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镖客-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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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燕雪飞命不该绝，如果云中林晚到一刻，鬼影神刀安能还有命在。

云中林从天地飞鹰的鹰爪下救出奄奄一息的燕雪飞，片刻不敢停留，直奔涿州城门。

此时的涿州城下，火光冲天，人喊马嘶声震天动地，到处是往来奔走的兵士。

其时西门一剑和柳玉儿正率涿州大军四下掩杀，朝廷兵马在黑暗中乱成一团，加之主帅十死六七，那些士兵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窜，那里还敢去拼命。

流血太多的燕雪飞昏昏沉沉，但还知道是云中林救了自己。燕雪飞很高兴，也很感激，他很想对云中林说些话，一时又不知说什么好，想了想之后说道：“四哥，你还好吗？”云中林听出他声音虚弱，说道：“七弟，我很好，你再坚持一阵，马上就到城下了。”

燕雪飞苦笑道：“四哥，真的，我没事，你放心，我死不了的。”

云中林道：“你说说话也好，七弟，这时候可千万别睡着。咱们就进城了。”

月夜追风云中林嘴里与燕雪飞说着话，脚下却半刻不闲着。再说沿途也没谁认真去阻他，就算有人要阻肯定也阻不住。两人一溜烟奔到涿州城下，见城门紧闭，云中林提气朝城头上大喊：“快开城门，你们的将军燕雪飞受了重伤，情况危急。”城上守军飞报九方尊，正在督战的九方尊亲自到城垛处来观看，火光下果见是云中林背着受了重伤的燕雪飞。

九方尊急令：“快、快、快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西门一剑与柳玉儿挥军直杀到天明，斩首过万，但却放跑了本该由他们负责解决的黑血神鹰胡之麟和雪野渔鹰曹豹。现在的涿州城下，血流成河，血水中浮着成堆成堆的尸体，朝廷的兵士死伤无数，侥幸得脱的早也逃得没了踪影，城外的积雪，也被鲜血融化了。

黄黄的冬日升起，照着这惨不忍睹的战场。大批的涿州士兵，在忙着掩埋尸骨。

同一时刻，九方尊在他的金銮殿上表彰功臣；西门一剑和柳玉儿穿着带血的盔甲，面露喜悦之色，站在众臣前面；香香也来了，她被独臂残鹰肖不霸临死前踹了一脚，幸亏不是致命伤，被涿州士兵在乱军中救起，回城后吃了一些自配药丸，支撑着来到殿上。

燕雪飞伤得最重，几个士兵用担架抬着他，也来到了大殿上。

香香已经替夫君把伤口清洗上药包扎好了，燕雪飞终于从鬼门关前捡回了命。

参加猎鹰行动的，只有云中林一人没受伤，除了衣衫上多了些血痕之外，身体无损。

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九方尊先是一阵哈哈大笑，直笑得喘不过气来了，方才止住了笑声。这个一心要做皇帝的原天地风云堂堂主咳嗽了几声后，说道：“首先，朕要感激我们的客人、天涯镖局的云中林云四爷。朕要封他做九州兵马大将军，领涿州都督。从今天开始，四爷与大家同是兄弟，一殿为臣，有福共享，有难同当。大家要以四爷为榜样。你们可能都知道了，就在昨夜，是云四爷、就是云四爷、亲手宰了朝廷七万大军的统帅宗烈文。”

殿上百官同声称贺，像事先商量好似的。云中林莫名其妙地转了出来，大声道：“陛下，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在下无心做什么官。你昨日可是亲口说过，只要能退得朝廷兵马，你便会放了我五弟，现在城外再没有一个朝廷士兵，我想我也应该见到五弟了。”

九方尊抚须笑道：“朕的确是说过这话，但四爷你也该知道，你昨夜所做的，是何等大事，此事若早晚有泄露，朝廷如何肯轻易放过四爷，你们天涯镖局虽有几百号人，但又怎能挡得了朝廷上百万大军？朕是这样想的；四爷不如留在涿州，朕重重有用。至于五爷，他在狱中生活得很好，朕并不曾让他吃过半点苦头。昨日狱官来报，五爷因为无法完成你们的总镖头李天雄交待的任务，不敢回去；又出手打伤了朝廷的什么狗屁状元舒飞羽，正愁不知如何是好。五爷的意思，是要留下来为朕效力，朕自然求之不得，今日正准备下诏，让五爷做个大将军。五爷虽然年青，但阅历和能力足可以做大将军。四爷放心，五爷不会有事。”

云中林道：“多谢陛下一番好心意，在下再次感激了。其实非是云四不领情，实在是不能从命。至于五弟他愿不愿意留在涿州当什么大将军。还望陛下让云四前去见他一面，如果五弟的意思果真是如此，那么云四只好独自一人回天涯镖局向大哥复命。如果五弟不愿意留下时，还望陛下莫负昨日的承诺，放了五弟，让我兄弟二人早日回去向大哥交差。”

九方尊道：“四爷如此坚持，朕极为无奈。眼下十三飞鹰新败，朝廷再无良将可以领兵，朕攻陷京都，只是时间问题。朕就不明白了，四爷如此顶天立地的一个英雄。难道这一生只打算做一个镖客。为什么不借此天赐良机，随朕一道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云中林道：“人各有志，在下不过江湖一散人，逍遥自在惯了。从来就没想过有一天会飞黄腾达。带兵打仗云某不会也不想学。至于当官就更不会了，在下不习惯于欺压穷苦人。做个镖客其实也没什么坏，至少能够在这乱世之中混一碗饭吃，立身保命是足够了。云某非常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只会做自己认为能做和应该做的事情。还望陛下成全。”

九方尊大摇其头，道：“四爷真是不识时务呀！不过朕一定会尊重四爷的选择。四爷为朕立下这等不世奇功，朕如何舍得轻易放你走。现在，朕已在‘凌烟阁’摆下了庆功宴，凡参加猎鹰行动的，都是朕的功臣，大伙前去凌烟阁，不醉不休，其它的事，来日再议。”

群臣欢呼起来，在九方大帝的带领下，大家争先恐后前往凌烟阁。

云中林本来还有话要说的，但他没机会说了。想走又甘心，五弟余从贵生死不明。他就算要走也得把五弟带走。无奈之下只得随了大伙一块去凌烟阁，喝九方尊的庆功酒。

第169章

是夜，云中林喝了五七分酒，回到玫瑰花饭店，想起白天的事来，愈想愈生闷气，心里恨道：“九方尊呀九方尊，你个老匹夫，**骗人，看你的意思；分明不打算放过五弟，你不仅不放过他，你还想把老子收买过去，为你杀人，老子才不上你的鸟当呢。你这老贼，亏你还想当皇帝，说话不算话，就像放猪屁。”他原计划去劫涿州大牢的，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朝廷兵马新败，涿州兵多将广，高手如云，自己孤身一人，如果去跟他们硬拼，那注定是死路一条，若是悄悄溜回天涯断肠园去请大哥，又怕他们会伤害五弟。再说了，就算是大哥亲自来到涿州，说不定九方尊还是不肯放人，当真翻过脸来，动上了手，就凭天涯镖局几百号人，如何能挡得了九方尊的数万大军。这可怎生是好？云中林心内矛盾重重。

在凌烟阁他便喝了不少闷酒，这时心烦意乱，情绪极差，欲借酒浇愁。又向店家要了两斤上等女儿红，独自一人在大堂上占了张桐木桌子，自斟自饮起来。

掌柜走过来，躬身道：“四爷，你的床铺好了，炭火升旺了，你老若有什么需要，就吩咐小的一声，小的随时候命。”云中林睁起一双醉眼，凶巴巴的吼道：“你这厮却是谁？说，你如何认得老爷？看你贼眉鼠眼，莫不是九方尊那老贼派来的奸细。”

掌柜慌忙禁声道：“四爷，快别这么说，你说这话可是要杀头的啊！小的不是奸细，小的是这玫瑰花饭店的老板。适才燕雪飞将军派人来嘱咐过小的，要小的好生照顾四爷。”云中林哼道：“你滚一边去吧！这没你什么事，莫要婆婆妈妈的，烦着老爷饮酒。”

掌柜的后退几步，却待离去，墙角处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喊道：“店家，你过来一下，有话问你。”云中林举目往那边望去，见角落里架起一盆熊熊燃烧的炭火，三个人围着火盆煮酒叙谈。那叫掌柜过去的是个老头儿，约莫五旬开外，披着破狐裘，生得矮小微胖，八字胡须，一双亮晶晶小眼睛。他身边却是两条壮年大汉，且威猛结实，臂阔腰圆，目露精光，好生雄壮。两人模样似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其中一人面皮青中泛白，而另一人脸色如铁。

云中林嘀咕道：看这三个人大有问题，不是寻常之流，只不知是甚来头。

忽然好奇起来，侧起耳朵去听他们说话。

掌柜的已经走到那三个人身边了，陪着笑脸，小心在一旁侍候着。

云中林听那老头这样问店家：“掌柜的，生意好吗？”

掌柜卑恭道：“谢木爷关心，还算过得去。”

怀着一颗好奇心的云中林低声骂道：‘真无聊，别人生意好坏，关你鸟事。’欲要举杯饮酒，又听那老头问道：“掌柜的，听说城外朝廷的大军已经撤走，是真的吗？”

这个问题云中林多少有些兴趣，忙将举到唇边的酒杯放回桌上。

掌柜的站直身子，手舞足蹈、眉飞色舞的答道：“回木爷，千真万确，昨夜一场恶战，冷血十三飞鹰被西门大帅和燕将军联手，全部杀光了，他们带来的几十万士兵没一个走脱的，通通被咱涿州大军斩成肉浆，就算有那没有死的，也全被柳将军活埋在城墙下了。”那姓木的老头笑道：“不会吧！九方大帝慈悲为怀，他不会像你所说的那样去杀人的。”

掌柜的为证实他所言不虚，口沫横飞地分辩道：“木老爷子，你老还真别不信，这事儿是小的亲眼所见，绝无半句谎言。估计你老是不知道，咱们涿州城有一个叫燕雪飞的将军，那乃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鬼影神刀大侠。当初是因为他有事外出公干，这涿州才被冷血十三飞鹰围困，现在他回来了，这局势就完全翻转过来了。木老爷子想必也听说过，燕将军杀人从来不用第二刀，冷血十三飞鹰就算再厉害，但鬼影神刀出马，他焉有不败之理。”

姓木的老头还是不肯信，挥手笑道：“好了，去忙你的吧！多谢你这些日子来小心侍候我们，明儿天亮我三人就要离开此地，你早些派人上我房间来帮忙收拾行李。”

掌柜道：“木爷要走，小的一定会早早起床，张罗酒席，为木爷饯行。”

云中林心想：这姓木的会是谁？看他身边两条大汉，对他恭敬有加，像是他的手下，看得出，那两个家伙是练武的。这姓木的衣著打扮又不似生意人，他竟究是干什么的呢？一个糟老头儿带着两名武林高手出现在涿州城里，其中必然大有名堂。他们要干什么？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恰好掌柜的送茶上来，云中林将他挡下，悄声问道：“店家，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位爷台是谁？就靠墙边那位。”掌柜的答道：“回四爷，那老爷子姓木，听说是白莲教的大人物，是柳玉儿将军亲自送到小店来的，在小店已经住了好些天了，只是城外连日交战，木老爷子一直走不成，这不，朝廷的大军刚败走，他们明天就要上路了。”

云中林心内吃惊：白莲教的大人物，姓木，莫不是……。

只见天涯镖局的四当家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一只手搭在掌柜肩上，大声对掌柜说道：“店家，老爷喝多了，你领老爷回房去休息，老爷这里有几两碎银子，权当给你的赏钱，拿去吧！”掌柜的接钱在手，连声称谢，扶着喝得醉醺醺的云中林，到上房休息去了。

云中林回到床上躺下，心里却想开了：“白莲教的大人物？木老爷子？那厮姓木，白莲教姓木的大人物只有一个，就是他们的教主木一清。应该错不了的，那老头一定就是木一清。江湖传言，木一清其貌不扬，有个外号叫‘东瓜木，’看那厮生得矮胖肚圆，尊容猥琐而糟糕，确实像个大东瓜。他肯定就是木一清，绝对不会有错。他怎么会在涿州？

号称月夜追风的云四爷在床上翻了个身，接着又想道：如果他真是木一清，那么他身边的两条大汉一定就是白莲教的‘黑白护法’了，嗨，真是的，那二人一个脸白一个脸黑，不是黑白护法却是谁？我怎么当时竟没能想起来。据说这黑白护法本是孪生兄弟，难怪他们长得那样像。可是，他们究竟来涿州干什么呢？听店家说，木一清是柳玉儿亲自送来的，由此来看，他们与九方尊一定有勾结，白莲教数十万教众，遍布全国各地，如若九方尊真能说服他们闹事，对朝廷来讲，确实是一个大大的麻烦，那样一来，九方尊岂不坐收渔人之利。

云中林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在床上折腾了好半天，一点睡意也没有，突地脑中灵光一闪，心头想起一事，大喜道：“有了，有了，救五弟的法子有了。要是我能擒住木一清，拿他去交换五弟，此时的白莲教对九方尊大有用处，九方尊那老贼一定会同意交换的。”

第170章

想到有机会可救出五弟，云中林顿时来了精神。

可还来不及高兴多久，心中又冒出另外一个想法：要抓木一清，谈何容易。白莲教护教双雄黑白护法名震江湖。早听人说，黑白护法兄弟二人乃是武林中百年难得一见的武术好手，兄弟两个均练成了‘八瓣梅花碎心掌，’据说这套掌法是借助暗劲将人的心脏震成梅花碎片，中掌者一颗心被重力瞬间击碎为七八瓣，皮骨却丝毫不受到损伤。八瓣梅花碎心掌乃十分阴毒霸道的杀人功夫，因为修练极其艰难，放眼天下，会这种掌法的，实不超出五人。

黑白护法如此强敌，恐怕不易对付。再者，木一清既身为白莲教教主，说不定也是会武功的，对他也切不可掉以轻心。头号劲敌当然还是黑白护法兄弟，那两个混蛋虽是不常在江湖上走动，可他们凭借八瓣梅花碎心掌的名头，‘黑白护法’这个名字，可谓响彻八方，这十余年来，武林中人闻之莫不色变。要想打败黑白护法，实在是没有把握。如是冒然出手，擒不了木一清不说，也许还会搭上自己这条性命。这样的险看来不值得去冒。

云中林愈想愈觉得不是路，不仅摇了几摇头，吹灭了灯，打算睡了。

才合上眼，脑子里又凭空蹦出余从贵的身影来，哪里还能睡得着。

这个轻功独步武林的汉子在黑暗中又张开了眼睛，自己骂道：“云四啊云四，你一向自命不凡，却原来是这般的胆小怕事、畏首畏尾、顾这顾那。你不能做缩头乌龟的啊！你兄弟的性命现在还掌握在人家手中，随时都会有危险。你还在这里安心睡觉，瞻前顾后，不去救他，明明是有条现成门路，可你就是不敢去冒险。亏你还自拟为算得上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子汉，你这种行为，如何对得起自家兄弟？难怪大哥常常骂你不中用，你还别不服，你他娘的就是不中用。白莲教的黑白护法厉害吗？就算厉害又怎么样？不就是八瓣梅花碎心掌么！又没试过，难道真能将你这颗心震碎不成？就算心被震碎了，也比躲在这里做龟孙强。你应该去试一试的，不试你哪里知道能否成功？如果你不去行动，那么明天木一清一走，你就永远再不会有救出五弟的机会了。你准备回到天涯断肠园去等着接受大哥的处罚吗？如果这回你救不出五弟，大哥会怎么看你，天涯镖局的兄弟们会怎么看你？你不能这样做啊！懦夫。”

年轻的云中林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心急火燎，泪流满面。

没有谁知道最后是什么原因促使他下定的决心，总之，云中林已从床上跳下来了，月夜追风云四爷双眼望着无边的黑暗，不无悲伤地说：“五弟啊五弟，为了你，老子什么也不管了，如果此行遭遇不测，相信大哥也不会放过九方尊那老贼的，他一定有办法为咱们报仇。现在就算天塌下来，我也必须救你。大不了你我兄弟一同上路，黄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