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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生青岚-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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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走着,谁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儿。期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周锦岚告诉他自己考了二甲四十三名,正等着几日后朝考。
  “最好是能入翰林院做庶吉士,这样就能靠近你一些了。”周锦岚说。
  方子璞道:“我也没料到自己竟然会得圣上垂青,亲自点为状元。玉郎自认从小读书,但比起榜眼、探花他们来,还是差得甚远。”
  “定是你殿试的策问写得深合圣心。我早知玉郎心思聪慧,又兼得一副菩萨心肠,水患战乱什么的,一定是处理得极好的。”
  “水患、战乱?”
  “怎么?刚刚高中状元,你竟忘了试题了?”周锦岚笑他。
  方子璞似是有些尴尬:“额…是啊,瞧我这记性。那些,竟像是几年前发生的事了…”
  这话周锦岚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就由着它沉默了。
  不知不觉中,日头渐渐西沉。金色的余晖洒满了大地,在街面上拖下二人长长的影子。成双成对,煞是好看。
  说来也巧,二人逛着逛着,待回过神来时,竟然走到了繁昌街口。
  周锦岚指着距离街口处不远的一家水粉铺子:“记得吗?我们就是在那儿遇见的。”
  方子璞抬头望去,回忆道:“记得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我撑了伞,去回春医馆给母亲抓药。出来时,就看见一位公子站在街对面,长叹着‘这雨怎么越下越大了’…”
  周锦岚笑了:“我那时不小心叹气被你听到,后来的话,是我故意说的。其实我的家丁那时已经在赶来接我的路上了。”
  “这么说,我是被你骗了?”
  “怎么能这么说?是你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伞放下,你跑的时候我还叫你来着。”周锦岚感到有些委屈。
  “呵…呵呵呵呵…”小书生忽然捂着肚子,发出一阵欢乐的笑声。
  周锦岚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如此放纵笑着的他,可是不多见的。
  “玉郎?”
  好不容易,方子璞笑够了,抬起头来,直直地望入周三公子的眼里:
  “我喜欢你…”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周锦岚。”小书生的脸已是通红,却没偏过头去,依旧紧紧地望着他。一双眸子里荡开了层层波澜,那么专注,那么深情。
  这日,夜深人静时分,新科状元府里少了他的新主人。而周相家才刚高中的小公子也彻夜未归。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迎松客栈的老板只知道,今日店里多了两个年轻英俊的后生,合要了一间天字房。
  “锦岚…别…”
  二人刚进房门,周锦岚便迫不及待地贴上了小书生的身体,接着,一双沾染着欲望的唇也火急火燎地凑了上去。可怜的方子璞被牢牢压到木门上,两只手腕被周锦岚一手掌握住摁到头顶,自己连半丝也动弹不得。
  这个吻很深,深到周锦岚自己也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吻到二人都无法呼吸,他才念念不舍地放开了方子璞粉色的柔软唇瓣。周锦岚隔着最近的距离看着他,此时的方子璞双颊间一片春意盎然,双眸带着微微的水漾光泽,点点闪烁着,好似随时可以淌下泪来。
  周锦岚爱极了他如此的青涩,一低头,再次吮住了他的嘴。小书生的嘴小小的,肉肉的,含在嘴里像吃了一颗又大又饱满的葡萄,一路可以甜到心头。他努力勾缠着他的小舌,互相汲取着对方喉咙深处的火热,甘美的津液从彼此口中泄露出来,蜿蜒成了两条银色的小河,顺着脖颈一路流淌进他们似敞非敞的衣襟。
  周锦岚嘴上一边吻着,手上也一刻不曾停歇。他将闲着的那只手紧紧地箍住方子璞纤细的腰身,半强迫地使他贴近自己的身体,又在小书生身侧大幅度地上下爱抚,略带了手劲儿的宽厚掌心直将小书生抚弄得“嗯啊”不断,娇喘连连。
  这时,周锦岚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稍稍一欠身,轻而易举地就撩起了眼前人的衣襟下摆。方子璞感觉到脚下一凉,下意识地咬了周锦岚一下,但见周锦岚微微一蹙眉,小书生瞬间就后悔了。趁着他发愣的空当,周锦岚就势就把人推上了榻。
  方子璞感到后背触碰到了柔软的床榻,心中不免有些着慌。想那一日周锦岚欲对他行此事时乃是发着高热,自己又心怀愧疚,再加上二人正躺在床上,气氛也刚好,所以一时情迷便由着他胡来。而现在…
  周锦岚许是看出了他的犹豫,贴着他的鬓角慢慢厮磨,温柔道:“玉郎…你若是不愿,我不勉强你…”
  此言一出,方子璞本就含在眸子的泪水“嗖”地滑落。小书生咬着下唇,将双手环上眼前人的脖子,然后,缓慢地、郑重地点了头。
  周锦岚感觉到身下的人渐渐放松了身体,便如同得了圣旨一般,熟稔地去了外罩长衫,继而解开了他纯白的里衣。
  还是那副如羊脂玉般细腻温暖的躯体,上次周锦岚在病中,未曾细细观赏。这次他没那么猴急,只是慢慢附上自己的唇瓣,一点点的,一寸寸的,温柔而细致地划过方子璞的肌肤,像是在慢慢品尝一道绝美的佳肴。从细白的脖颈一路往下,略过小书生瘦削的肩头,舐过镶着两颗粉色茱萸的胸膛,最后在小腹处徘徊舔吮…被周锦岚触碰过的每一寸肌肤都泛着淫靡的色彩、异样的水光。暧昧而销魂的水声在空荡的房间里被放得无限清晰。
  方子璞此时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周锦岚连绵不绝的亲吻里,仿佛耐不住浑身的燥热,小书生不停挪动着已经被染成了粉红色的躯体,唇中不断发出“哼哼啊啊”的勾魂呻吟,更不禁将整个身体拱起,以求更加贴近周锦岚。
  这个轻微的举动被周锦岚看在了眼里,要知道方子璞几乎从来不主动。骄傲的周三公子立即得到了心理上的满足,一抬手,褪下了身下人的亵裤。
  这是他那晚不曾见过的风景。小书生最私密的地方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了眼前,周锦岚不禁咽了一口唾沫。方子璞此时许是由于羞涩,伸手死死抓紧了自己的腰带,企图用来遮挡。周锦岚微微一笑,抬头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小唇,轻言道:“没事的,有我呢。”
  小书生便不挣扎了。
  周锦岚低下头,不紧不慢地含住了他,辗转着吞吐侍弄。小书生看来是真生涩,不过一会儿便浑身都热得烫手,他死死抓住了身下的被单,修长白皙的手指上骨节清晰可见,不过还是阻止不了羞人的声音从自己唇中不断溢出。
  和着唾液的半透明的液体从周锦岚嘴角缓缓淌下,在他的下巴处勾勒出一条好看的银线。
  “锦岚…不…我快要…”方子璞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松开了身下的被单,将长长的手指深深插入周锦岚乌黑的头发。
  “锦岚…别…”
  无奈周锦岚不听。此刻的他正含着全天下最难得最美味的佳肴,他又怎么会舍得离开?
  忽然,方子璞浑身猛地一震,不消一会儿,便瘫软了下来。
  周锦岚满足地抬头看着他,惊讶的发现小书生竟然满脸都是泪水。
  “锦岚…”他哭道。
  周锦岚摸上他的头发,温言道:“舒服么?”
  小书生轻轻点头。
  周锦岚强忍着身下火热的欲望,用手指沾了嘴边的白浊,便往他身后探去。此时的方子璞沉浸在刚才的顶峰中尚未缓过神,又突然感觉到有什么异样的东西倏忽地就埋进了身体,不免浑身一僵。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便又被身上的人用嘴巴封了口。
  周锦岚这时使出十二万分的技巧逗弄着方子璞的唇舌,生怕身后的不适让小书生忽然叫出一句“不要”来。上下两处同时的快感让方子璞无所适从,只有张大了嘴巴,任君予取予求。
  周锦岚默默算着时间,数着数字。一根、两根、三根…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锦岚轻轻从小书生身上撑起自己,褪去了身上最后的衣衫。在埋下自己的前一刻,他问道:
  “为何是今天?”
  方子璞半迷蒙着的眼睛忽然间有了一丝清明:“什么…”
  “为何是今天…说你喜欢我?”
  沉默。
  周锦岚看着泪水又一次在方子璞颊边划过,一咬牙,挺了进去。
  “啊——”身下痛苦的呻吟惊叫了窗外整片夜空。
  罢了,为何要问得那么清楚?
  


    15、初入翰林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周锦岚在客栈门前轻轻吻别了小书生,抄小路回家。
  偷偷摸摸地敲响了相府后院门,特意嘱咐了看门的老妈子几句,他想趁着大家都熟睡的时候溜回自己房间。哪里知道刚刚路过大堂门外,人还站在廊道里,就听得耳边一声严厉的训斥:
  “站住!这么早你去哪儿啊?”
  说话的是老相爷,他正着了绯红的朝服坐在厅堂内,预备进宫早朝,身边尚有两个丫鬟为他整理着腰带和玉冠。
  遭了,本想着早点回家倒可以混过一节,却忘了提早回家会遇上正准备出门的父亲,还有…
  “三弟,你昨晚彻夜未归?”迎面走来两个青色身影,是他的大哥和二哥。
  “额…我…我去石渊家了。”周锦岚随口胡诌道,“自从殿试后就没见过他,怪想念的。我们聊着聊着就忘了时间,回过神来时已经宵禁了。”
  “是么?”堂上的老爷子很是不信。
  “不信你派人到石府去问。”周锦岚赶紧理直气壮地先发制人。反正那石渊聪明得跟个人精似的,肯定会帮他圆谎。
  “父亲,我看三弟也没必要撒谎,”大哥道,“再说,三弟会试前到石府住了两个月,最后考了第四,不看在别的面子上,光是这一点,也该去给人家去道个谢。”
  “嗯嗯…”周锦岚忙不迭儿地点头。
  老相爷叹了一口气:“算了,姑且信你一次。锦凯…”
  二哥应道:“孩儿在。”
  “赶明儿给石府送份厚礼,算是答谢对你三弟的照顾。”
  “现在送礼?不大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周锦岚问。
  “你还不知道吧,李言昨天早朝时主动请辞,告老还乡了。”大哥道。
  “啊?”周锦岚吃了一惊,“那石府在朝中岂不是彻底没人了?”
  “是啊,”老相爷微微一笑,“他们家空有富甲天下的财力,可惜,现下里就只有个独苗石渊考中了新科三甲。那小子能不能留在翰林还未知,石家今后…怕是要困难咯…”
  周锦岚看着父亲的笑容有些不快,嘟囔道:“有什么好开心的,咱们跟石家不是世交么?”
  “哈哈,”二哥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等你不久以后入了朝,懂的事情多了,就该知道了。”
  周锦岚瘪嘴。
  “对了父亲,”大哥抬脚跨进了厅堂,手里拿着一本奏折,“上个月青州府那边有人弹劾宋贤生,被孩儿压了下来。只是这段时间越闹越大,都察院里实在兜不住…这是孩儿今日早朝预备的奏折。”
  老相爷皱了眉头,接过周锦岫手里的折子,认真的看起来。
  周锦岚有些吃惊,拉了拉二哥的袖子:“有人状告宋伯伯?”
  二哥看了看堂上的父亲和大哥,压低了声音道:“是啊,闹了很久,说是他收受巨额贿赂、圈地肥私。只不过我和大哥在都察院好办事,一直密封不宣,可现下里瞒不住了…”
  “宋伯伯真的贪赃枉法?” 
  “嘘——你小声点,这话能随便乱说?”二哥使劲拍了他一下,“宋伯伯什么人品你还不知道?他可是看着我们长大的,又是父亲心腹,要是他出了事儿,我们这一圈人都脱不了干系。”
  周锦岚疑惑:“宋伯伯对我们是很好,可这跟他贪不贪脏,枉不枉法也没关系啊…”
  “不开窍!”二哥狠狠地敲了他脑门一下。
  “锦凯,你也过来。”父亲此时唤起了二哥。
  “我过去了,你早点回房。以后别再干这种惹父亲生气的事了,他身体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哥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锦岚只好闷闷不乐地回房。刚一进房间,整个人就像软泥似的往床上倒去。
  “宋伯伯…怎么会呢…”
  正如周锦岚二哥说的那样,吏部尚书宋贤生是当朝国之栋梁,是老相爷打小的同窗,只比他大几个月。二人当年一同高中,又同时进了翰林院,他是老相爷的心腹,更是胜似左膀右臂的存在。
  周锦岚依稀还记得,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候老相爷还不是相爷,宋伯伯也不是吏部尚书,年轻英俊的宋贤生从那时起就常来周府玩。
  那时候宋伯伯薪俸不多,但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给他们哥仨带很多很多好吃的,糖果子、云片糕…各式各样的零嘴变着花样儿地买。知道周锦岚爱吃糖葫芦,宋伯伯就常带他上街买给他吃,然后让他骑在自己脖子上嬉闹。一大一小经常在大街上手牵手走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两父子。
  那时,小小的周锦岚常常手里拿一串冰糖葫芦,骄傲地高挺着小胸脯走在大街上。宋伯伯就笑眯眯地看着他,不时给他擦擦小嘴。有时,就连周锦岚的娘亲都看不过眼,笑着埋怨宋贤生太娇惯他。宋伯伯也总是刮擦着他的小鼻子,笑道:“这是最后一串了。”
  可是,最后一串接着最后一串,宋伯伯送的糖葫芦好像永远也没有尽头。
  结果有一次,周锦岚糖吃多了犯牙疼,躺在床上“哎哟哎哟”叫了一夜,宋贤生也心疼地守了他一夜,温柔地给他讲着各种神怪故事,哄他入睡。
  后来,周锦岚兄弟三个长大了,老相爷成了相爷,宋伯伯成了吏部尚书,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到府里来玩了。周锦岚只知道,宋伯伯一直没有娶妻,家中无子嗣,老家的亲戚似乎也死光了。
  周锦岚想,这样一个温柔善良的宋伯伯,这样一个无牵无挂的宋伯伯,怎么会贪赃呢?他贪来钱,又能留给谁用呢?
  周锦岚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由于昨晚与方子璞耳鬓厮磨了一夜,此时的他累极了,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几日后的朝考依旧在保和殿举行。周锦岚轻轻松松交了答卷,回到府里静静等着成绩出来。
  这些日子,方子璞好像依旧忙得脚不沾地。周锦岚每每去找他,总是得到家丁一句:“我家大人很忙,这会子八成还在翰林院呢!”
  不过周锦岚也不急,端了杯茶优哉游哉地坐在状元府大堂里等人。有好几次都等到月出东山,才见到小书生满脸疲惫的回来。周锦岚最看不得他受苦,身旁没人的时候总是偷偷拉过他的手,细细地看他。直看得小书生脸色发红,困窘不堪,还舍不得放手。
  有一次,方子璞被他看得烦了,问道:“老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回家去看你的书。”
  周锦岚笑嘻嘻道:“我不回去,家里乌烟瘴气的,还是你这里好。”
  “怎么了?”
  “你在朝中应该知道,这几天吏部不大太平。宋伯。。。额,宋大人,我家里那几个当官的都为他着急得不行。在这种关键时刻,我才不回家去触这个霉头呢!”
  方子璞似乎没有料到是为了这种事:“相爷…和宋大人关系不错?”
  “是啊,”周锦岚抱着小书生,道:“虽然…表面上是看不大出来,但他可是看着我长大的呢。”
  “原来是这样…”
  两天后,朝考的成绩出来了。不出所料,周锦岚果然考上了,从此正式成为翰林院的庶吉士。可是石渊却没那么幸运,他没能成功进入翰林,就连留在京城也不能——他被派遣到沧州,做了个小小的县丞。
  被派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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