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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王爷的小蛮妻-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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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软下来,桂玲珑心下就稍微平静了些,瞪了他一眼不说话。

长孙皓只好继续哄,揉着她腰调笑道:“再说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样虽然辛苦了点,倒是别有滋味。”话虽然这么说,语气却满是苦涩。

桂玲珑抬眼看他。只觉他神色太苦,让人不忍目睹。

她就捉了他的手,良久突然问一句,“长孙皓,你喜欢我么?”

长孙皓浑身都僵住了,一下子就抓紧她的手,道:“喜欢,当然喜欢。”

“怎么个喜欢法呢?”她歪头,像小孩子似地问。

“嗯,”长孙皓沉吟一会。才缓缓道:“我也不知是怎样的喜欢。我只知道,你伤心,我比你更伤心。却想让你笑起来。你受委屈,我比你更委屈,就想替你出气。我喜欢与你呆在一起,坐马车也好,看月亮也好。走走路也好,甚至一路逃难也好,怎么都好……玲珑,我宁愿死也不想与你分开,但若是你有危险,我却宁愿推开你也要保全你。即便所做的一切让我生不如死,但若让我重来一次,我还是会离开你。只要你好。”

他很少一下子说这么多话。嗓音是柔和的,语速是慢慢的,有种醇厚感在语句里弥漫,让桂玲珑想起桂花的香气。

“我现在很伤心,也很委屈。”她心里盈满了感动与宽慰,却说着奇怪的话。“你怎么让我笑起来,怎么替我出气?”

“我……我不知道如何做是好。”他愣了好一会,才郁闷地答。长这么大,有时赌了气也要做成一件事,却从未说过这样无奈的话。

她一下子圈住他的腰,趴到他身上,抬头看着他,认真道:“你不知道,我告诉你。你再也别不要我了,我宁愿死了,也不想活受罪。你这样,才最让我生不如死。”

她抱得他那样紧,仿佛心中的紧张都传递到了手臂上。

长孙皓又呆一下,才一下子紧紧地反搂住她。他活了二十一岁,知道有不少女人喜欢自己,但这样直接坦白的情话,却是第一次听到。没有眉目间的勾引,没有招摇间的诱惑,这样的毫不掩饰,仿佛正午炽烈的阳光,不能抵挡。

两人如岩壁上的藤蔓纠缠在一起,若是生命可以化成丝丝缕缕,他们定要攒在一股绳子里,即便断成千条万段,也不分开。

就这般黏糊了许久,直到两个人的肚子都咕咕叫了,才起身忙碌。长孙皓虽是冲动下做下抢人的事,却也想出了善后的法子。帮着玲珑净身后,又陪她用膳,最后又把她与孩子放到一起午睡后,才径自去了。

也不知他是怎么做的,徐文傕一行人竟然不久就收拾启程,连夜渡江北上。桂玲珑醒后听了,惦记女儿,忙忙的也要跟上。

于是三个人“扮作”一家三口,也上了路。

剩下的日程便颇为平静。

过了洛滨,是清风渡,从清风渡沿官道一路向北,过康城、玉剡、清溪、北郭、汜行、平城,便到了京畿地区。此时北地花柳招摇,阳光暖而不热,清风和煦怡人,一派春光胜景。两大一小行在路上,是前所未有地幸福。桂玲珑有时甚至希望,永远也不要到上京就好了。就在这春光里,行着,行着,不要停下。

长孙皓心里也颇不平静,于是两人便变成这么一副情状,越靠近京畿,就越不想分开,有时甚至在马车里,两人都能滚成油炸果子。似乎只要这样,就能平复心里的担忧。

但人们总是不能拒绝时光的流逝,与必做之事的到来。

春四月十五,他们还是到了上京。徐文傕已经先一步在他的旧府邸安顿下来。桂玲珑不得不随他去应对岸芷轩之事,而长孙皓也不得不去汀兰阁听些消息。

最后的最后,两人抵死缠绵了半宿才歇。第二天天泛白的时候,他给她戴上锥帽,带着她和孩子在静寂无人的上京骑马缓行。将军府、长安大道、金瓦朱墙的皇宫、肃穆的太庙,走了一圈之后,他们才在博乐侯府后墙停下。

他将她圈在怀里,谆谆叮嘱,“诸侯进京,一个不小心,就会乱起来。这时节,你还是待在博乐侯府才安全些。没事不要出来,看好孩子和自己。我有消息随时通知你。”

她点头,却不说话,踮起脚来吻他。

清晨、青空、灰瓦、白石,在不平静的上京的一条平静的巷子里,高大英俊、穿着锦衫的男子抱着细瘦窈窕、一身素衣的女子亲吻缠绵,细细的风轻快地吹过,将凌乱的衣衫弄得更凌乱,将白齿朱唇的相接吹得更细密。

如果时光,能就这么停留在这个时候,一定是极好的。

不几日,就要天翻地覆了啊。

☆、1 回到侯府

长孙皓带着桂玲珑跃入侯府后院,为着安全妥当,本应狠心立即离去,但看着娇妻幼子,一个柔弱如花,正满目含情地看着他,一个懵懂无知,看他要走就咧嘴欲哭,毕竟是肉长的心,终究还是不忍,一把揽着两人,躲到一座假山后依依不舍起来,直到听到晨起扫院的仆人来了,才一狠心离开了去。

碧洗的天空中身影一闪,就消失了。

他一走,桂玲珑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空了似的。她望着高墙内四角的天空,只觉得自己进了一个牢笼。楚腾则干脆一张嘴哇地哭了起来,毕竟是亲生父子,又相处了这么久,他隐隐地已经对父亲产生了深深的依赖。

清晨扫地的老仆老陈乍听见婴儿啼哭,吓得差点滑倒,急忙借着扫帚站稳了,却见假山后转出来一个身着素衣的绝色女子,神情悲切,怀里抱着个小婴儿,正张着嘴哇哇大哭。

“妖怪啊——”迷信的老人大喊一声,竟扔下扫帚就跑。

桂玲珑看了他一眼,只觉十分无语。她此刻心里难过,又要哄楚腾,便没法理会了。

老陈一路跌跌撞撞跑走,不多时领着睡眼迷蒙的管家白二又回来了。这档子功夫,桂玲珑已经抱着楚腾走了一段路,恰到了一座湖中小轩旁边。

昨夜博乐侯回府,管家白二领着一帮人伺候到二更天才歇。能做到他这个位置的,莫不眼色极好,他昨晚就发现侯爷虽然饮酒作乐,美女环伺,眉宇间却浓浓的满是忧愁。他一直陪着小心,晚间揣测主子心思,躺在床上也不能安睡。天色将明之时,好不容易有了些睡意,又被个吓没了魂的老仆一惊一乍地吼了起来,心情顿时坏到了极点。

心情不好,便想找什么东西发泄,白二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母子二人,问也不问,就厉声怒道:“什么妖怪!老陈你眼睛瞎了么,她穿的不是府里的一等丫鬟服饰?”

原来长孙皓为了把戏做足,让桂玲珑穿着原来的衣服回了侯府。

老陈听到这话。才抹抹眼仔细又打量桂玲珑母子一番,窘迫道:“的确是府里的一等丫鬟服饰,白总管。这……”

白二怒哼一声打断他不再理会,转而问桂玲珑道:“你是哪里的丫鬟?怎么大清早抱着个孩子在院里乱走?还有没有规矩?哭哭哭,吵死了,还不快让他闭嘴!”

桂玲珑本来还有心解释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待见白二态度这么不好。连小孩子都怪,本来楚腾已经好了些,被他一吼又大哭起来。她也是心情不好,顿时一股邪火窜上来,不客气道:“看你年纪不小,想来也是做父母的人了。怎么一点父母心都没有?他一个小孩子不懂事,你冲他凶什么?你在家里也是这般对自己孩子的么?”

白总管掌管侯府近十年,还从来没遇到过敢跟自己顶嘴的丫鬟。他本来就又烦又气的,当即怒得直跳脚,一挥手,冲老陈吼道:“快,去叫两个人来。把这个没上没下的贱人绑起来关到柴房去!还有这孩子,给我封上他的嘴。饿死了事!”

他想得倒也简单,这女子虽抱着个孩子,却是穿着丫鬟服饰,只要是府里的丫鬟,不管是在哪里伺候的,他都能教训。弄死一个孩子?草菅人命?于他而言,算不得家常便饭,也算是驾轻就熟了。

“你敢!”桂玲珑怒喝,压下悲戚之色,天生贵气散发出来,倒是让白二和老陈一下子都愣住了。

“你你你……”白二更气了,他活了这把年纪,还从未如今天这般发这么大的脾气。桂玲珑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他,倒让盛怒中的白二回过一点神来,这样的气质……

正怀疑间,突然传来人声,是一个女子,用慵懒娇媚却极清楚的嗓音说,“大清早的,这是在闹什么啊?还让不让人睡了。”

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白二万没想到她竟然在这里。这会子再盛的怒火也只得暂时熄了,他恭敬小心地对正得宠的主子道:“茹主子,是个贱婢,大清早的带了个孩子在这里乱嚷乱叫……”

“这么大胆,是哪里来的奴婢……”茹儿懒懒地说着,推开了临湖小轩的窗户,抬眼一看,不禁僵住,“是你?”

桂玲珑冷冷看她一眼,忙着哄怀里的楚腾。

白二见这情状,暗叫一声不好,还未来得及想得更清楚些,小轩里熟悉的男声响了起来,“是谁?”

茹儿静默了一秒,随即雀跃欢呼起来,“侯爷,是珑姑娘回来了。”

“什么?”所有人都听到房里床板砰地一声响,紧接着有男子衣衫不整地跑出小轩,一看到桂玲珑就呆住,结巴道:“你……你怎么就这么回来了?”又道:“腾儿怎么哭成这样?”声音里满是心疼,“来,给爹爹看看。”话音刚落,已经飞跃湖面,到了桂玲珑身边。

白二只觉白光一闪,脑子里登时空白一片,他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额头冒汗,心里脑里全是侯爷自称的那一句“爹爹”。侯爷的孩子……封了嘴……饿死了事……一连串念头滑过他的脑海,让他头晕目眩,只觉这回,是要死定了。

桂玲珑却没空理徐文傕,楚腾这时已经哭得有些累了,她估摸着得赶紧让他歇歇睡一觉,她只顾着哄孩子,连徐文傕都不理。

徐文傕心里乱七八糟的,手足也是无措。他一会儿想抱抱楚腾,一会儿又想问问桂玲珑,但桂玲珑却是死不撒手,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到底这是怎么了?”徐文傕说话里已经带了哀求了,说了好几遍,才听到桂玲珑说了一句,“我累了,想歇歇。”

“快,安排观澜院。”徐文傕一声吩咐,白二立刻飞奔而去,他可不敢在侯爷气头上再待在那里了,还是趁侯爷还没顾得上他,立刻消失吧。至于以后要不要罚他,一时也管不了了。

怀着战战兢兢的心思,白二迅速带人收拾好了观澜院。桂玲珑走过来后,直接就可以入住休息了。

“我要睡一会,”她淡淡地说,“静儿呢?”

“我这就让观琴抱她过来,你……你好好休息,有话起来再说。”徐文傕迟疑了下道。

桂玲珑嗯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抱着楚腾进去了。

☆、2 谈心

桂玲珑这一休息,就休息了三天才出来见人。徐文傕早急得不行,却又实在没办法,只得干等着。这日听小丫鬟报说珑姑娘抱着孩子出来了,忙急急就赶了过来。正陪着他用早膳的茹儿见状贝齿简直要把红唇咬破,却终究没说出一句不满的话来。反而吩咐小丫头记着,侯爷今晨吃霜菜吃得多些,中午记得也上一小碟。

桂玲珑抱着孩子到了湖边,她不想去后院触景伤情,所以只在亭榭间流连。春光极好,空气暖暖地感染着身上每个细胞,让人再悲伤也忍不住要欢悦起来。

这一逛,母女二人情绪都好了不少。

转过雕了苍山翠鸟的回廊木柱,桂玲珑看到慕容萼坐在前面的美人靠上发呆,不禁就停住了。她从未见过慕容萼在回廊上无神地呆坐。第一次见时,她站在蓬莱王府的后院廊上,身姿挺拔地像拔节生长的竹子。第二次见时,她站在慕容山庄山腰凌空的廊上,身姿坚挺地像倔强傲立的松树。第一次,她暗恋着冷面的蓬莱王,明知走过来的女子是自己极大的威胁,依旧坦白地微笑面对。第二次,她厌弃着自己毫无生气的生活,明知自己的决定会把自己带进火坑,还是说出了要嫁博乐侯的话。

这么勇敢又坚强的女子,不应该这么没有生气。桂玲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见遥遥的碧湖那边,一抹白影闪烁。春月的暖风吹动她裙裾飞扬,活像盛开的白玉兰。

楚静不知趣地咿咿呀呀叫,惊扰了慕容萼。她看到桂玲珑在远处打量她,就招手叫她过去。

桂玲珑缓缓走近,却发现慕容萼有些回避地闪了闪目光,才重又看向她。

“每次这么见你,总是没什么好事。弄得我见了你就怪紧张的。”慕容萼淡淡地冲她说话,却笑着逗楚静。

“以前可没见你紧张过。”桂玲珑抱着楚静凑近她道。

“不是不紧张,不过装着坚强罢了。心里,其实是忐忑不安,又微微有些怕的。”

“你怕什么?”桂玲珑扬眼看她,目光很凌厉。

“怕未知的未来。”慕容萼被她这么看着,便严肃地回答。

“这有什么好怕的,”桂玲珑笑,“知道了,躲也躲不开。不知道,便更不用怕。”

“哪那么容易。”慕容萼也笑。

“你向来不是没有勇气的人,”桂玲珑道:“当你告诉我你要嫁给徐文傕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下了什么决心,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却是坚定不移的。现在是怎么了?一下子就变得这么萎靡?”她的目光又看向湖对面的白影,恍然明白了似地道:“是了,是她。”

慕容萼就叹一口气。道:“你真是聪明。”

桂玲珑斜睨她一眼,道:“你跟她感情很好?”

慕容萼神色间透了些怅惘,道:“也说不上多么好。只是我们四个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两个年龄相近,便更亲近些。她性子懦弱,我有时便护着她些。后来大了离家。几年不见,再见又逢多事之时,没好好说过话。不想接下来就成了这样。若是我早知道她对博乐侯痴迷至此。我是不会嫁进来的。”摇了摇头,惋惜道:“万没想到她会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未婚私通,为人妾室,她竟然愿意承受这样的屈辱。”

“所以你下不了手。”桂玲珑淡淡地说,“可你若不下手。便永远不会幸福自在的。”

慕容萼苦笑一下,道:“我的幸福自在,也不必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再说了,谋求一个爱着别的女人的男人的爱,我又怎会幸福?”说着尖锐地看了桂玲珑一眼,眼光偏斜,眼中映出了什么,便又苦苦地笑一下,道:“大概一听说你出院子,就来了。”

桂玲珑回头,果然看到徐文傕满头大汗地朝她们跑来。

她叹了口气,道:“我不过遇见他比你早些,他心里,或许对我愧疚更多一些,生气之下的移情,大概也有不少。”

慕容萼怀疑地看着她,目光十分尖利。

桂玲珑继续道:“若他早对我有意,早就表现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慕容萼迟疑道:“那也未必,有的人不经过打击痛苦,是看不透自己的心的。”

桂玲珑笑道:“都是些说不清的事情罢了。”她与徐文傕间的关系,的确很难说清楚。或许他早就挺喜欢她,她也不讨厌他,但她早就嫁了人,他也已经有婚约。即使有什么,也是要隐忍不发的。后来受了刺激发泄出来,又说不清这感情到底是本来就有,还是生气之下胡乱造出来的。

“我嫁给他的时候,也不喜欢他。你听说过没?我还撞了柱子,弄了个半死。不过现在嘛,”桂玲珑抱好楚静,边起身边对慕容萼道:“天底下哪个女人敢跟我抢,我就让她碎尸万段,不得好死。他今生今世,只能是我一个人的男人。就算哪天我死了,他也得给我守坟,不得另娶。”

慕容萼听到这话,无比惊诧地抬头看桂玲珑。这种想法,简直是大逆不道!

桂玲珑的神情却既自信又骄傲,如艳阳下盛开的血红血红的鸡冠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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