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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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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妩眼前一亮,兴奋地拍了下马钧肩头:“行啊,德衡,你连水库都能想起来了。不简单嘛!”

说完蔡妩就凑到马钧桌子前头,指着他比划两道线说:“这是怎么回事,你跟我仔细说说。”

马钧“咔吧”着眼睛,抬起头,转向郭嘉方向,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很习惯很学术地问道:“水库……是……是个什么东西?”

郭嘉被他骤然问话的态度弄了个措手不及,即有些欣慰他终于跟自己说话,又有些无奈,他好像没意识跟自己说的是啥。

马钧偏着头,看了郭嘉片刻后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和眼前这人好像还不搭腔呢,再说,他要是知道肯定早告诉我了,现在问他也是白问。于是又转着一张娃娃脸把头面向蔡妩,继续不依不饶地说:“水库……是什么……子甫的话……应……应该能明白。嫂……嫂夫人,跟我好好……说说。”

蔡妩咬着手指思考片刻后,组织了下语言,把自己对水库的理解和见识一股脑统统倒给了马钧。马钧倒是听得仔细,饭也不吃了,操起随身带的小碳笔,跟小学生一样在草纸上写写画画做了好一阵笔记。做完后把草纸珍而重之地放进袖口,意犹未尽地跟蔡妩说:“嫂……嫂夫人可真是……兰心蕙质……马钧……要是有一半的聪明……就……就好了。”

蔡妩难得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她倒是真没敢跟马钧说什么太深奥的东西。要是让他知道其实这世界上还能存在电力为动力机械什么的,很难说马钧会不会穷其一生钻研电学去。

那天马钧在军师祭酒府待到很晚才回去,期间饭没怎么吃,倒是乱七八糟毫无条理的东西被蔡妩灌输了一大堆。郭嘉像当年在榆山一样,即不打乱也不离席地静静聆听,不时插上几句自己见解。这景象让外头知道实情的柏舟看着倒是熟悉的很。

等到大晚上时,马钧才起身离开。蔡妩和郭嘉两口子都把人送到街口了,马钧才回过味儿来,转过身看着郭嘉,脸上带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不是责怪,不是歉意,而像是坦然,更像是肃然。他跟郭嘉很认真地开口:“其……其实……你……你干的……那些事儿……也不能……全……全都怪你。可……可你太狠……狠了点儿……庄稼……都……都被泡坏了。老百姓……会……挨饿的。”

郭嘉垂下眸,声音幽幽:“我知道。”

马钧挠了挠脑袋,继续磕磕巴巴地说:“我……我也不……不怨你了。好歹……你……你也不好受。所以……我还是想着……怎么……把……把魏臻请来吧……。那个……水库……库的事,他在行。”

蔡妩听了半天依旧虽然还是很费解魏臻是个什么人,但是从马钧的言辞中好像透露着一个消息:这个人精通水利和城市规划,于下邳重建上能有极大帮助。咬了咬牙以后,蔡妩豁出去地跟马钧说:“德衡,你要是去冀州的话,对那位魏先生,请的来就请,请不来也不勉强。但是今天跟你说的这些,务必不能全部告诉他。只微微透露一丝就好,他要是有兴趣,你让他来许都慢慢了解。”

郭嘉闻言挑挑眉,颇为赞同地看了蔡妩一眼。马钧依旧满脸不解:“为……为什么?”

蔡妩“啪”地一下拍上马钧脑袋:“你傻呀,你不知道让人听故事要留个悬念才能引人入胜吗?你一下子都说了,他还跟你来吗?”

马钧恍悟地点点头,然后捧着一沓的笔迹,满足地笑着跟蔡妩郭嘉告辞了。蔡妩看着马钧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发酸:她不让他说全部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怕留下悬念,引人入胜,而是为了防止听到那些点子以后的魏臻不来,继续留在冀州。蔡妩不知道这个叫什么魏臻的,现在是在野的身份,还是已经被袁绍征入了帐下,前者知道这些,威胁不大,若是后者的话,她真怕袁绍会因为这个大兴水利,劝课农桑。许都和冀州原本就已经拉开差距,要是再加上这一条,恐怕谁都不敢肯定到时候袁绍跟曹操对战,胜利的一方到底会是谁了。

蔡妩想到这儿,心里闷闷。回去的时候,蔡妩偎依到郭嘉怀里,声音低沉:“奉孝,我是不是很坏?我刚才连德衡都骗了。”

郭嘉点点头,一手搂着蔡妩,下巴摩挲着蔡妩的头发,月色下他的表情温柔,声音清朗,带着一丝轻松地调侃:“是很坏,和我一样的坏。可是……我还是喜欢,怎么办呢?”

蔡妩闻言一怔,随即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好不容易她良心发现,有了刚才的忧郁感慨,却全部被他这不伦不类地情话打发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人真是……太讨厌了。

蔡妩也不知道是羞到还是气到,一脚踢上郭嘉小腿,趁着他弯腰之际,又一脸无辜地张望了四周,貌似没“发现”什么异常,才又故作无事,一本正经地转移话题:“你说德衡去冀州,会不会赶上冀州、幽州战事?”

郭嘉咬牙抽着冷气,眉头眼角皆在耸动,但却仍旧很尽责地配合蔡妩:“公孙瓒眼下情形应该不妙。辽西鲜卑素利部跟公孙瓒部积怨已久,此番公孙瓒兵败任丘,下属幽州应是兵困民乏,人心惶惶。我若是素利,应会趁机南下,夺取居庸关之地,以备将来兵掠中原。当然,这些还都是只算入鲜卑一部的前提下,实际上不止鲜卑,恐怕匈奴,甚至乌丸各部都在冷眼旁观北方幽冀之战。一旦战事出现可趁之机,他们都很可能抛以诱饵,以协战支援为名,行占地据疆之实。”

蔡妩一下愣住,顿住脚肃然回身问:“那……冀州幽州那里岂不都很危险?会有外族入侵?”

郭嘉眯起眼,摇摇头说道:“这个倒是得看公孙瓒或者袁绍身上的风骨了。若二人当真知道轻重急缓,应该不会办出此等糊涂事。只是不知他们手下那些将领会作何感想了。说不定就有出馊点子的。”

蔡妩垂下眸,咬着下唇手绞起手帕,用一种带着担忧地语气小声开口问郭嘉:“若是……若是公孙瓒在与袁绍对阵中兵败,你……能不能设法联系到……管休哥哥?我想……让他来投于许都,也好过他投于袁绍,将来跟许都兵戎相见。”

郭嘉眯了眯眼睛,扳过蔡妩的身子,一脸正经地向蔡妩保证:“管休的话,我会尽量。但是,前提是他愿意。阿媚,你得清楚……现在的管休……可能已经不是你当年认识的管休了。他未必会听得进……你的劝说了。”

152、三面分说幽州事

不得不说郭嘉对人性了解,时事推断之天赋是绝对受了老天爷厚*的。因为就在蔡妩郭嘉两口子聊天的同一时间。在幽州易京处,管休的府邸上,当家主母公孙琴也在忐忐忑忑地担忧着自己丈夫和自己的父兄。在夜色已浓的现在,还挑着灯,满眼虔诚地跪地祈祷:愿皇天后土保佑,保佑我夫平安五十,无恙归来。保佑父亲,兄长转败为胜,逢战凯旋。

她身边的侍女看着她,满脸的不忍:“夫人,将军吉人天相,遇事定然能化险为夷。倒是夫人您,夜寒露重,夫人再不安置明日让公子得了信,又少不得让他一番担忧了。”

公孙琴轻咳了两声,站起身:“迪儿还未睡下?”

侍女低着头回答:“公子还在书房练字。并未休息。”

公孙琴低头笑了笑,拢拢鬓角的发丝后跟侍女说:“陪我去书房看看迪儿吧。顺带,也催他休息。”

侍女点了点头,随即体贴地拿了件披风给自家主母披上,然后才跟着主母出门。

书房里,管迪正全神贯注地练字,全然没注意到自己母亲到来。

公孙琴也不出声,静静地站在门口,眸光慈祥地看着自己孩子:七岁的管迪继承了他父亲管休所有的优点,不光样貌英气俊朗,连性情都是同龄人中难得的沉稳温润。小小的孩子,已经听话懂事:聪慧稳重,勤奋刻苦,待人亲善,孝顺体贴。恐怕就是最苛刻的夫子来了都挑不出这孩子到底有什么毛病。

公孙琴在门外看了很久,才唯恐打扰了儿子一样,小心翼翼地走进门内。给管迪把用过的那些纸张细细地整理成沓。

管迪闻声抬起头,看到来人是自己母亲后边放下笔给公孙琴帮忙,边很是诧异地问道:“母亲,夜浓了,母亲怎么还没休息反而来迪儿书房了呢?”

公孙琴转过身,放下手中东西,面带温柔:“迪儿便是刻苦,也不急于一时。累坏了身子,可就没有人关心为娘了。”

管迪愣了愣,随即小声地说:“这幅字原本是父亲临走时临摹给迪儿的。迪儿当时答应父亲,等他回来,一定交给他一副让他满意的大字。”

公孙琴僵了僵,看着绢纸上铁钩银划的《诗经·无衣》篇,神情恍惚了下,才声音柔和地劝道:“便是如此,迪儿也不必急于一时。明日再练,也是一样的。”

管迪眨眨眼,听话地点头应诺。然后扶着自己母亲的手,走出书房门,送公孙琴回房安歇。

路上公孙琴迟疑了下,才问管迪:“迪儿,我听说前一阵子你跟你外公写信了?”

管迪点点头:“其实是走前父亲交代的。只是说了些家里的情形罢了。”

公孙琴“哦”了一声,随后就不再发问,和儿子一道往自己卧房走了。

等到了卧房管迪安置好母亲。吩咐了佣人值夜后,才小脸平静地离去。

榻上的公孙琴听着儿子离开的声音,眼望着帐顶,幽幽地叹了口气:有时候她是恨自己的,身子不争气,连性情都不争气。偌大一个家里,管休一走,竟然多半事情是儿子在撑着。她这做母亲的,十天里,倒是有五天是在病着。她想老天爷真的待她很好很好,嫁给了她心仪的夫君,生了个懂事听话的孩子,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可是刚刚看到那幅字的时候,她还是觉得自己心里微微酸楚了一下:就算知道管休心里曾经有过一个人,曾经和那姑娘差一点儿结成连理过,但是看到他那手和书房里挂的《诗经·燕燕于飞》一样的笔体后,她还是觉得心里难过:哪怕成亲这么多年,管休从来没有提起过那个叫蔡妩的姑娘。

公孙琴想:自己果然不是个好女人。别说夫君他就是只是喜欢过惦记过那个女子,便是真的纳了别人进门,她也不应该有怨有怒的。说起来,她从生下迪儿后身体就一直不好,以至于再难成孕。管休对此从未说过什么,甚至还曾宽慰她:有迪儿一个就很好,他已经很知足,她不必愧疚。可是公孙琴还是觉得心里难安:他那么那么的好,那么那么的体贴,她怎么忍心让他子嗣不丰?

公孙琴想到这儿转过头看着自己身边空落落地空白处,胸中涌出一片柔情和酸楚:下次你回来,我是不是要考虑考虑给你纳妾了呢?

显然公孙琴的这些疑问得不到任何回应,因为她发问的管休此刻正在的营帐中在进行着一个很严肃的话题。

中军帐里,管休手下四个骑都尉和各军校尉皆在。甚至随军主簿都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唯有主位上的管休,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神态安然地坐在那里,全神贯注地批阅军报卷宗。

过了好一会儿,脾气急躁骑都尉王贲终于认不出开口进言:“将军,我们是不是要撤兵?”

管休从一堆案头中抬起头,挑着眉,笑容里温蔼和煦,带着一种沉稳安心的暖意。他声音平静地问王贲:“文勇何处此言?”

王贲语带击破,表情焦躁地解释:“因为幽州和冀州在打仗,将军不要回援吗?”

管休偏着头,微微蹙了蹙眉,转身问其他人:“你们也这么想吗?”

座下之人有人点头,有人沉吟。还有人面无表情地看着管休,一副您说啥咱就是啥,绝对唯您马首是瞻的模样。

骑都尉应兴清清嗓子一脸正色地跟管休说:“将军,俺们几个商量了下,就觉得吧,将军你……出来大半年还多了,回援的话,能到易京看看公孙夫人和管迪公子。”

管休闻言哑然失笑,看着手下众人指指居庸关北面方向:“那里素利的大军就快到了吧?”

王贲、应兴等人神色一肃,身体站直跟管休语气郑重地齐声道:“将军放心,属下定不让外寇踏关一步。”

管休笑了笑,挥挥手示意属下们放松,然后站起身,面向南方声音幽幽地说道:

“诸位可还记得,初平二年时,鲜卑寇边,屠居庸关前昌利、范县。血漫城墙,人畜不留。”

“我们的眼前就曾是昌利城的遗址,而身后还有当年幸免的幽州三城的百姓。”

“再之后,才是幽州和冀州的交兵处任丘。”

“幽州与素利积怨颇深,若是退兵,素利破关后,昌利的旧例,就是我们身后三城的明天。”

“所以……管休不能退,也不敢退!”

座下的人不再吱声,各自安静地垂下头。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错误的小学生,表情惭愧,神色沮丧。

管休回头轻笑一声,摆摆手:“回去各自准备,不出五天,就有仗打了。”

他话说完,一干刚还因为他的一番话蔫儿了吧唧的手下立刻抬起头,眼露凶光地看向关外方向,然后转过头对着管休,各个摩拳擦掌地请战道:“将军,若是对阵鲜卑贼寇,卑职愿为先锋,出关破敌!”

“将军,属下愿为中军,居中策应!”

“将军,卑职可为偏师,领军扰袭!”

“将军,属下……”

七嘴八舌一番争论,听得管休摇头淡笑。他在“啪啪”两声拍了下手后,刚还唧唧咋咋的讨论声立刻停止。

管休沉着声,面色严肃:“后日议事,迟到者斩!应兴留下,其余人散议!”

应兴闻言听话的定在原地。王贲等人也动作利索地告退出门。

管休在人都走尽后,眼中才浮现出浓浓的疲累之色。但也只有一瞬间,就被他很好的遮盖住。他走到应兴面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应兴,神情肃穆问道:“怕死吗?”

应兴一脸凛然地摇头:“不怕!”

管休闪了闪眼睛,继续声音沉厚:“为本将死一次如何?”

应兴愣都没愣,单膝跪下对管休郑重保证:“愿为将军肝脑涂地!”

管休回身从桌案上抽出几封信递给应兴交代道:“务必送到各个收信人手中!若中途发现不妥,毁信即可,不必顾虑。”

应兴双手平举过头,小心谨慎地接过信,在看到头一个收信人名字后,一字一句地跟管休说道:“将军放心,卑职定然不负所托!”

管休点点头:“今夜子时出发。随从人员由你亲点。要保密!要办妥办好!”

应兴站起身应诺后,郑重其事地把信放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拍了拍,才一言不发地向管休行了礼,沉默地告退出帐。

到帐门时,应兴又回过身,对管休长身一礼,神色复杂,声音带了丝颤抖,和刚才领命应诺时那个举止利落的骑都尉完全判若两人:“将军,保重!”

管休笑着点了点头,神态平和地目送应兴出门。

当天夜里,居庸关驻军营帐辕门打开,一骑飞出,直冲着南面幽州易京而去。

而那个夜里,离易京不远的任丘外,公孙瓒的帐中也在各自讨论着退兵与否的问题。

以公孙瓒长子公孙续为首,以其田楷等人为辅,一干十几人向公孙瓒建议:火速调回镇守居庸关的管休,两处合兵,共同抗袁。

公孙瓒蹙着眉,沉吟不语良久后才转身问随军主簿:“仲仪去居庸关有一年了吗?”

主簿沉思片刻后躬身回答:“回禀主公,管将军只去年冬天离开易京,到如今刚刚九个月。”

“可有军报传来?”

“前日得居庸关加急塘报:言鲜卑素利部正集合大军,伺机南下。”

公孙瓒闻言揉揉额角,再次沉默不言。

田楷见此皱皱眉,抬步出列对公孙瓒拱手道:“主公,事有轻重缓急。素利部鲜卑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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