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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娇妻驯将军-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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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鸾,我来看看你,虽然说离得近我和你母亲不好总来,有时候,也想来看看你。”周士元这话是说给郭朴听的,他和郭家的身份不对等,不能总由着自己性子来看。

其实身份对等了可以随便来,周士元也不会天天来,在身份不对等的情况下想来不敢来,周士元心里就特别产生别扭。

再见到凤鸾打扮一新,泪眼却掩饰不住时,周士元心中刀绞,沉重地交待女儿:“你在家里是娇女,在这里是人家媳妇,凡事,自己不要左性,自己要想开些,自己要……。”

郭朴咳了一声,这父女两个人当自己是死人!

随着这咳声,凤鸾身子颤了一下,周士元见过人不少,可没有那么好震。但他又能怎样?周士元拉着女儿来见郭朴,他对着床上这个形销骨瘦的人,两个人目光碰在一处,郭朴压根儿不避,他自觉得对凤鸾回护已经足够的多。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周士元看出来郭朴的坦然,再看凤鸾身上的衣服和首饰,郭家在表面上是没有亏待凤鸾。可凤鸾为什么哭?总是有隐情。

“大人,”周士元斟酌过,才定了这个称呼。他刚才坐的时候,含糊着称呼过去。现在,他把称呼定下来,喊他女婿,至今还觉得高攀不起;喊他名字,又觉得不妥。反正他是大人,自己是平民,周士元就这么喊出来。

郭朴微皱了皱眉,他一下子也没有弄明白应该喊什么。和家人一样喊自己朴哥,郭朴也觉得还生疏。喊自己姑爷,郭朴心中忽然明了,他娶了三个妻子到现在,一直好似在带兵。他苦涩地笑一笑,没有轻怜蜜爱,没有花前月下,怎么会有夫妻的感觉。

他没有反对周士元的话,只静静听下去。在他心里也有自卑,别人家里相女婿是要比一比的,周家的这个岳父今天看到自己,只怕回去要泪涟涟。

“我只有凤鸾一个女儿,蒙大人不弃相中,实在有愧。”周士元嗓音都颤抖起来:“从小没有教导过她规矩,我不在家的时候多,她母亲件件依着她,有不懂事的地方,您多多见谅!”

凤鸾低下头心中惭愧,如果父亲来到自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父亲就不会对着郭朴说这些话。泪水轻轻又要滴落,凤鸾小心抿着嘴唇用力忍回去。她轻吸鼻子的声音郭朴听到,郭朴更是格外难受。

人家嫁个女儿过来,要弄到这种地步。如果凤鸾是汪氏,郭朴决不会同情她。可是凤鸾,这个小憨子。

郭朴开口,先叹一口气,他人虽然不中看,眼光却是严肃认真:“您放心,我会周护她。”凤鸾抬一抬眼眸,与郭朴对上,再垂下来只看自己的裙边。

“长平,换茶,给少夫人倒茶。”郭朴喊长平进来过,周士元还在床前坐下,凤鸾立在他身后,只想和父亲多亲近一下。

郭朴含笑看着凤鸾,他这一笑,又把周士元吓倒。瘦得只有一层皮可见骨头的人笑起来是什么样,可以想象一下有些怕人。

“凤鸾你出去,我有话要说。”郭朴也不愿意称呼周士元为岳父,三个妻子能不能长伴,他还不知道呢。

凤鸾不情愿地蹭出去,三步回一下头,很担心郭朴说自己什么。郭朴对着铜镜中的身影微笑,明白凤鸾的担心。

再明白,郭朴也要问,他清清嗓子问周士元:“凤鸾以前定的亲事是毛家?”周士元一听就明白,不知道早上郭家有事情发生的他,还是立即就解释:“在凤鸾几岁的时候,我和毛家酒肆的掌柜合伙跟生意,当时好得跟一个人,在路上一块馒头两个人分着吃,”

周士元默然,当年旧事重新提起,毛掌柜的他记不记得!

“有一年我们在关外遇到沙暴,约好活下来就是兄弟,后来说兄弟不如亲戚,就儿女结下亲事。”周士元在这一方面精细得很,他细细地告诉郭朴:“凤鸾和毛元小的时候在一处玩过,到大了只怕她们自己都不记得,我不在家过年的时候,凤鸾母亲带着她回舅兄家过年,凤鸾和毛元又大了,除了过年过节来送东西见过一面外,凤鸾再没有去过毛家。我虽然是草民,也去过京里省里,知道姑娘不可以乱出门,很少让她出门。以前就见面,也是在我家里说上两句话,当着大人就分开。”

郭朴疑心去了一多半,不如说他嫉妒心去了一多半,凤鸾是他的,打上郭家的烙印,早上和毛元在那里叽叽呱呱,虽然没几句,透出来的熟悉感,快把挂着丈夫名义的人气得半死。

他对着周士元点点头,表示相信他的话,接下去重话家常,身体如何,以后如何。周士元心中一动,他来的时候没打这个主意,在见到凤鸾和谈过这一番话的时候,周士元重打主意,借着郭朴的问话,装着半吐半露告诉他:

“我跑惯的人,在家里歇这几个月实在难奈,好容易我好了,年我也不想在家过,收拾些东西往外面去走走,我们这样人家,是闲不住的。”

郭朴咀嚼他的话意,有借钱的意思,或者是有和郭家出去进货的人一起走的意思。他不能答应,他想得很快,想到凤鸾是个卖身契。

现在凤鸾对他有些重要,郭朴还没有发现,却明白凤鸾已经是郭家的人,不能让她赎身子。他认为郭家最好,不过以防万一。郭朴只道:“出去要当心,您身子也才好,过完年春暖花开再去吧。”

周士元弄不明白郭朴是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明白,他反正胸有成竹,这个主意一旦打定就不会再回头。

说了没几句,凤鸾在外面小心翼翼伸头:“茶要换吗?”郭朴笑:“你进来吧。”周士元也笑。凤鸾带着不乐意进来,眼珠子乌溜溜在父亲面上扫过,又在郭朴面上扫过,带着欲盖弥彰道:“我好着呢,不要想着我,母亲怕天冷,火炭要烧得暖暖的,父亲也才好,少出门。”

她飞快对郭朴又看一眼,低头道:“要是……还会让我回家看看呢。”这句话说得声音很小,郭朴也淡淡若有若无的“哦”一声,算作回答。

周士元不再耽搁,他要告辞。郭朴犹豫一下,才命凤鸾:“代我送送长辈。”又喊长平:“送送。”

父女两个人出来,彼此相望,凤鸾低声道:“不用挂念我,”把头上首饰轻晃出叮当声来,故作轻松的展颜笑着歪脑袋:“给我这些东西呢。”

周士元很想对女儿单独说两句,却碍着长平在一旁,只能不说。他遗憾地找跟来的来安,廊下只有梅花香,不见来安的身影:“咦,来安跟我来,哪里去了?这不是个乱跑的人。”

长平当然道:“我去找找。”桂枝抿着嘴儿笑,长平不解,只管沿着长廊走去。他一走,周士元抓紧时间悄声道:“忍耐一些,父亲来想办法。”

凤鸾愕然过,飞快左右看一眼,对周士元苦恼地道:“不用想我,他们爱势大,县官几天一来,公子养伤的费用,全是官中出呢。”

周士元用心听着,含笑拍拍女儿肩头安慰:“有父亲在。”父女两个人交换过这句话,心情都大好,互相一笑,再来还是说来安:“怎么乱跑?”

来安在哪里,他站在角落一簇梅花下面,和兰枝在说悄悄话:“郭家待姑奶奶好不好,待你好不好?要是不好,”

兰枝撇嘴:“你能怎么样?”兰枝突然想哭,自从来到这里没有一个月,出了几次事情。她对着来安的信誓旦旦要骂:“你能打还是能担?”

“我,”来安抓耳挠腮,急得不行,抬起的手臂无意中碰到梅枝上,打落雪花落在他头上,兰枝格格笑了两声,来安也跟着嘿嘿:“你笑了,你笑了就好。”

这笑声把长平引来,长平脚步轻轻过来,正好听到来安的话:“对姑奶奶是不是,你等着,有朝一日让这郭家知道我来安老爷是谁?”

长平一听,这话真稀罕,还有人跑到郭家来骂郭家。他慢慢掩过去,眼睛里闪烁着听听这两个人还要说什么?

“兰枝,”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来安那张最近让长平要做恶梦的笑脸,他这笑脸此时对着兰枝谄媚的笑,声音格外温柔:“你在这里好吗?有谁欺负你,一定是那个小白脸儿,你放心,有朝一日,”

兰枝打断他的话,似笑非笑:“有朝一日,你一定让他知道你来安老爷是谁是不是,你不用有朝一日,今天就去吧,他叫长平,是公子的贴身小厮,你去,我看着。”

来安嘿嘿嘿,左顾右又盼:“他在哪里,你喊他过来。”兰枝啐着他笑:“没有金刚钻,你夸什么海口!”

“我,这不是找不到他,”来安只想和兰枝多亲近一会儿,才说过,长平清清嗓子:“咳咳,兰枝,原来你在这里。”

这话似突来飞羽,兰枝慌慌张张转过身子:“谁在这里?”来安跳起来,脑袋左右转动得飞快:“哪一个偷听话?”

长平小白脸儿现身,他今天是一件八成新的宝蓝色锦衣,腰系金线腰带,还系着一块水头还行的玉壁,这样子让来安妒火中烧,这是人家小厮吗?活似哪家二世祖。

长平和临安伴着郭朴形影不离,郭夫人是当他们俩半个儿子看待。

“喂,你在我们家,怎么是偷听话?”长平今天看明白了,来安这小子原来喜欢兰枝,既然他不打自己主意,长平就不怕他。

兰枝被最近的事情弄得心里怕,怕来安又生事,而且长平得罪不起,兰枝岔开话:“你找我?”长平板起脸:“你说呢!”

噎了一下的兰枝,想起来长平身份不一般,好些事指望和他打听,好些事指望他能周全,至少不添乱。兰枝为着凤鸾,对长平陪上讨好的笑容,还要喊他:“长平哥哥,你有什么吩咐?”

长平哼了一声,大模大样地道:“这还像话!”正要说,见一旁的来安又变了,来安夸口只能背地夸口,对着长平他难道不知道这是郭家的地方。

见兰枝讨好她,来安又是眼红又是恼恨,这眼红和恼恨转变到面上,又是来安的那似敢笑不敢笑,其实也笑得光华灿烂的笑容。

长平只觉得脊梁骨一麻,凉气嗖嗖一直冒到屁股沟儿。这个人,妈呀,还是只兔子!他吓得拔腿就走开几步,这才想到自己来的目的,不回身对兰枝道:“周老爷要回去,找跟的人。”说过,人几步就走。

来安在后面纳闷:“他怎么见我就走,跑得比兔子还快。”他兴高采烈指给兰枝看:“你看你看,他见到我就变兔子。”

这话要是让长平听到,有两种结局,一种是跑得更像兔子;一种是回来把来安这“兔子”一顿暴打。

兰枝笑靥如花:“人家是嫌弃你不可以多说话。”来安不管,还是得意洋洋的回来,好似戏台上将军回朝,是精气神儿十足。

直到随着周士元出大门,来安重新黯然,下次见兰枝不知道什么时候,戏文上日久生情,久不见兰枝,会不会和那小白脸儿生情意。

对了,那小白脸儿跑那么快,别真的是只兔子吧。来安想起来明天庙里有庙会,去烧几炷香,佛祖保佑,让小白脸儿真是只兔子吧。

这主仆两个人是步行而来,周士元久不出来,要和熟悉的人去见见,又来看过女儿,这就一路回家。

顾氏迎门而望,见他们回来就堆下笑容:“见到凤鸾了,她好不好?”又问周士元:“你走了这些路,你好不好?”

“我趟趟反而更精神,”雪中的寒冷,让周士元精神焕发,他没有缩着头,反而舒手舒脚走着,人能行动,冷一点也比在房中温暖处睡着的好。

他喊妻子:“进来说话,凤鸾说你怕冷,挂念你呢。”顾氏笑得眼睛只有一条缝儿,和丈夫边走边说还是担心:“郭家没有难为凤鸾吧?”

周士元把凤鸾的泪眼瞒下来:“没有难为,不过我有个主意,”顾氏仰起脸来:“你说,”夫妻走到房中,周士元郑重地道:“我要打点出门,这个年我不在家里过。”顾氏张口结舌:“你才好,凤鸾才嫁到郭家,要有什么事儿来寻你,可怎么办?”

“我必须要出门,一天也不能耽误,”周士元认真的道:“我想给凤鸾赎身。”顾氏被这话击得呆坐不动,赎身?她脑子里只转着这两个字,好半天才艰难吐出来话:“凤鸾挨打还是受气了?”

周士元叹气:“也没有挨打,也看不出来多受气。那位大人,他对我说会周护凤鸾,唉,我怕女儿老了膝下无子,反正是卖身契,以前觉得丢人,现在反倒是好事,四千两银子不是吗?钱总要挣,日子总要过,或许我发了小财,就可以给凤鸾赎身子。再说还有凤鸾,”

他微笑起来:“她那灯笼的主意不错,倒让我想到一个主意,不少当年过期的货不少,便宜进来家,再想好主意倒是不错。”

“你对凤鸾说了,她这主意好吗?”顾氏听到夸女儿,就有了笑容。周士元没有第二天就去看凤鸾,就是和周忠去研究凤鸾的这主意整一天。

“抽个空儿才对凤鸾说,凤鸾说以后听到什么再来说,我说不必,让郭家知道肯定要责备她。”周士元招手让妻子坐得近些,扳着手指头对她算一算:“家里房子铺子值几百两,这就有了十分之一,我拼上十年,一年能存下一、二百两银子下来,就只缺十分之四,也许这中间要发财,再不行,和舅兄们再求一求,”他对妻子绽开笑脸:“你看如何?”

为凤鸾赎身,顾氏犹豫:“要是凤鸾挨打受气,我一百个愿意,要是她还能过,她还能嫁给谁?”

“走一步看一步,反正眼前也赎不了,不过这想法我一直想着,”周士元嘘唏:“你那姑爷睡着,我看着都怕。”

分明一个骨架子,哪里还是人。

顾氏叹气,叹过才要求周士元:“你说给我听听,他是什么样子。人家的姑爷成亲是骑着高头大马来迎亲,我们这个,我还没有见过。”

几片嫣红梅花被北风打落,辗转飘落在雪地上。雪地上有泥泞有脚印有枯叶和落红,五巧在汪贵的店里,对着窗外也在看这里的落梅,口中讽刺地回汪贵的话:“你倒来问我?姑奶奶让问你,昨天夜里三更的时候,你哪里去了?”

汪贵大刺刺坐在自己的圈椅中,手捧着小茶壶啜饮着,满不在乎地道:“我到底还是去了,昨天贼冷的,三更时候你猜怎么着,我出了门,幸好带着大皮帽子,要是没这皮帽子,我还不冻死!”

“我不听这个!”五巧小巧如红菱的嘴角翘一翘,还是来时不满意的神色:“把你吓回来了,一直热被窝子钻到早上,为应付姑奶奶,不得不去?”

这调侃又不屑的神态,汪贵急了:“瞧你这丫头说的,大爷我忒不是人!我昨天夜里白冻几场,三更出一次门,遇上巡街的兵,他们都包着头不露风,叫我去了帽子给他们看!我要不是作贼,也正大光明和他们呛几句。怎奈我为你们去作贼,只能缩着头当一次乌龟。”

五巧再撇撇嘴:“三更吓回去了,那四更呢?天就更冷了是吧?”汪贵涎着脸笑:“你猜得没有错,三更我说我去店里盘盘货,四更我一露头,坏了,又撞上这群兵,他们问,汪掌柜的,你哪里去?我说货盘完了要回家。你说说看,我再露一回头,他们又要问,汪掌柜的你又要盘货?你说说看怎么回答!”

五巧哼一声,贵大爷是个男人,却是男人堆里没有豪气的那一个,不过要是有豪气的,也不会由着汪氏来使唤。汪贵肯跟着汪氏的话走,也是他需要好处这一条。

想到哪里,哪里就来,汪贵眯着眼睛享受的啜一口热茶,又来问五巧:“我这冻也受了,墙也为你们爬了,你们这戏演得如何。依我说,把别人全撵走,把那位大人扔崩儿一害,这家里就只有姑奶奶最大,你们打得,是这样主意吧?”

“放屁!”五巧痛骂,汪贵不生气,眼睛笑得只有一条缝儿:“放屁这话,也是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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