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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邪传-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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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冥岳门”和天下第三,他现在仍应是那个意气风发、击剑长歌的潇湘剑客。

回忆和剑势一起如浮光掠影般划过空间,在剑光斗盛之前,那名含笑迎人的白衣年轻人忽然抬起了头,眼中散发出一种狂热、残酷、虐亵的锐利光芒,那彷佛是混合天真与恶毒的双重色彩,在他眼中一闪而逝,随即他便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低下头去。

老人露出那明显过长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鼻梁,嘿笑道:“这种角色还不劳师兄您动手,让我来吧。”

荆悲回听到这句“师兄”,终于确定了心中臆测,同时也吓出一身冷汗。

——不会错了!这两人真的是……

情急之下,剑势去得更猛更疾,彷佛风雷劈落,已是豁出去的舍命打法,因为他很清楚,一旦落在这两个传说中的魔头手上,会是怎么一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老人和蔼微笑,满脸善意,忽地叹道:“‘风行剑派’最后一点仅存的香火,也要随着今天‘潇湘夜雨’的死亡而熄灭,果真是诸行无常,不由人定啊!”

老人倏地出手。

一团灰影划开沉重剑压,如来自天外异界的奇迹,有如活物般“盯”向荆悲回剑势的七寸,只听得“当!”的一声如雷闷响,这斩风切雨的一剑,竟被老者枯瘦如骨的五爪硬生生箝制住!

荆悲回振腕欲收回短剑,顺便绞下对手五根手指,却发现剑身如被两块大石头牢牢压住,欲动半分亦是有所不能,他此刻更无怀疑,色变道:“大折枝手?!你是九大奇人之一的苍狗!”

老人轻笑道:“老夫久未在江湖行走啦,没想到你们这些后生小辈还记得老夫的名号?”

荆悲回脸色愈发苍白:“你是苍狗,那他一定就是白云了。”

“他”指的自然是站在一旁低首不语的白衣年轻人,后者听到荆悲回的说话,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道:“既然你已知道我们的身份,该死得瞑目了吧!”

仍然是那副大姑娘般的笑容,可是荆悲回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白云、苍狗,这两人在九大奇人中,是甚至比“魔灵”夜魅邪还要让人闻之色变的鬼见愁角色,这两人不但对敌人的手段凶残,出手不留活口,更兼以虐杀童男童女为乐,其恶行已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但这两人的武艺强横,兼狡猾成性,白道高手屡次派人追杀,只闹得血腥遍野、损兵折将,这一对师兄弟却是为恶依旧。到最后终于惊动了九大奇人之首的“玄宗”笑问天,“玄宗”亲自出手对付两大奇人,那一战的结果如何无人得知,只知道从此这一对无恶不做的邪人就此销声匿迹,而玄宗仍依旧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不过众人都相信,白云苍狗应该是在“玄宗”手下吃了大亏,这才肯稍收恶迹,因为在他们心中,笑问天就是可以与“阎皇”君逆天比肩的人物。

荆悲回自己在投入“破狱”前,本也是名动一方的剑客,但是要和九大奇人中的两大魔头比起来,那却是足足差了一条街的距离。

荆悲回抽剑不得,当机立断,弃剑疾退,正欲发动他“燕子三翦”的成名身法逃走,始终静立不动的白云忽然一声冷笑,然后全身如吹羽般轻飘飘离地而起,看似去势甚缓,却能后发先至,整个人抢进前者怀前,便在彼此近无可近的距离间,轻轻一掌拍出,印在荆悲回胸前,跟着白云又像一朵浮云般飘了开去,脸上的表情就像他从未动过手一样。

荆悲回却像是一座崩掉的骨塔,整个人瘫在原地,再也无法移动半步。

苍狗拍手笑道:“师兄的‘小折花掌’又有进步,真是可喜可贺!”

他外表明明大上白云二轮不止,却偏偏每次以恭敬无比的语气称呼后者为“师兄”,听来十分诡异。

荆悲回额上冷汗涔涔而下,他此刻体内的痛楚实比千刀万剐尤为惨烈,却能忍住不向敌人求饶,嘶声道:“杀……杀了我吧!”

苍狗脸上露出慈悲为怀的微笑道:“那怎么行呢?我们还有好些事要问你呢。”

白云忽然一声不发的出手,闪电般扣住荆悲回的下颚,便听得“喀拉!”一声,后者唇颚已然脱臼,脸上俊美的笑意依旧,轻描淡写的道:“这样一来他便无法咬舌自尽,咱们也才可以慢慢逼供。”

苍狗竖起大拇指赞道:“还是师兄考虑周到,师弟比起您来就差得远了。”似乎总不放弃任何能拍白云马屁的机会。

白云道:“废话少说,把这小子背走,没得给旁人看到,走漏消息事小,误了这笔大生意可就不妙。”

苍狗嘿嘿笑道:“当然,当然。”那模样,真像足了一只吐舌点头的老狗。

荆悲回全身骨骼尽碎,真气涣散,但白云却很高明的为他留下一点元气续命,毫无反抗能力的他,只能望着苍狗那张干瘪枯瘦的老脸一步步逼近自己,一阵浓厚恶心的味道冲入鼻梁,便失去了他在这世上最后的知觉。

第七章 霸王解甲

君天邪依照与太史丹青的约定,从后门离开了太史世家,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阻碍,正打算喘一口气的时候,却突然感受到不寻常的气息,转头望去,两只眼睛立时便像是被磁铁吸住了一样,再也舍不得移开视线。

“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要离开了呢?太伤人家的心了吧!”

柔软而娇媚的声音,彷佛带着某种说不出的挑逗意味,配上慵懒而寂寞的表情,轻松适意的倚靠在红砖墙上,起伏优美的曲线玲珑有致,秀气的瓜子脸崁上两颗闪亮的黑宝石,令人想不注意也难。

君天邪露出像小孩子作坏事被大人逮个正着的为难表情,苦笑道:“原来是妳,太史真。”

太史真两手反插蛮腰,一副嗔中带俏的表情,气呼呼的逼近君天邪道:“原来你还知道是我!当年一句话也不留便离家出走,这几年来没半点音讯,好不容易见到你回来了,却待不上半天又要不告而别,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君天邪露出招架不住的表情后退两步,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心底却犯滴咕道:“对啊!妳算是我的什么?为什么少爷要走还得跟妳这泼辣妮子报备?”

当然这句话是不可能当太史真的面前讲出口的,君天邪并没有忘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句至理名言。

太史真玉颈一侧,秋水双目彷佛垂泪欲滴,幽幽道:“这些年来你在外面逍遥自在,可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人在……惦记着你吗?”

君天邪暗叫救命,应付女人的眼泪攻势他算经验丰富,但那是指能把对方骗上床的前提下,他可以时而温柔,时而霸道,总之是无所不用其极以达成目标,问题是他已经金口一诺答应太史丹青不会碰他女儿,在后者摆明大有情意的状况下,要他单方面的“自制”实在是难上加难。

太史真抬起比桃花更娇艳动人的脸庞,似泣似诉的道:“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被这样一个绝世美女在如此亲近的情势下告白,听着似能融铁炼钢的柔语情话,就算是世外高人或是得道高僧,恐怕也难免心动,更别提已有好一阵子未尝腥味的君天邪,只差没有直接立正升旗向太史真投降。

只是一想到太史丹青,他体内涌起的欲火又迅速被浇熄下来。

眨眨眼,君天邪装出一副真心有剩的表情,叹道:“其实这些年来,我也是常常想起真真妳的,只恨不能胁生双翅,飞回妳的身边。”

“你会这样说,我真觉得高兴……”太史真把朱唇凑近在君天邪吹气可闻的距离,脸上满是甜蜜笑意。

“只是,你为什么老要骗我呢……?”

君天邪听到最后一句话,发现不妙时却已为时太晚,按在他胸膛的五根纤纤玉指,从原本隐而未发的真气,转为轻骑突出,彷佛银瓶乍裂水珠飞溅的异种真气,在君天邪来得及建起防御网前就侵入他的经脉,跟着占地为王般锁住贯通的关键,从实质层面来说便等于剥夺了他身体的自主性。

“可恶!竟是‘情巧心锁’!我怎么会忘了,她是太史丹青那个老狐狸的女儿啊!”

太史真偏头露出动人的笑容,可是在此刻君天邪的眼中看来,却彷佛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为什么你们男人总是那么自以为是?那么好骗呢?”

君天邪眨眨无辜的大眼睛,在此情此景下还能笑得出来的道:“这个问题,可以等真真妳把我的穴道解开,我们再来好好讨论一番。”

太史真笑得如花枝乱颤般,开心地道:“我就是欣赏你的故做镇静,那种三两下就向我求饶的男人,实在太无趣了!待会可要继续保持下去,千万别泄气了!”

“惨了!我怎么老是碰到这种变态的女人?”

君天邪尽量露出淡定的笑容,从容道:“我怎么说也是令尊的客人,真真用这种态度对待客人,传出去恐怕对贵世家的名声不好吧?”

太史真半怨半嗔的道:“为什么用这种见外的态度跟人家说话,你可知道这样有多伤人家的心吗?”

“妈的!小贱货还真会岔开话题,看来是很难威胁到她了,难道我君天邪一世英名,便要栽在这臭ㄚ头的手上?不行!一定要想想办法!”

“呃……真真,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你听我解释……”

用说话来引开对方的注意力,然后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喊,把世家内的其它人引来,让太史真投鼠忌器下放过自己,虽然这么做会让自己颜面尽失,可是为求自保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可是太史真像是先一步洞悉他的行动,纤巧玉指再起变化,情锁功力由“手少阳肺经”扩散到全身经脉,彷佛花苞出芽般自然不受阻,在融合吞噬的过程中又能恰到好处的封锁原来的功力,一口气又封了君天邪身上几个大穴,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哑穴。

得意的拍了拍君天邪僵硬的脸颊,太史真轻笑出声的道:“喔,差点忘了我们是青梅竹马,彼此都有一定的心灵默契,你说是吗?天邪。”

是你妈啦!君天邪生平第一次有想对女人破口大骂的念头,之前他虽然有动过奸杀的念头,但是骂人倒是真的破天荒头一遭。

太史真忽然一把将君天邪拦腰抱起,后者的体重在她手底就像是不费吹灰之力一样。

“再耽搁下去,给人撞见了就不好,天邪,我们换个地方再好好聊聊吧。”

君天邪连最后一丝希望也跟着幻灭,终年打雁,如今却给雁啄瞎了眼,君天邪只差气得没有立刻晕过去,同时在心底祈祷太史真的变态倾向千万不要太严重,否则这一次必是凶多吉少。

太史真抱着君天邪,施展一泻千里的轻功,往一处竹林的方向奔去,君天邪认得那正是他当年寄宿在太史世家时,太史真最喜欢去游玩的地方,他也在前者半强迫半邀请的情形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当了几次“玩伴”,没想到今日会以这种方式重游旧地。

“早知道臭ㄚ头长大后会这么变态,当初在这没人会来的鬼地方,就应该把她先奸后杀了啊!”

脑袋中思考着相当恐怖的悔不当初,君天邪仍只能让自己像个布袋般被太史真提在手上,沿途景物飞快向两旁消逝,当懊恼与愤怒逐渐消退之后,愈是冷静思考,便愈觉得这件事情不单纯。

“小婊子的功力竟远超过我估计,恐怕不在天娇姐之下,但是在江湖上却声名不彰,是太史丹青有意隐藏世家的实力,还是另有隐情……?”

太史真可不管君天邪心中打的什么念头,三拐两折来到竹林深处,一个甩手就把后者结结实实地摔到地上,后者摔得眼冒金星又无法张嘴喊痛,心底当然是又把太史真的十八代祖宗轮流问候过一遍。

太史真出手解了君天邪的哑穴,与他几乎是脸贴脸的娇笑道:“好啦!现在再没有别人打搅,我们总算可以好好‘谈谈’啦!”

君天邪叹了一口气道:“说真的,你到底打算拿我怎么办?划下道来吧!”

太史真笑着拍了拍君天邪的脸颊,道:“别那么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吗!我又不会吃了你。”

君天邪叹气道:“可是我想吃了妳啊。”

太史真羞红着脸,露出女儿娇态道:“呀!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羞死人了!”

君天邪乃花丛老手,知道女孩子口中说的“羞死人”,通常便是“高兴死人”的意思,微微一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古有明训,这是天经地义之事,哪里有什么羞人的呢?”

太史真羞抿着嘴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没变,嘴巴还是那么坏。”

君天邪笑道:“可是真真不就是最喜欢我这样吗?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在一起玩扮家家酒游戏的时候,真真每次都抢着要当我的新娘呢!”

太史真喜上眉梢的道:“原来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啊!我还以为你这没良心的小鬼,早就把人家给忘光了!”

虽然是为了自保“虚与委蛇”,但是太史真此刻娇艳如花的笑颜,确实让君天邪看得心中一动。

可惜这样的旖旎风光只维持了短暂的时光,原本言笑晏晏的太史真,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一脚踢在君天邪小腹上,边骂道:“原来你也跟那些臭男人一样,为了保命,什么动听的谎话都编得出来,去吃屎啦!”

“唉呀!”

没能运气护身,结结实实挨了刁蛮女一脚,便差点连黄胆水也呕出来,君天邪像葫芦般滚出数尺外,心中仍在纳闷对方为什么说得好好地又忽然翻脸动手?

太史真缓缓踱步至君天邪身前,蹲下身子,以一种冰冷如雪的语气表情向后者道:“你知道吗?曾经有无数男人像你一样向我欺骗示好,你知道他们后来的下场吗?”

君天邪虽然仍在笑,但笑得已有点心虚。

“他们怎么了?”

太史真忽然仰天大笑,笑得尖锐而疯狂。

“他们就在你身边啊!你看不见吗?”

君天邪骇然扭头往四周望去,只见青色的草地上布满了干枯稠黏的鲜血,还有数十具死尸,这些尸体的腐烂程度各异,有的只剩下白骨,有的看起来才刚死没多久,空气中血腥的味道凝聚不散,时间的流动彷佛来到此地便被冻结,留下的只是一地的怵目惊心。

“妳……这些人都是妳杀的……?”

太史真脸上变换着诡异的阴影,虽然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媚笑,但在君天邪此刻的眼中看来便彷佛是魔物的微笑。

“你说呢?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模样,只把女人当成泄欲的工具而已!我只要稍微给他们一点甜头,每个都开口答应说愿意为我而死,我只不过是成全他们的心愿而已。”

君天邪张大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瞪大眼睛望着太史真在月色之下邪异而美艳的躯体。

“妳……妳疯了……!”

太史真转头向君天邪望来,美艳的脸庞勾勒出一抹不祥的黑色微笑。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连我的青梅竹马都不能理解我,这世上还有那个男人值得相信呢?”

“他妈的!小婊子比我想象中还疯得厉害,老乌龟是怎么教女儿的啊?”心中把太史父女骂得一文不值,君天邪却不得不为改善眼前的悲惨处境而回答违心之论,陪笑道:“真真,妳听我说……”

谁知道太史真根本不让君天邪有机会把话说下去,又是一巴掌把君天邪半边脸颊掴得红肿不堪,怒道:“闭嘴!你跟那些臭男人一样,没有跟我讲话的资格!”

君天邪大呼今天是走了什么霉运,好端端地竟会惹到太史真这个疯到不可理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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