟然握不住描眉的画笔。队长邢沛红从后面为她披上了军大衣。几个姐妹围坐在暖气旁。

终于，刘秋阳报出了《梅花三弄》，瞬间姐妹们便增添了精神。只有全身心的投入才会让人忘记这冬日的寒冷。音乐响起，台下鸦雀无声。却见台上如天外飞仙般翩跹而出的几位艳红女子犹如冬日寒风中枝头上怒放的红梅，婉转腾挪间那眉眼投射出的分明是春天般的温情。

今天的开场是《飞翔在蓝天》，如同在部队演出时的出场次序设计——在轻松欢快的当代气息中开始，于华丽艳美的古典氛围中散去。

因为之前班委会没有集中精力为班内联欢做准备，杜婧只能一手操持起晚上的联欢事宜，口头通知了几位平日里爱唱的同学准备一两支歌曲。除此之外，一切都如平时。而性急的班级从全校大联欢散场后便开始在教室中张灯结彩起来。陈映虹此刻躺在床上一个劲儿地打喷嚏，去年此时大家围在一起捏汤圆的镜头历历在目。而杜婧呢显得相当轻松，也许她习惯了一切都自如地被自己掌控。

很快便近7点钟。

大家拐过报刊亭，便见整个教学楼透射出五彩缤纷的灯光。杜婧心中咯噔一下，也许是自己忽略了对班内联欢的筹备，在其它班级的映衬下，更显得自己班里缺少了节日的气氛。如此想着就进了教学楼，楼道中是时远时近时弱时强的欢笑声——好多教室里已然进入了辞旧迎新的状态。

89工民建班的教室中此时有十几个同学在看电视。桌椅依旧如昨地原地伫立。擦拭过的黑板上，字迹清晰可辨。杜婧指挥着沈歆刘秋阳杜丽萍往一起归拢桌椅，腾空教室当中的位置。杜婧上来便检讨自己一心准备全校的合唱比赛忽略了对班内联欢的细节筹备，希望大家多包含。今晚的班内联欢希望大家轻松愉快。杜婧便开始点将式的派出节目：首先请我们的粤语歌王沈歆为大家带来一首BEYOND的《大地》。沈歆先是一愣，随即便站在教室中央清了清嗓子：本人唱歌完全是自我陶醉型，唱得不好……讲台边，刘秋阳适时按下了录放机的按键，音乐缓缓而出。

掌声廖落。

杜婧随后便点了张玲，张玲落落大方：为大家准备的是《敖包相会》希望大家喜欢……

当杜婧点到费小梅时，费小梅连连摆手：不好意思，正感冒呢，两个鼻孔不通气，就不献丑了吧。李娅？李娅冷冷地说：我也是感冒刚好，正闹嗓子，唱不了。清了两声嗓子，的确是患病状态。杜婧没再坚持，便亲自披挂上阵，接连两段京剧清唱，唱得是斗智昂扬。开始有些冷场。等刘秋阳演绎完谭咏麟后，杜婧知道已经无人可点：那大家做游戏吧。不时看看手表，离8点钟录像室播放卡拉OK录像带还有一段时间。

大家游戏的间隙，杜婧心情越发沉重：是大家无声的抗议吗？为什么去年没有班委会介入节目演练，费小梅一人便调动起了全班同学？是单纯的时间充分吗？也许只有留待明年再扭转这样的清凉之势。只怪自己太注重全校联欢的准备工作。而明年此时已是四年级，对于大家来说也是最后一次这样的经历，真的不能再如此粗心大意了。游戏的尾声已演变成大家的窃窃私语。刘秋阳打开了电视：马上就放卡拉OK录像带，请大家尽情发挥吧。更换好频道后有瞬间的蓝屏，此时的教室里有些静得让人心慌，仿佛在等待最终的读秒阶段。10，9，8，7，6……终于有了雪花闪烁，有了杂音。电视中。已是8点钟。

大家开始围坐到了电视机前。

坐在教室后面的杜婧已无心欣赏与聆听。而实际上还是那几个人飚歌……

杜婧在刘秋阳的陪伴下黯然神伤地离开了教室。临出门时，刘秋阳悄悄喊出了纪萍，将她们送至女生宿舍门口，自己重又回到教室中。

从一进宿舍杜婧便泪珠儿不断，任凭纪萍怎么劝说也无济于事。

第七十章　意外来访

　纪萍进了家门随便吃了口饭便倒在了床上，感冒还没好利索，觉得浑身酸懒，而面对已经开始的两天假期，一种发自内心的轻松让人生了睡意。怎料竟一觉到黄昏。被妈妈喊起时已是晚饭时间。

临睡前又服了一顿康泰克，便蒙蒙睡去。这是怎样的一个夜晚啊？趟过一条河又陷入了一重山，雾散尽又霰迷离。没有方向的行进没有尽头的跋涉，灌了铅的腿啊却停不下来。到底是在哪里，怎么连个人影都不见？找个支靠也好，空濛得却似坠入无底深渊。纪萍几次翻身而起，明知是在梦里，只要一躺下又是相似的场景。浑身已湿透，却又不能掀开被子，妈妈说了，如果发一宿汗，明天肯定就会全好。第一次感觉睡觉竟成了一种磨难。

再睁开眼时已是1月1日的早晨9点钟，被窗帘滤过的阳光依然刺眼。纪萍动动身子，感觉仿佛卸去了一身重担般的轻松。妈妈推门而进：“你这一觉跨了一个年度，感觉好些了吗？”

纪萍点点头。洗漱的工夫，妈妈撤换下了纪萍的被物。

门铃声。正在厅中看报的爸爸还以为是才出门的哥哥忘记带什么东西了呢，自言自语地开了门。却传来张海的声音。纪萍陷入一阵停顿：新年头一天，他来干什么？那么沈歆也不远处？不可能因为张海的出现就一切都如什么也没发生过，不可能！纪萍放慢了速度。传来妈妈的声音：“快坐！纪萍感冒刚好些，这会儿正洗漱呢。”话音刚落，妈妈已到门口，催促道：“你快些，你同学来了。”纪萍头也没回不带好气地说：“知道。”

实在没了洗漱事宜，纪萍到了客厅，勉强笑笑：“来了。你先坐会儿，我去吃早点。”转身又进了厨房。身后是妈妈的声音：“要是没吃，一块吃点吧。”张海谦让着。

纪萍知道了细嚼慢咽的真正好处便是在这个时候，竟然品尝到从未感受过的面食的香甜。虽然背对客厅而坐，厅中的对话却听得一清二楚：

爸爸：“看报。纪萍这孩子从小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