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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令1-3部全 by偷偷写文(古代 君臣 强强 虐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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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闭上了眼。

  夜间,他来到静华宫。

  守在宫外的已经换成独孤航,见他到来,独孤航连忙前来施礼。

  陈则铭微微摆手,他伫立在夜风中良久,遥遥看着萧定所在的屋子。直到见到那窗上偶然映出的黑影,才觉得了一些心安。

第五章

  吴过的死非但了结了一段疑案,也让众臣见识了当今魏王无情手段。

  吴过是他当年旧友,宫变后断了往来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两人前段时间也在朝议上有些冲突,只怕这与吴过的死也不无关系。众人纷纷揣测,倒是右相杜进澹不置可否,不曾表态。

  而箫谨心喜陈则铭断案迅速,有心将刑部也归了他管,与右相私下商议时,杜进澹大惊,力谏之下,箫谨方打消了这个主意。

  近期,箫谨自觉骑射大有进展,对战事难免更加感兴趣,立志想做个马上皇帝。陈则铭教授时笑道:“万岁若成了战无不胜的能将,朝中武将可怎么办呢?”

  箫谨充满憧憬:“朕真想跟着魏王去沙场,去看看那金戈铁马,大漠孤烟的日子。”

  陈则铭摇头道:“术业有专攻,各人有专长,想当初”他突然住了口,他本想举萧定亲征被围的例子,可话到口边,突然又觉得此言不吉利不该说。

  箫谨哪里知道他心中所想,扯着他手中弓箭道:“来来,魏王来跟朕比一比,看谁先射到”他看看左右,指着一名宦官道,“射那小子的帽子!”

  那内侍惊得立刻跪下来了,苦着脸求饶,魏王倒罢了,万岁那箭能不能准,谁也说不得啊。

  陈则铭莞尔一笑,万岁不过是想想罢了,自己何必多嘴说那样多。

  箫谨搭弓便要射,仔细瞄准了半晌。那内侍看着那雪亮箭头指着自己,却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渐渐地抖得跟筛糠似的。

  箫谨急道:“哎哎,你别动啊!动来动去怎么射?!”内侍听到这话,表情更加僵硬,脸色青中带白,眼看立刻便要栽倒了。

  陈则铭伸手挡住箫谨,示意箫谨稍等。接着从自己箭筒中抽出一支箭,拿在手中微微停顿了片刻,这才递了过去。

  箫谨收弓,见手中那只箭竟然已经被掰去了箭头,不由郁闷:“不用如此,朕的箭法已经大进了。”

  陈则铭道:“铁箭所指的,只该是敌人。”

  箫谨点点头,全神贯注再度满弓。内侍的脸色才恢复了些,满是感激地看了魏王一眼,到底还是害怕,只得趁人不注意慢慢抬起袖子挡在脸前。

  正是这时,杜进澹跟在宫人身后进了射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箫谨一箭出手,正中帽顶,将那帽子射得落了地,因为没了箭头,箭支也弹射开来。众人连声喝彩,只赞叹此箭好准头。箫谨也是难免得意。

  陈则铭道:“果然长进许多,恭喜万岁。”

  箫谨听了这话更加满面笑容,转头看到杜进澹,奇怪道:“爱卿怎么来了?”

  杜进澹微微欠身:“万岁,是礼部提了个折子。”

  箫谨有些不满:“朕正习弓箭,还没完呢。”

  陈则铭道:“既然是正事,请万岁先处理。”

  箫谨叹了口气,将弓箭递给身后宦官,朝杜进澹道:“什么事情?”

  见状,陈则铭适时告退。

  箫谨探头看他背影,只觉得满心遗憾。

  他学这个的时间不长,成果却不错,于是满心便以为自己于此道实在是有些天分,很是沾沾自喜。如此兴头上,突然就要收手只感意犹未尽。忍不住又问杜进澹:“老爱卿觉得朕方才那一箭如何?”

  杜进澹赞叹道:“果然绝妙,只可惜有一点不够完美。”

  箫谨忙道:“是哪里?”

  杜进澹道:“以陛下精准箭术,其实不去箭头才更精彩众人都屏息观看时,这一箭飞出去方有那种与无声处听惊雷的效果啊,何况越是生死悬于一线时,也更显出陛下主人生死的威严哪。”

  箫谨半晌不做声,末了道:“魏王说箭不能对自己人,朕觉得也有道理。”

  杜进澹恍然:“陛下真是从善如流,确实是臣思量不够,及不上陛下宅心仁厚。”

  箫谨复又露出笑容:“老卿家也是好意,朕知道了那折子呢,拿来朕看。”

  陈则铭在宫中绕了一周,抬头一看却是信步走到了静华宫。正要绕道,却被独孤航看见,急步赶了过来:“大人,今天怎么来了?”

  陈则铭立住:“顺道来看看,那个人这几日怎么样,可有异动。”

  独孤航直接道:“大人是问吴大人被斩之后吗?”

  陈则铭静了片刻,终于含糊嗯了一声。

  独孤航道:“只见他每日里念佛吃斋,倒是没什么不同。”

  陈则铭颇有点气恼又有些好笑,独孤航此子其他都好,就是做事情有时候就是太直了些,不懂得为人留余地。

  陈则铭摒开众人,行至屋前,果然见侧厢房中烟雾缭绕。凝目看去,萧定并未端跪佛前,反毫无敬意地斜靠在一张椅中,低垂着眼,随意翻着手头的书,面上的神情与其说是专注,不如说是寂寥或者黯然。

  觉察到目光,萧定也抬眼。

  视线交汇处,那面上的神情瞬间就变了,方才那些寂寥似乎只是夜空里的烟火,稍纵即逝,他眼中再露出警惕的神色,身体却丝毫不曾动弹。

  又隔了片刻,他从嘴角处微微抿出了一线笑。

  陈则铭仔细盯着他的每一个变化。

  萧定收回目光,敛神垂眼,端起佛经,一字字看了下去。

  陈则铭迟疑片刻,踏入门槛,萧定头也不抬:“你来干嘛?”

  陈则铭不语,静了片刻才道:“巡视。”

  萧定笑容更深,明显露出了不屑之色,却还是只看着那佛经,并不继续答话。

  陈则铭皱眉,突然觉得方才实在应该及时返身避走。可此刻再这么做,却是白白给了对方一个在背后嗤笑的机会。

  他握着剑,往前踏了几步,左右看了看。看得很索然。

  屋中什么也没有,能有什么,独孤航领重兵守着门口,没什么不放心的。

  正要退出,却见萧定不知何时已经将书放下,盖在腹部,饶有兴趣地转而看他。见他望过来,萧定突然朝他招手。

  陈则铭惊讶看着萧定。

  萧定却不死心地继续示意,让他过去。

  陈则铭心道,他这是什么意思?犹豫了片刻,却还是移步弯身,将耳俯了下去。

  萧定轻声道:“你还真过来了?”

  陈则铭瞥他一眼:“你还能闹出什么。”

  萧定笑:“我方才见你在这屋里转来转去,突然发觉了一件事奇怪了,这么多年,我居然就没注意过”他顿了顿,用更低的声音道,“宫里人说的不错魏王确实好颜色。”

  陈则铭微凛,正要起身,颊上突然一暖,却是对方的手摸了上来。

  陈则铭心中大震,几乎是立刻侧过了头,抬臂挡开那只手,退了半步。纵然如此,却还是被对方在脸上小掐了一把。萧定呵呵直笑,将那只手收回来,顶在唇上轻轻触了触,双目紧紧盯着陈则铭,似乎要看清楚他的反应。

  陈则铭下意识用手背摸了摸脸,见到对方眼神炙热,挑衅中带着嘲弄,分明是准备看戏了,满腔恼怒不禁消了大半,反觉得啼笑皆非,半晌无言。

  正转身欲退,却听萧定在身后悠悠接着道:“只可惜是个贱人!”

  陈则铭猛地停下脚步。静了半晌,缓缓转过身来:“你也只能这样了陛下。”

  萧定露出些许惊讶,瞬间后他又将它收敛了起来。反用那种刻意夸大过的玩味好奇的目光调侃般看着他。

  陈则铭看到这样的眼神,实在是噎得慌。他垂目想了片刻,抬眼道:“对了你早已经不是陛下了。”

  萧定挑起眉,他看起来还是那般带刺的嚣张,可眼底的神情到底不平静了。

  那么硬的壳,可还是有敲得开的地方。陈则铭突然觉出一种伤人的快感,他左右看了看:“日子很无趣?”

  萧定发出嘲弄的笑声,懒懒道:“魏王来住住不就知道了。”

  陈则铭慢慢走到佛龛前,仰头看了看,佛像宝相庄严,可惜参拜的人未必真心虔诚。

  “从万人之上到独居佛前,是有点落差。”

  萧定甚至连声也懒于出了,拿经盖住了脸。

  陈则铭道:“我会告知万岁,多往这里送几个沙弥念经的人一多想必也热闹些。”

  萧定拿开书,朝着他笑:“那倒不用,真有这个善心,不如送几个男人,”他挑着眉,“最好个个长得像魏王!”

  陈则铭猛地转过身来揪起他衣领,盔甲在行动时彼此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

  萧定哈哈大笑。

  陈则铭听着那笑声,忍不住地更是心浮气躁咬牙切齿。萧定并不反抗,边笑边任他掐着脖子,将自己拖到了地上。

  “你很想找揍吗?”陈则铭右拳紧握,提到耳边却怎么也打不下去。

  他想过再不动他,为什么这个人偏偏这么不识趣。

  萧定躺在地上,低声道:“你晚上睡得着吗?”

  陈则铭看着他。

  萧定似乎瞧不到他的拳头:“吴过的魂没找你索命?”

  陈则铭终于毫不犹豫一拳挥了过去,打在他那张从不懂得什么叫收敛的嘴上。

  萧定低呼一声,捂住嘴,血从他指间流出来。

  陈则铭强行扯开他的手,将那从鼻中流出的鲜红液体,抹到指尖给萧定看,低声道:“你要的就是这个吧?你已经无聊到这个地步了?”

  萧定呸了一声,将口中的血喷到他脸上。

  陈则铭用手背擦去,瞥了一眼,突然抬手扇了他一掌。萧定的头被猛力扇得偏到一侧,闭着眼半晌没能顺气。

  陈则铭狂怒下隐约想到自己其实还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萧定想的就是要激怒他,他果然怒了,但不知道为何,这一次他并没多少挣扎和压抑,反很快放纵了自己的勃然。

  他站起身来,走到门前,示意独孤航不得让人接近。独孤航遥遥看见,惊讶点头。

  陈则铭合起门,转过头来,正见到萧定挣扎着要爬起身,那一掌力道太大,掴得他有些昏沉,于是他又坐下去。

  陈则铭慢慢走到他身前,萧定觉察,抬起头来。

  骤然暗下来的房间,有种分外暧昧的氛围。阳光艰难地从窗花的缝隙中透进来,然而却照不到两人的脚前。

  “吴过是为了你死的,你却在这里自怨自艾?!”

  萧定惊讶地抬头,看着蹲在身前的陈则铭,彼此对视了片刻,萧定发出笑声:“我真不敢相信,魏王这是准备再反一次了?”

  陈则铭伸出手,掐在他喉间:“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得到我的忠心!!”他缓缓用力,“我是要告诉你,你的根基我会一点一点动摇,直到全盘拔掉!”

  萧定紧紧抓住他的手腕,试图扯开对方的钳制,然而到底比不上陈则铭力大。

  渐渐地萧定脸色开始发青,耳旁嗡嗡直响,似乎周遭围绕着一群蜜蜂不肯散去。

  他死死盯着陈则铭,眼前开始泛白,口中发出徒劳的喘息,却吸不到一口气,他独自挣扎在阴影中,感觉着死亡的接近。

  陈则铭凑近,低声咬牙道:“别总给我找事!”

  萧定睁开眼睛的时候,屋中已经寂静无声。

  他支起身体,环视四周,空无一人。

  门被半掩着,光从外面射进来,直直探到他身前。

  他看了片刻,突然清醒般倒抽了口冷气,伸手摸摸面上淤痕,又摊开那只手看了看,再不见血迹,他倒头重新躺了下去。

  脸上和喉间的痛楚仍未消失,他却闭着眼默然忍耐,也不再去抚摸。

  这些萧定并不以为苦,身体上的痛他从来都觉得多忍一忍,总有一天能熬过去。

  重要的是清醒的头脑。

  吴过的死讯能传达的信息很多。

  第一个就是陈则铭的立场。这是很明显的丢卒保车,陈则铭为什么做这个决定,原因他并不想知道,有这个结果就够了。在出逃这个事件上,陈则铭选择了跟他做一根绳上的蚂蚱。这个做法无论愚蠢与否,都带给他生机。

  其次就是他的实力在削弱,他的臣下在减少,而那些是他翻身的赌本。

  于是他难以遏制地心浮气躁,动摇起来。

  他当然知道自己该忍耐的,阶下囚有什么资格谈愤怒,你就是落毛凤凰,如果你敢埋怨自己不如鸡了,该落的就是头了。

  然而看到陈则铭这个叛臣居然还施施然到自己面前晃悠,并堂而皇之说是在巡视的那一刻,他到底没按捺住。

  他想自己需要认认真真冷静一下了。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陈则铭这个八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人还真绝地反击了。虽然这结果是他不断挑衅才导致的,但他还是有些意想不到的惊讶。

  陈则铭狠揍了他一顿。

  陈则铭的拳很重,力气也够大,不愧他的将军之名。萧定少年时候虽然习过些武,但那些护身的小把戏,跟实战过无数次的陈则铭比起来,实在不足一提。

  于是如萧定所愿,他被狠狠揍了一场。

  好了,该明白了,这个时候你如果沉不住气抬起头就是会挨打,挨打是轻的,你甚至会没命。

  收起你的情绪,收起愤恨憋屈,贸然发泄的后果很严重。

  萧定闭着眼,强迫着让自己沉静下来。

  他体会着那些痛楚,逐一地消化吸收,那些都将转化为其他的力量,慢慢累积起来,终有一天将厚积薄发。

  一夜,天空突现大星陨落,色赤,自西往东,划破天际,消隐不见,当时夜还不深,引来了京中驻足观望者无数。

  隔了数日,刑部侍郎周子才到陈府拜访。

  陈则铭很是奇怪,两人平素少有往来,只在审吴过时打过一次交道,对方突然上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得势后,前来攀权附贵的人不少,他倒也看得多了。

  上了茶,两人寒暄半晌,那周子才才把来意支支吾吾说了。

  却是天降流星那一夜,有个少年,无意中说了句,“贼星当道。”

  这几个字本来平常,可合着当前的局势看,就有点玄妙的味道了。这话恰被同行人听到,跑去官府告发,说是这个贼字是讥讽当今圣上及两位能臣,嘲笑他们得位的手段伙同盗窃。

  偏生那少年居然是通政使韦寒初的幼弟。弟弟被抓,韦寒初急忙求情,说胞弟幼年患病,头脑有些糊涂,说话常颠三倒四的,做不得真。

  却有人以为既然那是个傻子,这话却条理清晰,显然是韦寒初教的了。韦寒初弟弟没救着,倒把自己也给搭了进去。

  恰逢周子才审理此案,他审过的捕风捉影的案件不少,深知这种事情可大可小。

  他先前与韦寒初有些旧交,有心拉上一把,可做事情前总得先探明圣意,众人皆知,所谓圣意,几乎就是陈则铭和杜进澹的意思。

  他与杜进澹攀不上交情,想到之前与陈则铭有过交集,便上门来了。

  陈则铭听了半晌不语:“那少年是真傻还是假傻?”

  周子才忙道:“回禀魏王,确是真傻。”

  陈则铭颔首:“那不结了。人才难得,怎么能为了愚子的一句胡言就杀了。再说贼星本来便是指流星,何必非要牵强附会一个意思出来,传出去冷了民心。”

  周子才大喜:“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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