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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歼情记-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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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被色魔左丘光追逼?”

“不错,姑娘被那恶贼的荡魄香所迷。”

“后来被一个健壮英俊的青年人所救。”如霜也抢着接口道。

“咦!你像是知道啦?”

“唉!我是知道。”

“哦!你可知道那青年恩公观在何处?”

“别提了,他死了!”如霜惨然地说。

宇文韵惊叫。

“早些天,云嵝山寻剑的事,你该知道,他已被九幽魔域的二堡主葬在一座古洞下。”

“他……他……”宇文韵虚脱地叫喊着。

如霜惨然叹息,茫然地道:“他叫葛春虹,这世间再也见不到了。”

宇文韵尖叫一声,摇晃欲倒,痛苦地扶住身旁的树干,浑身在猛烈地颤抖,用变了声的嗓音哀叫:“葛春虹葛……春……虹……葛……”

如霜对宇文韵的失态,并未引起疑心,春虹救了她的命,听到恩人身死而失态,并非奇事。

“怎会有此事发生?苍天哪!”宇文韵仰天狂叫。

如霜收了剑,饮泪说道:“不要叫苍天,这是千真万确,是我亲手替他善后埋葬的。”

“你……你……替他……”宇文韵泪下如雨地说。

如霜不等他说完,痛苦地接口道:“我是他的生前知…¨知音,当然……”

“什么?你——”宇文韵突然尖叫。

如霜惊然转身,她的脸上爬满了泪水,问:“你奇怪?

我和他不仅是生平知己,也是……”

宇文韵擦掉泪水,尖叫道:“你……你……你好无耻,你说他是你的生平知己,却到这烧他哥哥的宅院,杀他全家,你——”

“你说什么?”如霜尖叫,一闪即至。

宇文韵伸手拔剑,光华四射,湛庐剑人间至宝,果然不凡,寒气逼人,剑身朦胧如虚似幻,神剑出鞘,她凤目大射,厉声道:“广信葛家三兄弟中,葛春虹排行第二,地下这人的身材也够健壮,可能是老三葛春风,鄱阳渔隐的弟子……”

话未完,如霜狂道:“不!不!不!不会的!不!……”她抢着去扶地下的夏诚,声斯力竭地道:“你是三弟春风么?你——”夏诚已陷入昏眩中说道:“快!……快去救春帆……春风……两位兄……兄长,我……我……不……不行了……为兄长……报仇……”

如霜从囊中取出三颗丹丸,纳入夏诚的口中和伤口,她如疯如魔尖声狂叫,向山中狂奔,一面尖叫,“老天!老天!你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三侍女莫名其妙,随后急掠追去。

宇文姑娘也莫名其妙,怔怔地注视着如霜的背影,用含糊的声音喃喃地道:“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一面说着如飞掠走,追上了如霜,向山中狂奔。鄱阳渔隐气息奄奄,他的左小腿已断。他不能在这等死,宇文姑娘走了,谁知道潜翁司空老贼何时卷土重来要他的命?老贼决不会让他活着在江湖揭发他的罪行,这里决非安全之所,必须及早离开险境。

他咬牙强忍痛楚,包了伤口拾起钩竿,向山下挣扎逃生。

小径的下端,老花子和健壮青年人已飞射而至,相离已不足十丈左右了。

他吃了一惊,闪在树后定神看去,喜极大叫道“曾老,慢些,认得公冶申么?”

他一面说,一面挣扎现身,踉跄向来人而去,点住钓竿,一条腿走起来十分吃力,晃身欲倒。

来人是疯丐曾政和被活埋在大石下面的葛春虹。

春虹未死在灵山洞,如霜和许姑娘所菲的断掌残骨,并不是他的,顶壁下塌,他闪电地向后急退,“砰”一声,背部撞在后面两座大石的石隙中,也算他命不该绝,这条石隙足以能容纳他的身子,而不怕上面有重物向他袭来,十分安全。

他只看到无数碎石土掩埋了他身外的空间,脚下地面也徐徐不断地在动,他运功护身以抗拒即将到来的万斤重压,迎接被压成肉泥的噩运。黑暗中,他还不知他所处的石隙十分安全,心中暗想完了,这把骨头注定要葬在西归崖灵山山洞,在劫者难逃。

他感到大地在动,窒息之感无情地在向他袭击,但上面并没有东西下压。甚至他还可以伸展手脚。少过半晌,动声停止,两手所触处,是坚硬的岩石。

“我并未被压死,谢天谢地!”他想。

他费力地劈开出路,直至接触到潮湿碎石泥土,方看到阴沉沉的雨丝飘落在他的脸上,冷飕飕的。

等他拨开土石出围,已经是申时。他发觉远离灵山洞口

巳在三十丈外山坡下,开辟出路下面,一具残散尸体掩葬在脚下,那是蒙面人尸体,他记得,在他被蒙面怪人打入灵山洞之前,共有两个蒙面人死在洞口。如霜和许姑娘所获的断掌残骨正是蒙面人尸体之一部分,但如霜她们并不知道,却以为是春虹的遗骨。

满山焦土,三天暴雨洗不掉劫后遗痕,山谷中面目全非,不知哪年哪月才能恢复原状了。他来到灵山洞,他辟的路被石块塞满,遗痕犹在,但不见如霜踪影,仔细察看附近遗痕,他发现了三种脚印出现在泥水中,一是快靴,一是弓鞋,一是多耳麻鞋。

“她可能未遭难,离开这里了。”他在心中下了结论,断定如霜仍然活在人间。可是洞在崩塌前如霜已无任何活动的力量,饥渴交加,令她丧失了挣扎生存的信念和力量,躺在洞口等死,洞口塌陷,但洞内并未波及,她避在洞口,洞内一切正常,她怎会遇难?

他对如霜思念急切,这个俊美假书生事实上已和他身心结合为一,对这位生命史中的第一个女人,他爱得深念得切,在未证实生死存亡之前,他心无所着落,他必须去寻,寻遍天涯海角,寻他生命史中第一个女人,寻找未来的妻子,他有责任,必须如此,方能安心。

“如霜!如霜!如霜一一”他狂叫着。

山中回音袅袅,像是无数鬼魂在回应。“如霜!如霜……”没有人回答,唤了许久,却唤出两个人来。老花子疯丐曾政并未离开山区,就住在谷端一个岩穴中,听到了唤声,便循声赶来想瞧瞧是谁还在山区中逗留。

另一个人是老太婆,刚从谷东来的孤零老太婆,听到谷中有人声,也不加思索向这飞掠。

春虹唤了许久,没有任何回音,唤得嗓子哑了,口干舌裂,而没有滴水进口,若是旁人早就支撑不住了,他忍着饥渴,神智冷静了下来。

山底小溪中,溪水潺流。他飞奔而下,到了溪旁,顾不得路上泥泞,爬伏在溪旁将头探入冰冷水中,放怀大饮,略带泥味溪水,在他口中成了无价甘露。

饮了一肚子水,才将头抬出水面,吁了一口长气,一面站起一面自语道:“两世为人,饥渴反而算不了什么啦!”

他呆在水旁,两旁神不知鬼不觉分别站住一个陌生客,用凝聚的目光死盯住他。

秋冬之交,申牌时分,日色已近黄昏,加之细雨时下时停,空间阴霾密布,显得空中更为黯淡。

视度不良,整个山中阴沉沉鬼气冲天,烧剩下的树干星罗棋布,看去像是无数山精散布在怪石丛中,张牙舞爪,气氛极为恐怖。两个老怪物长像极怪,突然出现在眼前,委实令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他始终没和疯丐正式照过面,看到疯丐心中一动,但由于上次误将厉丐姜立看成疯乞,不但被捉,也几乎送掉性命,这时又出现一个狞恶老花子,他可不敢误认啦!一次教训令人心有余悸,遇上真的疯丐,也不敢冒失相认。

左面东首那老女人,更令他感到毛发直立。

她确是一个鬼怪般老太婆,令人望之心惊,头上白乱发似草蓬,居然也插了一朵黑色缎花叉,灰皱脸膛,象是风干了的橘子皮。三角眼,眼皮往下搭,露出一丝令人心寒的阴

森目光,一闪一闪,令人望之冷彻全身。灰短袄,灰布裙,左手垂在身畔,袖桩飘飘,右手五指似鸡爪,轻捏—根一尺八寸的灰色鸠首杖,似铁非铁,似木非木。她身材并不高,站在那显得瘦削而苍老,象是风前之烛。但不知怎钓,在春虹目中看来,这老女人不但精力旺盛,浑身的鬼气也令他感到体内发冷,无形的恐惧感袭击着他身上的每一条神经,好一个鬼气满身令人恐怖的女人。

他感到身上发冷,一阵寒颤通过全身,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战,右手紧抓在腰带上的绝尘慧剑的剑把,神色凛然的一步步向后退去。

万寂无声,空气象是凝结了,紧张的气氛,压得使人喘不过气来。春虹退到第四步,快退出两面受敌的危境。

老女人右手鸠杖动了动,布裙轻摇,垮出了第一步,阴厉的目光射向春虹。

疯丐曾政也向前跨进一步,目光落在老女人的脸上,寿星杖也随着向前点。

春虹不是胆小人,虽心里惊,但并非害怕。所以他没拔腿逃命,他沉静的神态,确也令二个老怪物心中暗懔,他全身戒备,又退第五步。

疯丐踏出第二步,似乎咧嘴一笑,但没发音,老女人突又转脸,冷厉目光转盯向疯丐,用奇冷无比的声音发话道:“老要饭的,你还站到那里等死。”

疯丐脸上的肌肉抽搐二次,哼了一声道:“老要饭的活腻了,想早些归天。”

“不行,你必须等着,我阴婆还不想太早超度你。”老女人一字一顿地说,好象她巳将疯丐生死大权操在手中了。

春虹大吃—惊,心中更冷,阴婆尉迟琼,正是八怪之一,在八怪之中,她是最阴狠,最残忍,最害人的一个。江湖道上朋友畏她如蛇蝎,谁都不敢招惹她,也不敢引鬼上门,自寻麻烦。

一般来说,八怪中正比邪多,即使列入邪也邪不了多少,这些游戏风尘的怪物,经常会做出一些孤僻古怪不合情理的事,但做好事比坏事多,所以提起八怪,江湖朋友大多不太恐惧,但若是单独提八怪中阴婆尉迟琼,或者另一个老怪物遁客独孤余,没有人不怕的。甚至黑道之霸,绿林之雄,都对这二人切恨入骨,白道英雄与各大门派的门人,更恨不得将这两个怪物剥皮食肉,方消心头之恨。但他们无可奈何,两个怪物不但功力奇高,而且在江湖上飘忽不定,来去不留痕迹,谁都无法盯住他们的梢,更谈不到寻他们两人的落脚处。而且其中更古怪,这两个男女怪物都够孤僻,极不合群,二人更无过往交情,见面各行其事互不干扰。但二人同时出现的次数甚多,好象他们间订有协定,至于他们两人是否有过联手之事,却从没听人说过。

阴婆的语气狂傲已极,咄咄逼人,老花子好像不在乎,向阴婆一步步迫进,并无示弱之意。

“唔!三十年来,你我象是前世冤家,今世活该死缠不休。十二次狭路相逢,你真是有情有意,总想超度我早升天界却事与愿违,我总是令你失望,遗憾极了。十年来,我隐遁穷山恶水,并非有意将你遗弃,让你孤零零地抱枕,眼巴巴想念到天明,只因为……”

老花子所说之话越来越糟,显得轻薄而肉麻,挖苦得阴婆怒火升天,用一声怪叫打断了老花子的话,但见灰影一

闪,人影在电光石火一刹那间相接,鸠首杖虽比寿星杖短了三倍以上,但在阴婆手上发出,寿星杖反而失去了一寸长一寸强之优势,极短暂的刹那间,便使她迫进老花子的身前六尺之内。

朔风怒号,潜劲直迫丈外,好一场龙争虎斗,凶猛的程度骇人听闻。

老花子人如疯虎,寿星杖摇头摆尾,急如狂风暴雨,连攻五招十二杖,换了三次方位。

阴婆人似狂风,步步进扑,短小的鸠首杖八方飞腾,用三十六手泼风快打进攻,左手大袖也排山倒海似地向寿星杖上招呼,奇快无比地要从杖影中切入,快得连人影招式皆难分辨。

老花子神色越来越凝重,他的寿星杖被阴婆大袖拂过两次,鸠首杖差点从寿星杖旁切入近身,令他心中凛然,脚下有点不稳了。

旁观的春虹愈看愈心惊,他目力奇佳,仍有点摸不清老女人的招路,看两人拚命进招,似乎都是以招还招的手段,所以没有兵刃交击之声,没有使用老的招式,又不像是巧打,也不是一沾即走的游斗,只看到地下枯草一一偃倒,只听到风声厉啸刺耳锐鸣。

春虹想:“这才是真正武林奇学,两人反应皆高人一筹,可惜,他们似乎都有点顾忌,都想找空隙一举得手,无法发挥猛狠辛辣的雷霆一击。”

从两人的激斗中,春虹体悟到这种拚斗未免太浪费精力,两方都反应奇诀,想找雷霆一击的机会不多,机会稍纵即逝,就难有把握得住,这种互有顾忌的打法支持不了多久。假使一方再有旁人伺机插手,另—方必败无疑。

与人交手所获得经验和教训固然可贵,看高手相搏斗在旁观摩所得经验同样重要。他天资超人,无形中增长了不少见识,吸取其中经验和教训。

果然,两人换了五次方位,各攻了二十余招,人影飘摇中,忽然响起一声金铁轻呜,人影乍分。

老花子飘退丈外,额上大汗如而,两手持杖硬用千斤坠定下身,左小臂衣袖观出了破烂裂缝,上体略晃,怪眼中光芒暴射,长长吁出了一口气。

阴婆侧飘八尺,体形倏退倏止,三角眼不住眨动,阴厉冷电一字一顿道:“十余年来,你仍是这几招老把式,老身估你高了。”

“哼!你也不过如此而已。”老花子沉着回答。

“刚才一记‘玉女穿线’,若是劈偏半分,你的左臂就完了。”

“哼!老阴婆,你并非手下留情,而是我这一记后发的‘掘江拦河’要扫断你的腰杆,你不得不变招强接自救,错过了一次好机会,但老不死也承认输了一招,你也该承认这次狭路相逢,仍然无法送我归天。”

蓦间,溪对岸传来了阴森森语声:“不见得!”

春虹抬头向声源看去,抽口冷气道:“这老凶怪来了,看样子听语气,他们要联手。假使我再不走,他们不灭口才怪事。”

溪旁怪石丛中,站起一个方面大耳,红光满面,一表人才的白发老人。五绺银须拂胸,穿一袭青袍,手中掂了根金光闪闪的金色如意,全长一尺八寸,十分沉重,粗实他掂在手

中随意挥动,一纵身便飘越面前两丈宽的石堆,从容向溪中走去,像是无形物体,只跨两足,便越过丈宽的河流,靴底竟没沾水,好高明的摄空蹈虚轻功神技。春虹便知道遁客孤独余到了,别看这家伙脸呈忠厚,其实心中卑鄙得很,无恶不作,坏事做尽,暗藏奸诈。

老花子脸色大变,吸入一口气道:“独孤余,你要插手?”

遁客在丈外背手一站,呵呵笑道:“把你的那讨米袋两手送上,我不插手也就是了。”

老花子寿眉一轩,冷笑道:“好吧,你上啦!”

“别急,我会上的,呵呵。”

阴婆用手一指春虹,向遁客道:“余老,绝尘慧剑在那小子手上,大概是臭化子的门人,孤舟贼秃的遗物,决不能赐给那小子了,这儿不劳费心,老身足以将臭花子剥皮抽筋,十余年来他大概在睡觉,进步太小,不成气候。”

“好罢,小兔蛋交给我就是。”遁客微笑着答,泰然进步向春虹走去。

春虹大吃一惊,暗喑叫苦,心说:“糟了,想不到他们竟找到我头上了。”

他退了一步,青影一闪,遁客已到了丈外,向他呵呵一笑,道:“怎么,小家伙,要想逃命?呵呵!真是奇闻,在我老人家面前逃命,太奇太奇了。”

春虹并不真想逃走,他只愿走开是非之地,真想逃,他早已用轻功掠走!他从容地问:“前辈是要留人呢,还是留剑?”

“两者都要,咦!你倒是够英雄,并不害怕哩!”遁客微笑着答,态度非常友好。

“晚辈的想法是……”

“你的想法留住,听老夫的话没错。”

春虹淡淡一笑,他暗中打定了主意,既然无法避免,唯一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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