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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革命作者:小混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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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子言不想让他得逞,故意不予理会,挑眉反问:“我有我的房间,难道你这里的床特别软?”
  齐安君睁开眼,神情暧昧地看向宋子言,低沉的嗓音尤其性感:“宋子言,如果我现在有力气的话,一定把你压在床上狠狠的做爱。可惜,我累得动不了了,只能和你睡一觉。”
  此刻,齐安君眼中的疲倦是显而易见的,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宋子言都感到一阵阵的揪心,以及莫名的心疼。他脱掉外套躺到床上,下意识地握住齐安君的手,齐安君转头看了他一眼,自嘲地说道:“我是不是在老狐狸的面前很丢脸?”
  不等宋子言回答,他的眼中射出一股冷意,宋子言心头一惊,顿时感到了强烈的恨意。
  在宋子言的面前,齐安君并不打算隐瞒,他冷冷一笑,毫不避讳地说道:“离他远一点吧,宋子言,我恨他。”
  看到这样的齐安君,宋子言不禁感到疑惑,齐安君真的恨章明学吗?亦或者他恨的是回忆的枷锁。
  那天以后,齐安君不再对章明学恶言相向,转而用一种冷漠的态度对待他。章明学仍然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管是对齐安君,还是对宋子言,依旧神色如常,看不出丝毫异样。
  在度假村的外景戏中,最重要的便是宋子言和章明学的一场床戏。
  晚上,宋子言回到房里,意外地接到章明学的电话。章明学的意思很简单,请宋子言到他的套房对戏。宋子言没有拒绝的理由,也确实不想得罪章明学。虽然章明学曾经对他表白,但既然他后来都没提,宋子言也可以当作忘了这件事。
  可是,宋子言刚出房门,便在走廊遇到齐安君。听到宋子言说要去章明学房里对戏,齐安君提出一起过去看看。同样的,宋子言也没有理由拒绝齐安君。
  当两人一起出现在门外时,章明学的脸上并无惊讶之色。相反,他对齐安君寒暄起来,一个劲地请他从旁指教。
  度假村的外景戏份都是两人相恋的剧情,因此,翻开剧本随便来一页都是亲密戏码。即使没有镜头,即使只是对戏,章明学仍然好像正式开拍一样,不管是表情还是眼神,已然就是剧中的角色,每一个细节都很到位,也迫使宋子言必须认真起来。
  和章明学一起演戏,对宋子言来说是一件很过瘾的事。虽然章明学很会带戏,与此同时,他的气势惊人,常常把对手压下。因此,想要做到最好的发挥,宋子言必须卯足劲,如同和他飙戏一样,毫不退让地融入剧情,将自己的角色发挥极致。带有一种不服输的精神,章明学越演越到位,宋子言也紧跟其后,不知疲倦地排演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沉溺于剧情之中的时候,宋子言总会感到迷惑,仿佛对面的人不是章明学,而自己也不再是宋子言。周围的一切变得虚无,唯独对方的存在是真实的,他们并不不是演戏,而是真实存在于剧情。
  或许,这就是章明学的魅力,也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在对戏的过程中,宋子言无暇顾及坐在旁边的齐安君,直到章明学忽然改了台词,他茫然地愣在原地,好像变成了一个观众,静静地看着章明学的表演。
  章明学没有停止,嘴里念着台词,目光仍然对向宋子言,却毫不在意对方呆滞的动作,只是专注于自己的部分。
  终于,宋子言回过神来,意识到章明学演的根本不再是他们的剧本。他下意识地看向齐安君,只见那人眉头紧锁,脸色越发难看。突然,齐安君一个箭步冲向章明学,双手紧拽住他的衣服,将他狠狠地推至墙壁。
  这是宋子言第一次看到齐安君愤怒得近乎失态,他飞快跑上前,试图拉开这家伙。不料,齐安君已经快他一步,膝盖猛地踢向章明学的肚子,冷冷道:“你以为我会不记得哥哥最后一部电影的剧本吗?”
  宋子言闻言大惊,不由得地看向章明学,只见那人仍是神情自若,笑着仰起头:“我知道你记得,就像你记得我和阿深的关系,也记得你对我的厌恶。”
  齐安君眼眸微颤,掌心不由得握拳。下一秒,他恢复镇定,讥讽道:“你们没有关系。”
  章明学犹如听到了有趣的笑话,禁不住大笑起来,他的声音是这么张扬,全然不同平日的儒雅。
  “我和他拍过戏,也上过床。我记得那次在他的房间,不是还被你撞见过一次?”
  听到这话,齐安君的身体一僵,脸上顿时失去血色。而章明学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得意地看向他,笑容仍然优雅。
  “你不会真忘了吧,齐安君,我记得那次是你放假回国,特地到剧组探班。不过也是我们不好,百密一疏竟然忘记把门锁紧。”
  章明学顿了顿,语调上扬,视线始终在齐安君的脸上打量。
  “当时阿深什么反应?他求你不要告诉黄纪恩,结果,你就真的没告诉他。我想黄纪恩到死都不知道阿深为什么要自杀,旁人都以为他是入戏太深,但你和我都知道真实的原因。”
  章明学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齐安君的肩膀,继续说道:“他不是你的恩师吗?可你从头至尾都在骗他。如果你早点告诉他真相,或许他不会把阿深牢牢地记在心里,到死都没有再爱别人。所以,齐安君,你觉得自己对得起他吗?”
  此刻,齐安君好像一座蜡像,静默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宋子言很想走过去,握住齐安君的手,像上次一样把他带离这个房间。然而,他隐隐产生一种预感,或许让伤口曝露在阳光下才会愈合。
  “夹在黄纪恩和阿深之间很不好受吧,在阿深犹豫的时候,你要他不要离开黄纪恩。而在黄纪恩的面前,你又要帮着阿深撒谎。当时,我每次听到他说起你,我都替你觉得累。”
  “闭嘴。”
  话音刚落,齐安君猛地一脚踹向章明学,章明学吃痛地摔倒在地,却仍然不气不恼,一脸好笑地看向齐安君。
  “我哥从来没有真正想和老师分手,也绝不会跟你在一起。”
  章明学大笑起来,眼中露出一丝恨意:“如果不是你从中阻挠,他早就和黄纪恩分手。你把他关在家里不让他和我联系,又硬逼着他把我忘记。结果只是加剧了他的痛苦,所以,你不觉得他的死也有你的责任吗?”
  齐安君蹲下身,一拳揍向章明学的肚子,他使劲地捏住对方下巴,恶狠狠地说道:“即便他有天真和老师走不下去了,你也不配和他在一起。”
  章明学狂笑不止:“何必自欺欺人,齐安君,如果他不是爱我,他就不会在我和黄纪恩之间矛盾,更不会自杀。”
  说罢,他一边整理衣襟,一边语带嘲讽地说道:“每次和你针锋相对的时候,我都觉得你很可笑。看到你这样为阿深找我出气,想必旁人都以为你们是相亲相爱的好兄弟,可是,事实上你们真的有那么好吗?”
  一句话就戳中齐安君的软肋,见他不作声,章明学脸上笑意更浓,得意地说道:“我可从阿深那里听了不少你的事情,明明是他先学画画,偏偏你的天分比他高。他希望你能继承他的志向当一名画家,但你根本无所谓他所嫉妒的才华,拍拍屁股就退了学。结果,竟然第一年就考上导演系,真的让他相当嫉妒。”
  章明学站起身,步步逼近,直视齐安君的脸孔,锐利的目光中尽是恨意,逼得他无法逃避。
  “从小到大,你们一年有多少时间相处?他对你的嫉妒,他对你的气恼,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你当年也不见得有多爱他,看到他和我在床上的时候不是把他狠狠地骂了一顿。当时你应该很得意吧,被他以哥哥的身份管了二十多年,终于有次机会可以反过来教训他。在他最痛苦、最矛盾的时候,你除了让他不要和黄纪恩分手,不要对不起黄纪恩以外,你有没有真正地了解过他的痛苦?他气你退学去考导演系,你不是也气他对你束手束脚。当年你们冷战了多久?如果不是黄纪恩从中调解,恐怕你们到现在都未必会和好吧。”
  章明学停下脚步,看向齐安君的表情就像是看笑话一样。而齐安君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从先前的愤怒到现在的木然,眼神空洞,身体僵硬,全然不是平日那个张扬的家伙。
  “你和阿深的感情真有这么好吗?明明你们互相看不顺眼,为何在他死后,你倒是一副很爱他的样子?齐安君,你不过是被自己的记忆欺骗了,因为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你便潜意识地美化对他的感情,真是可笑。就好像阿深和黄纪恩在一起久了,便以为真的还像从前一样爱他……”
  话未说完,齐安君猛地推开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章明学站在原地,看着齐安君的背影渐渐离去,脸上止不住地大笑起来。
  然而,等他笑够以后,转而看向宋子言,表情仍然温和儒雅。
  “看戏的感觉如何?”
  宋子言面无表情地看向他,然后,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他慢悠悠地拍拍手,此刻的鼓掌犹如讽刺一般。
  “章老师不愧是影帝,连下了戏的表演都这么精湛。入行二十年,演了二十年,作为晚辈不得不佩服。”
  章明学并不在意宋子言的讽刺,反而对他笑了笑:“我以为你会像上次一样,第一时间把我推开,然后带着齐安君落荒而逃。”
  宋子言没有回答,目光直视对方,凝神问道:“我本以为齐安君够恨你了,没想到你更讨厌他。”
  章明学皱眉,摇了摇头,反驳道:“不是讨厌,而是嫉妒,和阿深一样地嫉妒。”
  他转而一笑,接着说道:“我刚才的话可是半分虚假都没有,他们两兄弟除了小时候朝夕相处之外,长大以后一年碰不了几面。而童年的记忆对齐安君来说也不算愉快,整天被哥哥逼着画画,他早就怨声载道了。不过,听说他后来又重新开始画画,倒是像他对阿深的感情以后,失去了才开始怀念。”
  章明学扬起下巴,高傲地看向宋子言,眼中尽是嘲弄之色:“齐安君能不让人嫉妒吗?他什么都好,长得帅,又聪明。厌倦了画画去考导演,轻轻松松就考上了。回到国内,他既有黄纪恩的提携,又有方宏业的铺路,换了别人恐怕高兴都来不及。可是,他照样可以一时兴起出国几个月,全世界满地跑,尽是常人梦想中的浪漫生活。宋子言,平心而论,你没有嫉妒过他吗?”
  宋子言心头一怔,不自觉地握起拳头,竟然无法对章明学否认。而章明学的脸上渐渐露出恨意,厌恶之色昭然若是。
  “这个世界上有才华的人不止齐安君,可是,别人有他的好运气吗?你看看演艺圈有多少人怀才不遇,他们就一定比齐安君差吗?他一回国就有人给他投资拍电影,可是多少比他更热爱电影、更有才华的人到老了才有机会执导。外界怎么评价他的?新晋导演,才气逼人,英俊不凡。没有黄纪恩,没有方宏业,他能有这等殊荣?”
  章明学越说越激动,几乎吼叫般地说道:“原本我已经接了另一部戏,可是,方宏业为了要我出演,竟然开了从未有过的片酬给我,甚至用他的人脉把我的戏约推走,逼得我没有选择的权利。宋子言,你说别人能有这样的好运气吗?”
  章明学渐渐平静下来,不住地摇头,感叹道:“不过就是自私罢了,总有人当作是一种个性。他向方宏业贩卖才华,我向赵岳山贩卖肉体,明明都是为了同样的目的,为什么他就能站在至高点,俯视众生一样地鄙视别人?”
  章明学根本不需要宋子言的回答,他闭起眼睛,喃喃自语道:“因为他运气好,总能遇到愿意帮他的人,不遗余力地为他安排好一切。”
  看到章明学恍惚出神的样子,宋子言不禁感到迷茫。他应该讨厌章明学,因为,让齐安君痛苦的人是他,掀开齐安君伤疤的人也是他,甚至于利用了自己作为对付齐安君的筹码的人还是他。可是,为何他只是觉得可笑而已。毫不掩饰的嫉妒暴露了他的内心,即便得到了众多殊荣,如今的章明学仍然没有忘记自己的过去,那段被人包养、用身体换取名利的过去。
  “章明学。”这是宋子言第一次直呼章明学的名字。
  章明学睁开眼,得意地看向宋子言,然而,当他看到宋子言脸上的表情时,他顿时没有了笑容。
  不错,宋子言用一种讥笑的眼神看向他:“不管是方宏业也好,黄纪恩也好,他们对齐安君的欣赏都不是没由来的,因为齐安君确实有值得他们欣赏的地方。你的嫉妒,你的所作所为根本不会击垮齐安君。”
  章明学冷笑,反驳道:“不会击垮他?不信你可以现在去他房里看看,阿深曾经说过,那家伙只要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把自己关在房里,在黑暗中不眠不休什么都不做。这就是看起来明朗又无所畏惧的齐安君痛苦的样子。”
  不管章明学怎么说,宋子言仍然摇头:“也许现在,乃至明天和后天,齐安君确实会很痛苦。可是,很快他就可以重新站起来,比从前的他更出色。对,你告诉他一个残酷的真相,但是,也是你把他的伤疤撕开,让他看到真实的伤口。从前他只知道事实,如今,他知道了真相。”
  章明学脸上一僵,厉声问道:“所以你一声不吭,眼睁睁地看着我把一切都告诉他?”
  宋子言不置可否地笑笑,转而又说:“等到齐安君重新振作以后,我会提醒他切莫忘了来谢谢你。”
  这时,章明学神情漠然地说道:“随便,他是好是坏已经和我无关,总而言之,既然我已经报复过当年他插入我和阿深之间的仇恨,其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说罢,他坐在了沙发上,一副送客的表情。
  宋子言冷冷地看他一眼,正欲离开,章明学忽然叫住了他。
  “宋子言。”
  宋子言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章明学。那人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有那么几分平日的样子。
  “我是开拍以后发现你和齐安君关系匪浅,不过,我救你的时候并没有想这么多。”
  宋子言轻笑,点点头:“我知道。”
  章明学自嘲地笑了笑,又道:“我虽然不见得有多喜欢你,不过,对你的动心和好感都是不假。”
  这一句,宋子言没有回答。
  临出门前,他看到章明学疲倦地靠在沙发,双眼紧闭,眉宇间透出些许苦楚,不知想到了什么。
  宋子言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或许章明学对别人都是演技,但是,他对纪亦深的感情是真的。仅仅只是嫉妒的话,不会让他记了十年之久。
  离开章明学的房间,宋子言飞奔跑向齐安君那里。此刻,他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焦急,近乎发疯一样地拼命敲门。
  许久,齐安君打开了门,神情疲倦地看了宋子言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累了,有事明天再说。”
  说罢,他正欲关门,宋子言侧身挤进去,强硬地把门挡住。即便如此,齐安君不过是多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往里面走去。宋子言缓步跟上,只见屋里一片漆黑,齐安君衣服都没脱,无力地躺在床上。
  室内,月色透过阳台照进房里,映在齐安君的脸上。齐安君的脸上尽是疲惫,眉头紧锁,满是说不尽的哀愁。他的呼吸很轻,好像没有声音一样。他一动也不动,好像连时间都变得静止。
  寂静的夜里,他的周围仿佛有一个黑色的深渊,正一点点地把他吞噬进去。他的气息越来越弱,像是下一秒就会失去存在的痕迹。
  这一刻,宋子言很想冲动地跑过去,把齐安君拽起来,然后狠狠地把他打醒。可是,他的双脚就像生了根一样,连走一步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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