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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完结)-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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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情伤神?真是好笑。墨紫抿嘴喝茶。

  “船上的事虽然是你说了算,不过这些由我决定。”萧维有点恼魏佳把莫愁牵扯进来,而且发现墨紫偷笑,脸上的表情更不好,“谁做夫妻,谁做兄妹,我无所谓。就照墨紫所说的,魏佳杨姑娘你们二人为夫妻。好了,既然人都齐了,就尽早上船吧。”

  说罢,重重放了几个铜板在桌上,起身走到外面。

  魏佳嘀咕,“他这样子,确实不像新婚,倒像逼婚。”

  杨悄噗哧笑了出来。

  魏佳眸子一亮,“悄妹妹,佳哥哥有礼啦。”

  杨悄挺大方,还一礼,“佳哥哥有点肉麻,我叫你魏郎吧。”

  “喂——狼?”墨紫笑得眼睛发花,“可怜你这只小羊。”杨,羊。

  杨悄这才闹了个大红脸,结结巴巴,说不全话,不依不饶来打。

  墨紫绕到魏佳后面,拿他挡拳。

  三人笑闹一团,真像一家子。

  萧维身边站过来一人,是他铁打不动的军师仲安,化身为账房先生。

  仲安说道:“这一程恐怕热阄了。白羽,你开心点,行不行?不像新郎官,倒跟他们老爹似的。”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立刻被萧少将军冷冷扫过一眼。 


  ●● 第333章 最后一站

  一上船,墨紫就让萧维单独找谈话。

  “为何撒谎?你可知这是欺君?”他不在意扮夫妻或扮兄妹,但必须确立他的领队权。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真要我说实话的话,皇上让我们假扮夫妻兄妹这件事本身就无意义。只要我们能把人救回来,以何种身份何种关系去执行任务,又有何要紧?”这个问题她问过元澄。

  元澄居然回她说,皇帝好像热衷牵红线,尤其是他喜爱的臣子。兄妹也好,夫妻也好,都是极易产生感情的搭配。虽然,男女两双,这么出门在外也确实少惹人怀疑。

  “这是圣旨,怎能由自己随意改?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乃指危急关头,不可轻易不遵。”萧维因她轻巧的大胆言论而皱眉。

  墨紫对皇帝自然没有恶感,但也没有所谓的忠君意识,言论思想相对自由,也并不因为有人听不惯而不说。

  “我仍认为,此行主要目的是救人,其它都可变通不必拘泥于旨意。今日假扮兄妹夫妻,明日就可能扮父女母子,要看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突然想到元澄的话,她语气缓了,“萧将军,你那时奉皇上密旨去南德,跟我这走私货的贩子合作,不也是破了常例?有人跟我说,将军但有应急之能,让我和将军好好商量,毕竟你我如今立场相同。刚才是我急躁了些,请将军大人大量。墨紫也是审时度势,希望一切能顺风顺水,大家平安归来。今后若再有此类事,我定与将军先商榷过。”

  她就是嘴不饶人,而且对方越强硬,她也越强硬,改都改不了的缺点。

  萧维不用问,就知道是何人跟她说的。他一向不喜与元澄打交道,没想到这人对他还有好的评价,不过,他不感激就是了。

  说一声罢了,却在墨紫转身要走出舱门的时候,多一句问,“墨紫,我并不是那么惹厌之人吧?”

  墨紫愣住,这话从哪来的呢?略想,回答,“不是。只不过,萧将军年少得志,难免心高气傲一些。现在想起来,是你我二人第一回见面时就搞砸了,之后冲突连连,无法生出好感。但要细说,两人实在又都没什么错处。当日书阁遇雨,我只提了提,将军便让红罗送书来,墨紫就知将军其实不坏。好似之前的立场一直相对,叫我和颜悦色也难。这回,我们真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名符其实。若能彼此尊重彼此信任,建立团队合作精神应该不难。”

  “团队合作精神?”稀奇古怪的用语。那时候也是。每个字都听得懂,合起来很新鲜很通俗。萧维不由一笑。

  墨紫也笑,“这样就好多了。板着脸,谁不惧你三丈?萧将军——”

  “你该叫我大哥才是。”萧维保持着笑容,虽然很浅,但脸部线条柔和得多,“离玉陵尚有一段路程,不过最好先习惯,免得在人前露出破绽。魏佳和杨姑娘也是。趁这几日,把称呼都练熟。”

  “大哥。”他说得对,她就听,往外走,“我去跟杨悄和魏佳说。”

  萧维站立在窗口,看她拉了那二人耳语,脸上的微笑始终未敛去。和她相处,会不会由此渐入佳境?

  十日后,到了华州冕城,它是华州最大的城,也是府城。

  船进一处大港,需要补购吃食和日用之物。而这里,就是他们在大周的最后一站。华州与玉陵最近,以前墨紫随裘三娘迎亲船经过的鹿镇就属华州,只有三水五山之隔,行船两日就可入玉陵水境。

  魏佳从顶舱看着繁忙的码头,终于收起游山玩水的心思,关心起正事,“什么时候入玉陵?”

  “先在城里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直接进入玉陵的可能。如果不行,就得想其他办法。”萧维打算跟上回去南德拿人采用一样的方法——明着不行暗着来。

  “传闻大求兵船封锁了两国相接的江面,以及沿岸各处城镇。要是真的,咱们的麻烦可就大了。”仲安插嘴。他认为,入南德和入玉陵截然不同。南德与大周交好,边界仍有漏隙可钻。而玉陵如今等于大求的国土,对大周必定严加防范。

  “猫有猫道,鼠有鼠路。”墨紫带着臭鱼走进来,“江面那么宽,我就不信找不到进入口。再说,玉陵遭战乱,国内物资缺乏,而大求农业不丰,矿产有限,加上寒冬刚过,春耕方始,国库亦不会有富余,很难给与支持。玉陵也不可能所有有钱人都跑出来了,他们要想过好日子,一定依赖于私货。这时的市场又肥又大,有点胆子和经验的贩子都不会放过发此战争财的机会。”

  萧雄点点赞同她,“不错,只要找对路。不用急何时出发,等一妫ˉ就绪,自然水到渠成。”

  “大哥,我想带帮子兄弟们下馆子去。这些天为了赶路,入港从不过夜,一直呆在船上也有些腻烦了。他们听说冕城热闹,都嚷嚷要寻好酒好菜。看来我们可能要逗留几日,今夜就放他们自在,不知可否?”十日来,同萧二的合作算得上不错。船务上的事都由她说了算。比如,在何处入港,走哪条江河,船速快慢。她通知萧二,萧二表示知道,连问都不问的。而下了船的事,她就得问他,不能自说自话带人遛达去。

  魏佳眼睛发亮,“好啊好啊,一起去。话说,咱们这船上的厨子做的吃食也真是难以下咽。这才吃了几天,个个面有菜色。”可是,不但厨子不能换,这一船子的人谁都不能换。全是精挑细选出来执行密旨的人。厨子做菜的本事是临阵磨枪,但使刀的本事是个中翘楚。

  “不能所有人都下船,只能分批下。”萧维正想怎么个分批法,仲安已经给他出了主意。

  他说:“表少爷和表少奶奶带一半船夫随从暂留,我们这些人先下。明日,表少爷下船,我们留守。如何?”

  魏佳性格潇洒,又明白事理,船上有需要重守的事由,因此没有抱怨便欣然同意,只让萧维仲安他们回来时带些好吃的。

  于是,点了一半人下船自由活动。而墨紫带了赞进丁狗和臭鱼三兄弟,萧维和伸安再加上四名护卫装扮的仆从,一打十二人往城里逛去

  看似闲逛,却不是真的闲逛。喝茶必叫茶博士店老板打听城中太平,买东西一定会跟伙计掌柜聊对岸动静。不过,有心却遇上无心的,白费力气。要么就是一窍不通,要么就是胡说八道,半天下来没得到有用的情报。

  当仲安指着又一家看着很富贵的大酒楼说进去喝茶时,墨紫坚决反对,“一上午都是在大店铺大酒楼出入,茶喝到饱,古玩买了三四件,什么有价值的消息都没有,可见我们打听的方向不对。”

  “怎么不对?”差不多就是一起去南德的组合,仲安直言,“当初我们还不是在望秋楼这间大酒楼找到了你这个私货贩子?”

  丁狗一拽赞进,斜斜墨紫,悄语,“她还干过那一行?”

  赞进嗯哪一声,也悄声回答,“要不是墨哥贩私货,正让我遇上,我老爹下葬的银子都没有。”

  丁狗听着这一件件旧事,觉着新鲜,拉着赞进在后面问。

  墨紫答仲安道,“先生以为大酒楼里能遇到几个我这样的?而我又能遇到几个萧大哥这样的?那时,应该说机缘巧合,并不是刻意为之。兔子撞树,就让农夫捡到那么一次。”著名的,守株待兔的故事说明:有一,未必有二。

  萧维便问她,“你说我们打听的方向不对?”

  “私货贩子虽然谋取暴利,但往往出身不高,敢于铤而走险。既然身份不会高,所做的事又见不得光,便是有银子,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花,他们出入之处未必是这些高调高品的大店。”墨紫指指大酒楼旁岔道里的一家,那是不大不小的酒肆,招牌有点旧,但宾客满座,传来阵阵欢声笑语,“我瞧着那家顺眼,如果我是那些人的话。不显眼,一看就是老字号,酒不会不香。”

  臭鱼干脆,直接抬脚往那儿走,“是我,我也去。”

  这下子,不去也得去了。

  店小二见来了一群看似有钱的客,忙笑着出来迎,“客官来得巧,正有一张十二人大桌空着。”

  萧维往里一看,店小却生意挺旺,客人多是布衣或粗衣,酒器和碗碟用得也糙,是十分普通的酒肆。

  墨紫已经点了头要进去,然后发现自己没征询领导的意思,忙收回步子,转向萧二,“你觉得呢?”

  仲安在旁边看着好笑,摆出一副账房的奸猾脸,“小姐最近乖巧伶俐,事事与大少爷商量,到底大了懂事些。”

  墨紫不理伸安,只看萧二,“大哥?”

  突然,一个人从酒肆里冲了出来,钳住肥虾的壮胳膊。

  “峡大?”又神色激动看着水蛇和臭鱼,“滠二?郁三?你们没死!”

  墨紫立刻看向臭鱼三兄弟。冷漠的脸色,闪烁的眼神,僵硬的躯干,看来事情挺复杂了。 


  ●● 第334章 陆氏兄弟

  “你认错人了。”肥虾一甩手,迳自往店里走去。

  墨紫心想,这不是瞎扯吗?认一个可能错,认三个都错,完全说不过去。

  那人四十上下,黑胡络腮,大鼻子上长一粒肉息。春暖乍寒,只穿一件粗麻布衣,挽着袖子,露小臂上鲸形刺青。

  他让肥虾甩了手,目光就充满着不可置信,叫一声滠二。

  水蛇却理都不理,紧跟着他家大哥。

  只有臭鱼,严抿着嘴,常常嘻嘻哈哈的表情一扫而空,冷得有些令人发怵,盯着对方好一会儿,嘴角歪出不屑。

  “郁三兄弟,你”那人面部已经从方才的惊喜变成尴尬。

  “谁是你兄弟?”臭鱼哼了一声,一把推开他,大踏步朝两位兄长追去。

  等大伙儿围一桌坐好,墨紫看那人神情灰败,站在那儿,望着这边,似乎犹豫要不要过来。°

  “墨哥不必理他。”肥虾顺墨紫的视线看去。

  “此等小人,忘恩负义,我早知道他不会有好日子过。”臭鱼叫来一坛老酒,轻松拍开泥封,顿时酒香四溢,“看他那身行头,竟是越混越回去。大把年纪,倒像当人跑腿的帮子,真他娘的怂。”

  “小弟,他已经与我们无关。”水蛇接过酒坛,为墨紫倒酒,又给赞进他们一一满上。

  “这个老小子没事跑华州来蹦达个鬼,还跟咱们假亲近,就像咱哥仨活得好,他真高兴一样。我看着心烦!”臭鱼的脾气是不说出来不会舒服的。

  “行了。”肥虾老大发话,“吃酒。不吃酒,就吃饭。闭上嘴。”

  有了这样的突发状况,吃饭就真的变成了吃饭,也没跟人打听到什么。只不过,臭鱼哥仨的那位旧识会账时,短了店家一钱银子酒钱,令伙计唠叨好半天。那人大概是熟客,厚着脸皮说赊几日,很快就能有一笔进项。

  那人苦苦哀求的时候,没有朝臭鱼他们看上一眼,让墨紫相信他总算有点男子汉气概,并无打算问他们借钱。

  他走了之后,墨紫听伙计跟掌柜抱怨。

  “掌柜的你心肠也太软,姓乔的都欠了咱们店里多少酒钱了,加起来少说有五六两银子,怎么还让赊账呢?”

  掌柜叹口气,“你想要账也不看看对方是谁。”

  伙计呸一口,“他是鲸帮的又怎样?鲸帮势力不到冕城,这两年才有些船帮子走动。咱这里是华州府城,有刺史府,各衙门司府,还有州军,他们就是想闹事,也得看地方。”

  掌柜这么说道:“你也想得太简单了。鲸帮帮主于中可不是好惹的。两年前咱听都没听过鲸帮,如今,交给他们保护费的店家有多少?要不是有乔老四常在咱们店里坐着,恐怕人也收到我头上来了。五两银子算什么?真要交钱给那些人,五十两都不够。算了,他说还就一定还,多半是有活了。他那活,你新来的,所以不知道。平时无事,可是干一次就赚一次大的。他上回还说,冬月里他最穷,得等开春。咱也等着吧。”

  这时又有两桌客人要结帐,伙计连忙去了。

  当晚,墨紫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怎么,白天遇到乔老四的情形在眼前一次次重放。只好披了外衣出舱,想吹风定神。

  船板上很静。入港的船犹如在母亲的怀抱,人人踏实。除了轮值守夜的,或下船去找乐子,或已经进入梦乡。

  “墨哥?”桅杆??响,从上面翻下个人来,正是臭鱼,“还不睡啊?”

  “今晚上不是你值夜,你不也没睡?”墨紫看到他,并不惊讶。她早知三兄弟身手不凡,恐怕身世也不凡,只是不好问出口。

  “心里烦,睡不着。”臭鱼的视力非常好,所以最常待的地方就是望桶。

  “我也是。那个乔老四——”见臭鱼皱眉,她立刻说仔细,“我无意探听他和你们的恩怨,只对他接什么活还钱感兴趣。”

  臭鱼好奇,“这是为何?”

  “你不觉得他那活听着有点熟悉么?”墨紫细数给臭鱼听,“干一次就能赚一次大的,冬日里没活春日里忙。不会是农人,也不会是渔夫,很像不正经买卖,更像——”

  “走私货!”臭鱼嘿哟便跳起来。

  “走私货。”墨紫辗转反侧不能睡,就是这个念头萦绕不去。

  “那老小子好酒好赌,这种事他能干得出来。”臭鱼似乎忘了自己也当过私货贩子,“墨哥,他要是走私货,就一定有一条安全的暗线。咱们只要跟着他,何愁进不了玉陵?”

  “我只不过是这么猜,究竟是不是,也难说。”墨紫谨慎,“而且,他和你们兄弟三人有旧隙,我怕打听他的事让你们不自在。”

  “墨哥,不自在的不会是我仨兄弟。”肥虾从另一头绕出来,身后跟了水蛇,“我三人隐姓埋名实属无奈。跟着墨哥这么久,靠尽墨哥的风光,我们才活得不再憋屈。如今,也是时候坦坦荡荡做人,总不能因为我们以前,连累了墨哥。”

  臭鱼三兄弟曾是大周黑民,所以一开始他们只当临时船夫,从不在一处常住,由此避开官差查验。后来虽然帮墨紫办事,但一下船就待在望秋楼里,两点一线,甚少四处走动。进了红萸之后,更是不挪窝。最后,他们让墨紫混在丁修牛皋等人一起,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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