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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的证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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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不是探视时间,你走吧!”
    风见说着。手悄悄地朝枕头下伸去,那里放着叫护士用的电铃拉线。
    “你手在找什么?”
    味泽早就盯住了风见的手。
    “没没什么?”
    “你要找的,是这个吧?”
    味泽用手指挑着电铃拉线,对面部肌肉颤抖的风见说。
    “你有事也别找护士啦,由我来代替。”
    “没没什么事。”
    “是吗?那么,这个电铃就暂时靠边站吧!”
    味泽恶作剧地把电铃拉线放到风见够不着的地方。
    “我要睡觉了,你没事就走吧。”
    “有点事要问你呢。”
    “问我?”
    风见心里扑腾一跳。
    “前些天,你们干嘛拦劫我?”
    “不为什么,碰巧你从那儿路过,想和你开个玩笑。”
    “你们说不许打听山田道子的事,为什么?”
    “不知道呀!”
    “我听得真真切切。”
    “我不记得说过那种话。”
    “是吗?那么。我来让你想起来吧!”
    “我真不知道。”
    “山田道子和你是什么关系?”
    “拦劫你是我不对,请你原谅。”
    “你还有俩个同伙呢、把他们的名字和住址告诉我吧。”
    “我不知道。”
    “你们不都是‘狂犬’的队员吗?”
    “我们不过是在‘钢盔’快餐部认识的,不知道名字和住址。”
    “你是一问三不知啊!好吧,好吧!我来让你一下子都想起来吧!”
    味泽冷笑着,靠近了床边。
    “你你要干什么?”
    味泽逼上来的样子是那么可怕,把风见动弹不得的身子吓僵了。
    “你脑袋挨了撞,什么都忘了。因撞击引起的健忘症可以凭新的撞击恢复过来。我
把你的头往铁床架子上撞几下,大概你就会想起来了。”
    “别碰我!”
    “不过,再次敲打敲打你的脑袋,你那好容易要痊愈的伤口,说不定会再破裂。你
的脑袋现在处于微妙的状态,当初要是没戴头盔,你早就上面天了。现在你的脑浆可能
就像快要熄灭的余烬似地勉勉强强保持着平衡,要是再给它加上点新的撞击,你想会怎
样呢?这回,你可没带钢盔啊!
    “你再不走,我要叫警察了!”
    “呵呵,你怎么叫呢?”
    味泽把电铃拉线垂到他眼前晃来晃去地摆动着。
    “我求求你,你走吧!”
    “我不是说了吗,你要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就走。”
    “我不知道,没法回答你。”
    “你好像还不知自己的处境,你的同伙把你撞倒就逃走了,你差点被你的同伙撞死,
你没有任何理由掩护他们。”
    “那么,你还是要让我来撞撞你的脑袋好叫你想想吗?”
    味泽说着,把两下插到风见的头下,就要把头抱起来。
    “等等!”
    “怎么?这回想说啦?”
    “我没强奸她!
    “你们三个人轮奸了山田道子吧?”
    “我没有!我只是放哨,我一直都是放哨。”
    “那么,是谁干的?”
    “说!”
    “可别说是我说的。”
    “你要老老实实交代,我就给你保密。”
    “是头头和津川。”
    “头头和津川?是哪儿的人?”
    “津川在汽车厂工作。”
    “头头是谁?”
    “为了你的安全,还是不知道为好。”
    “说!”
    “是大场先生。”
    “大场?”
    “大场市长的公子。”
    “你是说大场一成的儿子是你们头头?”
    味泽猛然觉得一束强光照射到眼睛上。
    “对啦!他是‘狂犬’的统帅,是我们学校高三的学生。”
    “市长有三四个儿子哪!”
    “是老三。”
    这回捉住的猎物可真不小。不仅猎物本身非同小可,在它的后面还有一大帮眷属。
    “是大场的三儿子和津川强奸了山田道子?”
    “嗯!头头老早就看上了山田道子、勾引过她。可是她置之不理,于是我们就埋伏
在塑料温室附近强奸了她。头头让我也去强奸她,可我觉得没劲儿。”
    “你们后来是不是还继续纠缠着山田道子不放?”
    “山田道子的爸爸是羽代交通公司的公共汽车司机,我们头头的哥哥是那个公司的
经理,我们吓唬道子说,要是她胆敢不听头头的话,就把她爸爸开除。她无可奈何,只
好和我们鬼混。”
    “你们前些天袭击我,是山田道子告诉你们的吧?”
    “不是,‘狂犬’的队员告诉我们说,你在‘钢盔’快餐部追查山田道子,所以我
们才想吓唬你一下。”
    “你刚才说,他们一直让你放哨?”
    “除了放哨,我还要去叫头头玩弄过的女人。其实我从没动过女人一根汗毛。”
    “这么说,除了山田道子,还搞过别的女人?”
    味泽一步步向核心问题追问下去。
    不打即招的风见脸上现出了不知所措的为难神色。
    “不过,那都是些女流氓。”
    “越智朋子可不是流氓。”
    追问的刀锋在要害部位的表皮上先划了一下,然后一拧就刺进了核心。风见大惊失
色。
    “怎么?吓坏了?九月二日夜里,不!正确他说是九月三日的凌晨,强奸了一个名
叫越智朋子女人的不正是你们吗?”
    “不!不是我们!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强奸和强奸杀人,犯罪的性质是不同的。风见满以为味泽不过是为山田道子而来,
一知道他的真实意图,便慌了起来。
    “既然不是,你又为何这么害怕呢?”
    “和我没关系!”
    “别喊!你们拦劫我的地点就是杀害越智朋子的地点,你们对那一带很熟呀!”
    “是偶然偶然的巧合!”
    “你就是小说也没关系!我会从大场的混帐儿子和津川的嘴里掏出来,我就说是你
说出来的。”
    “求求你,可别这样!”
    “那你就老实交代!杀害越智朋子的是谁?在场的是不是就你们三个?另外还有谁
在场?”
    “求求你,我说了他们会整死我。”
    “你要不说,现在就整死你!如果你不是凶手,作别人的替死鬼。你不以为太傻了
吗?你要老老实实交代清楚,我会请求警察保护你。”
    “警察靠不住。羽代的警察都是头头他爸爸的人。”
    “是吗?凶手还是大场的混帐儿子啊。”
    “啊!”
    “现在你想不说也晚了!你也是同谋犯吧?”
    “我没杀人。我在旁边放哨来着,头头和津川慌里慌张跑来,我就跟着一起逃跑了。
后来才知道把那女的给弄死了,我觉得这下子事情可闹大了,吓得魂都丢了。”
    “你们为什么袭击越智朋子?是像山田道子那样,早就盯上了吗?”
    “不是。那天夜里。我们三个还像往常那样兜风,发现一个挺帅的女人独自在那里
走着,就一时心血来潮袭击了她。可是,没想到那个女人拼命抵抗,由于用力过猛竟把
她弄死了。不过,我离那地方挺远,知道的不大详细。真的,请相信我,我可不敢杀害
女人。”
    事情清楚了,朋子的死与造反大致没有关系。正如推测的那样。大场的儿子就是犯
人,说起来也真是该着。
    “现场就是大场、津川和你三个人吗?”
    “就三个人,我在路边放哨来着。”
    “‘狂犬’有三百人呢。为什么就你们三个人去兜风?”
    “全体行动大伙都参加,找女人的时候,一直是我们三个人,这是为了保密。一年
前,我们三个偶尔在一起兜风,搞了一个单身走路的女人,从那就得到了甜头。”
    “你放哨得到甜头了吗?”
    “头头给了我钱,是一笔很好的业余收入。”
    “真没出息!你不是有的是钱吗?”
    “我想换一辆功率大的摩托,爸爸不肯给我买五百CC以上的摩托。”
    这位高中生,把帮助别人强奸妇女的报酬拼命攒起来,竟是想买一辆功率更大的摩
托车!这是在机械文明高度发展中。精神还停留在幼稚阶段的可怜的年轻人的写照。他
也许想跨上高性能的摩托车,来挽救他精神上的落后!
    味泽终于找到了罪犯。虽然弄清了朋子之死并不是出于对造反的报复,但同大场体
制正面交锋已成了定局。不管对手是多么强大,为了雪耻朋子遭受的欺辱和被杀的怨恨,
这场冲突是不能回避的。
    为了同大场进行决战,味泽认为必须把自己这方面分散的力量集结起来。面对大场
的强大体制,即便尽量集结自己的力量,也不过是在巨大的岩石前把沙子变成碎石而已,
但至少比沙子要大些,而且,要是用法得当,碎石子也会变成炸毁岩石的炸药。一小把
炸药,也会把一堆巨大的岩石炸得粉碎。

                  ※               ※                 ※

    “糟蹋你姐姐的犯人已经知道了。”
    “哦!真的?”
    山田范子瞪大眼睛。在分散得稀稀落落的自己人当中。她是味泽心里暗自依靠的一
个人。”
    “是真的。罪犯还不只一个。”
    “到底是谁?
    “是‘狂犬’一伙,主犯是他们的头子大场成明。”
    “大场?”
    “是大场家族里的,大场一成的三儿子。另外两个是他的小喽罗。”
    “原来是大场家族的人啊。”
    可以看出来,范子突然像身上没劲儿了似的,她的表情说明,她心里已经体会到姐
姐不肯说出犯人的名字,也不无道理。
    “不要因为是大场家的人就胆怯呀!”
    “不过,要是和大场作对的话”
    “我知道你爸爸在羽代交通公司工作,可是,奸污你姐姐的罪犯也是杀害我未婚妻
的凶手,我们一起控诉,就会非常有力。”
    “有证据吗?”
    “他的一个同伙招供了。”
    “我害怕!”
    “范子,怕是不行的。市民中还有好多咱们的人。拿出勇气来吧!”
    “可是,被奸污的不是我呀。”
    听到大场的名字,范子突然变得胆小怕事了。
    “那些混帐东西说不定还在打你的生意呢。只是还没暴露出来罢了。受害者,除了
你姐姐,还有好些人,今后还会出现受害者。现在是让这伙人尝到罪孽报应的大好时
机。”
    “您说我谈怎么办?”
    “你要设法说服你姐姐和你父母,请他们去控告大场成明。奸污你姐姐的至少有两
个人,这种情况,就是你姐姐本人不去控诉也可以告发。不过,不管怎样说,还是受害
者本人的控告有力得多。那个好容易才招供了的小喽罗,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推翻自己的
供词。不!警察一出面,他肯定要翻供。到那时,若是没有本人的控诉就没有力量了。”
    “姐姐不同意呀!”
    “所以我才来求你,此时你要不毅然决然站出来。犯人今后肯定还会缠住你姐姐不
放!”
    味泽提高了嗓门。
    “今后还要?”
    范子的神情有些变化。
    “是啊!肯定还会纠缠不放。你姐姐是他们叼在嘴里的一块肥肉,那伙衣冠禽兽决
不会把好容易弄到手的猎物轻易放掉。”
    “范子,现在不是前思后虑的时候,是行动起来的时候,你要真的想搭救你姐姐。
就助我一臂之力吧!”
    味泽抓住范子的肩膀使劲摇晃了一下。
    味泽下一个访问的目标,是原《羽代新报》社会部编辑浦川悟郎。由于那次失败的
造反,他受到停职处分,呆在自己房里闭门不出。事情明摆着,虽说是停职,肯定不会
止他恢复工作的。
    幸好工资还照发,生活倒不成问题。这种作法正是大场的狡黠之处,因为一旦堵死
了生活之道,说不定会逼上梁山。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的,所以,只剥夺了他的工作,把
他养活到死拉倒。
    离开工作岗位还役多久,浦川却完全消沉潦倒了。味泽访问他的时候,浦川正躺在
卧室里看电视。大白天屋甲酒气冲天,他两眼通红无神,表情呆滞,胡子乱蓬蓬的已有
四五大没刮了,看上去老了好多,电视虽然开着,他却几乎不瞥一眼。
    他这副样子,叫人怎么也想象不出他和那个帮助朋子策划对大场造反的《羽代新报》
社会部编辑是同一个人。味泽亲眼看到了一个失去工作的人竟然老得这么快。
    他看见味泽时,几乎忘掉了是谁,大场养恬到死的策略看来真有效。
    味泽扼制着大夫所望的情绪,开始了说服动员工作。对味泽满腔热忱的话,浦川一
点也没有反应,也不知他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浦川先生。现在可是杀回马枪的好时机呀!刚刚从羽代河堤里挖出了井崎明美的
尸体,又弄清了杀害越智朋子的凶手是大场的儿子,以人场的儿子为头目的市内‘飞车
族’集团轮奸年轻姑娘的事情也揭露出来了,把这些受害者团结起来,一同控诉,再加
上浦川先生把羽代河滩地的不法行为通报给新闻界,就满能够推翻大场体制,浦川先生
要是站出来,就有了强大的说服力。新闻界会站在我们一边。”
    “没用!毫无用处!”
    浦川喷出浓浓的酒味,把味泽的话拦腰打断了。
    “没用?”
    “是啊!那么作了也毫无用处。在这个城里,要想推翻大场,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是作梦!您知道,井崎明美的尸体是从羽代河堤里找到的呀!现在人们视线都
集中在羽代河上,要是现在揭露河滩地的不法行为”
    “所以我说是作梦呀!叫井崎什么的那具女尸与河滩地问题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
就是有联系,我也敬谢不敏,和我没关系。”
    “和您有关系!”
    味泽想说,您莫非忘了越智茂吉对您的知遇之恩了吗?但一说此话就会吵起来。
    “事情已经过去了,统统完了。我已是风烛残年,不想再流落他乡了。只要不吭气,
老老实实的,就有碗饭吃。工资还可以照领,我老伴也满高兴。刚停止工作的时候,可
真够受的。不过,我一点点地想通了,你就是呕心沥血地干。一生还是一生,纵令为那
争分夺秒的特快消息拼死拼活地于,读者也未必殷切地盼望那种消息。用什么洗衣剂啦,
闹钟啦等一些扩大报道,就轻而易举地把报纸面貌改变了,这就是证据。我们面向的读
者,毕竟就是这一类!工作嘛,你就是说得多么神乎其神,也不过是公司的事,少了我
一个,公司一点几也不为难,即使认真工作下去,到了退休年龄还不是被赶出去?反正
都是一样,舒舒服服领钱该有多美!我算明白了,以前,忙得连和家里人说话的时间也
没有,就像驾辕的马一样,那种日子,不是人过的,现在的生活,才是人的生活哟!”
    “不对!你在欺骗自己。因为你被剥夺了工作,感到寂寞才以酒浇愁。”
    “我不打算同你辩论。总之,我现在的生活满舒服,革命也好,造反也好,想搞你
就搞吧!不过,不要把我拉进去,谁想搞就让他去搞好啦!”
    “浦川先生,你从敌人那里领得堵口钱,厚着脸皮活下去。不觉得于心有愧吗?”
    “堵口钱!”
    浦川喝酒喝得朦胧的眼睛。闪出一线光芒。
    “是的!是堵口钱!你现在从大场一成那里领来堵口钱,把什么新闻记者的良心,
什么男子汉的骄做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如果不是忘掉,就是把眼睛闭上了。为了几个
臭钱。你就把作人的基本东西统统出卖了!”
    “你给我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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