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荻岛静夫日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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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友军猛烈地发射重炮,敌人凭借山岩建造的堡垒进行顽强的抵抗。从早上的攻打开始算起,我部第五、第六两个中队的死伤已达十多人。从昨天算起,则有三十多名士兵牺牲。
  黄昏时分,本部前进到了山脚下,重新作了战斗部署,准备明日继续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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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队副官来了



  八月三十一日晴一文字山山麓
  大队正在准备明日的总攻,作为临时大队长的坪井联队副官来了,师冈少尉、高野曹长等值勤的七名人员也一并前来,准备明天早上的总攻。这回终于要使用瓦斯弹了。首先将绿筒趁黄昏搬运到山上的阵地去。明天,师冈少尉将担任指挥官,我们总部人员将编成瓦斯战斗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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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四点半



  九月一日晴一文字山山顶
  我们在早上四点半起床,通过明亮的山道,渐渐到达了第五中队的位置。各部队的士兵都在攻击的位置上等待着天明。
  凌晨六点,炮兵首先开始炮击。敌兵隐藏了真身,令人感到特别恐怖。
  我军在继续炮击的同时,和烟幕弹一起,用绿筒发射了绿撤。面对催泪弹,敌人没有装备有防毒面具,顿时惊慌失措,就胡乱地将捷克机枪子弹和手榴弹如雨点般向我军打过来。
  我军的武器射击得也很猛烈,迫使顽强的敌人从隐蔽处逃了出来。友军发起冲锋。敌人从侧面和后方射击我军,我军死伤很多。可是我军终于冲锋成功,占领了一文字山。时为上午八点。
  接下来,我军翻越崇山峻岭,对敌人进行追击。今天早上的战斗中,本大队共死伤三十余人。
  深夜十二点,我们为明日的攻击作准备。
  今天的战斗中,联队有五十名士兵牺牲,不过让四十九师团感到棘手的占领高地的任务得以顺利完成。为此我们受到了师团的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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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六点



  九月二日晴庐山西北方
  昨天晚上,因为白天的战斗太疲倦,不能回到山里的本部,于是就在本部以前所在地点休息。
  天一亮就做饭,把早饭送给在山上等待早饭的战友们,这回绕着山路前行,在去的路上遇见了传令兵,听说了今天早上本部下山攻打的事,山上只有我一个人在登山,带着武器工具继续赶路,看见附近有很多敌人的尸体。上午10点,在山谷休息了一下,追上了本部。昨天晚上报告说本部人员连早饭都没吃,大家都饥肠辘辘,疲惫不堪。值得高兴的是看见了精神焕发的荣次君。
  再前行到路的入口附近的大寺院,这里原是敌人师部所在之地,被炮弹击中的痕迹十分恐怖。
  抬头看见西方的庐山山脉的半山腰有数十尺高的瀑布,俨然一道美丽的风景。瀑布的水流过寺院的前面,其水之清是我踏上支那土地之来所见到的最清的水。大家有的把水装进水壶喝,有的用水冲凉,爽快极了。虽然敌人就在几百米之外,我们前面也只有一个中队的我军,但是只要子弹飞不到这里,这里就是安全的。我也跳进河里洗了澡,好久都没有感受到这么凉快的水了,似乎几天以来的疲劳已经冲洗一空。
  在这里,第五中队为右翼第一线部队,第七中队进行支援,步兵炮、野战炮、迫击炮等进行协力,开始攻击前进。在这次的战斗中我军部队也使用了新编成的迫击炮部队。
  下午3时,好久没有这么寂静了。突然,一发迫击炮弹落在前面300米远的一户人家的房屋附近。,一会儿,枪声大作。同时接到通报说,接受命令的榴弹炮的一个分队被敌军的迫击炮击中,全军覆没。
  不久,布满乌云的天空下起雨来。,我们在雨中继续前进,到达了田边的一户人家的房屋附近,突然又遭到敌人捷克枪的袭击,吓得我们一下子跳下堤坝。现在,我们看到,在全部被消灭了的榴弹炮队所在的位置上,几个被炸死的人的尸体被雨水浇着,我为他们默默祈祷。然后,我们隐蔽着前进了几百米。敌人在高地进行了非常顽强抵抗,终于到了晚上,距离敌人只有200米了。
  泷的石川贞雄君的事令人吃惊,晚上,我问小队长等战友,才知道一位有人看到我的老乡石川,也就是贞雄君,他的头、腹部、脚等都中了枪,含混不清地说了一句拜托之类的话就死去了。我点上一只香,为他祈求冥福。同乡的战友啊,就像庐山脚下的露水一样消失了吗?这件事怎样通知家里啊?只有默默垂泪。今天又有以石川君为首的十几个人牺牲。
  晚上,补充了弹药,我们又继续急行军。进入了山里,和小行李部的联络不得已中断了。我带着一名传令兵行军下行了两里山路,终于领到的15000发弹药,让疲惫不堪的特种兵背着,凌晨3点终于到达了本部,为各个中队明天的进攻作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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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方高地



  九月三日阴星子西北方高地
  早上5点钟,天还没有亮,大队就开始出发,向西北方高地发起攻击。我们几个昨天晚上工作到很晚的人留了下来,下午才去。昨天晚上发放了口粮、香烟、羊羹、汽水等物品,在这样的时候有这样的好事,是令人高兴的。6点钟,我军开始攻打,我们听见了枪炮声。我们还听到联队长说,前面山上的敌人如果出逃,就开始冲锋。
  吃了早饭,由于前几天都很疲劳,就呼呼地睡着了,这也是为白天出发作准备。
  不久,山上的联队本部的传令兵来说,饭冢部队长于下午1点25分在部队本部指挥作战中肋腹中弹,壮烈牺牲。这真像做梦一样,转瞬之间,部队长就成了护国的神灵。继加纳部队长以后指挥我们,从攻打大场镇到转战江南、江西的战斗中勇猛无比的联队长离开了我们。
  我们的兵力比敌人多,但他们利用天险,像猿猴一样神出鬼没,重型武器虽少,但使用捷克枪进行狙击极为准确,我军稍有疏忽,就会出现伤亡。
  敌人在我军的攻击下逃回山顶,居高临下打击位于山腰的我军。我军的处境很有些糟糕。
  做饭也要下山去。山地战非常艰苦。今天晚上我在斜坡上打瞌睡。在晴朗的天空下,看着皎洁的月光,就睡着了。
  今天有联队长及部下20多人死伤。我们在山上度过了一个失去了主帅的秋月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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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领前方高地



  九月五日晴庐山南方
  今天早上5点,天还没有亮,大队本部就开始行动,前进到以前被第7中队占领的前方高地。由于这里可能遭到敌人的侧面攻击,所以非常危险。我们在山顶挖了战壕。黎明时分敌人突然用捷克枪从侧面高地猛射过来,本部传令兵山崎上等兵、中队传令兵下村、大船等人就在距我6尺远的地方受伤。而我非常幸运地避开了敌人的子弹。这都是靠神灵的守护,我合十遥求远故土神灵的保佑。
  一会儿过后,飞机飞来助战,不断地对地上的敌军轰炸、扫射。敌人利用山岩高地继续进行顽强的抵抗。我顶着九月的炎阳努力地挖战壕,常有敌弹飞来,落于近处,很是危险。
  傍晚,新任大队长尾家少佐来到山上,先与坪井少佐交接工作,然后集合将士在战壕中作了种种训示,对侦察、步哨和监视兵工作都做了妥善的安排,表现出改变指挥方式的第一步。
  今天我去联队本部接受命令,听说小谷野伍长腹部被敌弹贯穿,受了重伤。今天我军又牺牲了十多个人。
  今天晚上,我军高度警戒。我也在深夜对敌人的状况监视了2个半小时。我在夜间的工作是于弹雨中巡视步哨线,去各个中队进行联络,不眠不休地努力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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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地面实施扫射



  九月六日阴庐山西南方高地
  早上6点,第一线各个中队开始攻击,枪炮声震荡山林,令人害怕,白天飞机进行轰炸,断然对地面实施扫射。敌人退却了一些,但还是在利用岩石山林进行顽强的抵抗。在山下的阵地上,能够远远地望见庐山。山岩上长着碧绿的小树,还能看见小松树,两条瀑布像拉长的白色丝线,山谷里金黄色的稻谷被压弯了腰,周围山崖峭壁,还有星星点点露出岩石的红土地。回过头来看见遥远的星子小镇和鄱阳湖,碧水环绕,又是一处别致的风景。只要子弹打不到这里就准备在这儿露营了。
  下午,自我军昨天发挥威力以来,侧面高地捷克枪的射击也退却了,炮弹也没怎么发射,感觉松了一口气。今天,我在山上收到了三桥君的信。我远远地拍下联队长和石川伍长战死之地的相片,洗印出来效果如何呢?我听关君讲了战地的情况,心想这一次的激战短时间内还结束不了。
  前几天我这因病不能动的身体,现在虽然感到疲劳,但心情好,吃饭特香,完全能够进行奋战,这对于我来说,是何等的幸福啊。我合着手向着遥远的故乡默念:故乡的母亲啊,静夫身体强健,正在枪林弹雨中平安无事地奋战,你请放心吧。
  下午,本部移动到左方安全的位置进行指挥。傍晚,发放了汽水和糖果等。在我军的攻击之下,敌人仍然没有撤退,还是与我军继续对峙。我们再次在山上的战地露营。今天,幸运的是伤亡的人数减少了,只有几个人的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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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露营



  九月七日晴庐山山麓高地
  傍晚露营时让人不由得想起了初秋时节,黎明时候感觉到有些凉意,而白天则是大陆性的暑热天气。如果喝干了水壶里的水,要补充水,就不得不到山下去取。漫长的战斗弄垮了官兵的身体,住院的人、看病的人以及想去后方大、小行李部休养的人不断出现。(一些人就借下山取水之机去医院或去休养)由于这关系到部队的士气,因此上级规定,没有得到队长的许可,不得无故下山,也不允许补充食用水。我们蜷缩在山上一周,手帕都像抹布了,汗水浸着灰尘,身上太脏了,感觉很不舒服,但没有办法,还得继续奋战。
  早上,庐山方向传来了猛烈的枪炮声,这是迂回到右方攻占山顶的第二中队发现了正在休息的敌人,于是一阵猛烈的射击,将其全部歼灭,一下子就打死了80个敌人。
  今天,敌我双方的交锋减少了。傍晚时候,敌人的迫击炮弹疯狂地袭来。在山上白天像火烤着那样热,一到晚上又有点寒冷。晚上星高月朗,我担任监视敌情的任务。幸运的是今天伤亡很少,听说明天左翼部队要果断地发起总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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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翼部队



  九月八日晴庐山山麓
  今天早上,左翼部队方面枪炮声响起。上午9点,听说四十九师团的部队完全占领了东狐岭。我军右翼部队的最靠右的山顶部队在炮兵的协助下向前推进了一些,可是中央主力部队因为遭遇敌方侧防机关的阻碍,未能前进到前面的高地。战至中午,天气炎热得像火烤着一样,可是没有遮荫的树木,那种艰苦是绝对无法言传的。
  下午,我军部队在炮兵和飞机的协助下,断然向山顶发起攻击,第五中队在前面的高地,第八中队在右方两个山岩的高地,果敢地用手榴弹击杀抵抗的敌人,终于在5点钟的时候占领了这里。第五中队长冈田少尉负了轻伤,今天的战斗又死伤了十几个人。但是,最终占领了高地,这在整个师团是值得庆贺的成功。这个高地也因为联队长等很多牺牲者的保佑才得以占领的,我军花了一周的时间,终于实现了预定的目的。本部利用傍晚时候向此二山前进。
  今天从早上开始就没有吃东西,晚上终于有饭吃了。我们今天经历了什么样的激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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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青山前进



  九月九日晴庐山山麓
  早上,第五中队向青山前进。昨天晚上,敌人终于退却了。因为子弹没有运送上来,我无事可做,就在山中的一家民居的庭院里悠悠安睡。这座山的前面非常开阔,山势低矮。下午,我军从山上用事先准备的重武器猛烈开火,敌人拔腿就跑,有一个敌人跑到海参山去了。敌人没有怎么进行射击,好像在观看炮击和我军轻重机枪的射击。可是,逃跑得比较慢的一些敌人,逃到侧面的高地上,还在用捷克枪以我军阵地顶上作为目标进行阻击,我军又有几个人受伤。
  山顶上敌人丢弃的弹药和武器很多,我利用敌人射击的间隙,隐藏了一些。今天是阴天,讨厌的是很闷热。傍晚时候我军发起总攻击,左翼部队首先占领山上的左方,组织猛烈的火网攻击。右翼部队也前进,终于完全占领了这附近一带的高地,有突入隘口的态势。尾家大队长指挥很苛细,本部下士官、传令兵、各队的传令兵等所有官兵都疲惫不堪,现在才怀念起前队长的指挥风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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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参山前的敌人



  九月十日晴庐山山麓
  今天早上,我大队对于顽强抵抗的海参山前的敌人,集中炮火攻击,上午9点完全占领了海参山,给予败敌以猛烈地射击,敌人蜂拥般地逃跑。下午3点,第八中队前进占领了三角山。这时候联队本部也前进到大队本部的位置,各个大队集合起来,却被逃跑进入后方山里的敌人发现了,于是我们遭到好几枚迫击炮弹的袭击。不幸一发炮弹落在了我们的附近,炸伤了10个人,其中有一个人最终死了。我也不幸,爆破的碎片伤了我右手的食指,但是这是极轻的伤,不需要住院,不碍事的,还能够继续奋战。我依然活躍在前线的弹雨中。今天我军死伤了20多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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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军



  九月十一日晴庐山山麓
  这座山前面比较宽阔,而且地势平坦,只有庐山和狐山岭才是连绵的高山。敌人不愧是中央军的精锐部队,逃跑登上右方的山岭,还继续抵抗我军。从上午以来,我军没有取得什么战绩,状况依然。下午,三机编队的轰炸机来猛烈地袭击敌人的阵地。即便我军已占领三角山,但登山的途中还是非常危险。昨天以来,粮食没有输送上来,山上的一小队的处境一定很困难吧。我们计划利用今天晚上,想办法和他们取得联系。昨天以来连续在山上露营,身体很疲劳,肚子也不舒服,一点食欲都没有。在这次战斗中,不能休养,因为这关系到士气,即使生病也硬挺着继续战斗。
  今天,家里、青木君、荒井角雄君等都写来了信。听分队长说,荻岛荣次君因为闹肚子,就在临时包扎所附近休养。还听说各中队都有未得许可就退向后方的人,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地上升,队长对这种行为十分生气。想一想这件事,再想想支那军,支那军是为了抗日而进行抵抗,抵抗的程度令人恐怖,对支那军,疏忽大意才是最大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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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崎少尉



  九月十二日阴庐山山麓
  昨夜,大、小行李部冒着敌人炮弹的袭击,对三角山的我军补给了弹药、粮草,在回来的时候还收容了几个伤员。半夜3点,我担任监视敌人的任务,突然感到很恶心,痛苦不堪,连续拉了好几次肚子,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人一下子就衰弱下来,不能动弹。由于事关士气,所以只拿了药,坚持着不下山,在山上的阵地担任弹药补给任务。我军占领了三角山以后仍然遭到敌人的反攻,不能前进。下午,各个中队平均选一个小分队迂回到右翼进行攻击,结果,七中队的松崎少尉战死了。今天晚上,三角山又遭到了反攻,但是我军轻而易举地就击退了敌人。今天新任联队长布施大佐在战场上就任。联队本部、大队本部都驻扎在一个山头,前线仍然不能前进,本部没有什么变化。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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