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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彩-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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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世熙百分之百肯定，要是祖父知道这些，一定会逼她断绝和莫仲懿的关系以保全家族。站在家族的角度，祖父这么做并没有错。她行事向来果断，可这件事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取舍。
还在怔忡间，猛然门被人咚咚敲响。秦世熙如梦初醒，快步过去开门。她的秘书刹白着脸，惊恐万状地瞪着她说：“秦总。那三颗宝石……出了问题。”
秦世熙脸色大变，见秘书吞吞吐吐，不由大急。秘书眼一闭。不管不顾说：“那三颗宝石的品质受到了Mr。Y的代表罗伯特先生的质疑。他说Mr。Y不可能会出售品质这么低劣的宝石，说我们公司败坏了Mr。Y的声誉。他发了好大的脾气。要不是总经理拦着，他只怕已经走了。”
怎么可能？秦世熙简直像在听天方夜谭。那三颗宝石是她亲手放进展示柜里的，确认无误是拍来的极品珍稀宝石，怎么会得到品质低劣的评价？
她刚想说什么，却听身后传来裴训幽幽声音：“世熙，你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快点做决定吧，要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
秦世熙的身体摇摇欲坠。难以置信地扭头看裴训，哑声说：“难道那个人的影响力已经大到能左右Mr。Y的态度？”
裴训摇头说：“Mr。Y从不掺与成员之间的私事。你买下的宝石肯定出了问题。罗伯特这个人我了解，他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我陪你下去看看。不过，我不会发表任何意见。就算我替你说好话，罗伯特也不会听。”
“一定有人偷换了我的宝石！”秦世熙脸上阴云密布，高跟鞋跺得地面咯咯作响。她和裴训一起下楼，一面吩咐秘书迅速去察看监控录像。
最多一个小时之前，她才检查过宝石。她就不相信了，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神通广大的人物，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偷换宝石！
秦世熙是规规矩矩的商人。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学校和书本告诉她，符合科学解释的才是存在的。所以她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异能这种说不清道不明来历却就是真实存在的古怪力量。
对于海绵来说，将宝石的杂质逼出宝石体外。远远要比另一项工作难办得多，那就是调整构成宝石的矿物质的分子结构。通俗点讲，一颗宝石重量不变，但是让杂质比重增多，这颗宝石的质量自然也就下降。
既然能提纯淬练，为什么不可以反其道而行之？这项实验海绵早就熟练，因为它对提高精神念力没有多大好处，并且也不能带来经济效益，所以她很少这样做。
但是今天，站在星辉门店二楼的宾客们中间，海绵隔着厚厚的防盗玻璃，甚至都不用把宝石拿在手里就轻松改变了它们的命运。这三颗宝石她曾经淬练过，她对它们熟悉得不得了。只要加大那些嘈杂吵闹难听的声音，盖过优美悦耳的声音，事情就办成了。
几分钟前，那三颗宝石是受到万众瞩目的稀世珍宝。几分钟后，它们跌落云端，还不如展柜里别的高档宝石。海绵这些年对宝石学也下了一番功夫，她做的手脚很巧妙，不是非常专业的人士无法在璀璨灯光照耀下发现宝石的异常。
秦世熙的二叔秦韧目前就任上京星辉公司的总经理，今天负责招待Mr。Y的代表罗伯特先生。他出于拉近双方关系的心思，有心向前来参观的贵客们宣扬Mr。Y出品的宝石的绝世荣光。于是，他当着罗伯特的面命人关掉了放置那三颗宝石的柜台里的灯光，方便大家更直观地欣赏宝石的美丽。
灯光下的宝石是那样美丽不可方物，但一关灯，它们的真实模样简直能让人掉落眼珠子。Mr。Y出售的宝石如果是这种德性，全世界不知道有多少宝石商人可以说自己家的宝石是绝世珍宝了。后果可想而知。
海绵特意站在离罗伯特比较近的地方，亲眼目睹了这位非常有绅士风度的爵士先生瞬间化身为暴徒的过程。愤怒的罗伯特一拳砸在柜台上，脸色变得铁青，当场就翻脸。他明确无误地告知秦韧，这次考察他很失望，并且会建议Mr。Y向星辉公司提起名誉权的诉讼。
全场哗然。无法靠近那三颗宝石展柜的顾客也从电视屏幕里看到了它们的样子，人们根本无法把黯淡的它们与不久之前在灯光下光芒万丈的款儿联系起来。也不知是谁起的头，还有不少客人当场就质疑星辉集团卖给他们的宝石首饰是不是也存在蹊跷？
就在全场闹哄哄的时候，秦世熙在裴训的陪同下赶到了。裴训看见罗伯特那副横眉冷目的模样，就知道这个性情刚正固执的人动了真怒。这位Mr。Y麾下仅次于亚瑟和黛安娜的对外联络人，将荣誉看得比天大。
星辉集团大张旗鼓宣传将会展出从Mr。Y的拍卖会上拍到的珍稀宝石，结果却让人家看到了那么三颗玩意儿，肯定会造成轰动。就算这事儿和Mr。Y毫无关系，也必然会对Mr。Y的声誉带去一定影响。
别说以后了，当着眼前这么多人丢了这样大的面子，罗伯特肯定会觉得倍加羞辱。还竞争合作者呢，不成仇人就不错了。裴训暗自叹气，看见海绵和菲尼克斯站在一旁看热闹，撇下秦世熙向二人走过去。
“开心不？”裴训和海绵并肩而立，低声对她说，“这事可办得狠了点儿。”
海绵满眼无辜，捅了捅菲尼克斯说：“快点给我做证，我来了以后一直很乖地参观，什么也没干。”又露齿一笑补充说，“不过我确实挺开心的。”
菲尼克斯立刻面向裴训，正色说：“在下可以保证，小姐从进门起就很认真地参观。而且，小姐的身手不可能做到在大庭广众之下隔着这么远偷换掉宝石。”但他可以肯定，那三颗宝石会出问题绝对是海绵手笔。话说管家先生也很想知道原因啊啊。
裴训一笑了之，事情已经发生，他说再多也没用，更不可能因此和海绵绝交。不过，他并不太相信海绵的说辞。他认为这件事就算不是海绵出的手，也必然会是别人——譬如霍妖孽。人家能让远隔千万里的地方电线短路起火，这么近的距离他什么事干不了？
瞧着秦世熙一个劲地和罗伯特解释，海绵看了裴训一眼，揶揄说：“小裴哥，你不去帮忙？你的公司也是Mr。Y的合作者，你应该和罗伯特先生不陌生吧？”
裴训耸耸肩说：“就是因为和罗伯特熟悉，我才不去掺合。那个老家伙已经彻底怒了。别看他总是端着贵族派头，真要发起火来很吓人的。对了，你提着箱子来干什么？”
“买宝石啊。”海绵抿嘴微笑，轻声说，“我们店里高端宝石不多，我想来进个货。原本还想着能不能买到那三颗宝石中的一颗呢，现在看来……”她愉快地笑出了声音，支使管家去办事，“菲尼克斯，你去请一下罗伯特先生，问问他现在是不是能去御彩考察了。”
管家领命而去。裴训拍拍海绵的肩膀，示意她跟着自己走。二人来到远离人群的露台上，裴训没说话先叹了口气。
“怎么了？你有什么烦心事？”海绵好奇且关心地问。
“如果秦世熙离开莫仲懿，你能放过秦家吗？”裴训直截了当地说，“她毕竟无辜。以你和霍憬元的身家，也没有把秦家这点财富放在眼里吧。”
海绵沉默着，和裴训对视良久。“小裴哥，你真是讲义气的好人，我知道你帮秦世熙只是念几分旧情。”她终于点头说，“好吧，我答应你。只要秦家人的所有产业和莫仲懿彻底割裂，我就放过秦家。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够了。”
“谢谢你！”裴训松了口气，忽然扭头望向室内，低声咒骂说，“秦韧这个没脑子的蠢货！”
海绵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原来请人的菲尼克斯被保镖团团围住，似乎在争辩什么。她微微翘起嘴角，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
正文 第三十四章 一定是你
海绵走近人群，恰好听见秦韧在嚷嚷：“……这件事肯定是你们搞的鬼。你们公司不也参加了Mr。Y合作者的竞争？我们要报警，你不许走，你这个箱子一定有问题……”
看来菲尼克斯出现得真是时候，恰好能被星辉的人拿来转移众人的视线。星辉公司这下成了受害者。不过秦韧的话，很多人还是将信将疑。
“菲尼克斯，发生什么事情了？”海绵和裴训挤进人堆，施施然走到管家身后，她板起脸来说，“罗伯特先生时间宝贵，你怎么能耽搁他这么久？”
那边裴训已经迎上罗伯特先生，和他拥抱寒喧，并且往人群外面走远了一点儿，窃窃私语。秦世熙原本还抱有一线希望，但是见裴训一眼也不看自己，立时灰了心。
海绵的这个西洋管家，秦世熙见过。刚才他过来请罗伯特先生去御彩门店参观，她就吃了一惊。现在海绵真人出现，秦世熙心里那个念头终于浮出水面。
秦世熙直接对上海绵，盯着她问：“海绵，你就是御彩真正的老板吧？”
微笑摇头，海绵淡淡地说：“御彩的法人代表是谁，秦小姐应该比我更清楚。不过，董老和我有点儿交情。你们把罗伯特先生留得越久，他就越愤怒。何必呢，还不如让我把他请去御彩店里。”
她在说谎！秦世熙能肯定，海绵一定就是御彩真正的主人，就是那个要整莫仲懿的人。为什么？她怎么会对莫仲懿有这么大的恨意？难道还是为了几年前莫仲懿帮贺家找到儿子的事情？
“不行，你们不能走！他手里那个箱子肯定有古怪！说不定我们的宝石就在里面。”秦世熙的二叔秦韧脸胀得通红，愤愤然挥着手臂，指挥保镖围拢过来要抢菲尼克斯手里的箱子。
“秦总经理，你这种行为不合法。再对我的管家动手动脚，我就打电话报警！”海绵冷冰冰地警告秦韧，“你不要乱来。否则这些展柜出了问题，你们的损失就更大了。”
“我早听说你回国了，不管你是不是御彩公司的老板。你都没资格对我们星辉指手划脚。如果你们心里没鬼，为什么不敢把这个箱子打开？”秦韧显然不死心。还扯着喉咙叫罗伯特先生，“请您一定要相信我们，这件事是有人捣鬼。”
“不管贵公司发生了什么事，本人看到的事实就是你们用低劣宝石谎称为Mr。Y的珍稀宝石。”罗伯特先生阴沉着脸说，“本人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亚瑟先生，他决定对贵公司提起名誉权诉讼。Mr。Y的声誉不容玷辱！”
既然你们不知死活，那我就真的不客气了。海绵答应了裴训放过秦家。所以原本没打算用箱子里的东西去打击星辉。但是现在保镖把菲尼克斯团团围住，现场又有不少上京名门圈子里的人，海绵倒是不介意给御彩长点名声。
“菲尼克斯，既然他们要看，那就把箱子打开来吧。”海绵环视四周，一指摆设那三颗宝石的柜台，不容置疑地说，“就放那里打开。”
“好的小姐。”菲尼克斯早就不耐烦了，这么多人吵得要死，早点办完事早点收工回家。他推开挡在身前的数名保镖。大步流星走到柜台前，看着秦韧轻蔑一笑，“先生，请擦亮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
他打开密码锁，一掀箱盖，再把箱子掉了个方向，展示给所有人看。不少人倒吸凉气，多有人惊叹出声。这个箱子里安静地陈列着十颗宝石，它们嵌在黑色天鹅绒内衬布里，用柔软棉线固定住。在展示厅的灯光照耀下，它们的光彩简直能刺瞎人的眼睛。
罗伯特先生惊呼一声，快步走过来，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放大镜，凑近了去瞧这十颗宝石。他喃喃自语：“祖母绿、粉钻、鸽血红宝石、蓝宝石、猫眼……天哪，没有一种重复的宝石。它们纯净无瑕、切割工艺也同样完、美。”
说到最后，他干脆放弃了不大熟练的华语，直接叽哩咕噜说起了外文，表情越来越激动。和亚瑟不同，罗伯特是个纯正的宝石迷。他热爱所有纯净美丽的宝石，他也是一位著名的宝石收藏家。
罗伯特大睁着眼睛盯住菲尼克斯，迫不及待地说：“这些宝石虽然在重量上和Mr。Y珍稀宝石拍卖会上的极品宝石有一定距离，但纯净度和切割工艺相差不大。它们完全可以呈上Mr。Y的宝石盛宴，请问先生，它们的主人是哪一位？本人是否有这个荣幸认识？”
菲尼克斯后退半步，向罗伯特先生行了一个花哨的西式古礼，彬彬有礼地说：“尊敬的爵士先生，这些宝石都属于鄙人服务的海绵小姐。”
罗伯特先生惊诧地说：“尊敬的先生，您也是一位贵族？”他忙不迭也用西式古礼还礼。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爵士，我知道您是一位子爵。”菲尼克斯貌似谦逊地说，“我来自鸢尾花家族的旁支，我的祖先曾经就任马德里公爵和安茹公爵。”
罗伯特先生立刻肃然起敬，他出身的家族不能和菲尼克斯的家族相比。所以尽管爵位比菲尼克斯高，他还是保持了足够的恭谨态度。“爵士，能够让您为之服务的小姐，我非常希望能够认识。”他很客气地再度提出请求。
菲尼克斯给海绵和罗伯特先生正式做了介绍。罗伯特先生与海绵互相见礼，他发现这位东方少女对西式礼节十分精通，心里对她又亲近了几分。
“海绵小姐，您的这些宝石不知道有没有出售意向？”罗伯特先生实在见猎心喜，Mr。Y每隔好几年才会拍卖几颗宝石，他这次一下见到了十颗，实在不想放弃机会。
“这些宝石我打算请设计大师设计成一套首饰，在我收购御彩公司的股份之后当成镇店之宝。罗伯特先生，我听说您是一位久负盛名的首饰设计大师，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您为我量身打造一套首饰？”海绵没答应卖掉宝石，反而提出了请罗伯特出手设计的要求。
罗伯特先生虽然有点遗憾，但是能够给这些宝石设计首饰，让它们的美丽得到最大化的体现，他还是很高兴的。一个真正热爱宝石的人，不会介意是否能将它们占为己有。他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并且主动要求去御彩公司的门店考察。
海绵让菲尼克斯把箱子关上，领了罗伯特先生去御彩门店。星辉的保镖没有得到命令，还堵着路不肯让。结果不用菲尼克斯发话，罗伯特先生身边的两名护卫直接过来赶人。在他们亮出明晃晃的手枪后，他们面前立刻畅通无阻。
“我的护卫都得了贵国政府发放的临时持枪证。”罗伯特先生还特意向海绵解释了一句这才离开。
十颗宝石的出现、罗伯特先生毫不吝惜的赞赏，在给御彩公司打响名号的同时，也当面打了星辉公司的脸。人家的箱子里装着毫不逊色于你们的宝石，就算你们的宝石没出问题，人家也完胜，这样人家还有必要去做那些事吗？多有人在心里这样想。
秦世熙知道，星辉今天是彻底栽了。脸面还在其次，那三颗宝石去了哪里才是大问题。飞快报警之后，看见在裴训的引见下，海绵和还滞留在展厅里的顾客言笑晏晏交谈，她更加肯定海绵就是御彩的真正主人。
秦韧烦燥地抓抓头发，对秦世熙不阴不阳地说：“世熙，你不是和裴家六少感情深吗？怎么他今天都不帮着咱们说话？他明明和那个罗伯特很熟。”
“我和他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他不会帮我。他也没有道理次次对我伸出援手。”秦世熙此时反而平静下来。她以前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整莫仲懿，现在找到了目标，起码要做什么她心里有了底。
“海绵小姐，我们能谈谈吗？”秦世熙必须试试，她要知道海绵的最低底限，再做出最后决定。
海绵看看裴训，沉默数秒后点了头。她跟着秦世熙去了楼上的办公室，落坐后先开口说：“秦小姐，我其实很佩服你的。小裴哥告诉我，星辉公司能在上京激烈的宝石市场站稳脚跟，莫家的帮助是原因，但更多的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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