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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关东 作者:高满堂 孙建业-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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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杰说:“那当然,她要是愿意找咱汉人,就说明人家能适应咱的生活习惯。其实满汉通婚现在挺多的,听说王爷府的格格有的是嫁给汉人的呢。”
  文他娘说:“玉书,这个闺女不是格格?”
  玉书乐了,说:“要是格格更好,那传文哥就成了驸马爷了。那您二老不就成了皇亲国戚了吗?”
  旁边的传杰故作严肃:“你正经点儿,说正事呢!爹,您说该怎么办?”
  朱开山说:“玉书,回去跟你爹回个话,我现在叫庄家院的这些事缠得不轻,你也看见了,传武还在和我叫着劲,过了这阵子再说。”




第十三章

  1

  朱开山夫妇正在吃饭,传文进了屋说:“爹、娘,传武还是不吃饭,已经三天了,一粒米也没进。”
  文他娘哭了,说:“他爹,这可怎么办哪?真的叫他饿死?你出个主意。”
  传文恨恨地说:“这个犟驴,饿死活该,我去劝他一回他骂我一回,说我是你们的狗腿子,还把我咬了,你们看我这手,快叫他咬烂了。饿死他,看他还咬不咬!”
  朱开山说:“他想饿死?没那么容易!那年我在北京看见是怎么填鸭的了,传文,你给我找个竹筒。”
  传文说:“爹,你要竹筒干什么?”
  朱开山说:“你不用问,我自有用项。”
  传武躺在炕上,看见爹娘和哥哥进来,马上闭了眼睛。
  朱开山说:“传武,我再问你一句,你吃不吃?”
  传武摇头。朱开山厉声地说:“传文,给我把他绑了!”
  传文麻溜地把传武绑了。
  朱开山拿起竹筒说:“把他的嘴给我掰开!按住他的头!”
  传文照办,朱开山把竹筒对着传武的嘴,用一根棍子使劲地往嘴里顶着食物。传武难受得直摆头。
  朱开山对传文道:“按住他的头!”
  传文手上用了劲,一竹筒的食物灌进了传武的肚子里。
  文他娘有些担心地在一旁看着。
  朱开山说:“他饿了三天了,一竹筒怕吃不饱,再来一筒!”
  传武大叫道:“爹,我服了,我饱了,我吃饭还不行吗?”
  文他娘笑了,旁边的传文解气地说:“爹,再给他来一筒!”
  朱开山板着脸说:“小样儿,和我来这一套,你打听打听北京的烤鸭是怎么喂肥的?你当我那几年在北京光杀洋毛子了?全聚德我也去过,没吃过鸭子还没看见怎么喂的?将来你们有了孩子胖不起来就这么喂,几天就膪起来了。”
  这时韩老海一步插进屋来,见状大吃一惊,道:“老朱兄弟,你这是干什么?”
  朱开山说:“小兔崽子,给我来了个绝食抗婚,我还不信整治不了他!”
  韩老海大喊道:“老朱兄弟,使不得!我闺女不是没人要的主儿,强扭的瓜不甜,他实在不愿意算了。”
  朱开山说:“算了?你算了我可不算,这事就这么定了!我要是管不了他,还有脸面在元宝镇立着?要是秀儿嫁不过来,我叫他一声爹!”
  韩老海说:“老朱兄弟,牛不喝水别强摁头啊,你就是要他听话也要慢慢来呀!”
  朱开山说:“慢慢来?你给他来软的试试,他能抓唬死你!”
  三天后,屯里有名的马媒婆进了韩家门,一张胖脸笑成朵花,对韩老海说:“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这门亲事有我老马婆子出马,那叫马到成功!老海呀,你这笔买卖赚头大了,到哪儿找这样的好人家!我就是没有闺女,要是有闺女,轮不到秀儿的份儿,我早就下手了!你不知道啊,起先老朱还犹犹豫豫地拿不定主意呢,咱嘴里长的这叫什么?这叫三寸不烂之舌!叫我三三见九,六六三十六,给他劈头盖脸这么一算,他麻溜地答应了。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朱开山给你立字据了,他应亲,你放水。”
  秀儿趴在堂屋门外偷听。韩老海看着朱开山写的字据喜上眉梢,说:“他是当着你的面写的?”
  马媒婆说:“一点不假。你看他按的这个大手印,我的妈呀,简直是老虎爪子,费了我半盒印泥!”
  韩老海又皱眉说:“朱开山我知道,说出的话不会坐蜡,可传武”
  马媒婆说:“这你放心,就凭着朱开山还压不服个孩子?这桩亲事就是板上钉钉了,我就等着吃你们的猪头了。”
  秀儿欢天喜地地跑到院子里,和娘撞了个满怀。
  秀儿娘嗔道:“什么事把你欢喜的?”
  秀儿兴奋地说:“娘,传武他爹答应下定了,日子让咱挑。”
  秀儿娘抚着胸说:“这下可好了,娘得赶紧给你置办嫁妆了。”
  秀儿说:“娘,你跟爹说说,他就我这么一个闺女,别像以前似的抠抠搜搜,好好发送我,要不进了他家的门儿让女婿瞧不起。”
  秀儿娘说:“我知道,不光你爹要好好发送你,我还给你攒了不少小体己呢,保准把闺女光光鲜鲜地发送出去。”
  秀儿从侧面搂着娘的肩膀,撒着娇说:“娘,这些都是后话了,你赶紧催爹去下定吧。”
  秀儿娘笑了,说:“等不及了?你说养个闺女有什么用?”

  朱开山正在收拾着犁具。韩老海领着秀儿来了,带着鸡鸭、猪肘子、酒,这是按规矩过大礼。
  朱开山一愣,说:“哎呀,老韩兄弟,你这是”
  韩老海说:“知道你忙,我就先走了一步,这不,给你过礼了。”
  朱开山说:“哎呀呀,你说你,到底让你抢到头里了!文他娘,快出来,老韩兄弟来过礼了,快来接着!传文,赶快杀鸡!”
  传文从厢房里跑出,问道:“爹,杀鸡干什么?”
  朱开山说:“傻小子,你韩大叔和秀儿来过礼了,你说干什么?”
  传文一愣说:“啊?”反应过来说:“哦!”高兴地跑去抓鸡,又返回来跑到秀儿跟前乐呵呵地说:“这么说,你就是我未来的弟妹了?”秀儿有些害羞。
  朱开山一板脸说:“你这个当大伯哥的,规矩点!”边说边下意识地掸着身上的灰尘。
  秀儿赶紧过来,殷勤地给朱开山掸着灰尘。
  韩老海笑道:“到底是你们家的媳妇,秀儿从来没给我掸过灰呢。”
  秀儿羞赧地说:“爹!”
  文他娘呱呱笑着跑出堂屋,说:“哎呀,爷儿俩都来了,快屋里坐。”
  朱开山和韩老海落了座。
  文他娘牵着秀儿的手说:“秀儿,跟婶儿里屋坐,咱娘儿俩好好唠扯唠扯。”
  两人说着就进了屋。
  韩老海感叹道:“多好啊!老朱兄弟,按理说呢,你们娶我们嫁,应当是先媒人提亲,儿女相亲,再过礼下定,最后择日子迎娶,这都是有一定之规的。可咱们是乡邻,这些过场能免就免了吧。说实话,咱这门亲事是我们赶弄你们,有些地方呢,我们就得主动点,你不会因为这个就轻贱了我们吧?”
  朱开山说:“你看你,说哪儿去了?”韩老海问:“咦?传武呢?”
  朱开山说:“出去遛马了,传文——”
  传文一手拎着一只鸡,一手拎着一把菜刀进来,说:“爹,又要干啥?”
  朱开山说:“去把传武找回来,马上!”
  传文说:“那这鸡?”
  秀儿从里屋迈出,说:“大哥,鸡我来杀吧。”
  传文把鸡交给秀儿,逗乐地说:“弟妹,受累了。”忽然看到朱开山不高兴地板脸瞪着他,吓得转身跑出。
  韩老海说:“该把传武找回来,今天咱是把相亲、过礼、择日子捆一块了,有些事得当面鼓对面锣地定下来,女婿不在眼前不好说话。”
  堂屋内,八仙桌已经摆好了,朱开山和韩老海聊得不亦乐乎。秀儿一趟趟里出外进地往桌子上上菜,面带羞赧,步履轻盈,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朱开山看着秀儿的背影满意而无声地微笑着。
  韩老海看在眼里,说:“亲家,我没说错吧?我这个闺女就是给你们家养的!你看她今天,一进门就和老嫂子形影不离,一直是这个笑模样。这孩子,头一样好处就是心眼儿直乎,不会拐弯,心里就是一湾清亮亮的水儿,一眼见到底儿。”
  朱开山说:“跟你说实话吧,秀儿我是早就看好了,要不是她看好了传武,我想说给老大呢,谁知道她就是眼睛盯上老二了。”
  韩老海说:“那咱就说定了,你们秋天迎亲,我秋天嫁女。唉,可是这些话咱没当着女婿的面说,我这心里不踏实。”朱开山说:“有什么不踏实的?这不,他来了。”果然,传武牵着马进了院子,传文跟在旁边。
  秀儿飞跑出屋,接过缰绳。传武依然是不理不睬,大步走进堂屋。秀儿有些委屈地看着传武。
  传文连忙安慰着秀儿说:“他就这熊样!你别往心里去。”
  走进堂屋的传武,一反常态,笑嘻嘻地说:“韩叔早来了?对不住,我去遛马了,让你久等了,来,还等什么?喝酒吧!”
  朱开山与韩老海惊诧不已。
  朱开山说:“好,那就喝吧。”
  韩老海说:“别忙,老嫂子,还有传文、秀儿都没坐下呢。”
  韩家放水了——水泡子被掘开一道宽宽的口子,泡子水汩汩流淌,漫进朱家的田地
  朱开山望着被水浇灌的庄稼,慢慢地蹲下,双手捧起一捧泥水,动情地看着。
  传文情不自禁地跪到地上,看着被水浇灌的庄稼激动地说:“爹,您放心,我拼死拼活也得让咱家今年有个好收成!”
  文他娘、秀儿及老崔等雇工也都是神情振奋。站在众人身后的传武平静地望着这片庄稼,怅然若失。

  2

  元宝镇上,夏家的春和盛与吴家的福兴祥是两大山货店,位置对门,生意上因同做山货,也自然成了竞争对手。夏家的店面门口停着两辆马车,吴家的店面门口也停着两辆马车,伙计们都忙活着往店里搬运货物。
  传杰站在柜台上呜哩哇啦地念日语。
  夏元璋走进货栈,站着听了一会儿,说:“传杰,你在那儿念什么呢?”
  传杰说:“掌柜的,街上不是开了家山田货栈吗?我跟山田先生学日本话呢。”
  夏元璋火了,说:“谁叫你学日本话!”
  传杰说:“掌柜的,这两年街面上日本生意人不少,咱现在没和他们打交道,可说不定将来会用得上呢。”
  夏元璋大怒道:“咱永远也不会和他们打交道,你记住我这句话,春和盛死也不会和日本人做一笔生意!”
  传杰说:“掌柜的,你哪来的这么大的火呢?我可从来没见你发这么大火。”
  夏元璋悲愤地说:“传杰呀,你别忘了,我一家好几口人都是日本人杀的呀,我和他们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啊!”
  传杰小声地说:“掌柜的,我知道了。”他见夏掌柜冷眼看着街对面的福兴祥,说道,“掌柜的,我看眼下不是进货的时候,价钱不合适,咱何必跟福兴祥争呢?让他进去,咱再等等,我看这价儿早晚得跌。再说了,咱的库好满了,再进就没地方了。”
  夏元璋说:“是吗?你看准了?”
  传杰说:“我觉得八九不离十。”
  夏元璋说:“我也觉得八九不离十。”
  传杰说:“那你为什么”
  夏元璋说:“我先不说为什么,你慢慢地悟。咱先说说,我开这个货栈最大的心病是什么?”
  传杰说:“这我知道。”努努嘴说,“还不是对过儿。”
  夏元璋说:“福兴祥的买卖做得不地道,专门和咱顶着干,他现在是改辙了,咱们进什么他进什么,咱们出什么他出什么,抬价收,压价出。俗话说,一山容不得二虎,明摆着,他这是想挤垮咱。”
  传杰说:“那咱和他们顶着干,到头来不就是两败俱伤了吗?”
  夏元璋笑着说:“不会的,我还不至于这么傻。”
  传杰焦急地说:“掌柜的,那咱就赶快撤吧,撤得晚了就陷进去了!”
  夏元璋说:“我不但不撤,还要大进特进,和他有的一拼。”
  传杰说:“掌柜的,这件事本来没我说话的份儿,可我还是想提醒您一句,别意气用事,到时候闹个鱼死网破大家都不好。”
  夏元璋咬着牙说:“你放心,网不会破的,鱼是死定了!”
  传杰说:“掌柜的,您这步棋我到现在没看明白,能不能给我点拨点拨?”
  夏元璋问:“想知道?”
  传杰说:“太想知道了!”
  夏元璋说:“好吧,今天下半夜你起来,我告诉你。”
  下半夜时分,传杰紧跟着夏元璋站在院子里。人无语,马去铃,几辆大车马蹄包着麻袋片悄没声地进了大院。夏元璋打开库门。
  传杰举着灯笼往库里一看,大吃一惊,压低声音说:“掌柜的,咱进的货不止这些呀,都哪儿去了?”
  夏元璋说:“别出声,你看到就行了。”说罢指挥伙计们说,“都给我小点声,轻搬轻放。传杰,你也别闲着。”
  传杰和伙计们一道,无声地把货物从库里搬上马车。马车走了,库房空了。
  传杰伺候夏元璋洗了脸。夏元璋说:“传杰,看明白了?”
  传杰说:“掌柜的,你成天给我说三十六计,这是不是就是您说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夏元璋笑了说:“对了。”
  传杰说:“掌柜的,您是不是明里和福兴祥抬价争货源,暗里又把货送回去,引着福兴祥高价囤货撑破肚子,货价一跌他就砸到手里了?”
  夏元璋说:“对了,这就是我要看到的结果。”
  传杰说:“掌柜的,我又不明白了,货主把货送来又拉回去,岂不是白忙活?都说无利不起早,人家图的是什么?”
  夏元璋说:“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我都告诉你吧,看起来我和福兴祥进的是一样的货,其实就是包装一样,里边早已经偷梁换柱了,我使的这是连环计。货主这样做也有好处,他可以趁机抬价。”
  传杰倒吸了一口凉气说:“掌柜的,你这样做也太”
  夏元璋打断他说:“是不是心太黑了?所谓兵不厌诈,他福兴祥起黑心于先,我春和盛应对于后,生意场上就是这么残酷!”
  传杰心里不忍说:“掌柜的,这样一来福兴祥恐怕要栽大跟头了,咱不能眼看着他们破产,您能不能缓缓手?”
  夏元璋威严地说:“不能!他不仁我不义,想在生意场上立住脚,你必须有铁石心肠!再说他也不至于破产。回去歇着吧,睡不着把今天的事好好在脑子里过一过。”
  回到自己的小仓房里,传杰躺在被窝里辗转反侧,他失眠了。
  夏元璋逗着鸟儿,嘴里哼着京剧《空城计》诸葛亮的唱段:“我坐在城头观山景,城外发来了司马的兵”心情显然不错。
  传杰进来,小声地说:“掌柜的,吴掌柜的想见您。”夏元璋说:“快请进啊!”
  传杰请进了吴老板。
  吴老板哭丧着脸说:“夏掌柜的,救救我吧,我要破产了!”
  夏元璋笑着说:“吴掌柜的,您又要给我演戏!上一回您就在这屋给我唱了段,唱的什么来?想起来了,《连环套》,窦尔顿的那段,好啊,铜钟大吕,绕梁三日,到现在我的耳朵里还嗡嗡响,您今天唱的这是哪一出?看样是哭戏,《文昭关》,不对呀,您的本工是架子花呀!”
  吴老板说:“夏掌柜的,您就别取笑了,前些日子收的那批货现在价跌惨了,砸在手里了,您给出出主意,看看怎么办好?”
  夏元璋满面怒气说:“当初我说什么来?我说咱两家联起手来压住价,稳住市面,你背信弃义,一个劲地抬价。抬呀,使劲抬,我夏元璋奉陪到底!”
  吴老板说:“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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