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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医古墓-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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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高价钱的人。
  “司徒,我说过,咱们的合作结束了。你非但没有离开港岛,反而跟叛军在一起,又准备与萨坎纳教相勾连,实在让我有些伤心。其实我们曾有机会保持友好的朋友关系,一直保持下去,相互帮助,相互捧场,可你却亲手破坏了这种大好局面,逼得我走最不情愿的那步棋。这一次,希望你不要怪我。”
  严丝的语气淡漠得像已经融化的冰,没有丝毫暖意,只有令人心惊胆寒的阴冷。她能一招啮断巴克纳的颈骨,举手之间杀掉司徒守更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一桩小事。
  “沈沈大哥,救命,救救我”司徒守身子一晃,声嘶力竭地大叫了一声,随即喉结被重新控制住,无法呼吸,几秒钟内脸色就变得铁青一片。
  大厅里只有我们三个还平平安安地站着,除此之外,便是满地狼藉的尸体和废车,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破烂摊子。也许在司徒守的预想中,倒下的应该是我和严丝,他们才是高高在上的胜利者。
  世事无绝对,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快。做为胜利者,我并没感到劫后余生、杀尽强敌的喜悦。相反,看到尸体的时候,我心里总会翻滚起一阵无声的厌倦,因为杀人是最残酷的一件事,若非形势逼人,我宁愿自己撤离,给巴克纳等人以生存空间。
  “放了他吧,让他走。”我不得不开口。
  司徒开死了,基于朋友间的道义,我必须让司徒守活下去,以弥补我对他哥哥的歉意。那时候,如果我没有逼问司徒开什么,他或许能活得更长久一点。
  严丝冷笑着:“他知道太多事,放他走,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司徒守拼命地扭动着脖子,试图逃脱严丝的掌握,但最终没能如愿,半边脖子牢牢地控制在她手里。
  “两位,我发誓什么都不说,而且马上离开港岛回美国去,我发誓我发誓!”司徒守的双腿拼命颤抖着,如果不是被严丝牢牢控制着,只怕会膝盖发软,可耻地跪下去。
  严丝转过脸来,冷冷地看着我:“你坚持自己的意见?”
  我点点头,司徒守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让我有些难堪。他的哥哥司徒开在港岛古玩界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在任何场合见到任何大人物都不会自卑自贱,而自己的弟弟司徒守却没有一点骨气。
  严丝放开手,司徒守支撑不住,一下子跪在地上,几乎压住了巴克纳的身子。
  “哼哼,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现在所做的决定。”严丝冷笑着推开司徒守,俯下身子,仔细地检查着巴克纳的嘴。
  我扶起司徒守,本来有很多话想告诉他,要他千万不能丢了司徒开的脸,但最后却只化成两个字:“走吧。”
  港岛的江湖,容不下这种天生具有“软骨病”的男人,再待下去,给他二十年、三十年的时间,也混不成司徒开那样一个行业间的翘楚人物。司徒守如同罪囚得到了大赦,猛的爬起来,跌跌撞撞地下了平台,转眼间便消失在门外,连向我道谢都忘记了。
  死了这么多人,免不了又得惊动警方,再次弄得附近的住户人心惶惶的。我不想杀人,但往往被逼无奈,不得已而为之,否则就只能做别人的枪下之鬼了。
  “沈先生,在想什么?为这几个死人暗自忏悔吗?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执行‘保龙计划’的所有人嘴里都安置着这种微型毒牙——”严丝站起来,用一把银色的镊子捏着一枚灰白色的牙齿展示给我看,那是从巴克纳的嘴里拔下来的。
  我曾亲眼见过麦义手下的人咬碎毒牙自杀,这种装置是间谍人员随身携带的标准配置,已经是地球上公开的秘密。
  “你杀死的这些人全都是暗杀团的士兵,没有一个萨坎纳教的教徒。他们早晚会为了红龙或者其他什么人送命,什么时候死都无所谓,反正只有一条命。归根结底,他们是为钱卖命,从头到尾,不会有一丝怨言的。至于巴克纳本人,他的生死却早就掌握在我手里了,什么时候杀他都可以,不信请看——”
  她取出自己口袋里的电话,天线对准那枚毫无破绽的成人臼齿,然后按下了一组十五位的数字。
  “可遥控微型炸弹再加上超强毒液,只需十五秒钟,毒液就能侵入他的脑部神经,令他彻底死亡。接着,他的半边头颅会被爆开,碎成几百片,毁灭一切证据。当然,这些非常手段都是在意外情况下使用的,只要八虎将忠心耿耿地执行任务,毒牙就永远不会发作。”她轻松地将牙齿和镊子一起抛出去,还没落地,已经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如同一个儿童鞭炮一样在半空炸开,变成一团纷纷扬扬的粉末。
  看着严丝的表演,我只能感到心底涌起的一阵一阵寒意,红龙为了驱使别人为自己卖命,使用了太多诡诈手段,他的为人只能用“丧心病狂、阴狠毒辣”八个字来形容。
  “你呢?嘴里是不是也安着毒牙?”我凝神着严丝,她正若有所思。
  “明知故问。”她笑起来,轻轻拍手,仿佛要掸净那颗毒牙带来的晦气。
  “其他人都死的死,逃的逃,看来你已经是最安全的了,对吗?”我曾看见跟随巴克纳一起进入小院的那两个年轻人,也已经随着人群逃命而去,他们也不可能对严丝的性命构成威胁。
  “不不,沈先生,你料错了。我也是一定要死的,杀我的人就是自己,大概是在三分钟之后。”她又一次看表,脸色平静,谈及自己的生死就像在讲一个故事,波澜不惊,镇定如常。
  我蓦的一惊:“为什么?假如‘保龙计划’溃败,红龙的复国大计也就永远不能实现,你马上可以拥有自己的幸福生活,又何必为他效忠自杀?”
  毒牙或者是“空气之虫”的毒,并不是存活下去的绝对障碍,现在我已经想到了“透析换血”的办法,将潜伏于血脉里的那些古怪东西过滤出来。现代化医学手段即使不能完全击败巫术、蛊术,至少也能以各种针剂和抗生素与之对抗,立于不败之地。
  严丝再次苦笑起来:“你不知道,我们是跟随红龙一起发过毒誓的人,已经把灵魂卖给了他,毕生无法解脱。唯一的结局,就是死生轮转,一起上路。”
  5陪我一起死好吗?
  她的嘴角渗出丝丝缕缕的血迹,再过了几秒钟,血迹由深红色转为紫色,再变成墨色,脸上的皮肤也蒙上了一层阴森森的黑气。
  “我带你去看医生,还有机会挽回——”话只说到这里,我无能为力地闭嘴。我是医生,当然看得出她的情况有多糟糕,并且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向最坏发展,根本等不到救护车前来。
  “抱着我,抱着我”她向我怀里倒下来,一开口说话,大团黑色的血块从嘴里呛咳出来,喷在自己的前胸上。这是一个最糟糕的结局,设下圈套的巴克纳死了,看起来能够挽回败局、拯救自己的严丝也走上了万劫不复的绝路。
  我搂住她的肩,慢慢坐下,让她的头枕在自己怀里。那些黑血散发着浓烈的腥气,一口比一口更多,全部落在她胸前,洇成了一大片泼墨山水。
  “我死,是死得其所,但我还有一个心愿未了。沈先生,你可以帮我吗?”她慢慢抬起头,发丝不断蹭在我脸上。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答应。”我柔声回答,不忍心眼睁睁看着她的生命就此消失,鼻腔里渐渐充满了淡淡的酸涩。严丝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美女,抛却她“铁血暗杀团”领袖的身份之后,跟普通女孩子一样,在临死之前,也需要有人无微不至地紧紧陪在身边。
  “你肯定能做到”她的嘴角浮出一丝含意复杂的微笑,像一朵开放在夕阳里的玫瑰,禁不住令人生出“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慨叹。
  “告诉我,要我帮你做什么?”我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但我已经没有机会去接了,因为有一柄“掌心雷”手枪已经硬梆梆地顶在我的心脏位置。
  “陪我一起死好吗?”她硬撑着最后一点儿精神,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甜蜜,几乎掩盖了平台上突如其来的杀气。我亲眼看见她取出那柄枪,装好六颗最著名的“鸢尾花毒液子弹”,然后藏进袖筒里,却想不到最后会用在我身上。
  我皱着眉,忽然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怎么也料不到她临终前最后的要求竟然是这样。
  电话一直在响,严丝的笑容也一直在无限加深,像一罐窖藏多年的陈酒,时间越长便越是芬芳醇美。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要求,大概这一生不会听到第二次了,能告诉我原因吗?”我长吸了一口气,枪口更紧地逼过来,我甚至能感到那六颗子弹正在弹仓里跃跃欲试,随时准备钻入我的心脏。
  我说过,“掌心雷”这种武器只能用来对付最亲近的人,乘对方没有一丝戒心时动手,方能保证一击必杀。据历史记载,发明这种武器的德国枪械大师加诺列夫最后正是死于自己最疼爱的小情人手里,杀人凶器就是他亲手铸造的一柄黄金版“掌心雷”——他送给她的二十二岁生日礼物。
  一个濒死的、靠在我怀里的美女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绝对是意外中的意外,出乎我的预料。
  “一起死,一起转生复活,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不久的将来做彼此的爱人,谁都不可能比我更早遇见你,更早占据你的心”她忽然振作起了精神,另一只手紧紧捉住我的手腕,免得我借机逃脱,“红龙说过,死在一起的人,都可以在审判日一起复活。沈南,跟我走吧,敞开你的心接纳我,我们一定能——”
  一大口血喷出来,她眉心里的黑气骤然扩散,从额头一直蔓延到下巴。
  “没有时间了”她的笑容变得绝望,握着我的手也瞬间发力,同时扣动了扳机。掌心雷的发射声音很轻,我只感到心脏位置连续热了六次,耳朵里只听到一阵紧似一阵的电话铃声,随即看到严丝的头猛的垂了下去,然后慢慢伏倒在满地黑血之中。
  “鸢尾花毒液子弹”曾经出现在许多对抗红龙的大人物身体里,当笑靥如花的严丝靠近时,也就是死神夺命的最佳良机。也许我是接近过她的男人中唯一例外的一个,因为我跟红龙没有直接的对抗关系,被卷入“保龙计划”里来只是意外。假如没有那次麦义的约诊,现在我也不会认识严丝,更不会拥着她的同时身中六颗子弹。
  严丝的身体正在失去温度,我听到头顶的天窗渐渐有了动静,仿佛有几只小老鼠在爬来爬去。
  “唔,真是个不错的结局,幸好我没有马上离开。事实证明,只有聪明人能够笑到最后,无疑我就是那个幸运的聪明人。”天窗上垂落下一根绳子,司徒守得意地自言自语着滑了下来,轻飘飘地落在平台上。
  “哦?你还活着?”他看到我仍然睁着眼睛,禁不住小小地吃了一惊,但随即镇定下来,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怪笑,“哈哈,沈南,你的运气实在糟透了,英雄救美却落了个同上断头台的下场。要知道,靠在你怀里的是大名鼎鼎的‘铁血鸢尾花’啊,不是红灯区的舞厅小姐。她的确漂亮,漂亮得要命,随时都能要命”
  他的手里平举着一柄手枪,但目前的情形下,任何武器都是多余的,毕竟我已经连中了六颗致命子弹,就算有六条命也活不下去了。
  “你还没走?一定要留到最后?”我联想到他离开之前的猥琐样子,心里立刻升起一阵厌恶。
  “走?你忘了,我的名字有一个‘守’字,自然在任何问题上都要‘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一直留守到最后。父母当年给我们兄弟起名字的时候,寓意就是‘哥哥开辟事业、弟弟守住家业’,有始有终,善始善终。不过,哥哥的事业进行得太顺利,所以有些大意了,没能逃过老龙那一劫。他之所以失败,是太低估了红龙兄弟们的智商和毒辣,而自己又不懂得‘韬光养晦、以退为进’的重要性。还好,我在最正确的时候做了最正确的决定,要巴克纳和严丝自相残杀,两败俱伤,然后坐收渔翁之利。最最重要的是,严丝能够向你出手,为整件事画下了一个最完美的句号。”
  他扬起手臂,把那柄枪丢到平台下面去,故作洒脱地拍拍手,大步向我走过来。做为这场战斗中的唯一胜利者,他的确有权利自鸣得意地感慨一番,然后攫走应该属于自己的胜利果实,但我目前还看不出所谓的“果实”在哪里。
  “看起来,你不像是中弹、中毒的样子,但严丝的毒液子弹从来没有落空过,这可有点奇怪了?”司徒守走到我身前五步远的地方,狐疑地停下来,摸着下巴自言自语。
  “是吗?我的脸色什么样?连中六弹之后,真的还能保持正常吗?”我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子两侧,前胸衣服上沾了好多严丝吐出的血,看起来一定会很狼狈。
  司徒守猛的大笑:“哈哈,我怎么糊涂了?就算你用深厚内功逼住伤口里的毒液,也熬不了十分钟。现在,我必须得好心好意送你一程,在你头顶百会穴上拍一掌,让你安心地随严丝小姐一起奔赴西方极乐世界。说老实话,跟这么漂亮的美人一起死,也算是一次不大不小的艳遇,你就安心去吧——”
  他大踏步地走过来,轻轻抬起右掌,虚罩在我头顶。
  “看在你哥哥面子上,今天到此结束好吗?毕竟刚刚我和严丝都放过了你。现在,你转身离开,就当是没有回来过,怎么样?”我的嘴唇有点干,嗓子也开始沙哑起来,坐直了身子,平静地望着司徒守的脸。
  他又一次坏笑起来:“离开?那也得等到你死了,我找到严丝小姐身上的藏宝图再说。知道吗?红龙早年囤积在海外的不仅仅是瑞士银行的巨额存款,他那种精明人物,早就知道美元和美国人同样靠不住,所以弄了一大笔黄金,藏在瑞士北部的大雪山里。如果不是为了这些东西,我哥哥何必带着报恩钱来跟老龙套近乎?这是二十一世纪,不是骑士千里勤王的年代,什么报恩、死士、信仰、荣誉之类的,骗鬼去吧!”
  哲人说的没错,真相总是赤裸裸的,令人不寒而慄。当司徒开拿出报恩令来,声明是为了报老龙的恩才极力邀请我去别墅时,我曾为此而感动过。司徒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竟然把乃兄身上的伪装光环一把撕下来,不留一点情面。
  “该是交代遗言的时刻了吧?方星小姐那里,有什么要我转达的吗?”司徒守又一次暴露出了得势便张狂的一面。严丝说的没错,刚才放走他,的确是一个可怕的错误。
  “你呢?生命之中除了宝藏,总也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吧?”我冷冷地反问。
  “我的好日子还长着呢,无需你替我着急。记住,以后千万不要相信朋友,更不要相信朋友的弟弟,但那是十八年之后的事了,希望你下一次投胎转世——”他忽的醒悟到了什么,掌心骤然发力,竟然使出“太极化骨绵掌”的功夫,以十成劲道拍在我的顶门百会穴上。
  江湖上的太极门派共有三大家,除了中国大陆的陈家以“修身养性、武德第一”为立派宗旨外,东南亚的杨家和美国旧金山的赵家都以技击性为主,力求一招制敌、不留后路。司徒守所用的,正是赵家太极拳门下最狠辣的一种掌法。
  “啊——”一掌过后,他陡然失声惨叫起来,托着自己的右腕向后急退三步。
  我缓缓地起身,伸手入怀,把六颗子弹握在掌心里。
  “你不是人,你不是人,竟然连子弹都能挡住,还有我的化骨绵掌——天哪!哥哥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你的确不是普通人,我的手臂”他噗通一声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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