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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的升迁之路-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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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光帝未及回答,曹公公走了进来。
  道光帝示意曹公公站在一边,却对曾国藩道:“别的省怎么办,兴、宛二县也怎么办。——你顺便替朕再对这两个县的吏治整饬一下。你下去吧!”
  曾国藩这才叩头退出,退到门口的时候,曾国藩听道光帝说一句“宣文庆”,显然是说给曹公公听的。
  兴、宛二县即是大兴、宛平二县,统归顺天府管辖。顺天府驻在京师,自然是首府。首府的辖县,自然就是京县或首县了。京县的知县照例由正六品官员担任。
  按着远近次序,大兴离京城八十里,宛平却在二百里开外。
  曾国藩先到大兴县。
  大兴县已是接了礼部的公文,照例有官员出城关迎接。大兴县的知县依老例,和奉天府的首县一样,都由满人担任,汉人是染指不得的。
  按常规,顺天、奉天二府所辖的县学理应由宗人府派满员稽查。让汉员染指满事,在大清还是首次。
  曾国藩对自己的这趟差事是既兴奋又惴惴不安。兴奋的是曾国藩从道光帝的做法里看出了皇上对汉官的重视,不安的则是怕自己办不好这趟差,让皇上对汉员失去信心。
  大兴县的知县是满人多泽。多泽祖籍奉天,武举出身,五十多岁的年纪,稀疏的头发,一根小辫子悠在脑后,大脸庞,大眼睛,浓眉,大嘴,一看就是个明辨是非的老州县。
  核查县学,查的无非是一年来大兴县教授、训导的课程安排及人品优劣,尤其在录取县学生的过程中,是否有舞弊现象。至于考核吏治,则是对从知县到未入流的全县官员的一次实地考核。虽不是重点,因有特旨,也不能马虎。
  大清是以武力成就的事业。满人尚武轻文由来已久。康熙朝以后虽有改观,但不能从骨子里消除这些观念。所以,顺天、奉天二府所辖州县的教授、训导还大多是武举的底子。朝廷偶尔派过去一二名两榜出身的汉官做教授,又大多被满秀才们赶跑。康熙帝也好,乾隆帝也好,明知道这样下去满人的江山会愈来愈不牢固,却又一时无从改起。几十年过去,一直这样。
  道光帝早就想把顺天、奉天二府所辖州县的教授、训导来一次改观;武的方面减轻,文的方面加强。这是他把兴、宛二县的县学从宗人府里剥离出来的主要原因。他希望曾国藩能拿出个好的建议,来一次实质性的突破。
  曾国藩在大兴县行辕连夜看了县学教授最近一时期的教学案宗,发现文字方面的教学问题并不像道光帝想得那样严重;秀才们每七日要成诗一首,半个月要上交八股文章一篇,这和其他县县学的课程安排基本相近。
  第二天,曾国藩又调看了十几名秀才平时所做的功课。这一看,才看出问题来。
  先说秀才们每七日作成的诗。
  有个叫艾宏的秀才,是道光二十二年进的学,应该说是位饱读诗书的老秀才了,他是这样咏柳的:底下像旗杆,脑袋像把伞。
  突然落雪花,大骂北风寒。
  这大概是五言绝句,教授的评语是“”。
  曾国藩把这首被教授称之为“贴切优”的诗读了两遍,还是品不出优在哪里。
  还有一首是专门歌颂战马的。写这首诗的人是道光二十四年的秀才,叫那那雄。
  曾国藩读这首马诗时,正含了一口茶在嘴里,一句没读完,那口茶先喷了出来。
  马诗是这样写的:全身乌黑黑,尾巴像把锥。
  四蹄扬起来,就往天上飞。
  教授的评语是:“写得恁好!”大清如果多几匹这样的马,海外霎时就一统了,优上加优。
  八股文章就更不成样子。
  原本八股文章是代圣人而立言的,可曾国藩调看三篇,竟有一篇是骂圣人的,另两篇也把圣人与文人写得不成样子。说什么文人误国,文人丧国。又说什么,大清的皇上就是圣人,圣人就是大清的皇上。统通一派混话!
  曾国藩只好传县学教授进辕问话。
  教授姓胜名达达,是个武举出身,世袭的男爵,祖父曾随康熙大帝平过三藩。
  曾国藩看那胜达达,五十开外年纪,留长须,油光的大辫子,大脸庞,小眼睛,穿着官服,气昂昂地进来,很有些目中无人。
  胜达达向曾国藩深施一礼道:“见过曾大人。”
  礼毕,也不等曾国藩放座,便一屁股坐到旁边闲着的木凳上。
  曾国藩知道该员是个有爵位的人,也不怪他,只管问道:“本部堂奉旨来贵县视学,原是皇上爱护本家子弟的意思。有不周之处,还望教官指正。”
  胜达达没有站起身回话的意思,只把头昂了昂道:“大人想说什么只管说,不要绕弯子,我们家族的血统是越爽快越好。”
  曾国藩手指着那首马诗道:“不知县学里是哪位教官教文学呀?”
  胜达达回答:“正是本官!——怎么,大人有疑问吗?”
  曾国藩道:“本部堂哪敢有疑问!本部堂只想知道胜教官可曾做过文章?”
  胜达达反而笑了:“大人,您老真是糊涂了。我满人得大清江山,靠的是文章吗?——靠的是马背上的功夫!”说毕,象征性地挥了挥拳头。
  曾国藩大喝一声:“放肆!你在和谁讲话!”
  胜达达这回倒站起来了,他用眼睛狠狠盯了曾国藩两下,一甩辫子,大步走出行辕。仿佛曾国藩不是什么堂官,倒像是他属下的秀才,气势真个恢弘!
  曾国藩气得浑身乱抖,他叫李保:“与本部堂速传多明府!”
  多泽大踏步走进来,见曾国藩坐在案边脸色铁青,便急忙深施一礼道:“曾大人,下官给您老问安了,不知大人为何生气?”
  曾国藩好半天才转过神来,道:“多明府,大兴县多为皇家的族人,本部堂深知这一点。本部堂依例向胜教官查询课业,见学生们的文章太不成样子,胜教官却胡说什么,满人得江山靠的是武力不是文章!多明府,胜教官作为县学教谕,这样的混账话他也说得出口!——请问多明府,像这样的教官如何能教出好子弟?
  ”
  多泽抱拳回答:“回大人话,教官归学政直属,下官干涉不着。——像胜达达这样的教官,虽然品级小,却是世袭封号,享受二品官俸禄。大人难道没有见到胜达达的顶戴和大人的顶戴一样红吗?”
  曾国藩细细回想,摇摇头道:“本部堂没有注意该员的顶戴。——既然有二品的顶戴,如何肯屈就一个小小的七品县学教授?请明府教我。”
  多泽道:“回大人话,皇上先放的胜教官是顺天府学政,后来不知怎么又来到敝县县学做了教授。——细节下官也说不出,可能皇上也是拿他没有办法吧。”
  多泽施礼告退,曾国藩一个人深思起来。
  第二天,曾国藩没有继续办公,而是包起大兴县学部分秀才的诗词文章,带上随员,悄悄回了京师。
  他回到府邸,连夜拟就了一篇参折,又修改了多遍,这才安歇。
  第二天一早,他把参折连同大兴县学的诗文,一同交呈了上去,然后,便一个人到礼部等旨。
  礼部值事官见曾国藩由京县返回,以为是办完了差,赶忙奉茶侍候。
  当晚,道光帝召见曾国藩。
  曾国藩跪下磕头,道光帝道:“曾国藩哪,朕让你去视察京县的县学、吏治,你怎么只到大兴住一夜就跑回来了?——又给朕写了这个折子。咳,我大清的官员要敢于任事才对呀。”
  曾国藩道:“回皇上话,大兴县教授胜达达世袭男爵封号,享受二品官俸禄,臣不敢再查下去了,请皇上处分。”
  “咳!”道光帝长叹一口气道,“曾国藩哪,你知道朕为什么让你去大兴吗?我八旗子弟历来尚武轻文,大清开国至今,已经出了上百个文状元,可我旗人又占了几成?——连一成都占不到!又有多少人中过进士?有句古话说得好啊,武立国,文治国。这种局面不改观,祖宗的基业如何能持久啊?——曾国藩哪,看了你的折子,朕想了一夜,决定削去胜达达的男爵封号,将他革职、革去功名!你保举几个饱学的汉学士去兴、宛二县如何?”
  曾国藩低头回答:“回皇上话,臣不敢。”
  道光帝一愣:“你怎么说出这话?保举人还不敢?”
  曾国藩道:“回皇上话,臣早已听说,皇上曾往顺、奉二府派充过几名汉员教授,但不久就病退的病退,告假的告假,没有一个能做到期满。臣推断,臣保举的人也是这种结局。”
  道光帝反问道:“曾国藩哪,这是为什么?”
  曾国藩答:“回皇上话,臣说句惹皇上生气的话,旗人历来瞧不起汉人。顺天和奉天一样是旗人多汉人少,旗人多习武,汉人多尚文。大兴以前派充过去的汉员教授,便是被这些会些拳脚的旗人学生打跑的。就是臣,也不敢去大兴做教授。


第77节 你也配称钦差


  请皇上明察。”
  道光帝勃然大怒,道:“朕即刻将顺天、奉天不称职的学政、学官通统革职,全派汉员去充任!朕即刻下旨,有胆敢殴打师长者,朕灭他满门!”
  曾国藩一头到地道:“皇上圣明,臣替旗人子弟谢过皇上!”
  道光帝许久才道:“自朕登基,各地匪盗不断,朕知道这都是旗人中的败类欺压汉人造成的。种族歧视,乱国之本哪!——你下去吧,明日就回大兴,好好整饬一下京县的学治、吏治,朕的圣谕随后就到。”
  曾国藩谢恩退出。
  第二天午时,曾国藩一行人二进大兴行辕。
  用午饭的时候,大兴县衙门的衙役来禀告,请大人去县衙大堂接旨。
  曾国藩不敢怠慢,急忙放下碗,换了官服乘轿去县衙大堂接旨。
  一进大堂,见县正堂多泽带着县丞及胜达达等大小官员都跪在堂下;传旨太监一见曾国藩进来,便高喊一声:“曾国藩接旨!”
  曾国藩不及多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旨曰:据内阁学士兼署礼部侍郎曾国藩奏称:查大兴县教授世袭三等男爵胜达达,把教授学生诗文作为儿戏,闹出许多笑话,内阁学士曾国藩奉旨查学,胜达达竟口出狂言,侮辱大臣,借以挑起满汉争端,实属可恶!着削去胜达达世袭男爵,革除一切职务,革除功名,革除旗籍。着该革员限期离任回籍。以后,凡有侮辱、殴打朝廷命官者,无论官民,一体查办。钦此。
  众官员接旨毕,早有衙役走过来,摘去胜达达的顶戴,扒去他的官服,逐出衙门外。
  胜达达气得大喊大叫:“姓曾的,你无非是我满人的一条狗,爷跟你没完!”
  曾国藩看李保、刘横一眼,大喝一声:“给本部堂摁倒掌嘴!”
  胜达达直被打得满嘴冒血,杀猪般叫,曾国藩才使了个眼色,李、刘二侍卫才住手。
  是夜,曾国藩一面秉烛读书,一面思考大兴县学教授的人选。这人选一要是翰林,二要有胆有识,三要让皇上及满人贵族信得过。可要找出三点俱全的人,曾国藩又颇费踌躇。
  忽然,他听到外面有人高声断喝:“什么人?”
  曾国藩细辩,分明是门上戈什哈的声音。
  门外有人嚷嚷着:“让那姓曾的狗东西出来,爷几个要问他几句话!”
  这时,他听刘横高声断喝:“大胆,钦差办案重地,不得放肆!快快散开!”
  有人接口道:“狗屁钦差,明明是我满人的一条狗!——哥几个冲进去,剥狗皮红烧狗肉呀!——咱们堂堂的满人,连天下都是咱的,咱又怕他个鸟!”
  嘈杂声愈演愈烈,隐隐还有撕打声。
  刘横、李保喘息着闯进来禀告:“大人,有二十几人拿着器械在辕门外闹事,已和衙役们打在一处了。这些人功夫了得,衙役们怕是抵挡不住。大人哪,您老还是避一避吧。闯进来,可不是麻烦!”
  曾国藩霍地站起身,道:“行辕可有后门?”
  李保道:“回大人话,行辕直通后花园,花园就算没门,墙也不甚高。”
  曾国藩就急忙换上鞋,听大门震天价地响,好像不会挺太长时间就要被撞开。也顾不得其他,只穿着便服,便由李保、刘横护着,奔后花园而去。所幸墙还真不甚高,曾国藩爬了三次没有成功,情急之下,只好踩着李保的肩头才翻了过去。
  等李保、刘横也跃过墙来,行辕的大门已是被撞开。
  三个人不及多想先往远处飞跑,看看到了后城护城河,曾国藩才住下脚步,张着大嘴喘息起来。
  曾国藩喘息了好半天,才断断续续道:“二位呀,咱们该往哪里走才对呀?——本部堂没有想到满人这般野蛮!”
  李保道:“回大人话,过桥往西驻着绿营,往东驻着旗军。请大人示下,是奔绿营还是奔旗营?”
  曾国藩想也没想道:“当然是奔绿营,汉军还是好说话些。——不知是哪位将军在此执旌?”
  两个人都摇了摇头道:“卑职不知。”
  三个人就高一脚、低一脚地向绿营驻地走去。
  到了驻地辕门,早有哨兵拦往,高声喝问:“干什么的?”
  李保抢先一步道:“兄弟快进去禀告,内阁学士曾大人,来大兴办差,正逢匪乱,请出兵保护。”
  那哨兵想了想,不很情愿地走进营门;一会儿,营门开了,拥出来五十几只灯笼火把,当先一名守备,着正五品官服,面目看不甚清,出门就喊:“曾大人在哪儿?小的在校场是见过的!”
  曾国藩跨前一步,道:“本部堂奉旨办差,却逢匪乱,只好深夜打扰。”
  那守备近前一看,忙翻身跪倒,道:“镇标五品守备洪嘉叩见大人!”话音刚落,五十几人全部跪倒。
  曾国藩大声道:“洪守备!”
  洪嘉应声而道:“卑职在!”
  曾国藩想了想道:“你即刻点齐军兵,同本部堂速赴钦差行辕将闹事的一干人等统统拿下,不得走脱一人。”
  洪嘉应一声“遵令”,便即刻回营布置。
  不一刻,便拉出支二百人的队伍,还牵了一匹马。一兵丁一直把马牵到曾国藩面前。
  洪嘉对曾国藩一抱拳道:“请大人上马。”
  曾国藩摆了摆手道:“本部堂随你等步行即可,马就不骑了,走吧。”
  洪守备就带着人马向河对岸的钦差行辕开拔。
  曾国藩至此心才安定。
  军兵到时,闹事的人还没有离开行辕,正闹腾得欢欢势势,意犹未尽,喊声和骂声都很大。
  曾国藩气愤地一指辕门,冲洪守备大喝一声:“与本部堂全部拿下!”
  洪守备把手一挥,众军兵呼啦啦使向行辕扑去。
  一见军兵赶到,闹事的秀才们霎时便在院子里散开:有的翻墙,有的硬闯,有的和军兵打在一处。
  洪守备一见这些人果然有些功夫,就掏出尺把长的洋枪,对着天空连放两枪,秀才们这才不敢乱动,由着军兵用绳子一个一个地捆起来。
  曾国藩由李保、刘横扶着,一步一步走进来;进到内室,却暗叫一声“苦也”,但见满屋的凌乱,一地的纸屑。曾国藩随身带的书籍,被扔得四处都见,有些还被撕成碎片,踩成乌黑;他的朝服也被扔在地当中,上面已被脚踏过;顶戴是皇家的象征,倒没有人敢动,却被人用一张白纸盖住了,那纸上面明晃晃的画了一条狗,还在狗的旁边,东倒西歪地写了这样一行字:满人之狗曾。
  守辕门的衙役有多人躺倒,随曾国藩出京的戈什哈也大多受伤。
  洪嘉让军兵把行辕里外收拾停当,李保也把曾国藩的朝服洗了洗挂上。
  刘横拿掉顶戴上的白纸刚要撕,被曾国藩要了过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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