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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世家-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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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士诚一惊,瞬时缩腿蜷立,一手撑着床铺,身上爆发出一股杀气。好像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扑出去的猎狼。
  宁广鹿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是我,你做什么这么紧张。”
  宫士诚半眯着眼睛,循着方向仔细看了看,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桌边。顿时怒道:“这么晚了你不去睡觉在这里干什么!”
  “是你一直睡不好,我过来瞧瞧,怎好端端倒怨起我来了。”宁广鹿气道,“好心没好报,睡罢!睡死你!”
  宫士诚一愣,看着黑暗里的眼睛,转而笑道:“你也睡不着罢?”
  两人赶路这么久,都是挤在一起睡的,头一次分开住客栈,反而没有了挤着的那种安全感。
  宁广鹿不想承认,“我走了!”
  宫士诚从床上跃起,一把拉住这个别扭的小鬼,“算了,在这里睡罢。”说着抖了抖衣裳,“你到床上去,我睡地上。”
  宁广鹿怀里抱着钢刀,看了宫士诚一眼,稍犹豫了一下,随后手脚并用爬上了床去。
  宫士诚无奈笑笑,搬了几张板凳,直挺挺躺下。
  院里蝉鸣阵阵,两人无语。
  不知过了多久,宫士诚迷迷糊糊觉得耳边一阵轻巧的吵声。他是在军队里待过的人,闭着眼仔细听了阵,在屋顶上。
  宫士诚一个打滚起身,摇醒宁广鹿。
  宁广鹿皱着脸睁开眼睛,还未出声,就被宫士诚打断:“莫说话,有人来了,在房顶。”
  宁广鹿顿时醒了,无声的把钢刀绑在身后。竖着耳朵听了阵,果然屋顶上有细碎的脚步声。光听来判断,有十几个人,轻功了得。
  “他们追来了?是那个死老头去告的密!”宁广鹿横眉冷对。
  “嘘……”宫士诚竖了根手指在宁广鹿唇前,手指贴在宁广鹿嘴唇上,宁广鹿脸红起来。夜太黑,宫士诚看不见。
  “他们功夫比上一拨人厉害的多。”
  宁广鹿道:“跳窗跑罢。”
  “他们埋伏,定早就安排好了人。”宫士诚走到桌旁,拿起一个铜质烛台,听着悉悉索索的声响,看也不看,右臂一用力,猛的掷了出去。
  “哗啦”一声,房顶被他掀翻一块,烛台带尖的一端不偏不倚,正插在一个人大腿上。那人猝不及防,惨叫一声从屋顶滚落下去。
  宫士诚毫不宜迟,拉起宁广鹿,脚尖点地,纵身破顶而出。
  两人立在屋顶上,定睛一看,屋顶上前前后后站了二十几个黑衣人,好似都还没从那个莫名其妙跌下房顶的事件中反应过来,面面相觑。
  宫士诚与宁广鹿背靠背站着,看着四周的黑衣人,冷冷道:“你们是什么人?”
  这些人终于回过神来,却不答话,同时亮出了手里兵器。
  宫士诚心头一凛,盛康的死士果然不少,而且个个武艺精湛。

  第40章

  宫士诚胸腔里的那团火茂盛一如火山喷发。“皇上派来的?”
  黑衣人虽蒙着脸,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一愣,眉头皱起,依旧不答话,只朝周围的人使了个眼色。
  周围二十几个黑影迅速移动,抽刀亮剑,杀气逼人。
  首当其冲的一个跑到宁广鹿眼前,宁广鹿挥刀迎接,“锵”的一声,火花四溅,宁广鹿手臂震得发麻,后退了一步。
  那边宫士诚已经酣战淋漓,抢在手里一把刀,连连重手出招,一口气重伤了六七个,滚下房顶。为首的黑衣人冷眼观战,看了半晌,二十几个人只剩了不到十个苦苦支撑。
  宁广鹿不想杀人,能打晕的便打晕,重伤已算的上不得已。
  宫士诚却不然,他恼怒了很久。从上次在幕都郊野,到这次在无名小镇,盛康的人一路追来,真要赶尽杀绝吗?自己已经离开,难道非要见到自己的尸首才会放心?非要自己死了才能终结?他相信过自己吗?
  宫士诚从未有过如此的挫败感,自己一心一意想保护的人,和他眼中的地位,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自始至终都错了?
  宫士诚摇头,不行!
  黑衣人首领眼看自己的人已经支撑不住,果断掺进打斗中,手里拿着一柄长剑,剑法出奇的轻巧流动。
  宫士诚与他短兵相接,“铮铮”两招,已经觉出此人绝非善类。
  那人“喝!”的叫了一声,再出几招,巧妙借力,脚下生风,竟逼近宫士诚一寸。
  宫士诚腰身一拧,腿上发力,带着劲风猛踢过去,同时扬刀招架住那人的剑身。那人却半路改砍为刺,照着宫士诚旧伤的地方而去。
  两人同时亮招,黑衣人被宫士诚踢中小腹,飞出去了一丈多,勉强支撑住没掉下屋顶,却捂着肚子蜷起了身。那一脚力量极大,想必内伤很重。
  宫士诚也退了两步,背对着宁广鹿慢慢弯下腰。
  宁广鹿被两个人粘住,偏头焦急问道:“你怎样了?”白皙的脸上已染了血,声音发颤。
  宫士诚抬眼看看,喘了口气,道:“管好你自己。”
  宁广鹿不敢分心,着急上火的连出几招却露出了破绽,被剑挑了肩头一下。冰冷的疼痛让他异常清醒起来,顾不上轻重,连连冲着要害出招,很快摆脱了纠缠的人。宁广鹿咬牙在脸上抹了一把,肩头的伤也不顾,跑到宫士诚身边。
  宫士诚长刀倒插,整个人借着刀身勉强跪着,低着头,肩头不断抽搐。
  “宫士诚……”宁广鹿俯身一看,顿时白了脸。
  宫士诚右胸口插了一把长剑,剑身贯彻他整个胸膛。身前身后血流不止,滴滴答答一路流到屋檐下,染红了一片黄土。
  不远处虾米一样蜷着身体的黑衣人也伤的不轻,一口口的吐血。
  宁广鹿眼圈猛然红了,上前两步,扬起手里钢刀,毫不犹豫,一刀砍在那人脖颈上,顿时血溅三尺。
  洁白的月光下,平凡如初的院落里,却血流成河,狰狞一如修罗地狱。
  树上蝉鸣不断,宁广鹿小心翼翼跪在宫士诚身边,手无足措,“你,你还好吗?”亮晶晶的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被乱抹了一把,稚气未脱的脸上花里胡哨。
  宫士诚脸色死灰,眼皮懒洋洋一抬,见宁广鹿花猫一样的脸,“哼”的笑了一声,却带出连连咳嗽。身前刀口血流如注,异常凶猛。
  宁广鹿吓得大哭出声,“你,你别吓我!”手忙脚乱的去捂那血淋淋的刀口。却被宫士诚慢慢推开了。
  宫士诚手掌搭在宁广鹿细弱的手腕上,一手的冷汗。他气若游丝,喘了半晌,才慢慢道:“我活到现在……很多事情做了,却分不清对错。纠缠至今……终是也想不明白。”
  宁广鹿愣在那里,忘了哭声,只眼泪不住的流。
  宫士诚露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但有一件事,我做得,也做对了……那便是救了你。”深邃的眼神盯着宁广鹿,抬手想给他擦擦眼泪,举到一半实在无力,只好放下。
  宁广鹿眼泪似决堤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宫士诚眉头一皱,道:“莫哭,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是将门之后,莫给你爹丢脸。”顿了顿,“你若平安到了昆仑,放下身前仇恨,好好生活。”
  月光照在他脸上,这张脸棱角分明,刀削也似,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此时却明亮异常。他英俊的地方不止在脸上,连内心脆弱和刚毅一并露骨的充满魅力。
  宫士诚似是低喃,“我爱他,他若想让我死,我毫不犹豫……他可以亲手杀了我,也免了这般麻烦……”
  宁广鹿吸了吸鼻涕,终于冷静下来,咽下口水,开口道:“你等着,这镇子定有大夫的,我去找大夫。你莫动,以免加重伤口……”宁广鹿边说着,边屁滚尿流滚下屋顶去。钢刀一并落了下来,他却顾不得,一身混血的泥土站起身来,还不忘抬头叮嘱宫士诚,“你莫动,等我回来,我很快就回来!”
  稚气的声音遥遥传来,宫士诚听在耳里,看着那个匆忙离去的背影,嘴唇上最后一丝血色褪了个干净。天地瞬时失色。
  盛康,若这是你想要的结果,那我满足你。只要你想要。
  宁广鹿想不到自己也有腿脚不利索的时候。
  孤身一人在大漠上遇到一队疆兵时没有这样过。那次盛康被擒,他一口气跑了二三十里回营地时没有这样过。在皇宫里刺杀仁帝时也没有这样过。
  他记忆中唯一一次手脚不听指挥,是宁须臾被捕入狱,宁家被抄,他连夜逃出时。那种内心黑暗无底的恐惧笼罩着他。
  “求你了,宫士诚,不要死……我最亲的人都已经死了,你不要再离开我。”宁广鹿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跤,终于找到一户人家。宁广鹿用尽全身力气,把门拍得震天响。
  门里的人连声道:“来了来了,这么晚了,谁呀这是……”
  “吱呀”一声门开,开门的人被宁广鹿一身的血水吓得大叫一声。
  “这里哪有大夫?”宁广鹿气喘道。
  开门的男人愣在原地,嘴唇不住哆嗦。
  “大夫!”宁广鹿吼道,“我要大夫!”
  男人舔舔干燥的嘴唇,“我我我……我就是大夫……”
  这夜的月亮,孤寂照耀。
  幕国桓清二十一年七月二十,酉靖皇帝守灵结束,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了宫。
  盛康着手开始处理政务,昏天暗地没日没夜。
  朝野一派井然,众臣皆称其仁。
  没人知道,鼎元宫里,盛康孤身一人在案边,手执朱笔,心里想的,却是那个在沙场骑射中三箭齐发英姿飒爽的男人。
  那日,晴空万里。那日,百花绽放。那日,你我尚不相识。
  七月二十一,幕国下了一场雷雨。从南至北,声势浩大。
  大雨哗哗而降,已经下了一天一夜。
  宁广鹿百无聊赖,蹲在屋檐下摇着蒲扇,小炉子上煎着药。温火不徐不疾,药罐里“咕嘟嘟”冒着泡。
  院子里的草药给雨水一浇显得尤其清亮翠绿。
  宁广鹿转头看看屋里死人一样躺着的宫士诚,“嗳”的叹了一口气。头顶猛不丁挨了一下爆栗。
  “哎哟!”宁广鹿捂着头,抬眼一看,徐郎中站在他身后,瞪着眼道:“怎么跟你说的!小火慢煎,滤去首汤,加水至满,再熬于干,复添之,剔除药渣,才得!”
  宁广鹿听得恨不能一头撞死,他怎记得住。苦着一张脸,蹲在那里,便秘样子无二。
  徐郎中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一脚把宁广鹿踢出三丈远,亲自执扇,一丝不苟的盯着小炉子上的药罐。
  那夜,宁广鹿领着徐郎中到客栈院里,两人爬上屋顶,宫士诚已经昏迷,尚存了一丝气息。宁广鹿与他两人把宫士诚抬下屋顶时,宫士诚怀里掉落出了一块玉佩。
  徐郎中年纪四十又五,眼尖手快接在手里,只看了一眼,刹那变了个表情,神色凝重问道:“你们是何人?怎有皇室玉佩?”
  宁广鹿脸上泪痕未干,咬牙切齿说了两人真实身份。他就不信,幕国难道没有一个好人。
  他们运气不算差,遇到了一个好人。
  徐郎中看着吊儿郎当的样子,治起病来的摸样,宫里御医都不及。仿佛天下苍生,性命都捏在他手里似的。宫士诚眼看着踏进了阎王殿里的一只脚,被他硬生生拉了回来。
  宁广鹿晃荡进了屋,坐在宫士诚床边。
  宫士诚伤口太深,肺腑筋脉俱损,自那日昏迷至今,仍是不醒。
  宁广鹿托着腮帮子看着宫士诚的脸发呆。窗外是天罗瀑布的暴雨,倾盆而下。看得久了,宁广鹿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宫士诚睫毛抖起来。
  宁广鹿揉揉眼睛,仔细一看,脖子梗了梗,不确定的转头叫道:“徐郎中,你过来看,他是不是醒了?他眼睛在动。”
  徐郎中丢下手里蒲扇,凑过来看了看。果真,宫士诚眼皮不住跳动,眉心增了几条细纹,乍一看去,像是疼了。
  宫士诚挣扎了许久,慢慢睁开眼睛。一双漆黑沉默的眼睛光辉依旧。
  宁广鹿跳起来,“他,他,他醒啦!”
  徐郎中皱眉道:“我看见了。”
  宫士诚口舌干燥,喉结上下滚动,发不出声。
  徐郎中赶紧端了一碗凉茶送到宫士诚嘴边,慢慢喂着喝了两口。宫士诚半坐都困难,胸口的伤撕心裂肺的疼,坐这一会儿已疼得出了一身汗。
  宁广鹿远远站着,见宫士诚目光看向自己,却大气不敢喘。
  宫士诚眼睛转了一圈,沙哑着嗓音道:“这是……哪里?”眼睛再看向徐郎中,“你是,谁?”
  宁广鹿道:“我们还在幕国,这是大夫,他救了你。”
  话一出口,宁广鹿眼圈又红了。
  他本以为,此生再也没机会跟宫士诚说话了。

  第41章

  宫士诚看着要哭的宁广鹿,眼睛一眯,不怒自威。
  宁广鹿赶紧低头,忍回去眼泪,上前道:“你觉得怎样?”
  宫士诚疲倦的闭闭眼,再睁开,道:“累……”
  徐郎中将他放好,道:“那便睡会儿吧,你伤太重,伤了元气,这次要好好休养了。”
  宫士诚看着徐郎中,慢慢道:“谢谢。”
  徐郎中国字大脸,不自然的扁扁嘴,出去了。
  宁广鹿凑到床边,眨巴眨巴眼,道:“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宫士诚笑道:“你当我还是孩子吗?不用你哄。”
  “哦……”宁广鹿讪讪道:“你可吓死我了。”
  宫士诚不说话。
  宁广鹿却开始滔滔不绝,“你知道我当时怎么想吗?你若是死了,我就带着你尸身回幕都,杀了太子给你报仇。反正我光脚不怕穿鞋的,跟他拼了!”见宫士诚没什么反应,接着道:“你当时流血那么多,我想你大概要死了。不过你很厉害,挺过来了。徐郎中说,幸亏你练武功底好,换了平常人,十个都不够死的。”
  宫士诚听着宁广鹿絮絮叨叨,皱眉道:“别老是死啊死的,难听。”
  嘴上说着话,心里却全然另一番打算。
  他要回幕都。他要去找盛康。不经历生死不知道,他原是不甘心的。从未甘心过。
  自打从皇宫里出来,他就不甘心。
  时至今日,他仍不肯承认盛康会杀他。
  宁广鹿见宫士诚若有所思的样子,乖乖道:“你流血太多,要好好养一阵子。”
  “只怕那些杀手不会放过我们。”
  “那夜的二十二个杀手,都被我杀了,没有回去报信的。客栈老板和那个伙计是给杀手杀死的。我在镇子野郊布置了逃走的线索,若是有人追来,定会认为我们已经跑了。他们应该想不到我们还留在这里。”
  宫士诚抬眼看看屋檐下煽火的徐郎中,道:“这大夫信得过吗?”
  宁广鹿眼睛一垂,想了想,道:“我跟他说了咱俩的身份,他既然愿意给你治病,就不会出卖我们。”
  宫士诚短暂的皱了皱眉,随即道:“也罢,如今也没有什么办法了。”说着伸出手,手指干净修长,带着皂角的气味,伸到宁广鹿眼前,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宁广鹿愣住了。
  宫士诚道:“连累你了,对不起。”
  “你怎,说这话……”宁广鹿纠结道,“是你救了我,我的命是你的。”大眼睛里流淌了些眼泪之外的东西,亮亮的盯着宫士诚。随即又道:“你不能死,你要好好活着。我身边的亲人都没有了,现在好容易能跟你亲近些,你不能也这样丢下我。”
  宫士诚脸上神情有些哀伤,勉强笑道:“你才十四,以后的路长的很。也会遇到很多的人,有的擦肩而过,有的泛泛之交。自然也会有相伴一生的。我嘛,归类在萍水相逢那一类就好。”
  “不是,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在拔乐关的时候,没人相信我,只有你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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