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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连环-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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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培南有所期待地等着非衣回来,仍然将两手交叠放在剑柄上,一派冷淡地杵着。

  ☆、第32章 明争暗斗

  非衣的确先回到了清泉县衙中,跟随他而来的还有郊野驻扎的那两千守兵。
  牢狱一发生动乱;主簿就擅自做主将消息送到了军营里。都尉声称没接到上级调令;擅自出营是为叛乱;坚决不肯发兵。主簿只得怏怏而返;根本没有提防到有人先快一步说服了都尉。
  王怀礼的幕僚布置完猎户劫道之事后;径直来到军营;向都尉出示相关凭证;表明他是按察使司彭因新与散花县知县朱佑成联合派出的中间人;负责修缮王怀礼捅开的娄子。
  那都尉自然也是账本上留过名的一员将领,受获的赃银并不多,约计千两。他听说不需出兵,乐见其成;在主簿跑来报信后,果然按兵不动了。
  深夜,继主簿之后来向都尉求助的却是非衣派来的车夫,代表了镇南王府二公子的意思,如果都尉再不出兵,就在台面上与镇南王过不去。都尉觉得左右为难,正在犹疑不定时,幕僚唤都尉来到帐后商议,避开了车夫的耳目。
  幕僚说:“账本在二公子手上,他肯定看过里面的名字,知道大人也在上面,却还要车夫来搬救兵,大人想过这其中的牵连吗?”
  都尉果然怔住。
  幕僚细细哄劝,不计他的话里有几分是真实的:“二公子这是在使一招‘借刀杀人’哪,想借着大人的手来给世子下刀子,最后不管事能不能成,他都无需背负责任。大人想想,那二公子又不是个傻人,难道会想不通一旦大人出兵赶到世子那边,将要生出什么样的变乱?——他偏偏还是派人来了,自然是已经打好了主意,铁定心要赚杀世子一次。”
  都尉迟疑:“那——现今之计,我该怎么办?”
  幕僚踱开几步,考虑片刻,回头说:“不如顺了二公子的心意,趁机杀过去,出了事就推到二公子身上。这次师出有名,杀人杀得正当,刚好可以处置完王怀礼那一批人。即使事后镇南王怪罪下来,大人拿出今晚车夫带来的火漆凭证,向王爷禀明是他们自家兄弟窝里反,这诸多的后果与大人无关。”
  都尉被幕僚说动了心,深夜提点两千驻兵倾巢赶往县衙,将整座县衙围得水泄不通,困住了囚犯、衙役、世子府等所有人马。
  他并不知道,另有一个人快过他的反应,抢在他之前冲进了县衙,所以从头至尾也没有发生过他所期盼的兄弟反目局面。
  亥时末,处置好山道上变故的非衣骑马赶回清泉县,从行馆守卫嘴中得知一切。他没有料想事情竟然发展得如此激烈,考虑一下,最终还是拨转马头,带着昏昏欲睡的闵安跑向了县衙。
  他之所以这样做,就是输在“于心不忍”四个字上。山道上拷问过猎户之后,他想通了很多事情,知道暗地里又被李培南摆了一道。他调派清泉驻军作为反击,算是较为厉害的一次游斗方法,在这之前,他向来能避就避,能让就让,从来不与李培南当面起冲突,对李培南的敬重大于手足情。
  自从娘亲去世后,非衣的想法改变了许多,不再有意回避李培南的权威,牵扯到闵安的处置时,他甚至还要为闵安出头争斗。
  非衣将这一切改变的原因归结于娘亲去世所造成的打击上,不愿朝深处去想,为什么他不忍心看到闵安被他人整治的样子,甚至是李培南的正当管教也不例外。
  除了“于心不忍”四个字,非衣拿不出别的理由,想着对闵安这样的准则,对李培南也要一样。非衣自然也知道李培南留有后着,仅凭他调派来的清泉驻军奈何不了李培南,所以思考一刻,他还是赶到了李培南身边。
  即使要斗,他也想光明正大地斗,真的出了事,他还是愿意站在李培南那边的,毕竟手足亲情强过一切,尽管李培南目前不重视这一点。
  非衣驱马宛若游龙,带着闵安先冲进县衙,将清泉守军一行人丢在身后。李培南下令开了大门,看到闵安一动不动伏靠在非衣后背上,扬眉问:“闹出人命了?”
  非衣解开绳带,将闵安拎到马下,闵安才惊醒。他一脸的灰尘血污,衣衫破碎了不少,头上还乱七八糟缠着裹伤布条,模样实在是狼狈。
  李培南哪里等得到闵安回过神来,直接问道:“账本呢?”
  闵安从地上爬起,扶了扶帽子:“在二公子身上。”
  “你没看上一眼?”
  闵安小声回道:“我头晕得厉害,看不清一个字,再说了,二公子也不给我看。”
  李培南听到这里摆了摆手:“先去清洗下,等会混进院子里。”
  闵安虽然头晕,并不意味着他的一双亮眼没看清周遭的变故。李培南一句冷淡的命令刚落地,无疑给闵安丢了个轰天雷,炸得他头皮发紧:“我的头昏昏沉沉的,精神不大利索,恐怕难以完成世子交付的事——”
  李培南回头看了闵安一眼,闵安识趣地闭上了嘴巴,随着厉群走向县衙吏舍,打来水简单地清洗了一下。他翻出置办好的医药箱,取出止血化瘀的药膏,将头上的伤口裹好,细细听着厉群给他转述的牢狱诸事。
  这时,县衙外突然传来一阵暴雨连珠式的马蹄声,正是都尉带着两千驻兵赶到,将外面围了个水泄不通。
  整座县衙布满了照明的火笼,李培南留在了大院里,背对黑沉沉的大门站着。他已经听到县衙外的动静,知道非衣走的是哪一步棋,心底稍稍惊异,朝着旁边看了一眼。
  “长脑子了,知道借力打力。”李培南面上冷淡,嘴里低声说了一句,刚好让身边的非衣听得见。非衣知道李培南的意思,不去看他,嘴上恬淡回道:“和西疆夷族一比,这两千守军如同蚍蜉,世子不会现在就怕了吧?”
  李培南哂笑:“怕不怕总之你先顶着。”
  非衣也不推脱:“嗯。”
  两人一时没有言语,听着火苗在晚风里呼拉拉地扯着。他们各自有想法,却不屑于对对方明说。非衣的确有调派守军整治李培南的本意,看到事态发展得激烈,他才愿意留下来反助李培南,力求将自己引来的动乱平息掉。李培南想的却是非衣引兵的做法刚好歪打正着了,也可称作为“错有错成”。王怀礼被抓进监房,校尉的名字出现在账本上,彭马党及朱佑成一派人接着有什么动作,看今晚这场混乱怎样发展下去就有眉目了。
  大院里的两人沉得住气,二院的躁动却越来越大,声音传到吏舍这边来,无形催促了闵安的动作。闵安不能再磨磨蹭蹭地包扎清洗了,只好放下手巾朝牢狱大院走去。他的步子有些踉跄,厉群连忙伸手去扶,追问道:“小相公你还好吧?”
  闵安无力摆摆手,心里念叨,世子这是把我朝火坑里推,我怎么好得了。这样想着,他虚晃着身形来到李培南面前,抬起头,露出了汗珠涔涔苍白的脸,嘴唇蠕动两下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就一头栽倒在李培南脚边。
  非衣脸色微变,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插手为好,看李培南如何处置这种突发情况。
  李培南看都不看地上软成的一团,对厉群冷淡说道:“叫吴仁过来。敢说一个不字就杀了他。”
  地上的闵安一动不动,依然全无血色。
  厉群踌躇:“小相公失血过多,不像作假,公子还是先顾着他吧。”
  李培南说得更冷:“吴仁也是仵作,此地再无人能勘查李先生的尸身。”
  地上晕迷的闵安马上爬起身,嘀咕道:“我进去就是了,干嘛要拖我师父下水。”
  非衣看着直奔二院而去的闵安,心里不得不叹服,还是李培南有手段对付这种人精。闵安走到栅栏旁,等着主簿帮他装扮。火光映着他的背影,将他那瘦削的肩抻得更加单薄了几分。他大概察觉到了冷意,抱着手臂抖索了一下。
  非衣想起闵安此时带伤在身,心底终究一软,走到他旁边递过一块光泽鲜润的玉佩说道:“这是太皇太后传给我的寒蝉玉,据说能解百毒,你进去后将它含在嘴里,没人能害到你。”
  闵安打量着无暇白玉,脸色不由得一紧。只是他失血过多,肤色苍白,竟是硬生生地遮掩住了他的反应。
  非衣仍然提着玉佩问:“好心给你还不要么?”
  闵安收下玉佩,将绿丝结挽进脖子里,低声道谢。他不敢去问有关这块寒蝉玉的往事,只盼着非衣当时年幼,并不记得当年的太皇太后说过的玩笑话。
  借出传世之宝的非衣也没有异常颜色,只是如往常一样平淡。乔装过的闵安和县衙其他奴仆一起走进二院,给囚犯们分发夜宵。他低着头,糊灰了脸,尽量不引起他人注意。默不作声地服侍着重犯吃丸子、面条时,他抬头偷偷看向院角,将主意打到了那棵绿叶榉树上。
  王怀礼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瘫坐在树底。闵安拿着一瓜瓢的面汤搁在王怀礼嘴边,细细喂着他,趁机撸下来几块榉树皮。据草本典籍记载,若在身上罨敷榉树皮,会形成一种浮肿状伤痕,外行人来看,极像是不明症状的溃脓处。闵安蹲在王怀礼跟前,遮住了囚犯的视线,将榉树皮擦在王怀礼手腕上,又在自己的手臂及颈上使劲揉搓。过了大半刻,他和王怀礼的皮肤上就显露出深黑赤青的溃败伤口来。
  柳二及梁上君摸到二院来查看动静,发觉一个青衣奴蹲在树下久久不起身,旁边不远地方就搁着李非格已经冷透的尸体。柳二起了疑心,走到树前抓住青衣奴的衣领,提起来一看,不由得喊道:“各位大哥快来,我认得这个人,他原先是毕斯的跟班,现在攀上了镇南王府,成了世子家的兔儿爷!他混进来,肯定是来做奸细的!”
  一个重犯丢下面汤,大步走过来,扯着脏袖子擦净了闵安的脸,将他的下巴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狞笑道:“这脸蛋长得白净,果真是个兔儿爷的样子!不如先让我尝尝新鲜劲!”
  闵安一口鲜血喷到重犯脸上。
  

  ☆、第33章 兔儿爷去哪儿了

  子时,清泉县衙火把攒动;马队嘶鸣。都尉指挥着两千守军攻打牢狱大门;叫嚣着口号:“杀退囚徒;解救王大人!”
  守军驮着梯子架在门石上;顺着青漆螺钉朝上爬,更有一队弓弩手弹射弩箭;将火油顺风送进牢狱大院里,哪里管得上门后有什么人,他们要解救的王大人又在何处。
  大门后突然弹回一个火笼;落地一滚;砸得弓弩手纷纷躲避。他们围聚在一起;正待摆出阵型再弹射火弩;院墙那侧接二连三滚出几枚火笼,声势之浩大,仿似暴雨利箭一般。
  一时间,弓弩手奈何不了大门后面的反击,火力一度遭到压制。
  爬到高处的士兵伸颈一看,咂舌:“门后边有个人徒手扇动火笼,就这样把火笼砸出来了!”
  消息传回都尉耳里时,都尉也有些吃惊,根本没想到县衙里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高手。他问过衙役,知道李培南守在了二院过道口,没提防住大门后面还有武力堵截。很快,他就明白了事发原委。
  非衣运足力气用掌风击出火笼后,扯过一块毡毯甩上大门墙顶,压制住了墙头的荆棘刺槐,再纵身跃向毡毯,居高临下地站着。他抽出软剑,迎风一抖,冷冷喝问都尉:“世子在内镇压暴民,你胆敢乱放火箭掠他阵脚,是想造反么?”
  都尉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来的,此时看到非衣反过来质问他的不是,索性冷笑起来:“两位公子镇压了一天,没看到救出王大人,我再不动手,恐怕王大人被啃得连皮都不剩了。”他将手一招,呼喝下属抬来镶铜滚木冲撞大门,再也不听非衣的责问。
  牢狱大门及围墙是整座衙门中最沉厚的建筑,又高又重,想强攻下来还真是不容易。过道口的李培南捕捉到身前身后诸多动静,为控制局势,他将整支侍卫队调到了大院里,去协助非衣镇守大门。
  前面栅栏后,被纷乱人流遮住的二院角落里,远远还传来重犯的笑声:“兔儿爷气得吐血了,不知道身上的肉还有没有完整的,脱下衣服给我瞧瞧?”
  李培南听着皱了皱眉,提着蚀阳向前走了几步,心里考究到大局情势,最终还是站定不动了。此时大院里的厉群爬上墙头将弓箭交给非衣,非衣赶急问了一句:“他还好么?”
  厉群猜不准这个他是指谁,含糊应道:“还好,还好。”转头又与非衣一起御敌。
  狱门外的厮杀动静变大。
  李培南沉吟一下,舍弃了二院里的囚犯们,走回大院狱门处说道:“开门。”
  一阵机杼声响过后,沉厚的大门在夜色中徐徐展开。李培南提着寒光凛冽的长剑走出门来,只要遇见不长眼的弓弩长矛的攻击,他必定要狠狠回击过去,将那些人挑伤在剑下。他的长剑光彩夺目,斩落一次,必然抡起半边红霞,气势显得骇人。不过片刻,大门前的厮杀竟然渐渐止息下来。
  都尉看了看只身走出的李培南,在他的盛大积威下,翻身下马行了一礼:“参见世子。”
  李培南不回礼,只说道:“我在这里你也敢乱来?”
  都尉扣手答道:“下官只是担忧王大人的安危——”话没说完,一道红光掠过他的颈脖,斩落了他的头颅。
  士兵们哗然,手握弓弩将要抢进一步。李培南环顾四周渐起的骚乱,冷冷说道:“楚州严法明令,冲撞贵族必是死罪,谁敢做下一个?”
  四周的士兵犹疑不定,但是没人再敢踏出一步。外围的骑兵不明门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提缰催促马匹前进,无形又使得包围的圈子挤紧了几分。门墙上的非衣看得仔细,拈弓就射,一箭洞穿骑兵咽喉。
  一波波的骚乱像水潮一般传向了远处,终于将门前的情势都转达到了各队队长耳中。士兵们失了领头将领,在夜色里放低了武器,与门前一上一下的世子府人马沉默对峙。
  直到子时一刻,县衙里的各方争斗局势都有些紧张,遗留在二院角落处的闵安也不例外。尽管他在心底也乞求过来个人救他吧,无论是谁,今后一定要肝脑涂地回报,可是当重犯将黑僵僵的大手摸向他时,他的神智突然清醒了起来。
  遇见了难处,人还是只能靠自己。
  这是闵安唯一的想法,解决困境之前,他必须吐对方一脸血。
  所以他准确无误地喷了一嘴血到捏住他下巴的重犯脸上,并且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多摸几下我的嘴巴,我就能把病气过渡给你了。”
  重犯看出了闵安的异样,惊吓得甩下了手。闵安额头冒出一片密汗,脸上发热发红,嘴角滚落血沫和黑涎子,淌在他的衣领上,浸湿了脖颈。那些水渍使得先前榉树皮敷出的伤口更显得溃败了,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惨不忍睹。
  闵安一直掐住自己的脖子在咳:“地上那个老先生……是你们弄死的吧……不晓得他身上有瘟疫吗……现在传给了我……难受死我了……”
  柳二在一旁观察着闵安的脸色,大叫:“各位大哥别信他的话,他这人一肚子坏水!”
  闵安转头看着柳二,踉跄着倒向他的身子,朝他猛咳:“不信我的话,你避个什么。”
  柳二连忙躲到一旁。
  梁上君蹲下身查看惨无人色的王怀礼,王怀礼被囚犯们折磨了一天,此刻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对外界动静没有一点反应。梁上君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惊叫道:“王大人好像也染上了瘟疫!”
  闵安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抓身边的囚犯,囚犯们纷纷躲避。他的手腕和脖子露在了衣外,恰到好处地展现了几处黑青色的溃败伤口,和树底毫无人气的王怀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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