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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铁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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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岁但像已历了四百一十年的沧桑的他,面颊上的皱纹似经常翻的书面。

他的四大战友,(不管是徒弟或同门)正离他而去。

这却正是他所要的。

逐走他们,他才可以安安心心地去死。

或者去拼死。

然而他的小女儿却不肯离去。

死也不肯走。

“你去……”他涩声道,“去送一送他们……”

张一女含泪点头。

待女儿走出庙门,他就开始设法静下来:既然要拼死冲杀,就至少把体内的毒力再逼出一些,以俾多杀数敌也好。

一一只要自己缠战愈久,他们就愈有机会逃逸。

可是,他一时也无法静下心来。

所以在体内的毒力更逼不出来。

——他刚才是失去了逼出毒力的意志,现在是有了斗志,但心已乱,一个人只要心乱,便不成事。

这时,女儿回来了,全身都湿透了。

她居然用荷叶装了一勺子水。

檐前水滴。

另外还有一块肉。

烧鸡腿。

“陈笑刚才为你留了一块肉,你吃了吧,待会还要拼杀呢。”张一女说,“何大愤临走的时候,还掬了一叶清水,给你送鸡肉。”

张三爸着手接过了。

他知道这不只是肉,不只是水。

而是情。

还有义。

外面有点嚣喧。

“大军来了,外面坑口的伏兵似要重新调度;”张一女宁谧地说,“吴公像调集了不少兵马来。”

张三爸却觉在月光之下,他这个熟悉的小女儿更宁静得有点陌生,像一座玉砌观音。

“他们走了吧……?”

“走了。”

“大概也走到蝈蝈村了吧……”

“快了。”

“我也该出手了,不然,就不能跟他们应合了。”

“爹先把水喝了,肉吃了。”

“这时候……谁还吃得下——”

“您一定得吃下去。”

“你等我一出手,立刻就走,赶上他们,知道吗?”

“我不走。”

“你不必跟我一道死。”

“别逼我走。”

“你同情我?”

“爹不需要人同情。”

“你真要同情我,你就得跟他们一样,立刻给我走得远远地,少分我心,别拖累我。我只有你一个女儿!日后‘天机’复兴,得要全靠你了。”

“不,‘天机’是爹独创的,‘天机’成也爹爹,毁也爹爹,所以爹不能死,我不走,大家也不走……事实上,他们也不会走。”

“什么!?”

“他们没有走。”张一女闲闲地说。

“他们是听你的命令,离开了古刹,但已冲杀入紫竹坑,刚才的骚动,就是他们杀入重围的声音。他们要我告诉您:您得趁这时机走!”语音仍意态甚谧,平静地道。

张三爸巍巍地站了起来。

“你们……竟不听我的话……”

张一女却比他还坚决:“就那么一次。现在,他们身陷重围,大概已正开始牺牲了,您再加入也无用——您还是逃吧。”

张三爸痛心疾首地道:“他们为我舍命,我岂能独活!?”

说罢,一脚踢开庙门,正要冲到雨里敌里去。

忽听一人朗声道:“出生共死,谁也共同进退,谁也没有独活!”

“轰”的一声,瓦顶碎开,一人落了下来,落在古刹内七座残缺不全的神像旁,而他右手上,还扣着一人,这给扣着的人,手上又扣着一人,而这给扣着的人,手上又另扣着一人,如此,他右手总共扣着四个人,而左手只扣住一人,连他自己一共六个人,从破瓦处落到殿里来。

我可怜你!

这刹那间,张三爸脚踢开刹门,但乍听后头有异动,生怕张一女遇危,身不转而势疾退,“封神指”出,一指已捺在来人额上。

这一下变起陡然。

那人竟没有避,还是避不了?

这失呼的同时,有四个人声音一齐叫:

“不可——”

张三爸倏然止指。

指已印在来人的额上。

但并没有发力。

——因为不管是张一女,还是那四种声音中任何一人,都是张三爸至信任的人,只要任何一个声音喊出的话,他都会听,何况是五个人一齐要制止他的出手!

那四个声音,当然是四个人:

四个张三爸此际心中正悬念的人:

一气成河何大愤,

灯火金刚陈笑,

大口飞耙梁小悲,

小解鬼手蔡老择,

——这四人不是冲锋杀敌的吗?

他们四人是去拼命、送死的。

他们,“听从”了“爸爹”的命令:立即离开了张三爸。

但更重要的是:他们先张三爸一步把命拼。

他们还是“天机”的弟子。

他们还要为张三爸争一口气。

他们冲出去,冒雨杀敌,洒血苦斗。

张一女是知道的。

但她要伴在张三爸身边。

直至最后一人。

——她不能让自己的爹爹和众人的“爸爹”孤独渡过,尽管那已是生命中最后的一刻。

她明知众师兄弟叔伯在外拼死。

但却不敢告诉爸爹。

她只闲闲对答,但不知道在每一句话里,她的兄弟都在溅血,都在杀敌,都在给敌人杀戮。

至爱无恨。

长情无怨。

大义无悔。

这四名“天机”子弟都自分必死。

他们冲杀过去,本就不抱持再见的希望。所以他们各自一点头,就冲杀入风中雨中。

——敢于应战的,无畏死于战争。

——可是往往勇于作战的,不死于战争。

因为他们冲杀过去的时候,有一人也闪了进来。

他大叫他们退去。

但他们都没有退。

因为敌人已潮水般涌上来了。

——加上“百足将军”吴公所带来的兵马,足足有一百二十倍之多的强敌!

那呼喊他们退却的只是个少年:

少年铁手。

少年铁手见这四名死士不退反进,就算武功再好、奋战再剧也等于往巨魔的毒牙里送,这样牺牲了却与大局无补。

但那四人分了四个方向杀入重围,立即像降落蚁窝的飞蛾一般给密密麻麻的人蚁吞噬了。

他唯一的方法是:

也冲上前去。

七名敌人拦路。

(来的只是一名少年而已!)

他一掌击退七人,又进丈余。

十五名敌人拦截。

(这少年是什么来路!?)

他双掌震退十五人。

又来二十一名敌人阻截。

(这少年是谁!?)

他双掌翻飞,又震退十五人。

这下子电掣星飞,四大高手中已开始负伤,同时,也杀伤了不少强敌。

铁手直攻的是“百足将军”吴公。

他离吴公仍有三丈之遥!

吴公这才知惊恐。

他一挥手。

他身边有十八名悍将。

十八人一齐出手。

阻击铁手。

铁手在跟这十八人遭遇的片刻里,连递十八招。

这十八招是:

“金龙探爬”、“龙行一式”、“秋风落叶”、“龙门三击浪”、“翻身盘打”、“金雕展翅”、“苍龙归海”、“黑虎偷心”、“进步连环”、“独劈华山”、“倒打金钟”、“黄龙卷尾”、“如封似闭”、“推窗望月”、“白猿摘果”、“玉带围腰”、“抽撤连环”、“寒鸡拜佛”。

这十八招里没有一招是奇功、奇招、奇式。

每一招都只平平无奇。

这十八悍卫一看,顿时放心。

——这少年没啥了不起。

他们当然不知道:

世间最奇的事就是最平凡的事。

世上最伟大的事物就是最平淡的事物。

——就像作为一个人,没什么出奇,但一个人能够活着、说话、工作、思想,那就是兆亿个奇迹合起来一齐发生才能创造出来的奇迹!

那十八悍卫当然不明白这个道理。

他们怕的是奇招、绝招!

但对方出手只是平平常常的招式。

他们蔑视。

他们在等对方招式用老,一举杀之。

岂知铁手的招式,反而在招式用老后才发挥出极大奇大至大的效用。

只不过,俟他们发现这一点时,已然迟了!

铁手已击倒他们。

接近吴公。

吴公一扬手,放出百来只蜈蚣。

每只蜈蚣都有剧毒。

但蜈蚣到了铁手身边三尺之遥,全给内力激震出去。

铁手的手是不怕毒的。

吴公身为将军,却不会武功。

他的军职,扶摇直上,是靠巴结童贯、蔡京得来的。

倘若他真的身怀绝技、立有战功,蔡京、童贯才不会摆升他呢。

他深知这一点。

所以也不必习武。

——反正,他身边有的是人,不须他来动武。

不过,他是瑶族人,会放“蜈蚣虫”,在这生死关头,他完全发挥他“百足”的功能,一面放出百数只蜈蚣,一面脚底抹油似的猛溜。

他放的蜈蚣,噬不了铁手,却使要赶过来救助他的手下有不少都遭了殃,其他的都给吓跑了。

他溜得太快。

有一人也来得极快。

这人满身缠着灯光似的异彩,动作之际,漾起一片幻彩,就在这令人目眩神迷之际,他就出了手。

这人便是巴比虫。

巴比虫“奋不顾身”去救吴公。

其实他旨不在救人,而在“升职”。

——他知道像吴公这种至懦怯而无用的“将军”,是因为攀附上蔡京童贯之故,成了权相手下红人,他若救了吴公,也等于当成了半个“红人”,他想要在官场上有一天会大红大紫,这就是表示尽忠效力之际。

——单靠“九分半阁”,那只是在野微未的势力,要想壮大实力,就一定得有朝廷封诣不可。

他虽然也是“相爷的人”,但毕竟只是“外围”的,他要进入内围,就得要多花点钱、多送点礼、多立点使蔡京或蔡京眼下红人心欣悦然的功才行!

所以他“义不容辞、刻不容缓”地出手相救吴公。

——就像救他老子一般卖力。

“砰”的一声,铁手跟他对一掌。

巴比虫全身的异彩突然“波波”连声,一一碎裂,尽皆熄灭,他整个人也立即黯淡了下来。

原来,他身上缠绕着一种自花刺子模国运来的半透明彩珠,每一颗彩珠里都有闪烁的灯火,与人动手时,他只要一发内力,敌人就为这妖异色彩所惑,更易为他所趁了。

但铁手只跟他对了一掌,就把他全身的“异彩火珠”全皆震爆。

他一下子成了个失去了光彩的“黑人”。

同时身子也给震飞。

却恰好撞上逃窜的吴公,把他撞跌于地,铁手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揪住了这位号称“百足将军”的吴公。

——大概,“百足将军”的名头,系指他溜得快之意吧!

吴公吓得直咒巴比虫,也忙不迭地喘息着向铁手哀告:

“你放了我,放了我就有荣华富贵!你当捕快不外为了升官,我准让你高升,只要你放了我。”

“原来你是这样升为将军的。”铁手仍扼着他的脖子道,“我可怜你。”

然后他大喝:

“停手!”

后面还加了一句:

“谁不住手,我就杀了吴将军。”

因为谁都知道“百足将军”吴公是蔡京的“义子”。

——谁敢再动手,万一吴公有何闪失,有谁抵得住蔡京的责罪?

没有。

他们是停了手。

可是陈、梁、何、蔡四人却不拟住手。

“你少管我们的事!”

“我们都不打算活了!”

“爸爹求死,我们苟活又有什么意思!”

“杀了吴公,咱们死了也够本了!”

铁手却朗声道:“你们要是真的为了‘天机’为了张三爸,那就更不许死!你们败局已成,但死局未定,只要你们在,天机不死!你们要相信我,我会劝张三爸跟你们一起活下去,重造‘天机’!”

他伸出了手。

热情的手。

大手。

友情的手。

吴公哼声道:“……铁游夏……你也是捕头,竟敢违抗圣旨、庇护逆贼、大胆造反,你……”

铁手正色道:“你少唬我,我跟‘天机’诸子相处过,发现他们决不是你所说的人,便请查原旨公文,这才知道是蔡相下令要拿此人,只因私结乱党,所谓乱党,其实是王荆公、王韶将军等忠臣烈士,更逞论什么谋反叛乱,也决没有皇帝下旨平乱敉匪的事。”

“既然仍未定罪,‘天机’仍是清白平民,你们岂可任意杀戮?”铁手仍伸出了空着的一只,“这件事我自会上报请求复审,但此际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蔡老择憔悴着脸却亮着眼:

“你为什么要救我们?你跟我们有亲?”

铁手反问:“你们‘天机’为何平时总救苦民于水深火热之中?你跟他们有亲?”

梁小悲瞪着虎目剔着剑眉嘶声问:

“你不怕受我们牵累,灭九族诛三族?”

铁手哈哈大笑:“我无亲无故,但四海之内皆兄弟,要杀尽我的朋友,皇上的天下可就无人可御了。”

何大愤激奋地问:“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铁手道:“铁游夏。”

何大愤侧着脑袋道:“这名字不好记。”

铁手道:“叫我铁手也一样。”

何大愤却一字一字地道:“好、兄、弟。”

铁手大笑:“这名字好记多了。”

陈笑没有说话。

他冲上前去。

他一手握住了铁手的手。

雨是大的。

手是热的。

心也是。

何大愤即时握住了陈笑的手。

蔡老择抓住了何大愤的手。

梁小悲捉住了蔡老择的手。

一下子,他们全都热了。

心热。

暖了。

他们一字横行,一齐掠回古刹。

没有人敢向他们出手。

因为“百足大将军”还在他们手里。

就算不是,他们也断然不敢在此时出手。

——你有没有看过:同心定事成、齐心就成城的场面?

这就是。

在风中雨中。

在风雨中。

——虽然,梁小悲虎目瞪着不甘,因为郑重重已殁;虽然,何大愤脸颊镂刻着不平,为了谢子咏已亡;虽然,陈笑傲笑着如许不愤,因为“天机”已给摧毁得七零八落;虽然,蔡老择横眉架起几许不屈,因为张三爸负伤独守古刹。

但他们的心头温暖。

心炽热。

因为有朋友。

——这就是兄弟。

这才是比“结义”更“结义”的“结义”,一种不计较利害,可共生死患难,一种不理会得失,只求大爱长情的义气盟结,不许人误解,不容人诬蔑,不让人见弃,不怕人见笑的情义。

不怕强敌。暴风雨使之更炽更烈。——更有一种“来吧,风雨,我们不怕你”的豪情胜概!

你还是你

于是,他们全又出现在负伤的龙头——张三爸的面前。

张三爸竭力控制自己的激动:“你走吧,我不想连累你。”

铁手笑道:“你已经连累我了,这时还要我走,不是伟大,只是要我早些死。”

张三爸为之气结。

他只好对梁、何、蔡、陈等说:“你们走吧,趁现在还可以走的时候。”

铁手又说话了。

沉默不是美德。

——该说话时不说话,或等别人开口,那绝对是一种懦弱。

“他们也给你累透了,同样,你也给他们累坏了,现在,应要不分彼此,一起走,一道走,一块儿走才是。”

张三爸瞠目。

“你是捕快,却来帮盗匪。”

“没分什么捕快盗匪,是正义的,就是捕;是邪恶的,便是贼。管他贼是不是世上大官,捕是不是所谓世间盗匪。”

铁手坦然答。

张三爸终于忍不住道:“你为什么那么信任我?我现在已走投无路、举世非之,你还是当我好人。”

铁手微笑:“我不相信你,但我看到你所办的事,你所办的‘天机’。你在落难时仍不轻取民宅一针一线,偷鸡还得给人淋粪而不还手。你不是好人,却是侠者。”

张一女噗嗤一笑:“你看得真准。”

铁手缓缓又道:“看一个人的人格,只要看他所作所为,可思过半矣。”

“天机”是武林中一个颇有份量的组织。

“天机”的创办人就是龙头张三爸。

他在十岁即熟读经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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