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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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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她要的不就是如此吗?

  这样的场景,很熟悉,上元夜那晚,她不正是这样疲于奔命吗?

  三年了,兜兜绕绕一圈,她真的要命丧于今天吗?

  追赶的声音越来越近,她的路似乎已奔到了尽头,前面,再无路。

  只是一处陡坡。

  她回身,树影间,能看到那些着红色戎装的影子,那么红,就象是血一样。

  “他在那!快!”耳边,响起,他们亢奋的声音。

  她只能跳下去,没有任何选择。

  跳下去,他们的追捕会陷进绝境。

  这份绝境,能保住轩辕聿暂时的安全。

  双眸闭阖,她的足尖踏出陡坡,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接着,她将身子蜷成一团,护住头,就势滚了下去。

  这样的方式,父亲说过,是险境里唯一的安全。

  可,父亲说的要点,她并没有亲身实践过,待到真的体验时,她身子的每一处,仿佛被拆卸了一样的疼痛,天旋地转后,她的思绪陷入一片黑暗中

  “君上,是名女子。”一尖利的声音响起。

  悬挂着层层明黄色帐幔后的车辇上,一烟水蓝的身影缓缓下辇。

  他走近地上的女子,看起来,她就如同一个破布娃娃一样,浑身都是血和泥,脏脏地躺在那,可,不能忽略的,是他此时鼻端闻到的一股香味。

  这股香味,他是不会忽略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竟然,还能有这种香味。

  那么也就是说——

  他的唇边勾起一弧完美的笑意,俯下身子,他亲自抱起她,不顾她的血污弄脏了他的衣袖。

  与明黄色车辇相邻的,是另一部悬挂着水红帐幔的车辇,此时,车辇的帘子仿佛被掀起,又仿佛不过是风吹动了那帘子。

  而他抱起她,一步一步走回车辇

结局卷 夔龙锁绮凤 醉卧君怀笑  【01】

  

  夜帝百里南因国事延误了原定启程的日子,迫不得已需连夜兼程赶往旋龙谷,而取道毗邻巽国安县的国道能缩减不少时间,其后又因沿途遇到一些琐事,是以,阴差阳错地,反救了从山坡滚下的夕颜。

  他抱夕颜至车辇的内间,将她轻轻放到锦褥上,近身宫女紫奴轻声问道:

  “君上,是否由奴婢给这位姑娘上药、更衣?”

  不用君上吩咐,她就知道他想让她做什么事。

  不仅因为她是他的近身宫女,也由于,这么多年的坎坷岁月里,她是唯一陪在他身边的下人。

  所以,这座车辇,除了她之外,连同行的嫔妃风夫人未经允许,都是不得进的。

  车辇内,薰着古氲香,这种香很静神,也很淡雅,但,随着这衣衫槛褛的女子被君上抱进,竟另有一种奇香将古氲香的味道悉数盖去。

  她不知道这女子熏的是什么香,她只知道,这名女子看上去脏脏的,而君上素来是有着洁癣的。

  这也使得她突然意识到,或许,这名女子对君上的意义是不同的。一如,哪怕澈贵姬再当宠,风夫人对君上的意义也是不同的一样。

  “嗯。”百里南允道。

  他着烟水蓝的常服,发丝并不象在宫内一样绾起,只用同色的丝带随意地束在身后,此时,他松开抱着夕颜的手,回身,走到车辇的外间径直坐下。

  辇内,分为内外两间,当中用小巧的山水屏风隔开。

  平日,百里南坐于内间,她则会守在外间,随时等待他的传唤。

  但,这一次,或许是为了避嫌,他竟去了外间。

  紫奴吩咐人端来干净的温水,以及从一侧的抽屉里取出药膏。然后取了一袭崭新的裙衫,这是她的裙杉。她的身份虽然是宫女,然,一切的用度,却都和主子并无两样,这裙衫是上好的贡缎裁成,柔软舒服。

  但,当她褪去这位姑娘槛褛的衣衫时,却发现,她全身上下都是密密的伤痕,这个样子,上完药,若用衫裙捂着,岂不适得其反?

  “替她先上药,然后用冰丝被盖着。”百里南仿佛洞悉屏风内的一切,顿了一顿,接着道,“不必另移车辇,这几日,朕歇在外面。”

  他吩咐完,信手拿起放置在一侧几案上的几份函件,细细翻阅起来。

  “君上——是,奴婢遵旨。”

  冰丝被沁凉入肤,是最适宜涂完药膏后的伤口复原,只是,这被是君上的专用,极其名贵,紫奴不解,更多的是惊讶,可,作为奴婢,她唯有服从。

  她先以温水清理女子周身的污渍,当女子的脸被逐渐洗干净时,她还是微微震惊的。伴随君上这么多年,尤其这三年间,她确实见过无数绝色女子,但,眼前女子的美。却让她没有办法不震惊。

 哪怕,这女子的额际有一道被撞的口子,狰狞地蜿蜒在那,可,这份狰狞,不会让她觉得丑,只让她惋惜。

  一如,美玉有暇。

  再往下擦去,这女子的手臂上除了被荆棘割出的伤口外,有一处明显的旧伤,看伤口的愈合情形,该是月内的伤,她皱了下眉,看来,这名女子,也是个可怜人。

  身为女子,注定很多都会任人欺凌。

  这些,是命吗?

  她,不信命。

  她没有去猜测女子的身份,但她认得出,这女子穿的是巽国的服饰,那山坡的另一端,本就是巽国的国境,只是,君上对女子的态度,让她觉得似乎不仅仅是偶然相救这么简单。难道——

  她没有继续想下去,这不是她该去关心的。

  她小心地剔出女子四肢上伤口的荆棘刺,消毒后,再专注地上了厚厚一层药膏。这种药膏是君上特配的,用在伤患处,可以保证肌肤恢复如初。

  最后,她方解开女子的雪色肚兜,还好,胸部并没有太多的伤口,她略略涂了,指尖是丝柔的触感,她稍定了心神,慢慢地把药涂完那些伤口。再拿起一侧的冰丝薄被,待药膏凝结后,盖在女子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她起身,绕过屏风,低声:

  “君上,已上完药,伤口应该无碍了。”

  百里南放下手里的函件,起身,走进屏风后的内间,夕颜兀自睡在锦褥上,她光洁的手臂搁在冰丝被上,上面有一些伤痕,蓝色药膏底下,那些狰狞的红依旧是存在的。

  “你先下去。”百里南吩咐道。

  “是。”紫奴应声。

  虽然这大半月的路程,她从没有下过这辇,但,今晚。既然是君上让她下去,她惟有遵命。

  百里南坐于夕颜的身侧,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眉稍、眼角,真的是画里女子的样子,只是,她还那么青涩,没有画里女子的妩媚,那画里的女子,仿佛是夕颜花盛开到极致的样子。

  但,这份青涩,也很好。

  她特有的馨香沁入他的心脾,他略俯低身子,唇边的笑意莫测。

  是的,莫测。

  他没有想到,三年后,轩辕聿还是没有要她的身子。

  即便,轩辕聿可能还不知道这香味的含义,可,难道,这屡次的翻牌亦不过是假象吗?

  这,香味,如果明白它的真谛,旦凡是男子,都会渴望得到。

  对于帝王。亦如是。

  他的指尖轻轻滑过她莹玉的肌肤,往事一幕幕地浮现。

  三年前,上元节那晚,邂逅她,是场意外。

  三年前,轩辕聿指婚慕湮于他为妃,也是场意外。

  这两场意外相连,才会串成今日的一切。

  她从山坡滚落,再次来到了他的跟前。

 纵然,她外面披着轩辕聿惯穿的黑色袍衫。

  纵然,她名义上还是轩辕聿的醉妃。

  但,现在,她在他的眼前,他随时可以拥有她,只要他愿意。

  他的指尖随着这一念滞住。

  真的可以拥有吗?

  即便他有着帝王的无上权利,可,为了一名女子去犯天下的大不韪。

  注定。目前。是他做不到的。

  哪怕,她从那年开始,就随着记忆里的那幅画像进入他的心底。

  即便,她或许不是画像上的女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那么多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是这画象给了他曙光。

  所以。他无法忘。

  所以,他动了心。

  他的目光留驻在她肌肤上的伤口,他的眉心一蹙,这些伤口若留下痕迹,始终是美玉有暇。

  或许,他该为她另外配一种最好的草药,只是,有这必要吗?

  若轩辕聿好的不过是她的美色,这样的陋颜,是不是更好呢?

  “君上,风夫人身子不适。”辇外,传来积福的声音。

  这一路的颠簸,慕湮娇弱的身子果然还是撑不住的。

  “传太医瞧了吗?”他问道,并不起身。

  “太医说,凤夫人的头风病禁不住连日的赶路。”积福据实禀道。

  “离最近的驿馆有多远?”

  “约摸还需半个时辰的路。”

  “今晚暂歇于驿馆。”

  “是。”

  这是连续十几日赶路来,第一次宿于驿馆。

  在抵达驿馆前,紫奴复被唤上车辇。

  她知道,对风夫人,君上不仅仅是宠,还有着些什么,她说不出来,但,她瞧得出,君上对于风夫人是不同于别人的,哪怕连后宫如今当宠的澈贵姬都比不上。

  君上往鹿鸣台出席三国会盟,不就只带了凤夫人,没有带澈贵姬吗?

  虽然澈贵姬很当宠,因为,风夫人自来到夜国的三年间,身子一直不是很好,每月里有大半的时间都缠绵病榻,所以,也成全了澈责姬的当宠。

  今晚。果然又是为了风夫人破例。

  车辇驶进驿馆。紫奴望了一眼犹躺在锦褥上的夕颜,问:

  “君上,是让她留在辇中,还是由奴婢抱进驿馆呢?”

  “待风夫人进去后,你再抱她往朕的阁间。”

  “君上,这样怕是不妥吧?”紫奴直言道,“自君上把这位姑娘抱进辇内,奴婢就觉得不妥,毕竟她来历不明。”

  “紫奴,照朕吩咐去做,她不会危急朕的安全。”

  “是。”她惟有应声。

  百里南起身,下辇。

  紫奴伴着夕颜在辇内,待到风夫人的仪使也进入馆内,积福在辇外告知时,她方抱着夕颜下辇。

 她自幼习武,臂力自然不比男儿逊色,更何况,夕颜昏迷时,也不算重。

  沿途的杂人已被积福遣走,风夫人身子不适,早往阁内歇下,因此,她所需注意的,只是让冰丝被很好的包襄住夕颜的身子,以免走光,如此罢了。

  她脚步极轻,由积福在前引路。很快便到了君上的阁间。

  甫进阁内,她瞧见君上正站在轩窗前,窗外,有几杆翠竹斜探进来,犹带着露水晶莹。

  积福努了一下嘴,她的步子滞了下,阁间内仅有一张宽敞的床榻,难道——

  她一直以为君上不是见色起义之人,但,今晚短短两个时辰内发生的种种,

  却让她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君上也是男人,纵然还是坐拥后宫三千佳丽的帝王,在美色前,仍是不能自控的。

  她皱着眉,将夕颜抱到榻上,垂手站到一旁:

  “君上还有何吩咐。”

  百里南睨了她一眼,淡淡一笑:

  “连日来的颠簸,你也累了,今晚不必守夜,随积福下去歇着罢。”

  “君上。”紫奴终是忍不住,撅起嘴,唤了一声。

  百里南笑得愈深,挥了挥手,道:

  “去罢。”

  积福拽着紫奴的袖摆,嘟赌嚷囔道:

  “紫姑娘。随老奴来吧。”

  紫奴一踩脚,返身奔出阁去,出得门前,她停了步子,转望向百里南:

  “那姑娘才上了药。君上。”

  百里南有些哑然失笑,他只是不想现在就让慕湮看到夕颜,不过这样罢了,可看起来,却是让人误解了。

  但,他真的没有私心吗?

  不论是那香,还是她的人,他真的做得到心无绮念吗?

  不。不

  现在。他不过是担心她的伤势。

  只是担心。

  他望着夕颜,她仍昏睡着,上了药的伤口虽会慢慢愈合,但,让他担心的,是她额际的那处伤,应该是滚落山坡时被撞到的。

  他担心里面是否会有淤血积压,而从她的脉相来看。这个可能性还是有的。

  往好一点想,她醒来后会有一些后遗症。譬如失明,暂时性记不起事来,这些,都还是好的。

  往坏一点想。她是否还会醒来呢?

  所以。他不放心。

  所以,把她放在身边,才能让他的心稍稍安定一些。

  这时,突然,阁外传来太监的通禀声:

  “君上。风夫人求见。”

  他行至柱栏旁,手一抬,那些纱慢便纷纷扬扬地垂落下来,恰遮去榻上的那一隅倩影。

  随后。他穿过这些纱慢,道:

  “宣。”

  阁门开启。梨雪扶着慕湮出现在阁门那端。

  “臣妾参见君上。”

  慕湮款款施礼,百里南轻轻扶了她一下,顺势从梨雪手中牵过她的手。

“既然又犯了头风病。怎么不好好歇着?”

  “君上,臣妾的身子自个知道,现下太医开了药汤,已大好不少。只是今晚,又让君上为了臣妾贻误往旋龙谷的行程,臣妾真的心怀愧疚,还请君上不必顾惜臣妾,臣妾撑得住。”

  “连日赶路,朕亦累了。在这歇一晚,也是好的。时辰不早了,湮儿早些歇包吧。”

  他另一只手轻轻揉了一下她的额。语音里满是关切。

  “君上”慕湮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余下的话,仿佛哽了一般,再说不出来。

  “呃?”

  他的声音很温柔,他的目光也很温柔,他的动作更加温柔。

  这份温柔其实在很多时候是可以轻易地瓦解一个女子的全部抵抗力,可,三年了,她似乎在刻意回避这种温柔带来的一切,刻意地回避他的一切。

  只是,现在。她再回避不得。

  她的眸华越过他,望向那层层纱慢后,如果她没有看错,如果她没有猜错,那么,今晚,她是必来这一趟的。

  方才车队暂停的那会,她恰好头风病犯,命梨雪稍掀帘子,本拟下车暂歇,掀开帘子的刹那,却看到了那一幕。

  他抱起一名穿着男装的女子。返回辇内。

  即便穿着男装。她仍能辨清是名女子。

  这一幕,清楚地映进她的眼底,在当时,她却仅能迅速放下车帘。

  于是,有了积福去禀她头风病突犯,于是,有了百里南暂歇最近的驿馆。

  抵达驿馆时,百里南是独自下的车辇,他送她至阁内,便返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她并没有立刻歇下,只说自己的步摇掉了,命梨雪扶她返回寻找,同样,不过在回廊的转角,她就找到了那支步摇,也看到,如她所料,紫奴抱着那名女子进入了专属于他的房间。

  她更映证了心底所想。

  那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她阔别三年的好友,纳兰夕颜。

  其实,从在山坡下,他抱起那名女子的瞬间,她就起了疑心。

  彼时。不过是映证罢了。

  她不清楚过去三年,在巽国,夕颜过得究竟怎样,她也不清楚为什么夕颜会突然出现在他们往旋龙谷的路途中。

  她清楚的,只是,百里南抱着夕颜的感觉,以及他现在给她的感觉,透露出一种让她不安的讯息。

  所以,她必须要来,毕竟,那里躺着的,是她不能忽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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