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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连环-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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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什一听毒字,心知麻烦大了,忙不迭跑过来细细看了闵安手里网住的蜂子,说道:“小娘……大人可不能信口开河吓煞本绅的,本绅的庄子从来不养外来品种。”
  闵安掠他一眼:“好好说话!”
  温什站直了身子利索说道:“不是我家的,只能是外面飞来的野种,一月前我巡庄时,还没见过它。”他冲着闵安抬抬手:“大人听明白了吧?”
  闵安向他摆摆手:“走远些,身上甜香味儿太冲,我自然听得懂你的话。”
  不就是摆脱他自己坑害人的嫌疑么,他的算盘倒是打得响,就要看她是否乐意成全了。
  温什实则是不愿意靠近闵安身的,因为一见她面,他总要倒霉。可他看见闵安嘴边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心下觉得不妥,又认命地走了过去,扯住她的衣袖在一旁低语:“看在世子面上,你要帮我这一回。”
  闵安也低声:“事关官员性命,我帮不了。”
  “你想要多少银子,开个价。”
  “今天这桩案子跟前面偷蜜的那桩不一样,官员暴毙需上报,哪能随便瞒下。”
  “一千两。”
  闵安冷嗤:“我只是代行左州,还得听上面的,做不了主呐。”
  “两千两。”
  “表章上奏回去,朝廷才能再派一名千户下来,当真做不得半分假。”
  “三千两。”
  闵安还待开口,温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咬牙说:“只有三千两了,要不要?小娘皮再推挡,小爷我就不奉陪了,大不了撕开脸闹到太后跟前去!”
  闵安从容一笑:“成交。”
  温什满手触到闵安官服料子的轻软,又闻到一阵清淡衣香,嘀咕着说:“小娘皮真是个女人么,穿上一身狗皮倒是像模像样了,以前下手那样狠,差点踢断了小爷的命根。”他丢下闵安的手腕,还在她的肩衣处擦了擦,想擦去满手的软腻感。
  巡检喝道:“大胆!竟敢对臬司大人无礼!想吃棒子么!”
  温什冷笑:“你又算哪根葱,小爷由得你呼喝?”
  闵安走回巡检那方人圈子里,笑着说:“温绅可是本州的财神爷,捐的银子多了,头脸自然长到了天上去,我们这些穷当家的,千万不可和他一般见识。”
  温什悻悻退下,留在一边,继续等着死尸案的发落。仵作勘验完了,向闵安拱手禀告:“小人查看了彭千户各遍身细处,可检验出彭千户是中毒而死,起因就在蜂毒上。”
  闵安走近彭因新尸身旁,低头细看,知道仵作所说不假。彭因新尸身呈青黑色,口眼大开,皮肉未曾溃烂,正是初期毒发的症状。仵作看见闵安弯腰按了按尸身面部,从嘴角流放出一丝脓血,他猛然醒悟到新任的臬司也懂得验尸,更是不敢含糊,接着说道:“尸斑集中落在彭千户的右脸及右侧身上,已出现尸僵现象,小人可查出彭千户死于辰时,尸身仆倒之后再无移动,这里就是案发现场。”
  闵安点点头,笑道:“先生辛苦了,可向温老爷讨要赏银。”
  仵作听见闵安说得客气,觉得她应是好通融的主儿,又抬手说:“多谢大人赏识,只是还有一事,让小人想不明白,不知方不方便讲。”
  闵安立刻接道:“人多口杂之处,自然不必细讲,先生且放在肚里。”
  仵作抬抬手,默不作声走向温什讨要赏银。温什把眼一瞪:“怎么一个两个都问我要银子。”仵作低声说:“臬司大人免除了老爷一场官司,小人又证明了老爷的清白,按照惯例,是要讨得一两分‘开检钱’的。”
  温什丢出一锭银子,恶声恶气道:“彭千户死在我的地头上,还指着我家肄业风水兴旺处,晦气得很,赶紧抬走吧。”
  闵安暗叹一口气。她要仵作不说的细处,就是彭因新手指的那方,看着有些蹊跷,为了避免旁生枝节,她特地一手掩盖了过去。可是这个无眼力价的温什,竟然直接嚷了出来。
  巡检等一众随从一心听从闵安的安排,看见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也聪明地当成没有发生过。他招手唤两名兵士过来抬走彭因新尸身,还未来得及动作,众人身后又传来一句呼声:“慢着!温老爷说得很有一番道理,臬司大人为何不细细查探下缘由?”
  闵安回头去看,桃花溪前疾步跑来一小队兵卒,他们抬着一顶青黑垂幔官轿,前面打了旗牌仪仗,风风火火地赶过来,显出很急切的样子。
  闵安看了看官牌和青旗,掂了掂来人的官衔,朗声问:“不知是哪位大人莅临敝州?”
  官轿帘子一把被人掀开,从轿中走出一名三十来岁的矮短男子,朝闵安拱拱手:“说起来,下官还是大人的旧识,大人看在在下官兄长面上,也应听下官这一回,去彭千户指向的山包查一查。”
  闵安仔细辨认男子面目,认出了一些熟悉的影子,笑道:“老东家的面子,自然是要拂照一些的,毕大人所言极是。”心里暗暗担忧,毕斯家的人来这里做什么?彭因新一死,他就赶到了案发现场,倒像是接到消息专程来一趟似的。随着他这一来,以前在楚州作恶的彭马党势力又得显露了出来,仍是牵扯到彭因新和毕家的关系。
  毕斯之弟毕节连连向闵安拱手:“并非是下官有意忤逆大人的查判,只是彭千户死得蹊跷,不查个干净,难以向宫里头交差呐。”
  闵安带人偕着毕节一起朝前面山包走去,一边还细细问毕节:“毕大人怎会到左州?”
  毕节答:“实不相瞒,因彭千户一年前犯了大错,宫里头有些不放心,特意委派下官来督查彭千户政绩军业的,没想到下官一来左州,就先遇上了彭千户的死讯。”
  这个理由倒是冠冕堂皇,闵安抿了抿嘴,没说什么,攀上了山包。

  ☆、第128章 吉石天相

  山包上草木遍布,石块耸立,左右望去都无异处。毕节撇开一众人,手里持着一根木棒四处敲打,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闵安问:“大人一来,执意要查看山包,此刻又寻个不停,难道是这里还藏了我等所不知的古怪?”
  毕节合手向闵安作揖,站在上风处朗朗说道:“既然大人发问,那下官也不隐瞒。不错,下官从京师来,曾在街头听到小儿传唱‘木子李,木子李,风吹西京落地去。白王气,白王气,元阳未倒换大旗。桃花溪,桃花溪,十里流水困锦衣。香山里,香山里,玉石腾空跃紫鲤’,心里觉得十分惊异,后来歌谣传到宫中,引得太后震怒,太后着下官来一趟左州,一是督查彭千户的军绩,二是探访歌谣所唱是否属实。”
  闵安已隐隐听出端倪,忙道:“歌谣只是小儿信口胡掰,算不得什么,太后与大人切莫当真。”
  “大人有所不知。”毕节淡淡道,“来之前,下官就去钦天监地册中查过,仅在左州白木山前探到有一处桃花溪,溪边百花竞放,招惹蜂蝶,香味熏染山包峡谷,使得此处落了个雅称,叫做‘香山’。”他用木棒遥遥指向彭因新仆倒的尸身,又说:“彭千户身着三重锦衣,死在桃花溪前,手指香山那边,不正是应验了歌谣里的传唱吗?”
  歌谣一共有四句,前面三句似乎都起了照应。闵安听得出内中的古怪,就连跟过来看热闹的温什,也暗暗觉得不大妙。
  歌谣所说,木子李与西京,隐隐是指李培南来西疆落地生根,且使白王生气之事。白王即是皇字,元阳谐音元央,幼帝所在的年号,既然“元阳未倒换大旗”,那么可推演出,在元央年号还未废除时,皇家的龙旗已经被人替换了。谁人能有这个本领呢?歌谣的最后一句又指出,在香山里,有一块玉石上腾空跃出紫鲤,而鲤又是李的谐音……
  巡检咳嗽一声,走上前来说:“卑职斗胆提醒大人,小儿歌谣多是谣谶,总有一些险恶用心的人,唯恐天下不乱,故意借着小儿的传唱,来挑拨宫里与李家公子的关系。”
  毕节睥睨巡检一眼,将他看得后退:“谣谶?本官看未必吧。先不说李家公子有没有这个野心,就是论谣谶起来的作用,也值得宫里一阵担忧。若是民间的方士、儒生、宾客听进去了,还以为是天意使然,都结集起来拥簇李公子造反,那时的后果又有谁能担当?所以说,诸位大人不要再推三阻四了,都跟着本官进去探一探究竟,才是完全之策!”他冷哼一声,甩了袖子朝前走,已然是撂下脸色的意思了。
  闵安走在后面暗哂:阿循就算造反,也不屑于借助谣谶之类的手段,他想做什么,向来是直接去做,哪曾迂回过一次。这分明是有人在京师玩弄栽赃陷害的把戏,引得太后惶恐,故意给宫里一个整治阿循的借口。
  预知后事如何,只能静观发展。
  本地已经发生两任千户倒毙的案子,特使毕节也来到山头上,闵安再无借口阻挡毕节查个究竟,毕竟宫里一旦震怒,突然发兵打过来,局势对左州、对李培南就没有好处。
  闵安又想,彭因新贸然来桃花溪,一定也是听信了歌谣里的传闻,但他走到这里就被蜂子蛰死,恰好又印证了“桃花溪困锦衣”一句,倒是令她费解之事。
  那边,毕节随从惊呼道:“大人过来看看,这里有一块字碑!”
  字碑放置在山包背面,被草木遮掩,平时不易查探得到。上面写了“木子李,换大旗,桃花溪,困锦衣”十二个大字,从字面痕迹来看,已经留有一些时日了。
  闵安回头朝温什瞟了一眼,温什一个激灵,暗暗用口型说:“不是我,什么时候搁这儿的,我也不知道。”
  毕节笑道:“找到这块字碑,离歌谣传言又近了一些。”
  闵安道:“依我所见,当是有人提前凿好字碑,先放在了这里。”
  “哦?”毕节的笑容有点讥讽之意,“那人恐怕是大罗金仙转世,竟然能提前算到彭千户要做什么,会死在这里,特意用来对应歌谣传言的。”
  闵安走近一步,对上毕节的眼睛:“此等怪力乱神之事,大人深受诗书教导,竟然也信?”
  毕节朝闵安拱拱手:“下官不得不信。下官更怕,背地里有人,帮助李公子煽动风势,真的引起一场倾覆社稷统治的大火。”
  煽风点火,这也是闵安心里的怀疑。在毕节催促,沿着字碑外露的这条小山道继续查探一番时,她也没有推辞。温什唤庄里的帮工取来十数副防护用的纱笼帽及手套,叫众人戴上,准备妥当了,一行人才走进相连的一个山洞里。
  毕节问:“这洞通向哪里?”絮絮问了一些细处。
  温什没好气地答:“白木州。再走九、十里,就可看到邻州地界,那里世代有苗蜡族把持,我怕他们进来偷蜜,把出口封了。”
  毕节奇道:“相传苗蜡有独门手艺,能养活族人,为何还来做这偷蜜不齿之事?”
  温什越发不耐烦:“香山盛产凝脂梨花蜜,拌在泥蜡中,可以用来封存尸体,苗蜡族整天捣弄‘蜡尸’,少不得这种辅佐物。”
  凝脂梨花蜜、泥蜡、蜡尸,这些对外人而言较奇异的事物,听在闵安耳里,却显得不那么陌生。她在清泉县衙参与过含笑遭泥蜡裹身的案子,早就知道有凝脂梨花蜜的地方,必定有苗蜡族。同理,有苗蜡族出没的地方,必定会有祸端。
  她对即将要到来之事,隐隐有了一些心理准备。
  山洞蜿蜒盘旋,顶部高悬,两壁挂着长明松油灯龛,既能照亮又能取暖。走到开阔处,温家置办的蜂箱散发一阵甜香气,引得大小不等的离巢蜂子嗡嗡飞转。闵安朝前走,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白灰香粉味,连忙出声唤道:“大家护好头脸,前面有白翅毒蜂,不去招惹它,它不会蛰人的。”
  前里的光景确是如同闵安说的那样,当一行人穿过一小段白翅蜂的壁洞巢穴时,它们只爬上爬下,震得洞眼里的草屑纷纷掉落,倒是没有攻击底下的行人。她知道白翅蜂的生长脾性,也是得益于一年多前,与朱沐嗣同进白木郡蜂洞的那次经历。眼见一路走来都是香蜜、蜂子,使她蓦地想起了同是养蜂人的朱沐嗣,心里又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如果他还活着,以他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妥善安置蜂洞,赚得各种便利。
  可是人不在,往事已矣,今事还未毕。
  闵安回神来想,死在溪旁的彭因新越发显得古怪了,为什么在那种开阔的地方,偏偏就他招惹了白翅蜂,被蜂子注毒蛰死?
  还未走出白翅蜂的地界,前面稍暗的洞穴里传来一阵柔和的明光。众人凑过去一看,发觉是一块白玉石碑,地基垒得很高,碑上书写着“李氏临朝,昌兴帝业”,旁边镌刻了一道紫鲤跃出龙门的图案,还用金砂勾芡了,在玉质石色映衬下,拂散着淡淡的辉芒。
  “宝气天光,宝气天光。”毕节喃喃说道,“洞里果真藏有瑞祥,冥冥中引得我一路走过来,让我不曾犹豫过,一定是天意昭然。”
  至此,歌谣传唱的第四句“玉石腾空跃紫鲤”已然出现。
  不等闵安瞥过来,温什就跑到石碑前左看右看,说道:“真是邪门了,本家人从来没进里面来,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块石碑?”
  闵安低声说:“恐怕是白木州那边的出口被人掏开了,放了一块石碑进来,你整天只知道享乐,什么时候又想着进洞来查看查看?”
  “大人此言差矣!”毕节大声说,“这块石碑质地不凡,旁边又有毒蜂出没,寻常人哪敢来此地冒险?只能是天公授意,落下吉石散发祥瑞,引导我等明了李家造反叛乱的心思!”
  巡检一嗤:“真是荒谬。”
  温什哂笑:“自个说梦话,还想大家都听信他。”
  闵安回道:“大人非要一口咬定这座山里的种种异相,一定是天意使然?大人迷醉在此等传言中,又有什么用处呢?”
  巡检暗笑:问得好。
  毕节振振有词:“山生异相,必定是天意垂示;天意垂示,往往是动乱的先声嚆矢……”他说了很多,总之一口咬定,李家人一定会生反心,老天爷都提醒世人了,这种传言说法绝对没有错。
  闵安心知,李培南一定会反,但是逆反一事,又怎能拿到明处来说,让太后一派先有了剿灭的借口。她猜想,毕节执意查看山里境况,口口声声相信“天意”,必定是有人先教与他这样做,那么站在太后那边,躲在毕节后面的人,才是其心可诛。
  转过石碑,毕节又惊呼:“不好,还有个人死在这里!”众人连忙提灯去照,才看见石碑背面地基旁仆倒一具尸身,锦衣官靴穿戴,暗暗喻示着出身不简单。毕节将尸身翻转过来,腰牌扑的一声落地,金漆刻字在光亮下解释了死者的来处——西疆总兵府。
  闵安看到死者面目,不得不动容:“这是马开胜马大人。”
  西疆总兵府本由李培南掌管,自李培南削爵后,朝廷就派武将来接管李培南的兵力,却遭到军营上下一致的抵制。除去总兵府所居的首县,其余各州郡纷纷发生哗变、兵乱,以左州、白木州两处尤甚。若是按照往日规矩,首县总兵府里有李培南坐镇,底下各处也不至于噪乱,难就难在现今朝廷派出一个有声名无军功的武将来,要一手夺过西疆总兵权,底下各部的兵头、总兵们自然不会卖朝廷这个面子。
  马开胜就在此时被派到西疆来斡旋新旧兵力纷争的。
  闵安细细推究,发现朝廷选马开胜来做中间人,应是看在他与李家人的些微交情上。一年前,李培南坐镇清泉县马家,协助闵安破了马家老爷马灭愚的命案,随后马老夫人感念恩情,拜见楚南王李景卓,受到李景卓的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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