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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信芳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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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好像打开了周信芳的话匣子。他接着说:“我有时还到跳舞厅去,
这倒并不是我对华尔兹、伦巴有什么特殊的兴趣,我是去琢磨舞步的。那些
舞步引发出我对舞台上加官台步的改进。”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中原,
一个演员要学的东西太多了,而可学的地方也很多,就是要做一个有心人!”

周信芳这一席话引起了张中原的沉思,可不是吗?岳父学艺、演戏就是
注重广采博纳。就说周信芳早年学《别窑》吧,当时上海有三派。一派是在
北京出名的龙派小生创始人龙德云的儿子龙小云的小生戏;一派是老徽班路
子的潘月樵;还有一派是李春来宗黄月山的黄派戏。三派的《别窑》都不同。
龙派戴扎中盔,扎大靠,执银枪、马鞭;潘派是戴扎中,穿软靠,佩宝剑,
拿银枪、马鞭;黄派是照《沙滩救主》中的薛仁贵打扮,戴大翼巾,穿白箭
衣,拿银枪、马鞭。周信芳没有专学某一派,而是对三派作了比较,对各派
有取有舍。他学龙派,身上扎白靠,不用小嗓,用大嗓;学潘派的起霸,腰
里佩宝剑;而“送别”学的是黄派。同时,周信芳还有与三派都不同的地方。
比如,他不拿银枪,不戴扎中或扎巾盔与披中,而是戴的荷叶盔。可见他学
戏决不满足于依样画葫芦,而是善于动脑筋,有自己的主见。张中原想,这
些正是我们最需要学的东西。

过了几天,张中原和周信芳一起,在马路上看到一个乞丐坐在路边,在
破棉衣上捉虱子。因为天冷,他人蜷缩成一团。周信芳停下脚步,凝视了好
一会才走。张中原若有所悟,就问:“这里又找到了什么可以研究的东西?”

周信芳说:“演戏的要注意观察各种社会现象,这就是最真实的资料。”

后来,周信芳在卡尔登剧场为名旦冯子和配演《鸿鸾禧》中的莫稽,就
把乞丐捉虱子的动作用了进去,效果很好。

还有一次,周信芳送客人去宁波。在码头上,他看到黄浦江上的渔船在
撒网捕鱼。那网很大,撒出去散成一片,很美。他忽然联想到自己演出的《打
渔杀家》,其中有些动作还不够真实。于是他回去作了修改和设计。


舞台上道具的网是比较小的,但他撤的时候却当作大网来撒,并让桂英
从船舱到后艄去把舵。萧恩年纪大了,显得“气力不济”,拉不动。这时,
桂英再过来扶他。网撒下去以后,表示让它顺着水淌一会儿,待鱼进网,直
到觉得网重起来,有鱼了,这才去拉。当网离开水面,靠近船舷的时候,萧
恩气力不济拉不动了,人往前一冲,桂英赶忙过来在后面一扶,帮着拉几把。
由于船头忽然增加了一个人的重量,船颠簸起来,于是萧恩与桂英合着“凤
点头”锣鼓的节奏,用身段表现小渔船随着波浪一起一落的情景。这些动作
身段,既富于生活的真实感,又显得很美。


第五章移风社的历程


在杭战炮火声中成立

一九三一年九月十八日晚,日本驻扎在我国东北境内的侵略军,突然炮
击沈阳,同时在吉林、黑龙江发动进攻。十九日,日军占领了东北重镇沈阳;
不久又分兵占领了辽宁、吉林、黑龙江等省。

“九·一八”事变虽然发生在东北,但这关系到民族生死存亡的大事,
对全国人民都是一次激烈的震荡。作为一个有进步思想的艺术家周信芳,当
然毫无例外地接受到了这种震荡波。

当时,周信芳正在上海演出《封神榜》。

那天演完戏,他在化妆间卸妆时,突然看到一张晚报,报上登载着“九·一
八”事件的消息。他先是震惊,继而是愤慨,竟然忘记了自己还在卸妆,遽
然拍案而起。他觉得,作为一个演员,应该用戏剧来表现人民的愤怒,鼓动
民众起来与侵略者搏斗。周信芳连夜与戏院老板和戏班同人商议。他说:“我
们不能像姜太公那样,再稳坐钓鱼台了(那几天他扮演的正是姜太公)。我
们不能再演《封神榜》了,我们要演能唤起民心的戏。”

在大家的支持下,他毅然决定停演《封神榜》。

但演什么戏呢?

他想到了历史上亡国的教训,于是夜以继日地编写了连台本戏《满清三
百年》,其中主要内容有《明末遗恨》、《洪承畴》、《董小宛》等戏,这
三个戏,与周信芳合作整理的是尤金圭。

《明末遗恨》写明末闯王兵围北京,崇祯皇帝与司礼太监王承恩夜行巡
视,见军士面有饥色,意志消沉,就夜访各大臣,要他们募捐军饷。不料,
众大臣的府第依然灯红酒绿,笙管鼓乐。当崇祯帝提到捐饷之事时,官僚们
故作窘态,百般推诿。崇祯帝至此才恍然大悟:国弱民穷,皆因贪官污吏享
乐肥私所造成。他感叹大势已去。国难难救,于是在煤山自缢而死。

这个戏着重揭露官僚只图私利、不顾国亡的丑恶嘴脸,辛辣地嘲讽了当
时国民党统治者的腐败无能,以激起人民群众民族自救的斗志。这出戏,周
信芳是根据潘月樵的旧本加以改编的,加进了昆曲《铁冠图》的“杀官”、
“撞钟”等戏的情节,并增添了大段的〔反二黄〕唱腔,增强了戏的艺术感
染力。

当时,在新天蟾舞台上演了这出戏,演出阵容很强,挂头牌的除了周信
芳外,还有南方四大名旦之一的小杨月楼和赵如泉、杨瑞亭。其他主要演员,
有刘奎官、刘汉臣、王芸芳、刘斌昆等。

《明末遗恨》演出了半年之久,天天客满。戏中,当周信芳借崇祯皇帝
之口,说“卖国的汉奸《明末遗恨》中饰崇祯皇帝何其多”时,台下轰动(一
九三七年)了。他又悲愤地对两个皇太子说:“你们要知道,亡了国的人就
没有自由了。”这时,台下掌声如雷,全场观众群情激愤,甚至有人哭了起
来。

这一时期,周信芳还演出了《洪承畴》、《董小宛》。洪承畴是明末蓟
辽总督。清兵入侵,洪承畴领兵御之于松山。军败,洪被俘,遂叛国投敌。
满清封他为招抚南总督军务大学士,使率军南下。洪母闻讯,怒筑“六离门”,
以示“六亲不认,众叛亲离”之意,闭门不纳,痛斥其叛国之罪,并令洪子
投义军抗清。她与洪妻自焚殉节。《董小宛》则是写明末四公子之一的冒辟
疆与秦淮名妓董小宛相爱。洪承畴与冒有隙。洪承畴降清后,向清世祖力誉


小宛之美。世祖召小宛入宫,纳为妃,冒辟疆乔装入宫,与小宛诀别,被世
祖得知,怒而欲斩冒辟疆。幸小宛求救,冒才得以释放。

这两出戏都揭露和鞭挞了汉奸的投降行径,歌颂了民族气节。在当时很
富有现实意义,确实起到了周信芳所力求达到的“唤起人心,齐力救亡”的
战斗作用。

“一·二八”淞沪战争以后,周信芳与天蟾舞台老板、大流氓顾竹轩决
裂,脱离了天蟾舞台。他约了一批志同道合的伙伴,组织了“移风剧社”。
成立时,剧社仅十六个人。其中演员有:周信芳、周五宝、刘斌昆、王芸芳、
王瀛洲;乐队七人;服装三人。移风社由周信芳任社长。下设演员队和乐队。
演员队队长是周五宝,副队长刘斌昆。


脱离天蟾

周信芳是在天蟾舞台唱红的,为什么又要脱离天蟾呢?

天蟾舞台在英租界四马路附近的虞洽卿路闹市地段。剧场的设备与规
模,在当时的上海滩上首屈一指,一、二、三层楼连包厢,三千五百个座位,
戏台在上海也是最堂皇

的。

旧社会在上海开戏馆、茶园的,都得有点势力,不是大大小小的“闻人”,
也得有“闻人”作后台。天蟾舞台的老板顾竹轩,是个人过“青帮”、做过
探目、开过香堂的“海上闻人”。他在上海各个行业中收下的徒子徒孙,有
上万人之众,多半是黑道和半黑道中的人物,其中不乏亡命之徒。虽然他在
当时黑社会中的地位比不上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三大亨”,但由于他
动辄指使手下演出全武行,故而颇使一般市民谈顾色变。他在兄弟中排行第
四,故而人称“四先生”,也有人把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与他合称“四
大金刚”。可见他在黑社会中的地位。

对于顾竹轩的这些底细,周信芳也是早有所闻的,况且当时他打算接受
天蟾舞台的邀约时,曾有朋友提醒过他:“顾竹轩这人心狠手辣,当心别成
了他的砧上肉。”但是,提醒归提醒,面对他当时背了一身沉重债务的窘境
以及顾四提出的优厚条件,周信芳还是心动了。根据前台七成、后台三成的
拆账条件,周信芳可以独得后台中的四成,这样拆法对于一个台柱来说并不
算多,但因为天蟾舞台的座位特别多,所以每场的实际收入自然也高得多。
双方谈“公事”时算了一笔账,即使平均每场夜戏只卖六七成座,票房收入
也达一千二三百块大洋,这样,周信芳便有一百四五十块的戏份,月收入就
达四千块左右。估计只消二年,就能把所欠债务了清。

经过再三斟酌,周信芳终于跟天蟾舞台签订了为期一年的合同。签合同
时,顾竹轩还一再保证,合同期满后,去留随意,决不勉强。

周信芳进了天蟾舞台后,便根据扬州评话艺人王少堂的长篇评话《龙凤
帕》改篇成京剧连台本戏《龙凤帕》。上演后一炮打响,场场座无虚席。就
连星期天所加演的《华容道》、《古城会》、《走麦城》等“关戏”,也颇
受观众欢迎,同样是经常满座。

自从进入天蟾舞台,从《龙凤帕》开始,营业一直不衰,座无虚席。

头三个月,顾竹轩还按照合同条款办事,周信芳每月可得三千银元左右。
但是第四个月,就减到一千五百元,第五个月便不到一千了。

周信芳问顾竹轩:“我的戏份怎么每况愈下了?”

顾回答说:“观众对《龙凤帕》看腻啦,戏票已经卖不出去了。别看还
客满,其中有一大半可是送票的。。”

周信芳明知这是顾竹轩在耍花招,可也奈何他不得。为了不让顾再有借
口,周信芳使用较短时间排了新连台本戏《满清三百年》。这个新戏一上演,
又是连月满座。然而,周信芳得到的戏份却继续往下减。周信芳叫后台管事
去问顾竹轩,顾却说:“回去告诉你们老板,他要是愿意和我顾某交个朋友,
那么就这样干,反正饿不着他一家。要是他不想交我这个朋友,那就由着他
吧!”

对于班里的一些配角演员,顾竹轩更是霸气十足,无赖透顶。人家与他
评理时,他常常把手枪往桌上一扔:“你们要是嫌戏份少,就拿这个抵数吧!”


周信芳本来进天蟾是想早日偿清债务,现在却非但旧债未了,反而新债
又添。裘丽琳好几次含泪问周信芳:“这样下去,日子可怎么过啊?”

周信芳叹口气说:“熬到合同期满吧!”

特别使周信芳不能容忍的是,顾竹轩为了增加票房收入,有时竟擅自变
换戏码,拉下原来定的戏目强令周信芳改演那些情节荒诞、内容恐怖的机关
布景“新戏”。这更使周信芳下决心要脱离天蟾了。

然而,合同期满,顾竹轩却仍不放他走。小年夜,他请周信芳及前后台
管事等吃年夜饭。这是一桌丰盛的燕翅席。席间,顾竹轩先是叹苦经,说是
天蟾开张一年,亏损好几万,但戏馆还得开下去。接着就说:“希望在座的
各位一起帮衬。肯帮忙的,就是顾某的生死之交,以后若碰到个什么事,我
会替他出场的,要是不顾交情,那么我顾某也只得不顾交情了。”

那次出席宴会的,除了周信芳之外,全是顾竹轩的心腹、爪牙。顾竹轩
讲了上述一通话后,顾的表弟、前后台管事马上附和。接着便是案目头脑、
茶房头脑、账房先生和总稽查等人一个个表态,都说只要四先生肯赏饭,大
家决计跟定四先生。那个绰号“斧头阿七”的总稽查,是顾的徒弟、三马路
一带有名的地头蛇,在打架时惯用斧头砍人。他在表态时更是一副流氓腔,
他持了几下袖子站起来大声说:“师父尽管放心,大家都是知道好歹的,要
是真有人唱反调,也不用你老人家开口,我们这些做徒弟的先就不会答应。”

“阿七,可别这么说,交朋友还得两厢情愿么。”顾竹轩笑着示意斧头
阿七坐下,并把目光转向周信芳:“不知周老板的意思怎样,还想不想跟我
顾某人交朋友?”

在旧社会,一个演员怎么斗得过有黑势力的大流氓呢!尽管周信芳心里
老大不愿意,也不便于在这种场合硬碰,于是只好不置可否地苦笑一下,作
为回答。顾竹轩便顺势举杯道:“周老板倒底是明白人,我知道你不会拆我
台脚的。来,我敬你一杯!”

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周信芳喝下了这杯苦酒。从此只得继续留在天蟾
舞台,为顾竹轩卖命。然而,周信芳对付的办法总还是有的。他想起民国初
年,天津有位著名武生用在台上“泡”的办法,让生意“飘”掉,从而摆脱
流氓老板的束缚。于是他也如法炮制,在台上“泡”,有时故意在台上荒腔
走板,或是吊儿郎当,尽管因此招来倒彩,他也显得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
他内心是极为痛苦的。他万不得已而出此下策,无非是使顾竹轩让他离开天
蟾。没有多久,顾竹轩就觉察了。他让人捎话给周信芳:“周老板近来做事
好像有点不够漂亮。要是有什么难处,就请明说。若是暗地里拆台脚,可莫
怪我顾某不讲情面了。”

他那“不讲情面”四个字,像一把刀刺向周信芳。虽说周信芳毕竟是名
演员,顾竹轩未必敢于马上对他搞暗杀,但是派些爪牙把周信芳毒打一顿,
或是搞些什么别的鬼把戏,弄得他终日不得安宁,那是很可能的。这时,有
一位好心的朋友劝周信芳向巡捕房申请领一张手枪执照,买一枝手枪,可以
防防身,但周信芳谢绝了。可是,这句话却钻进了裘丽琳的耳朵。他瞒着周
信芳,托人申请了一张执照,花了一百二十块银元,买了一支白朗宁小手枪,
偷偷地放在提包里,每晚陪着周信芳上戏馆,散戏后一起回家。隔了好久,
周信芳才发现这一秘密。

周信芳就这样在台上“泡”了几个月。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顾竹轩并没
有因此对故意“泡戏”的周信芳采取什么行动。原来其中有个缘故——


自从周信芳在舞台上“泡戏”的消息传开后,许多人觉得新鲜,认为麒
麟童一贯在台上表现热烈火爆,麒麟童“泡戏”倒是少有的,“机不可失”,
连一些原来不大看京戏的人也凑着去看热闹。这样一来观众仍很踊跃,票房
收入自然并不减少。对于戏院老板来说,只要能赚钱,目的也就达到了,所
以顾竹轩后来也就不在乎周信芳泡不泡戏了。可是,对于周信芳来说,却是
另一码事。他“泡戏”是为了脱离天蟾,而如今他并未达此目的,反而因“泡
戏”而感到内疚——对不起观众。

周信芳跟朋友合计了一下,觉得长此以往,局面只会越来越糟。眼下唯
一的解决办法是“以黑制黑”,利用帮会的力量去对付顾竹轩,也就是去找
一个比顾的势力更大的人,请他出面劝顾罢手,放他离开天蟾。

议来议去,大家认为在上海滩的“闻人”中,只有黄金荣能使顾竹轩买
账。于是,后来通过朋友介绍,找到了黄金荣的儿媳李志清,再由李把周信
芳引荐到黄金荣门下。

在举行了拜师仪式后,黄金荣果然从中调解。顾竹轩不得已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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