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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艳一枪-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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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就似人一样,同时间充满了生命力,还能与主子相契,主动发出了攻击。

那一刹那间,燕诗二的剑完全失去了光芒。

血的剑不单直徒向他,还带动了那七颗飞星,反攻燕诗二!

要不是燕诗二头上还有那朵花,他此际可以说定是一个死人无疑了。

——而且一定是一个给一剑穿心而死的人。

他在骇布之际,撷下了发上的花。

拈花——虽然他早已脸色发绿,笑不出来。

也不知怎的,那一剑削落了花,便自动回到冷血手里,像一只忠狗总会跟着主人一般。

燕诗二的花,代他挨了一剑。

应了一劫。

花落。

人不亡。

——也许因为花落,所以才人不死。

无梦女知道自己已没了胜算。

她只有退让。

——既不能求进,不能有所得,至少也得要保住自己安危!

——情况不妙时,要知道见好就收。

“要你把绝技传授于我,当然是不可能的了。”她嗫嚅道,“但你总能答允我:你和你的门徒不加害于我吧?”

诸葛淡淡地道:“我们不出手对付你,但要是你作了伤天害理的事,犯了法,犯了罪,也自会有人治你。”

无梦女大喜过望:“那你是答应了?”

诸葛只道,“那也不等于你就安全了。”

无梦女吁了一口气:“只要四大名捕和诸葛先生不找我的碴,我怕的还真不算多哩!”

诸葛先生摇首:“天下问能人何等之众,你别高兴得大早了!”

无梦女认真他说:“你要是答应了,可不能反悔哦?”

诸葛抚髯道:“如果我是易于反悔失信的人,你也不必来跟我谈判无梦女甜甜地笑了起来:“诸葛先生,一诺何止千金!当今天子说的话,还不如请葛一点头呢!”

诸葛即道:“这话是不能说的。”

无梦女抿嘴一笑道,“可惜睿智过人,武功盖世的诸葛就爱替皇帝当走狗!”

诸葛先生也不愠不怒,“我不保住这天子,恐怕上天真要当万民为刍狗了。你放不放人?不放,那可不是我反口不认了。”

无梦女忙道:“放、放、放一一可是我要是这头放了这老和尚,他就一转头过来杀我!”

请葛先生叹了一声:“你先把他放了吧.大师不会跟你计较的。”

无梦女一副心惊胆颤的样子:“你看,你看,他瞪眼珠张鼻孔粗脖子的,有多凶啊、万一我这一放,他就把我碎尸万段,你虽答应了不杀我,可他直似要把我这弱女子剁成肉酱了,这怎么放是好?”

诸葛干咳了一声:“大师这次就放你一马,你以后就别撞在他手里好了。他给你扼着脖子,自然眼凸眉竖,你还不赶快放了!再不放,我就不理了!”

无梦女一吐香舌,忙不迭他说:“有先生担待,当然说放就放——”

说着,果然把老林和尚雷阵雨放了。

诸葛先生这才说:“你又错了……”

六十四撞击

山上恶斗剧。

叶棋五对付无情,像下一场棋。

他向无情射出一枚棋子。

无情端坐车上。

不动。

他不是不动如山,他没有那般沉稳。他只是静如处于,且带点冷消。

棋于直射向无情。

无情没有避。

他只是看着。

看着棋子。

直到棋子离他身前还有五尺之际,啪的一声,一物疾打而出,撞击在棋子上。

棋子落下。

是一枚“卒”子。

——这事物来的这么快,以致连叶棋五也没看得出来,这事物是打从哪来的。

那事物撞落了卒子,却飞弹到半空,消失不见,却没有落下地来。

叶棋五本来觉碍很奋亢。

他面对的是武林中除了“蜀中唐门”之外,以个人暗器为天下之冠的“四大名捕”之首:盛崖余!

一一个自号“无情”的人。

一个暗器冠绝武林的人,同时把暗器改为“明器”的人,但也是连步行走路的能力都不具备的人。

他试探这个人。

所以发出了一颗卒子。

但没有用。

乍已给“吃掉了”。

他却连对方的出手也没看清楚。

他已从奋亢变成了有点紧张。

他不服气。

他决定还要试一试。

他又发出了两枚棋子:

一枚是马。

一枚是炮。

无情依然端坐冷视来势。

直至两枚棋子进入无情身前五尺,无情仍然没有动。

没有任何举措。

——难道他想等死不成?!

四尺一一

没有动静。

三尺——

无情动了。

动得很快。

“嗖、嗖”二声,两件事物急打而出,一撞于“马”一击于“炮”。

这次叶棋五虽然十分注意,但只知这两件暗器是来自车、车辙,但仍看不清楚是何物、什么形状、及如何发出的?

但这次是“马”和“炮”,决不是“卒”。

当那件暗器撞击在”马”上时,那只“马”骤然沉了一沉。

这陡然一沉之后,也接着改变了前进的角度,但依然以十分诡异的方式迸射过去。

——原先,它射的是无情的鼻梁,现在给撞击了那么一下,势度突变,已改攻无情的下胁!

那就像一个“日”字的两边对角!

……一那也正是象棋中“马”的行势。

另一枚棋子,给撞击了那么一下之后,却有跟”马”几乎完全不同的反应。

它弹跃。

跳起。

然后以上而下,越击无情的额角。

——它原来是射向无情的咽喉。

那就像是象棋中“炮”的走势。

——这颗棋子正是“炮”。

换而言之,叶棋五发出这两颗棋子,力道早有拿捏,就俟无情发晴器加以撞击、这才见出它真正的取向、最后的杀手锏来。

他对自己的暗器很有信心。

所以当日蔡京要他偷发暗器,使王小石误以为是无情干的勾当时,叶棋五却觉得很委屈。

——何不干脆把盛崖余和王小石杀了!既要冒充又要跟踪,苦心积虑的,何苦?!

后来,他在“发党花府”附近与王小石一战,始知这小子有过人之能,他才算咽下了这口气。

——是对王小石,不是对无情。

他始终觉得自己比无情好。

——无情的暗器手法,他全研究过。

——无情发放暗器的手法,他一清二楚,而且还研究出一套克制的方法来。

——可是无情天生残疾:就算不是天生的,也是好不了的:而他却来去自如、兼擅轻功提纵术。

所以没理由无情比他出名、比他强、比他有“江湖地位”。

所以他誓必杀了无情。

——就为了无情曾在名声上盖过了他!

他没想透的是:他以为自己已超越过了的无情,是他想像中的无情。

——而他自己却是个自大的人。

自大的人从来不会把敌人作正确的判断,只会把自己的实力高估了。

那两件暗器,正因受撞击,折射向无情的胁下和额侧。

正因为它是猝然变更角度,离无情又极近,无情就算再急按车把手上的机括,也来不及射下这两件要命的暗器了。

只是无情的暗器,不一定必须得从车椅上发出的。

在这电光石人间,他在左手食指均是一弹,“啸啸”二片指甲形的暗器,又毫不偏差的激射在“马”、“炮”二子上。

这次马炮二子再也不能及时校正迸射的位置与角度下。

这飞射的方位反而受无情第二轮手发暗器的控制,反射向叶棋五。

叶棋五这回是大吃二惊。

——这两枚淇子淬毒!

剧毒!

连他都不能轻接。

他只好大吼一声,左手发”仕”,右手锭“象”,全力以赴,击下“马”,“炮”。

就在他全神贯注对付自己发出去的棋子之际,无情的车椅下突然“嗖”地一声,射出一支箭,直取时棋五额心印堂!

叶棋五马上出“车”。

他以“车”抵箭。

一一这时,他对眼前的敌手已全不敢存轻视之心了。

可是无情这一箭,到了半途,忽然有第二箭自后追了上来,撞击在第一箭箭尾。

第一箭立时一振,竟在闪空兜了一个大转,疾射叶棋五后脑。

这第二箭本代第一箭急取叶棋五印堂,但忽又出现了第三箭!

第三箭箭镞依然撞击在第二箭的箭尾,第二箭箭势马上一沉,变成迸射向叶棋五的心窝。

而第三箭才是仍取叶棋五的眉心!

这虽只有三支箭,但变化之快、之速、之急、之诡,决非叶棋五在瞬息问变成背腹上下受袭之标所能接受、应付、解决的。

——如果这时候没有这三支竹筒,叶棋五就死定了。

三支竹简,分别撞在三支小箭上,且将之击飞。

竹简就是书简。

一一从前的书是刻在竹上的。

发这三片“书”的人当然就是鲁书一。

一一他不但为赵画四跟追命比轻功的战役掠阵,而且还为叶棋五与无情的决斗掠场。

所以他及时发出竹简救了叶棋五。

他救叶棋五,但却是齐文六攻向无情。

齐文六在这瞬息问连攻了无情五次。

他的攻势很奇特。

无情当然不是好惹的。

他也反击了五次。

可是五次都无效,因而吃了大亏。

——本来,齐文六出击五次,无情也还击了五次,应是两不吃亏、平分秋色才是,为什么又说是无情吃上了亏呢?

六十五辽击

的确是吃了亏。

——齐丈六五次冲刺,都先叱了一声。

“吾生也·一…”

无情立即发射暗器。

他手一招,一柄飞刀闪电般捉出!

但人影一闪,齐文六仿似没有动过,飞刀只钉在他的影子上齐文六又低喝了一声:“吾生——”腾身再度扑击。

无情衣抽一扬。

一支袖箭飞出。

袖箭破空飞射之时,人已不见。

齐文六立在原地,仿佛刚才出手的不是他一样,只不过身着的青衫为肢了一点点缝隙。

然后他第三度出袭。

“吾·一…”

无情一拍车垫。

七枚”萤火”急打齐文六。

——这下,纵然有七个齐文六,恐怕都闪不过去。

可是没有用。

不知怎的,七枚,“萤火”都全打在齐文六刚拔出来的剑身上。

——那剑就像有磁石一般。

齐文六也像似全没动过一样。

这对无情来说,是从来都未有过的事。

他的暗器百发百中,敌人向来为他的暗器所惧,畏怖、哀号、逃避,终于还是难免一死——但而今齐文六却在似动未动间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上,仿佛自己只是一头追自己尾巴的小狗。

如斯一共五次。

无情五次还击,都沾不着便宜。

——对方五度出袭,都似未动过一样。

如此高下立判。

——尤其无情身上和车上的暗器,是用一件少一件的。

这事实很可怕。

也很残酷。

齐文六正要作第六次出击。

这时候,时棋五也定过神来了。

鲁书一攻去对付正要“降落”的追命。

无情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失声道:“庄子‘内篇’的‘保身全生大法’?!”

他今生心转,突然双手在头上一拍。

发上似冒了一阵微尘。

月下的一缕烟。

荒山之夜的月色,遍洒大地。

那月华仿佛也吸收了那一缕烟。

无情这样轻呼一声,稳占上风正气定神闲的齐文六,脸色竟似也有些变了。

他这回是急掠而起。

拔剑而起。

半空他还大喝了一声:“踌躇斩满志!”

一剑往无情当头劈下。

这次无情不动。

不像上五回的发出暗器,甚至也没有还击。

他只是一指。

指了一指。

指月。

月照山巅。

月华也洒在齐丈六身上。

齐文六忽然惨叫了一声。

他全身冒出了烟,仿佛着了火一样。

他痛得连剑都丢了,滚地,大呼,哀号。

如果这时不是叶棋五又向无情发出了晴器——这次是他的“帅”

齐文六还真不知会不会痛得滚落山崖去!

齐文六缓得一口气,心犹有不甘,虎虎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破法的?!”

无情一面应对叶棋五凌空“下子”之法,一面犹有余暇地答:“我开始也不知道。你用的正是庄子《养生主》篇: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我受你的摆布还齿,等于追打魔鬼的影千,永远也不会有结果,只有技尽力穷而已。”

齐文六恨恨地问:“你后来是怎么知道的?”

无情淡淡地道:“每一场决斗就是一个悟,悟得了就过得了关,人生大抵如是。你有学问,我也不是不好学之人。”

齐文六狼狠地道:“你是怎么破的——?!”

他不甘心。

他知道无情是把暗器借月色“洒”到他身上:可是这是什么暗器?这是啮枝法?他听也没听说过,看也看不见,防也防不着,就是抓破头皮也想不出来。

无情看来已给叶棋五的“帅”攻得连招架也来不及了。

可是才不过一会,他的语音又悠悠闲闲地传来,看来,他还能谈笑风生,可是他根本未出全力,更决非落于下风了。

这才可怕。

“你还记得《养生主》的未句是什么吗?”

齐文六读书有过目不忘之能,他自是背得出来:

“指穷于为薪;火传也,不知其尽也。”

——那意思大致是说,用手研柴运薪来保持火继续焚烧,总有力竭火消的时候:如果让火自然的延烧,它会没有穷尽地燃烧下去的。

无情笑了一笑:“那就是有涯对无涯的破法,”

齐丈六又凶暴了起来。

他舞剑。

剑法典丽华赡、工整敷陈、极尽铺夸张之能事,就像一首华丽辞藻无暇可击的汉赋!

他也以此赋剑于生命。

赋生命予剑。

他使剑就像是做文章。

叶棋五下子就像作生命的赌注。

他俩合攻无情。

这时,无情也注意:虽然燕诗二和顾铁三都给冷血和铁手打得还不了手、回不过气来,但三师弟追命却也遇险了!

所以他清啸了一声:

“戎车既驾,四牡震震。”

——那是诗经:小雅《采薇》中的一句,“戎车”就是兵车,业业如同翼翼,都是盛大的意思。

可无情怎会在此时背诗?他这样念出了这句诗到底是什么意思?

无梦女很小心,很谨慎。

她对过去,有些隐隐约约的记得,但大部彻彻底底的忘记。

但她至少记得一仵事:她就是因此不够小心、大大意,才致失去记忆的。

她可不想再一次失去记忆。

所以她一直都小心翼翼。

一一趁诸葛先生受伤时胁持老林和尚,她觉得值得这样做。

因为她就算不能因此而成为诸葛的弟子,至少日后在江湖上行走,也大可不必怕落在诸葛一门手里了。

——为了这重大的安全,先行冒点风险也是值得的。

可是她这回却是错在哪里?

“你不会不守信用的吧?”

她狐疑地问。

诸葛摇头。

“这点倒不会。”

“至少下会因为我这个小女子而坏了诸葛先生的名头。”无梦女这才笑得出来,又猜道,“莫非你和这和尚原是老友?”

老林和尚怒目瞪住无梦女,紧握拳头,就要出手。

诸葛忙道:“雷兄,请给我一个面子。”

他一眼就看出老林和尚就是当日名动天下的雷阵雨。

老林和尚萎然长叹:“诸葛,咱们这一见面,老衲就欠你一个情。”

无梦女吐了吐舌头,“看来我又猜错了。你们确然是首次见面。”

“你错在以为我和雷兄未有深交,就下会答允你两个要求:“诸葛这才道明,“如果你坚持下去,就算我不会收你做弟子,但教一两手武功,这倒非决不可能的事。”

无梦女为之顿足。

——几乎还捶胸。

他懊悔。

——可是懊悔已无补于事。

“现在你还肯教吗?”

“现在?”诸葛冷笑道,“你还不快走!我告诉你,我虽答允你不动手对付你,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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