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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道行-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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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冲冲的跑了过去,任之初知道她的小算盘,可也没法子,总不能装作视而不见吧,也起身向白庸招呼。

“任兄倒是好为人师表,抢了这教导人的工作,让绯华子前辈无事可做了。”

一提起绯华子,任之初的表情就有些尴尬,欲言又止,还是石墨羽看不过,直接道:“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就是师傅离开了呗。”

这临阵脱逃的名声可不好,任之初连忙道:“师傅并不是回门派了,而是跟东方前辈商量后,似乎另有任务,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我隐隐听闻,好像是跟九华皇苑有关。”

白庸倒是明白其中内幕,因为这项计划就是他跟东方易一起讨论出来的,在上次的宴会上他得到过一张纸条,说的就是关于九华皇苑内部的一些矛盾,并非是整个门派都支持天创王朝,其中仍有反对派,不过并没有出声音。章卿云在其中用计,令影响降到了最低,封锁了消息,流露出来的只有支持的响应,让外人觉得好似整个九华皇苑都成为了后盾一样。

文人,总是好内斗的,哪怕并非真心认为对方做错,也想要标新立异,见不得众口一词,拼命出反对的声音,彰显自己的存在。这点上,跟青期的少年人倒是很像。

见解上的不同,是可以产生对立的立场,哪怕是同一本书,也会衍生出各种不同的学派,而理念不同的学派,甚至到死都不会妥协,对理念的坚持看得比性命还要重。

白庸本来就打算派人了解一下情况,看看有没有可以下手的地方,只要锄头挥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这件事只是跟东方易谈了一下,没想到却是委任跟九华皇苑是死对头的绯华子去完成,就这件任务而言上倒是很恰当的人选,只是这件任务可不是短期任务,只怕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绯华子都没可能参战了,作为前辈高人,她的实力还是很可靠的,只是没想到还用上,人就离开了。

“喂喂,你的魂飘去跟周公说话了吗?”石墨羽伸出手掌在白庸眼前不停晃动,“和人说话的时候分心,实在太没礼貌了。”

要说没礼貌,她的行为才没礼貌,任之初正要批评,就听白庸笑道:“我去向周公请教儒学去了,要知道周公的人品能力可是让圣人崇拜不已,其制定的周礼更为儒家文化提供了重要的思想基础,因此,儒家对周公非常崇敬,尊称他为元圣。”

石墨羽难以相信道:“周公居然是元圣,那不是比儒圣还要更高一辈。可是周公的成就,不是只有一个周公之礼吗?”

周公之礼,可是对男女同房的戏谑说法,居然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输出来,任之初没好气道:“你这丫头,也不害臊。”

石墨羽可不觉得哪里不对,吐了吐舌头做鬼脸,白庸也感好笑,于是解释起周公之礼的由来。

“相传中古初期,世风浇薄,婚俗混乱。辅佐天子执政的周公为整饬民风,亲自制礼教民。周公格外重视婚礼,从男女说亲到嫁娶成婚,共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敦伦七个环节,每个环节都有具体细致的规定,合称婚义七礼、士婚义七礼,为让士人理解如何执行七礼,周公遂与妻子一起演礼,现身说法。可演试到敦伦一节时,周公之妻拒绝了。

敦伦,即敦睦夫妇之伦,含有指导新婚夫妇依礼行事的用意,妻子自然不会同意在别人面前演试敦伦。踌躇间,周公见到儿子伯禽摆弄的几个葫芦瓢,试合两爿能重新合为一个葫芦,他灵感顿生。次日,周公把士人子弟召到辟雍学堂,讲解婚义七礼,说到敦伦时,他拿出一对原配的葫芦瓢来,以此为喻。

未分之前如混沌一体,剖开之后如男女有别,敦夫妇之伦,就如同把葫芦瓢重新合为一体,其仪男俯女仰,以合天覆地载的万物推原之理,于是阴阳合谐,乾坤有序,维纲常而多子孙。从此新婚夫妇均据七礼行事,原本的教具葫芦瓢也在婚礼上被奉为礼器:用根绳子拴住两个瓢柄,表示夫妇二体合一;又得一仰一合地摆在新房内,象征男俯女仰及子孙繁衍。”

石墨羽啧啧道:“这么一个不正经的东西,居然有这么正经的由来。”

气得任之初又想打她的脑袋,结果被多了过去,还振振有词的反驳:“同样传道,人家说的内容就比你的有趣味多了,听起来也不厌烦,我也乐意听下去,任师兄也该好好学习才对,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任之初没好气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哪顾得着是不是有趣,你记住就行了。儒家思想中,第一重要的是责任感,因为不忍见天下苍生受苦,方才承担这份责任,这种不忍,正是儒家第一要义。用一句更浅显的话来讲,吾等之所以要维护武林和平,是因为儒家思想对入世的执着追求,决定了支撑奔走的动力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因此,以武林和平、天下大同为已任,谋为天下谋、利为天下利,并非是生来就为了救苦救难,而是责任感和儒家文化决定要这样做。谋为天下谋、利为天下利,正是圣人所说的仁的本质,是由己及人的王道。”

石墨羽捂着双耳直晃脑袋:“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无聊死了,像念经一样。”

任之初拿出威胁:“这可是师叔交给我的任务,回来后肯定会重新考校你,好好背起来吧,死记硬背都行,万一没过关,到时候受罚的可不是我一个人。”

石墨羽撇了撇嘴,虽然特别不乐意,可也没有办法,只是努力的争取点颜面:“师傅才不舍得惩罚我呢,到时候受罚的肯定只有你一个。”

“师叔舍不得,我舍得”任之初放下了狠话,随即又继续唠叨下去,“出于这样的责任感,正道前辈才积极投身到维护和平的重任中,这就是为政,光有心是不够的,更需要有行动。如东方易前辈,肯定也十分清楚这一点,他明白自己的使命是什么,明白自己为之奋斗的东西是什么,宁可心在江湖言江湖,不可人在江湖厌江湖。圣人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亚圣说,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虽然石墨羽向白庸求助,但他也只是表示出自己的爱莫能助,而且,他自己也面临危机了。

上官婵带着危险的目光道:“挺行的嘛,居然向别人解释周公之礼,你干嘛不身体力行去教教她呢?”

白庸冷汗直流,他回想一下,貌似自己没做过惹对方生气的事情啊,可要说吃醋未免也太诡异了,刚才可是二男一女,也没做什么旖旎的动作。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赶紧过来,我这边正好有需要你口才挥的地方。”

上官婵拉住白庸蹭蹭的走了,来到一方小溪前,就看见一个光亮大脑袋,布施和尚正坐在河边钓鱼。说实话,钓鱼这东西跟和尚实在很不搭配,要多别扭有多别扭,换成道士都要好得多,奈何,人家就是一酒肉和尚,钓些水味也是正常。

布施和尚看见人,带着从容的微笑道:“小姑娘你又来了,何必这么执着呢?执着是苦啊。”

上官婵翻了翻白眼:“您知道执着是苦,还非要把我辩得陷入执着,这是造孽啊大师。”

这大帽子盖下来可受不了,布施和尚连忙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白庸眨了眨眼,有点明白过来了:“你还真厉害,大师这么一介不着外物的人,都能辩得起来,说说看吧,是什么话题?”

“我们正在讨论,究竟是吕纯阳点化度黄龙,还是黄龙机巧度吕洞宾?”

这哪跟哪啊,白庸一时没理清楚,吕纯阳倒是人人皆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嘛,黄龙又是哪位佛门高人?

布施和尚道:“黄龙,即黄龙机禅师,是佛教禅宗人物,在凤凰山黄龙洞修行。《紫阳县志》载,‘西擂鼓台,在凤凰山之西,接汉阴界……昔黄龙机禅师,坐定黄龙洞中’。相传常现说其上,吕祖云游时,倚崖听之,师知其仙也。

诘曰:座下何人?

曰:云水道人。

复诘曰:无云无水奈何?

吕无以答。

曰:有黄龙出。

吕顿悟,改号纯阳,取乾九数,遂入真。留诗云:

弃却瓢囊摔碎琴,

如今不恋汞中金。

自从一见黄龙后,

始悔从前错用心。”

白庸这才恍然大悟,黄龙禅师的名头比吕洞宾小多了,两个放在一起,哪里还想得起这位“小人物”系出何方,不过现在整个一说,他就有些明白过来。

其实吕洞宾参黄龙的事,是佛教禅宗的话头、公案,出自《传灯录》:一日,黄龙山的晦机禅师上堂,吕纯

第一百十一章引蛇出洞

第一百十一章引蛇出洞

“我是谁?我从何处来?我要去哪里?这里是真、是幻、是空、还是梦?庄周梦蝶,蝶梦庄周,究竟何处才是真?”葛巅峰蹲在山崖边的一块石头上,独自一人在那呓语。

魔将们一个个远远避开,唯恐会被缠上,这位的精神病众人都深有体会,纵然是修魔道的,也很少会有这样的性格,魔修者还是归属在正常人的范畴,尽管有时候会变得脾气暴躁,或者嗜血好斗,但绝不会去弄一些别人听不懂的哲学问题。

主要还是这几天太闲了,本以为一场大战马上就要来临,一个个磨枪挫剑,都做好了准备,哪知道对方居然最后一个据点的地方停住了,原本定下的示敌以弱的计策,似乎被当做空城计给吓住了。这样一来,也不知道是计划成功,还是失败。

如果有战斗,葛巅峰的精力就会被吸引过去,也不会在那思考没人听得懂的哲学问题,他这人本质是想追求刺激的,精神病倒还在其次。这是所有魔将们共同认知。

“人生已如枕梁一梦,我们所谓的幻境说不定仅是梦中之梦,生死则是更大的梦。不是常说一句话,我们的心是个小牢笼,而天地是一个大牢笼,想脱自我就必须摆脱这两个牢笼的束缚。”

不想还真有人回应,葛巅峰转过头去,只见一名手持白骨钵,身上双臂画有狰狞火蛇的和尚向他走来。

“原来你出关了,梵鬼禅师,这一闭关可是十载光阴……观你魔元内敛,佛气外溢,看来这修罗吞佛诀已经大成了,真正步入顶峰强者的行列,有资格去竞争魔都统之职了。”

梵鬼禅师遍体佛耀,一身平和气息,一点也看不出魔修者的痕迹,听言只是淡然一笑:“魔都统从来只有三个位置,而无论是你还是石千仞,老衲都没有胜利的把握,至于黄沙战,更是战无可战。”

葛巅峰露出戏谑的笑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黄沙战的命灯已经熄了,虽然还没真正得到确认,不过凶多吉少,存活的几率不到一成。哈哈,这家伙带着欧阳正晴一起去算计小辈,结果不但连累欧阳正晴重伤,连带自己也栽了进去,顺带还把一名重要的祭品给弄丢了,姥学究气得都要用追魂术去探究他的转世了。”

“临阵折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梵鬼禅师皱起眉头,一点也没有为自己可能获得高升的机会而开心。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元祖魔山不是有一种传说,都统的位置只能有三人,出者都会遭到冥冥中的抹除。他走的,你刚好继承,不会产生内部冲突,真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葛巅峰大笑起来,笑得特别爽朗,特别开心,这是一种自肺腑的情绪,如同获得上位机会的人是他一样。

“死掉的无用者不用去管他,如你所说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天意,冥冥之中恐怕早有安排,你我皆是凡人,生老病死,一世的结果,人要怎么与天争?逆天而行,终将有谴。”

梵鬼禅师很笃定道:“韵华白,不过转瞬,惟有天道恒在,往循往环,不曾更改。”

“我看了南柯一梦的故事,总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误入白蚁国的书生,甚至我有一种想法,会不会现在的世界,只是从前世界的一场大梦?”

“人生如梦,红尘是幻,佛家早有此说法。纵然我们身在梦中,但三千世界,万丈红尘,多少贪嗔痴爱,喜怒悲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命,每个人都执著地追求自己想要的,不是每个人都凡脱俗,看破红尘。看不破的人,也未必不幸,或许更加快乐。”

葛巅峰站起身,对着悬崖张开双臂,大吼道:“我们是什么人?我们身外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这个天地,这个世界,是因什么而存在?我们是和那书生一样的真人,还是书生梦中的白蚁?只因有那书生一梦,我们便也化为人形,爱恨纠缠,翻翻滚滚,过红尘一生。如果我们本来微如蝼蚁,不过是旁人梦中幻影,笑谈游戏,那么这一生的努力奋斗、爱恨情仇,情义又在哪里?”

“生死荣辱,福祸成败,其实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到头来结局如何,皆是个人善业、恶业所造,非能强求。尸骨为灰,那也是舍去这皮囊之一法,又何惧之有?佛即心兮心即佛,心佛从来皆要物。若知无物又无心,便是真心法身佛。”

葛巅峰哈哈大笑道:“梵鬼修得入障了吗?以前你可是口口声声骂佛,宣称要杀僧不留佛的,现在怎么宣扬起佛法来了,还一口一个老衲,你难道要皈依佛门不成?”

被揭穿过往,梵鬼禅师也不显脸红,坦然道:“以前老衲不敢正视佛,害怕佛,所以才不停的催眠自己,但是现在,老衲已经可以坦然面对佛,与牲畜在吾眼中并无区别。”

葛巅峰反问:“既然佛那么好,你干嘛还要弃佛法,练修罗法?”

梵鬼禅师一脸平静道:“修佛法不能吞佛,修修罗法却可以。佛有大能,所以才显得美味,就如同人喜欢食佳肴而弃糟糠一样。”

“人人都说我疯,我却觉得你比我还疯,只不过我是外疯,你是闷疯。佛法的妙处可不是让你来吃掉他的,这样不就犯了杀生戒。”

“修罗吞佛,是让佛与修罗共存,并没有杀掉佛,只是以另外一个生命形态存活。不杀生戒的重心在不杀人,所以杀人是重罪,杀其他动物是轻罪。众生固然一律平等,但唯有人类能够造恶业,而堕为鬼道或下地狱,也能修善业,而升天堂、出三界乃至于成佛。其他众生,除极少的特殊例子之外,既不知善,也不知恶为何事,只有随业受报的自然行为,而没有心意的造作在内。所以,人是佛器,只有人能修佛,并能弘佛,因此,戒杀是以不杀人为根本。”

“在我看来,杀戒就是狗屁,蚊子苍蝇满天飞,你不杀它们吗?它们天生就是恶物,逃不了被杀的命运,杀它们正是惩恶扬善。”

梵鬼禅师微微一笑:“在日常生活中,为了维持环境卫生的原因,必须处理蟑螂、苍蝇、蚂蚁、蚊子,乃至于老鼠等问题,这在佛世已有成例。当比丘们的浴室、浴池由于多日未用,满生小虫,负责清理的比丘,不知如何处理,佛说,除尽污水,清洁浴室。比丘说,会伤虫。佛说,不为伤虫,是为清理浴室。于是比丘释然。这个例子是说为了维护人类生活环境的卫生,予以清理打扫,目的不为杀伤虫类,因此,不算杀死。

如果在耕种时,难免会伤及虫蚁,但为了我们自身的活命,不用说耕种,就是日常行走及其他劳务,也会无意杀死虫蚁。所以,只有经常多念阿弥陀佛,愿愚痴而无知的众生,于死亡之后,转生善道或生净土,不算犯杀生戒。当然,能够小心防止,减少杀伤虫蚁的机会,是慈悲的表现。如果明知杀生而心无悔意,便是没有慈悲心。至于毒蛇、猛兽,以及毒虫之类,是他们过去世的业力使然,他们伤人,不出于预谋,虽有恶行,没有恶心,所以,并不算造杀业,应受到人类的同情和保护。”

葛巅峰哂笑道:“一门子歪理,虫蚁有生命,草木岂非没有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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