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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剑风云录-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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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道长动容道:“她失忆了,那她可还记得……”竹泪问:“什么?”清风道长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惋惜罢了。也罢,贫道也不强留两位,只是大小姐一挨病好,两位可一定要来清风观小住。”薜楚白看着清风道长,想看出他频频将自己与竹泪联在一起的用意来。清风道长笑意盈盈,坦然而对。薜楚白有些释然,清风道长与君如姐妹及自己皆是好友,他会有什么意图呢?
几个时辰后,马车在月光的轻笼下停在一岔路口,薜楚白携竹泪去雪舞寒梅,而清风道长独自回清风观。
雪舞寒梅已面目全非了。这是薜楚白、竹泪在它被焚后第一次看清它的的如今全貌。没有傲雪欺霜的满园梅花,没有幽致曲折的园廊,没有了各式的小筑、别园、亭轩,只有残垣断壁。在那片废墟中,薜楚白看见了那块匾,那块他与韩绍羽奋斗了一辈子争取来得,原本高高挂在大门口的“雪舞寒梅”匾额,它已被烈火、风雨啃啮得只剩下半块了。薜楚白的眼中噙满了泪水。
竹泪在他身边蹲下,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你很难过?”薜楚白反问:“你不难过吗?这里是你生活了二十年的家呀!”竹泪茫然四顾,废墟中,她找不到一丝一毫熟悉的感觉。她见薜楚白难过,心情也有些低落,将手轻轻压在他手背上,似乎安慰他也似乎安慰自己般得说:“灾难会过去的,你的,我的,都会过去的。”薜楚白抓住她的手,低叫道:“你想吧,用力想想,我求你了。只有你的灾难解脱了,我才可能从我的灾难里解脱出来。你睁大眼睛看吧,用力想想。”
竹泪见薜楚白面目扭曲,一脸痛苦,忙说道:“我想,我想,你不要急,我一定努力的想就是了。”她的目光扫视着面前的焦土,竭力克制心头的惊慌,让思绪纵横过脑中的每一寸空间,可惜脑中却依旧一片空白,她什么也想不起来。那段空白的历程令她不寒而栗,空荡荡的感觉尤如心肝被人摘去。猛然间,她一把抱头,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歇斯底里的嘶声而喊:“我完了,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叫声惊动了一个人,一个在此停留许久,一直在等候竹泪的人。她闻声而动,朝竹泪奔来。竹泪也朝她奔去,扑在她怀里,委屈,懊恼令她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嘶声叫:“我想不起来,我想不起来。我真得完了。”湘夫人哽咽出声,她苦苦在此守候,希望能等到俞珲,可俞珲始终没有出现。她抱紧竹泪,道:“孩子,我只有你了,不管你是君如还是竹泪,你是我唯一的孩子。”
薜楚白一凛,面对这个独臂老妇,霎时明白了什么,他冷冷道:“楚湘君?”湘夫人惊异得望着他,这时她才注意到竹泪身临其境边的薜楚白,她疑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末了,又幽幽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得说:“这个名字已好陌生,已很久很久没用过了。”
薜楚白望了竹泪一眼,有些犹豫。竹泪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说话,她正一脸倦态,昏昏欲睡。楚湘君似明白了他的意思,扶住韩君如,说:“孩子,你累了,我带你去我临时歇脚的地方休息。”竹泪嘟哝着:“我确实太累了。”楚湘君的临时栖身处其实只是雪舞寒梅焚毁后残留的几处建筑物之一。虽然它已残破的令人无法再看清它的本来面貌,可薜楚白依然能一眼认出这本来是泪染轩中的琴房,少年时的韩君如经常在这里焚香操琴,后来还留下一张无弦琴,只是如今连琴也已付之一惧了。
当日韩君如愤然断琴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那颇带“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悲愤气概及那句“古有伯牙为知已毁琴,既世无知音,要琴何用……从今以后再不操琴”的话犹在耳边回旋。此时此刻,故人故地,却已唤不起往昔的共鸣了。
薜楚白看着楚湘君安顿好竹泪,看着竹泪已安详的合上眼,心下略宽,转身向外面走去。楚湘君已迫不及待得追上来,问:“你到底是什么人?”薜楚白只得立定脚步,回答道:“我是君如的师兄,湘夫人与家师的恩怨,在下皆已知晓……”楚湘君冷道:“原来如此。你们翁婿二人当真是亲密无间,他连这种丑事也告诉你了。你负情抛弃君如,你与韩绍羽也是一丘之貊。”
薜楚白怒道:“我负情抛弃君如?那你为何要抛弃自己的女儿呢?你是她的亲娘呀,你将俞珲的骨肉送到韩家,你让她从小就扮演复仇种子的角色,你的心未免太狠。”楚湘君被薜楚白咄咄逼人的口气逼得连退了好几步,半晌才道:“你全知道?”薜楚白:“是不久前俞珲来韩家才揭穿了此事的,才知道她不应该是韩君如,世上也本不应该有韩君如。夫人好狠的心,不仅骗了我师父,也骗了君如。”楚湘君早已泪水涟涟,“珲哥,原来你已经来了,我知道你一定能回来的。”她挺起胸,大声道:“因为我要报仇,血的耻辱一定要用鲜血来还。”薜楚白想到一直深深敬爱的恩师身上竟有如此不可告人的阴暗,他也战栗起来,忍无可忍的喝道:“不要说了。”俩人霎时都静下来,气咻咻地互相瞪视,耳边忽然听到屋中传来一声惨叫。
“君如。”薜楚白惊叫,掉头冲进屋中。只见昏暗的烛火下,竹泪倒跌在地,面前汇了一大滩血,她双目紧闭,牙关紧咬,显然已昏死过去。薜楚白霎时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扶起竹泪,也顾不得自己伤势未愈,强提一口真气贯入她体内。良久之后,竹泪才苏醒过来,薜楚白已累得满头大汗,才要歇手,竹泪已然大叫:“我是谁?到底是谁?你们在我面前说我是韩君如,背着我又说不是韩君如。你们都在骗我,利用我。”薜楚白沉声道:“君如,不要说话,摒弃杂念,闭目静心。”不料竹泪经上次走火入魔后已定力大减,偏她一直耿耿于心就是二十年前的那段回忆。她数次遭骗,对身边的人早就疑惑重重,此次又听得楚湘君与薜楚白间的一言片辞,只疑作一直信任的人也在欺骗、利用自己,激怒之下真气再度走岔。薜楚白为她疗伤已久,体力已弱,竹泪尤不肯休,定要追问个水落石出。薜楚白只觉体内气血翻涌,强咽下口带腥的唾沫,哑声道:“君如,你静下心来,否则你我二人都完了。”尽管力不从心,仍努力控制一口真气平衡输入竹泪体内。一股暖流忽然传入薜楚白体内,薜楚白顿时时心口一松,知是楚湘君相助。竹泪叫得累了,也安静下来,在二人的内力相助下运功疗伤。
薜楚白收手,长长噎出一口粗气,向楚湘君道:“她两度内伤,虽无碍性命,但此后功力、定力定会大减。”楚湘君凄然,“可怜的孩子。”想去抚摸竹泪脸庞,薜楚白冷冷将她挡开,说:“你别碰她,你是世上最狠心的母亲。”楚湘君锥心泣血,道:“你可知当年我的处境。不能立足江湖,只能隐匿山野,还遭人追杀。我若一死,俞珲唯一的骨血只怕只能饱虎狼之吻了。我谎称她是韩绍羽的女儿,将她弃在韩家门口,固然心狠,但也是万般无奈。万幸后来药郎君救我回药王谷,从此四十年不踏足谷外,我依然不能把女儿要回来,我总不能让她陪着我在山谷中蹉跎四十年的光阴,我也不能让我与韩绍羽的私仇把药郎君拖下水。”
薜楚白不语,他知楚湘君所言不虚,她的愁纹满面,她的一身黑衣衬托着她仿佛是个黑色的幽灵,还有她空荡荡的袖管,她已饱尝尽沧桑了。象她这年纪,原本已该安享晚年了,可她才刚刚捱过艰难的四十年,正漫天下的找丈夫、寻孩子、觅仇人。
薜楚白:“湘夫人,俞珲一直在药王谷一带出没,伺机救君如的女儿,你去相助他一臂之力救出沈梦怜。也许君如重得亲生父母及爱女,她的病就会好了,她的灾难也就过去了。”楚湘君将信将疑,“真得吗?会好吗?”薜楚白一脸倦容:“我现在已精疲力尽了,除了这个法子,已想不出任何办法来让她清醒。她若如此终日沉浸在半真半假的疑惑里,加之定力不高,稍有外邪入侵,就会有性命之忧。”楚湘君想到刚才之险,尤心有余悸,想了想,在竹泪额头亲了亲,轻声说:“孩子,娘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复又向薜楚白道:“你一定要陪着她,寸步不离。”薜楚白说:“我永远不会再离她而去了。”楚湘君恋恋不舍,又望竹泪许久,才硬起心肠去了。薜楚白暗暗心中祈祷:“但愿你此去真能一家团聚,让一家团圆的喜悦唤醒君如,也化解你满心的恨。”他在竹泪身边坐下,以手支额,久久祷愿着。
霍然间,他全身一震,厉声叱道:“什么人?”门口出现了一个男子,冷冷盯着薜楚白,复又冷冷注视竹泪,那冰冷的目光仿佛可以杀人,令薜楚白在霎那间惊出一身冷汗,也霎那间一阵心虚,“林兆闻,是你!”
林兆闻逼视薜楚白,他几乎可以感觉得到的怒火好象要将薜楚白吞没。他一字一句的说:“当别人告诉我君如没死,根本就没死过,只是你们设计好骗我的一个圈套时,我根本不信。如今亲眼目睹,我才明白过来,二十年来我一直被你们耍得团团转。”
薜楚白:“你听谁说得诬蔑之言?”林兆闻:“谁说得已经不重要了,我已亲眼看见了。薜楚白,你枉称侠义,自命清高,背地里全是男盗女娼。”“住口!”薜楚白厉声叱,巨大的声浪震得屋子四壁尘土四落,“林兆闻,你害君如如斯,你还无愧?”林兆闻恨恨截口:“愧?你们郎情妾意,如胶似膝,避开众人到这种地方偷情,你们可有愧意?”薜楚白气得七窃生烟,忍无可忍的重重一拳击在他面门上。林兆闻不备,被一拳打得眼冒金星,连退了好几步才站稳,怒火更炽。俩人气咻咻的对峙,林兆闻握紧拳头,捏得骨节“咯咯”作响。薜楚白暗暗惊心,挪步挡在昏睡中的竹泪跟前,以免林兆闻盛怒下误伤于她,林兆闻看在眼里,恨意更深。
“噗。”一声烛火灭了,黑暗笼罩了一切。屋外,风呼啦啦的疾吹、席卷,该变天了。屋内,薜楚白、林兆闻二人依旧久久对峙,谁也不肯退缩。
“咯啦。”一声重重雷鸣,随隙骤雨如撒豆一般落下来,一道闪电在瞬间照亮一切,剑拔弩张,杀气腾腾的一切,但立刻湮没。只是雨下得更大了,风也刮得更紧了。
竹泪在恶梦中挣扎,一下又被雷雨声惊醒。黑暗中,她隐隐看到两人直立如标枪般得人,她惊喝一声:“谁?”
薜楚白叫道:“君如,是……”林兆闻更气,一股暗劲袭向薜楚白,迫得他不得不闭上嘴全力低抗。竹泪久候不耐,再问:“薜楚白,那人是谁?”林兆闻闻言忍不住暴发出一声长声惨笑:“君如,我纵是你最痛恨的人,但也是你最亲近的人,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是谁?”竹泪闻言更是茫然,只是问薜楚白:“这人的话我怎么听不懂,我最亲近的人不是你吗?”林兆闻听罢更是气冲九霄,“薜楚白,你还有何话讲。”薜楚白涩然:“我与君如清者自清,无话解释。我与她本是至亲爱侣,是你横刀夺爱才演至今日局面……”他分神说话,林兆闻的已力道倾泻过来,他的心口顿时一闷,退了一步。
竹泪听得真切,“你受伤了。”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林兆闻冷笑道:“为你受伤,他乐得其所。”竹泪怒道:“原来你是冲我来的。”薜楚白听她话中杀机已起,深恐她铸成大错,情急而喊:“君如住手,他是你丈夫。”又一道闪电划过,照亮林兆闻满脸煞气,却又蓄含无限悲愤的脸。竹泪失声而叫,恶梦中频频出现追杀她的面孔一下子清晰无比起来,就是他,就是这张面孔。她颤颤指向林兆闻,嘎声惨叫:“我记起来了,记起来了。”薜楚白道:“你记起什么了,记起他是你丈夫了吗?”竹泪充耳不闻,只是一昧惨叫:“你一直在苦苦纠缠我,在梦里,在梦里。他是我丈夫?我不记得,不记得。”她奋力挣扎,薜楚白紧紧拖住。林兆闻愕立,“不记得,不记得是什么意思。”薜楚白大吼道:“她跌下崖后失忆至今,二十年前的事通通不记得了。你快来过来帮忙按住她,她受了内伤,不能那么激动的。”
竹泪尖叫着,打落林兆闻的手,目中全是戒备,敌视、恐惧兼具,似乎将他当做毒蛇猛兽一般,脑中混沌一片。林兆闻被她盯得发毛,道:“既已失忆,怎不请大夫来治。”薜楚白道:“我也是不久前才偶然遇见他的。带她来雪舞寒梅是为了治她的病。”林兆闻满心不是滋味,又望向竹泪,“君如……”竹泪与他目光相撞,瞬间一阵发虚,心口翻江倒海的难受,干呕起来。林兆闻伸手扶她,竹泪拼力推挡,但没有推开,目中惧意更深,如蛇蝎附身,忽然俯首在他手背上狠咬一口,林兆闻负痛缩手。竹泪趁机挣了开去,戮指怒骂:“你是刽子手,你杀了我女儿,你赔我女儿来。”心中莫名的仇恨、悲愤刺激得她难以自抑,她推开薜楚白,发疯般得冲了出去,一头冲进了狂风暴雨中。
冰冷的雨水,刺骨的寒风使竹泪发热的头脑渐渐恢复。她茫然四顾,竟不知身在何方。林兆闻的样子与恶梦中的影子重叠,她又恍惚起来,不知究竟是身处梦中?幻中?她深一脚浅一脚的四处乱闯,昏昏然被绊倒在地,冰冷的雨水冲涮在脸上,湿漉漉的感觉仿佛天地都在为她恸哭。电闪雷鸣中,筋疲力尽的竹泪蜷缩在树下,雷电中她看见周围的一切熟悉又陌生,包括远远的薜楚白与林兆闻焦急的呼唤。
在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中,竹泪已不辨过去、现在,只是茫然叫道:“我的女儿呢?我的梦儿呢?”又一道闪电划过,雷电劈中她栖身依靠的大树,竹泪脱口大叫:“薜师哥,救我。”然后,仿佛这一声喊已耗尽她全身的力气,脱力一般的晕厥过去。
等她从幽幽中醒过来时,她发现自己正倚在薜楚白的怀里,后者正用一种她熟悉的,爱怜的目光深深凝视她。“薜师哥,薜师哥。”竹泪呢喃着,沿用自小到大一直以来的对薜楚白的称呼,泪水一下模糊了她的眼睛。薜楚白轻轻说:“好了,好了,一切都好了。”
雨渐渐停了,风渐渐止了,天渐渐亮了。
正如薜楚白所说的,一切都好了。竹泪的思绪渐渐清醒,神志渐渐恢复,记忆的闸门打开了,尘封的一切的一切,二十年前的往事通通泉涌而出,充塞满了她的整个世界,她执意寻找的记忆终于回来了。
今日的竹泪就是昔日的韩君如。虽然竹泪的生是建筑在韩君如的死上的。多折的命运在美丽、高贵,似广寒玉女般的韩君如与独来独往,气傲影孤的天涯游子竹泪之间划上了等号。
林兆闻走到竹泪身边。竹泪正痴痴望着薜楚白。林兆闻仰天长叹,将腰间的佩剑弃在地上,大步走开,不再回首。
一夜风雨后,伴着风消雨止,一切灾难都会过去吗?
第十一章林花匆匆谢春红万顷波中觅自由 沈梦怜摇头。她的灾难会过去吗?她觉得自己已心如槁木。她还年轻,正值妙龄,可她却经历了别人一辈子也经历不到的生死磨难,这些磨难足以使一个少女的心境变得比垂朽的老人更苍凉。
“人世间已再没有我所眷恋的东西了。”她轻声告诉自己,“你既无力挣脱多歼的命运,那么你不如就随着命运的安排去颠沛流离吧。失去所爱的人,生命已平乏如白纸,还有什么是值得留恋的呢?”她将臂环贴在胸口,痴痴的想着李南群。心里早已疼痛难忍,自觉浑无生活之志,胸口窒闷,一口鲜血已夺喉而出,落在手上,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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