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录-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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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总是这样，未知总是占据了大多数。

……

“我的执念，死亡的执念……岳阳，结束了……”

说罢，岳阳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扔到了自己的身边，他发现，差点没吓得跳起来，诸葛陨星的羽扇，居然就在他的身边！

代表着生的执念的羽扇在这里，那么……

岳阳回过头，发现空中的青色火焰已经变得十分昏暗，仿佛马上就要熄灭了一样……

“喂，诸葛陨星，你别死啊，你还没告诉我出口在哪里诶！”

岳阳喊着，冲到诸葛陨星身边，不过，就在他到的时候，那火焰已经熄灭……

“岳阳，能和你为敌，很愉快……”

……

阳光……嗯，真刺眼啊……

路过熙熙攘攘的街道，街头的电视里正在播报着新闻——“地震发生后，居然在第二天才发现医院被震塌，根据调查，没有生还者，另外，还发现了一装束奇特的男子，根据调查，此人并不是本地人口，因此身份无法辨认……”

“另外，紧急插播一条新闻，刚才说到的尸体今天被盗走了，现在下落不明，根据警方描述，没有人目击到尸体是如何被盗走的，要知道尸体被盗的时间可是人很多的时候，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下面……”

……

嗯，一切，应该都结束了吧？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什么跟你为敌很愉快啊，真是的，到头来还是得我来把你从警察局里偷出来……哼，你这家伙，虽然可恨，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值得尊敬的，所以……我会帮你封印的，那份生的执念，至于你那死亡的执念……现在，应该已经消失了吧，所以，期待来世吧……”

第一录　【梦】星陨

　一间昏暗的房间里，其最阴暗的角落里摆放着两盆兰花，在黑暗中，兰花反而更加充满活力。

这不是普通的兰花。

房间正中央，一张低矮的床上，躺着一名男子，他穿着和古人无异，给人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老实说，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你这种变态已经死了。果然不出我所料，你这家伙又活过来了呢。”岳阳靠在墙上，对着男子说，“你感觉怎么样啊？”

男子没有回答，他的眼睛一直睁着，嘴巴紧闭，如果不是岳阳可以肯定对方还活着，一定会认为这是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不过话说回来，对方真有点死不瞑目的意味，自己想要的明明就是死亡，可是却还活着，这老天爷还真是喜欢捉弄那些寻死的人呢。

“喂，诸葛陨星！回答我的话啊！”岳阳喊了几声，对方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岳阳真有种把对方从床上拎起来，扔出窗外的冲动。

末了他只好无奈地说：“你的随从，也就是叫森的家伙到底是男是女？我可是对她很感兴趣诶，如果是女的话，我一定要追到她！”

“如果守墓兽会分性别的话，那么你可以去对着机器人发qing了。”

突然，一个冷漠的声音响了起来。其间讽刺意味明显的很。岳阳虽然有些生气，但是对方开口所带来的欣喜早就盖过了岳阳的怒火。

“哟！诸葛陨星，想不到你也会吐槽么！”

“闭嘴，让我安静安静！”

……

诸葛陨星把被子一提盖住自己的头，他不愿意再看到岳阳这个烦人的家伙。不知是他太过疲倦（诸葛陨星会疲倦？）还是他希望自己能够摆脱现实，他陷入了梦境，他回忆起了自己诞生的那一刻。诞生在黑暗之中的自己，那个不是人类的自己……

漆黑的墓穴，一点微弱的烛火映出两个人影。

“老大，你说，这座墓既然是南北朝时期的，会不会有什么宝贝？”较矮的男子背着一大箱东西，走在后面，而穿着看起来比较规矩的男子走在前面，较矮的男子喊前面的男子为老大，他们是盗墓的。

“宝贝？你想得倒美，你难道没看出来么？布置这座墓的人是个高人，精通风水五行，奶奶的，要不是我平时道术也懂一点，我们早就在前面的路上交待了！现在，活着出去最重要！”前面的男子恨不得自己能够抽后面的家伙两个耳光，他们九死一生进来，差点命丧黄泉，他居然还念叨着宝贝，着实是该死！

是谁？谁会来这里？我……我又是谁？自己怎么会被困在这个小小的空间内？

“老大，这棺材怎么看起来很普通啊？难不成我们被骗了？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墓？”走到尽头，较矮的男子发现前方有一个棺材端放在石台上，此刻，他也顾不得危险不危险了，他直接冲上去，逃出铁锹打算开棺。

“靠，你傻啊，能够造墓的，当然是有钱人了，怎么会是普通人？告诉你，即使我们被骗了，这座不是什么王公贵族的墓穴，里面肯定也有许多宝贝！”原本走在前面的男子见墓室很普通，也就放松了警惕，对较矮男子的行为也不多说什么了。

墓？他们说的……是墓？那么……我是……我是……我是什么东西？难道……我已经死了？可是为什么我还有自己的意识？我……我到底是谁……

“开了！”较矮的男子兴奋地跳了起来。

谁？什么味道？这股气是……那烛光……

“哇！？老大，这具尸体！”

较矮的男子看见了意想不到的场面，棺材中的尸体居然脸色红润，仿佛一个大活人一般。

“靠，有没有搞错啊？十有八九是僵尸！”被成为老大的男子马上将较矮的男子拉到自己身后，他心中暗忖，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自己虽然学过几天道术，但是学艺不精，先前的阵法，差点要了他的命，要是再遇到僵尸一类的东西，他肯定得死在这里！

僵尸？不……我的身体，没有嗜血的冲动，而且我有魂有魄，不是那种有魄无魂的僵尸……

诶？我怎么知道僵尸的辨别方式？对了……这些……这些都是刻在我脑海里的东西……但是……我是谁？那股气又是什么？

只见那尸体眼皮微微跳动，当然，在昏暗的墓穴里，那两人看得不是很清楚。

“我……我是……”

“哇！？僵尸！僵尸说话了！？”两人此刻再也顾不上宝贝，为了保命，撒腿就跑。

两人发疯地跑着，眼看来到墓穴出口，就可以从盗洞逃走了，但是，又发生了更加怪异的现象。

“打扰了诸葛大人的宁静，人类，受死吧！”

起初，两人不知道是谁在说话，只顾着逃命，然而，在黑暗中，较矮的男子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一个黑影袭击，顿时口吐鲜血，当场死去，看到这一情况，幸存的男子顿时吓呆了，站在哪里，什么也不敢做，也不敢动。

“死吧！”

“住手！”尸体走了过来，步子还不协调，大概是因为太久没有运动的缘故，他的身体使用得很不顺畅。

“诸葛大人！？”

那男子眼看自己就要命丧黄泉，但是意外的，居然被那个尸体救了，他顾不得惊慌了，连滚带爬地从盗洞逃走，临走之前落下了一件自己贴身的香囊，那是他的未婚妻送给他的。

尸体走到盗洞旁，看了看那个较矮的男子的尸体，感觉一阵反胃，然而，在黑暗中，他发现地上有什么奇怪的物件。他捡了起来。

“这个是什么？”

“这个应该是人类的香囊。”

尸体看了看黑影，觉得这个黑影似乎对自己有着莫名的敬意，于是又问。

“你是谁？”

“在下是诸葛大人您的守墓兽，没有自己的名字。”

“守墓兽？我已经死了？”

“是的。”

尸体看着自己的双手，他还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跳，自己的身体还是温暖的。

自己……真的死了么？

他仰看着上方，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看见天空，谁知，他的眼里只有无尽的黑暗。

自己还在墓穴中，自己已经死了，那天空，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我的，名字是？”

“大人您叫诸葛陨星。”

“诸葛陨星……原来如此，我的名字是诸葛陨星……”他回过头，看了看黑影，说，“你，不介意跟我到外面去吧？”

“诸葛大人，您去哪里，在下自当跟从。”

守墓兽是无法离开墓穴的。不知为何，诸葛陨星很清楚这一点，他打开了香囊，发现里面放着几根嫩枝，若有所思。

“好，那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决定了，森。走吧，森。”

“诸葛大人，让那两个盗墓贼打扰了大人的宁静，我不配拥有名字……”

“嘛，唤醒了我也算是一件好事，总之，接受这个名字，否则你可出不去啊。”诸葛陨星此时宛如新生的婴儿，纵使拥有着生前的记忆，却无法辨别好坏，在他看来，对待自己好的人就是好人，给自己伤害的人就是恶人。刚才那两个盗墓贼，其中已经逃跑的那个并没有伤害到自己，所以他并没有杀他的意思。

死后重生？现在的我真的能够称为是生命么？我的灵魂真的还是原来的自己么？我不知道，也不必去知道，我此刻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出去，仰望着天空，看那变幻莫测的云海。

这是我生前最大的愿望，因为我对他的记忆是如此之深刻，所以我可以肯定。

告别阴湿的泥土，诸葛陨星再度踩在平实的土地上，呼吸到清新的空气的那一刻，他竟然哭泣了。

数百年的沉默，在这一刻，仅仅化作一颗泪珠，滴入泥土中。

诸葛陨星不会流泪，那滴水，不过是生前自己的感情罢了。滴落了它，也就意味着自己再也不是人类。

“森，现在是什么朝代？”

“诸葛大人，根据最近闯入您的坟墓的孤魂野鬼的说法，现在应该是宋朝。”

“宋？我死之后经历了几个朝代？”

“如果不去计较南北朝后来的几个国家，而只计算统一的国家的话，应该依次是隋，唐两朝，依稀记得唐朝之后还有一段战乱的时期，那时有许多国家并存，并不能称之为朝代。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宋朝也算不上是一个朝代。”

森的话里没有一丝感情，是的，历史的兴衰，对于已经入过土的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你怎么知道？”诸葛陨星望着星空，喃喃道，“这混乱的星相，宋真的是统一的王朝么？洛阳和长安，这两座古都居然不带一丝帝气，想必是都城并不在那里。真想不到当年汉朝繁荣的两大都城竟然已经失去了它们的地位……”

“诸葛大人，您不必如此感伤，说到底对长安和洛阳的眷恋之情不过是您的长辈强加给你的感情，您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该悲伤的。”

“哦？森，你真的是一个守墓兽么？居然知道这么多。”诸葛陨星很好奇，自己的记忆十分残缺，自己已经忘记了生前的大多数事情，森一个守墓兽是如何知道的？

“诸葛大人，您不要忘记，在下是您亲自创造的，所以，您的感情，在下也多少了解到了一点。”

诸葛陨星没有应声，他心里并没有一个判定真伪的标准，既然对方这么说，自己就这么认为吧。

“森，你能够在白天行动么？”

“在下当然可以，但是您的身体……”

“没问题的，我可以肯定，我能够在阳光下行走。”诸葛陨星面无表情地说道，“明天我们就去离这里最近的镇子上吧，我想要知道这数百年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二录　【话】沧桑（上）

　红尘变，沧桑莫叹。

杯酒问，曲终人不散。

——诸葛陨星

“森，这身衣服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个问题的由来……呃，的确有点少儿不宜的感觉。为啥呢？此刻，一男一女，正赤（河蟹）裸地站在山腰的一片密林处。虽然两人都一丝（河蟹）不挂的和异性相对，它们相互之间却没有一点羞愧的意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证明了它们不是人类吧……

诸葛陨星睡在棺材里，虽然说入馆之前肯定穿着华丽，打扮得极其帅气，可是经过了那么久的时间，他穿的衣服又不是那啥金缕玉衣之类的东西，他的衣服早就变成了尘埃了。而森，那个守墓兽，在走出坟墓之前，一直都是石兽的姿态，只不过为了要避免引人注目，所以才在诸葛陨星的帮助下幻化出了人形，这样的她，怎么可能有衣服？（关于守墓兽的性别问题，你可以无视，真的。——心虚的作者）

所以……

“因为，所以我得到了这两套衣服。”

十分简短的回答，简短到连诸葛陨星都有点不满。

因为所以……

是因为知道我肯定能够知道这个理由，所以才省略了么……

诸葛陨星对山上某处被扒光衣服的一男一女并不敢兴趣，反正有没有取他们性命，自己用不着在意。

确切的说，因为和自己无关，所以不必在意。

这样的想法，诸葛陨星并不排斥。即便这样的想法在现世那些“翩翩君子”口中乃是大奸大恶的人才会有的想法。

所谓的仁义礼孝悌，说到底不过是某个自命不凡的家伙提倡的，纵使他能够办到，他却又如何要求所有人都做到？

“我也不去管细节部分了……森，你应该没有忘记让他们交出一点钱吧。”

“是的。”说罢，名为森的女子便递给诸葛陨星两锭银子。

这些钱，应该足够了。

“森，我们走吧，尽量不要让人发现我们的身份，一旦被发现的话，格杀勿论。”

因为考虑到法术界那些号称替天行道的道士，诸葛陨星给森的行事多下了一道命令。按理说，凭自己对道术的理解，是不会畏惧那些道士的。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诸葛陨星就是那种极度厌恶陷入麻烦的人。

临安——

南宋都城，其繁华不言而喻。诸葛陨星和森两人走在街道上，除了那种隐隐的不协调感，两人和常人无异。

“森，你认为哪里会有人通晓历史？”

“诸葛大人，为何要去了解这些？”

“只是单纯的想知道罢了……”诸葛陨星的语气很冷淡，他嘴唇微动，说道，“你只需要回答我即可。”

正说着，两人路过一说书摊，一先生正手舞足蹈地大说特说，诸葛陨星虽然无意去听，但是那声音还是清晰地闯入了他的耳中。

（他又不是那种能够控制听觉的怪人，怎么可能做到想不听就不听……）

“……那马谡立了军令状，如今失了街亭……”

那是人人熟知堪称经典的一个段落，也不知是晋代的谁先讲述的，反正这个故事很快便流传了开来。这段谣言也渐渐被人以为是历史了。

听见讲述自己先祖的说书，诸葛陨星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说真的，他有一种莫名的伤感。那种极其明显的隔世之感。

虽然知道自己已经不属于这个时代，但是真正体会到这种差距，诸葛陨星心里总有些迷茫之感。

恍若幻梦一般，自己成为作古之人，如果自己有些名气，在这些现世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的话，自己又会是怎样的感受？

“搞什么啊，空城计这种烂俗的情节都拿来套，编故事的人是不是太愚蠢了？那个说书的，我看你还是临场发挥一下，编点新故事出来。要不然……走人吧！”就在众人听书意味正浓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说书先生。

“你！”说书先生一怒，连声道，“不讲了！不讲了！”

不打断不要紧，偏偏在这重要关头打断了故事，那些听书的一个个都抱怨起来，吵嚷着让那个家伙站出来。听口气，仿佛那人是众人的几世仇人一般。

这些人都是普通百姓，只为听书一快，又有谁回去追究历史真实性？那些事情是有学问的人干的，他们才懒得去做。

只是，干扰了他们听书的人，他们是不会放过的……

很快，一个文弱青年被揪了出来，一群人把他给里外各两层围在了中间。他笑呵呵地看着众人，摸了摸头，说：

“啊……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