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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方振眉落日大旗-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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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烈稽道问道:“只是卑职仍未叨白,何不先杀龙在田,更赴明日之约?”
  金太子道:“龙在田一死,淮北武林中人自知战胜无望,可能避而不战,引不出方振眉,那我们的真正计划,就无法实行。
  淮北武林豪杰若都到聚于虞允文身侧,的确是大费周章,况且方振眉迄今尚未出现。所以我假装以掌换剑,特意让龙在田以为我也受了伤,他势必强撑不倒,而也正好可以实行我们明日声东击西、暗度陈仓之计。明日甚或可以双管齐下,青烟子师弟那儿可以取得虞贼狗头,而我们则屠尽淮北高手,击杀方振眉等大患,威震中原,不亦快哉!”
  喀拉图、完颜浊、锡无后听得眉飞色舞,哈哈大笑,狂妄已极。
  夏侯烈也喜动干色,却问:“只是此事关系重大,青烟子等人是否可以胜任?”
  金太子仰天不语,久久不道:“我知道青烟子师弟武功未足,却足智多谋,一旦遇上方振眉,想来可以周旋。只要他能使方振眉来到下关,我必能将他击杀,而青烟子等也必能取虞允文之首级。”
  夏侯烈道:“太子不必烦忧,明天就是淮北宋人丧胆亡命之日。”
  金太子默然良久,道:“明日一战,我并不优虑。只是我们近日来到的大宋军民,远不像我们听说的贪生怕死,反而是为国不错抛头颅洒热血的好男儿在所多有;我担心的是,不知大宋江山里有多少这样的豪杰。”
  明月、清风、古松,那黑影滑得如风,可是始终摆脱不掉方振眉的追踪。
  那黑影骤然停下,转过身来,缓缓道:“你来了。”
  方振眉一怔道:“是你。”
  那黑影不是别人,正是青烟子。
  方振眉说道:“你夜闯军营,所为何事?”
  青烟子笑道:“要引你出来。”
  方振眉道:“哦?”
  青烟子忽然一个箭步,低首拔刀,一刀砍出!
  刀芒骤露,刀势骇人!
  可惜他遇到的是方振眉。
  方振眉一出手就抓住了刀身。
  青烟子忽然弃刀身退。
  方振眉不料此着,优拎住刀身,青烟子道:“就是这柄刀。”
  方振眉一看手中金刀,道:“淮北世家丁家金刀?”
  青烟子点头道:“不错,丁东庭已经死了。”
  方振眉脸色一沉道:“你杀的?”
  青烟子苦笑道:“要是我杀的,我还敢来吗?”
  方振眉道:“请教来意?”
  青烟子道:“好说。这人是死在苗疆西域一带饮誉已久的活佛喀位图之手,命丧于芜湖。”
  方振眉道:“喀拉图怎么会来到了淮北?”
  青烟子道:“不单止喀拉图,连完颜浊、锡无后也来了。”
  方振眉道:“这几个魔头碰在一起干什么?”
  青烟子道:“还有夏侯烈也来了。”
  方振眉动容道:“听说此人招法凌厉,内力深厚,出手与我是谁十分近似,而且是金营顶尖高手,他也来了,莫非与金兵入侵有关?”
  青烟子愤然道:“不错,领他们四人的,为首的就是金太子沉鹰。”
  方振眉一震,道:“可是西域双仙亲传弟子金沉鹰。”
  青烟子道:“”不错。”
  方振眉道:“我有一点不明白。”
  青烟子道:“请说。”
  方振眉道:“阁下告诉我这些,是何用意?”
  青烟子淡然道:“因为在今天,我前面所说的几个人,已杀了龙在田老英雄,而在明天,他们将约战淮北群豪,来个残杀殆尽。明日午时,他们将战于下关城大广场擂台上!”
  方振眉动容说道:“你何以得知这件事?”
  青烟子道:“金太子其实便是我师父的义子,我们此来淮北,为的是力挫中原豪杰,以壮大金国之声势。”
  方振眉道:“那你为何冒险犯难,相告于我?”
  青烟子长叹道:“我也是宋人。”
  明月清照,松风微动,岭下军营连绵数十里。好一片月照山河。松风吹来,方振眉衣袂飘飞,青烟子劲装也在袅动。
  方振眉道:“谢谢。”
  青烟子忽然又道:“我生平不喜欠人情帐,今日承蒙不杀之恩,现在算已报答,两人欠违了。”
  方振眉叹道:“其实我根本没有与你正式交过手,又有何恩?”
  青烟子沉默了一阵,道:“那你想怎样?”
  方振眉啸道:“明日之战,我誓死也要与之周旋到底!”
  风急了,松针如雨下降。明月下,方振眉这一声清啸,令青烟子微微一震。
  青烟子终于返身道:“告辞了。”转身而行,忽又加上一句:
  “西域双仙是家师,可是我们学得他们的武艺不足半成,金沉鹰却有五、六成以上,我希望你击败他。”
  风动松针落,青烟子灵动的身躯,终于自愤郁的峭壁间消失。方振眉俯视山下连营,见营火点点,戍卒数十里,明月清风,再发出一声哀啸,飞身下山
  他决定连夜策马,赶回下关,只得暂与虞约文不告而别。
  “不!我愿追随龙大哥,明日与金贼决一死战!”宁知秋朗声道。
  龙在田叹道:“宁四弟。我们已与虞将军相约,明日中午于五龙山山神庙相见,而今我们正与金沉鹰等力拼,无法抽身,应有人及时通知虞将军,以便让他退回大营,不致冒险犯难。”
  宁知秋道:“通知虞将军自是势所必行,惟其大哥何不遣别人前去?我自愿在明日与金贼放手一干!”
  龙在田道:“通知虞将军事宜,乃是机密,而今卖国奸贼遍布,金狗恨不得诛杀虞将军,这等要事,我非要找一个机智武功俱高的人来联系不可,你又叫我找谁呢?”
  堂前烛光摇晃,每个人都感觉到有些恍椒起来。
  宁知秋沉吟了一阵子,仍然坚持道:“大哥何不遣二哥、三哥前去?”
  信无二用手轻拍宁知秋肩膀,道:“明日之战,我们也要倾尽全力呀。”
  宁知秋愧然地道:“我知道武功,我比不上二哥、三哥,可是,明日一战,我”
  包先定正色道:“四弟,你这就不对了。通知虞将军,也是关系国家之大事,你是最适当的人选。况且,人是有家室的人,大哥领袖群伦,不得不到场主持;而我和你三哥都是孤家寡人。
  比较没有牵挂系绊;你是已成家立室的,怎能不为妻儿幼子想想!你要拼命,虞将军在采石出兵,还要你带领下关军民啊!”
  宁知秋发怔了一会儿,终于握紧拳头,叹了一口气,道:“好。我去通知虞将军!” 

 
  
  
  
   
第 九 章 下关城门的相遇

 
 
  下关城。破晓时分。
  黑夜刚刚过去,黎明刚刚到来。天空都翻起了鱼肚白,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潜伏于晨雾之外的蓝天白云,今天想必是好天气!
  旭日未升,晨风最是寒人。在这最寒凉的时候。下关城外。
  一匹快马,急蹄而来!
  在模糊不清的晨曦中,隐约可见来人骑着黑色骏马,犹如玉树临风白衣少年。
  晨风吹袭,白衣人衣袂飘飞,马鬃激狂,向下关城直奔而来!
  正在此时,晨鸡报时,天适拂晓,城上戍卒打城门,城内一骑飞驰而出。
  这一骑白色骏马,马上黑衣长袍,剑眉星目,正是下关城知府大人宁知秋!
  白衣书生正策马人城,看来是夜赶程,是以风尘仆仆,正好在晨曦中,晨风中,两马擦身而过!
  只听两声破空的马鸣,两人即时勒止奔马,马立止,两人同时返身,马犹在踏动不已。
  只听黑衣知宁秋道:“阁下何人?破晓入城,敢情是黑夜赶路,所为何事?”
  白衣方振眉笑道:“你又是谁?因何查问?”
  宁知秋的马长啸,人长笑,道:“区区下关城城监,宁十声便是在下。”
  方振眉道:“原来是宁知秋宁大人——龙大侠他们在哪里,可否告知?”
  宁知秋动容道:“瞧阁下的仪表谈吐,莫不是——”
  方振眉道:“在下方姓振眉名。”
  宁知秋失惊道:“果是方大侠——”
  方振眉道:“大侠之名,贱名实不敢当。”
  宁知秋忙道:“方公了切莫如此,折煞小弟了,我这个官儿,不大不小,要不是国难当前,早弃官不当,与江湖豪杰相交,千万要兔去俗礼,否则小弟无地自容。”
  方振眉道:“宁大人之侠名,在下早有所闻。只是朝政是非,仍需大人这等英才来主持大局方是。”
  宁知秋道:“快别叫大人什么的,真使小弟汗颜!”
  方振眉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宁兄,破晓出城,又有什么要事?”
  宁知秋道:“我赶出下关到采石,要通知虞将军五龙山山神庙之约取消。”
  方振眉道:“虞将军与谁有的?”
  宁知秋道,“与龙大哥之约,商议军机,与两淮武林豪杰,共谋抗金之事。而今龙大哥等与金贼约战于午时。故不能分身,我去飞报虞将军,以策安全,再赶返作战;方公子,你快赶去包二哥的府第,大侠我是谁及沈太公前辈等都在等你,而且已等急了。”
  方振眉在马上一拱手道:“好,我这就赶去!”
  宁知秋也一拱手道:“待大敌已平,我们再剪烛详谈!”
  两人马上一拱手,分道扬镳,在下关城依稀的晨色中,两人背道而不背向地疾奔而去,留下古老的下夫城墙,像神祗珧一般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龙在田站在大厅堂前,背负双手,平望向东方愈渐苍白的晨曦,在晨光中,寒冷的晨风吹得他眉须皆动。
  龙在田第一次感觉到他自己,老了。
  老了。这两个字像病菌一般的侵袭着人的心神。他出道;上十多年来,第一次感觉到这两个字所蕴涵的无边的威力。
  一切一切的挣扎,似乎都逃不过这两个字。
  他记得在二十年前,曾在摩天绝崖上与“天雷手”雷胜天比武,连中三拳,换其一剑,当时连包先定都以为他死定了,没料到他第二天就单剑闯两仅,以他的天龙剑法破了武当镇山之宝;两仪剑法。
  他还记得七年前,括苍山“神拳”于艳华一掌打在胸膛上,他居然不倒,一剑把于艳华的右臂砍了下来,只在床上躺了三天,第四天便可以独战辽东十三太保,把他们逐出淮北。
  于艳华拳能切金碎石,而一拳打在他身上,居然只算是生一场小病,当时垢确是震惊了武林。
  就算在两年前,少华山“长清剑”不同道人和少室山“长乐剑”化灰和尚双剑连战,他身受十一剑,仍然能以天龙剑法,连胜两阵,精力与体力,跟他精壮年时,绝无两样。
  可是,今天中午金沉鹰那轻轻一掌,便使他一口真气,运不过来,而且就算是吸气,也痛入心脾,这是什么道理呢?”
  莫非真的是老了?老了?唉,国家多难,怎能在此时此际老了呢?
  龙在田心中不禁想:当日傲啸武林的“九大关刀”龙放啸及“血河神剑”司徒十二,在他们七十高龄,仍有这等体魄壮志,统帅武林,声势如虹!
  面自己尚未逾六十大关啊!
  他想着想着,天色已渐白,寒意渐灭,而胸中却越发作痛起来。
  忽听一个声音自后面道:“大哥,你昨日受伤,今日又要作战,何不略作歇息呢?”
  龙在田回头一看,知是包先定,便掩饰地道:“我在安排你大嫂和侄儿的事,过后心烦睡不着,所以出来瞧瞧。”
  包先定道:“大哥心烦,可是与伤势有关?”龙在田一震,回身只见包先定了解的目光,好一会才涩声道:“二弟,你跟我几年了?”
  包先定道:“十九年,再过三天,就是二十年了。二十年前,你在壁虎崖下把我从天涯三绝手剑下救出来,二弟一直追随你左右,没有离开过。”
  龙在田苦笑道:“记得否?当年我们一齐破老虎山十二大王,记不记得我们联手双剑,力敌武当二圣。”
  包先定道:“力战武当二圣我们虽败犹荣,信三弟却骗走二圣,救回我们,这些我都记得,那是九年前的事。”
  龙在田叹道:希望我们真能度过明天,还有二十年。”
  包先定沉吟道:“大哥,弟说一事,请大哥勿怪。”
  龙在田逍:“你说。”
  包先定道:“大哥您脸有忧色瞒不过小弟,大哥是否觉得今日之战,胜算甚微呢?”
  龙在田长叹道:“如果方振眉不来,几乎只有一成胜算。我的伤势,益渐恶化,如此看来,一切都是金太子的圈套,令我们今天之役,不得不战,而他来个一网打尽。”
  包先定沉思道:“若方振眉赶到了呢?”
  龙在田答道:“或许有三、四成胜算。”
  包先定道:“那就是说,无论方振眉来与不来,我们都是败多胜少了。”
  龙在田道:“不错。”
  包先定道:“我们又不可能不战,是不是?”
  龙在田问答道:“大丈夫应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些事情,就算明知是也要做。我们宁愿战败而死,也不要叫金贼笑话。”
  包先定长啸一口气,面向远方,道:“好,我们就且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吧!”
  龙在田也面对晨霞,道:“若今天方振眉未到,擂台七阵,由我、你、信三弟、我是谁、沈大公、不同道人、代灰和尚接这七阵吧。”
  ——长清剑不同道人,与长乐剑化灰和尚,就在盘龙岗与龙在田一战后,三人彼此惺惺相惜,互慕剑法,结成了莫逆之交。
  少华山的不同与少室山的化灰,于是就留在淮北下关,成了淮北一带的剑客名士,在抗金数役中,也曾效命出过力。
  包先定望着远方渐起的旭阳,缓缓地道:“今天太阳虽然升得迟,不过还是升起来了。
  是不是?”
  太阳升起来了,早晨的旭日照得漫天通红,给人带来阵阵温暖的晨意。
  快马。急风、白衣的方振眉,已入下关城。
  淮北包家,在下关城来说,绝不陌生,方振眉行色匆勿,直驰城西七里,抵达包府时,旭日南升。
  正在方振眉下马叩门之时,西南巷骤然驰出四马五人,向城中大道急骋而去。
  方振眉在刹那间,望了一眼,就是望了这一暇,才有了一个极大的变化。
  因为方振眉望见一个人,使他起了疑窦。
  方振眉立即调马追踪。
  这四匹马上,骑着的是四名精壮男子,腰间各配精厉长剑,淮北本就是卧虎藏龙之地,这并不出奇。
  出奇的是在第一匹马上,背后还坐着一个人,一名女子。
  这女子,正是那卖花的女孩——
  小师妹。
  方振眉眼尖,一见之下,立刻认得。
  清晨急马,这五人自是有事,他们跟青烟子是一伙的,想心是与金太子之行踪有关。
  方振眉立志要去探个明白,再会合龙在田诸人,才能胜算在握。是是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
  所以方振眉决定追踪!
  这一追踩,却追踪出一项极大的阴谋来!
  方振眉甫调马追踪,包府的大门便打开了,一老一少五面说话,一面走了出来。
  老的说:“怎么方振眉还不来?今午的热闹,可没他的份罗。”
  少的说:“我倒有一个主意。”
  老的说:“你说说看。”
  少的说:“昨天那一场,看样子龙老爷子是受伤不轻,今午这一战,只怕金太子会得利。”
  老的说:“你义有什么鬼主意。”
  少的说:“我们偷偷引金太子那六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部下出来,一举歼灭,看今天中午金沉鹰一个人,孤苦伶仃作战的那摸样!”
  老的高兴得雀跃起来,叫道:“呜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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