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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杀1905-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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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喷涌一地的鲜血和死不瞑目的尸体,胡客走进了二楼的廊道,推开了四扇房门。前面三间房都是住人的卧室,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最后一间房里的景象,却让胡客驻足吃惊。

第四节 暗扎子的始祖

推开最后一扇门,扑面而来的,是阴暗的红色。房间内的墙壁全都用红纸包裹起来,连窗户也被封死了。胡客闻到了刺鼻的血臭味,原来这些裹墙纸的红色,是用真正的血涂染而成的。这种血的暗红,令整个密闭的房间,充斥着一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感。

地上摆置了许多没有点燃的烛台,拼接成一个完整的圆形,将一张圆面的桌子圈在其内。桌子用红布罩住,红布很长,下摆耷拉到了地上。桌上摆放着五大碗已经凝固的血,以及一个香炉。香炉里插的不是香,而是一柄兵刃,确切地说,是一柄暗红色的锜刺。

房间里的这些摆置,看起来像是某种神秘的祭祀仪式,而祭祀的对象,则是桌后墙壁上悬挂的一幅画。

胡客原本以为祭祀的肯定是某个人物,但当他跨过地上的烛台,却发现画上并非人像。

画上绘有几根虬枝,枝上花朵盛开,粉色点点,乃是开得正艳的桃花,在虬枝下,一条溪流横着淌过整幅画卷。画的内容只有这些,其余地方都是留白,没有批注任何文字。

尽管如此,胡客还是一眼就洞悉了这幅画的含义。

溪流、桃枝,画上这两样简单的东西,直指中国古代刺杀史上一个极为有名的人物——刘桃枝。

刘桃枝,南北朝北齐人,被后世称为“北齐第一御用杀手”。

刘桃枝出生于北魏分裂、天下大乱之时。据《北史》《太平广记》等典籍记载,北魏末年,权臣高澄听说有一位“目盲而妙察声”的江湖术士,便找来这位江湖术士,想看看他的本领如何。这位江湖术士虽然是个瞎子,但擅长听声相命。他在听见了一个人的说话声后,当即断定此人将来必定大富大贵,并用一句话来概括了此人的一生:“王侯将相,多死其手;譬如鹰犬,为人所使。”

江湖术士口中的这个人,正是刘桃枝。

诚如这位江湖术士所测,刘桃枝从起初一个小小的苍头奴,一步步地晋升,最终裂地封王,的确是大富大贵的命;他一生精于刺杀,且不说那些丧命其手的小人物,单是死在他手中的帝王将相,便有六位之多,“王侯将相,多死其手”,诚然如是;刘桃枝一生中先后侍奉过北齐的五位皇帝,而令人称奇的是,在当时极度动荡不安、人人勾心斗角的环境里,这五位皇帝,竟都将刘桃枝当作心腹并加以重用,正因为他“譬如鹰犬,为人所使”,所以无论哪位皇帝倒台,都无法影响他在宫廷中的地位。

刘桃枝刺杀的手段也是别具一格,非常之奇特。史书上记载,刘桃枝刺杀时常采用“拉杀”。按照北方民间的说法,“拉杀”就是俗语中的“套白狼”,意即将绳索套在某人的脖子上,然后背着人跑,跑出一段路后,人便死了。

这位曾刺杀北齐永安王高浚、上党王高涣、赵郡王高睿、琅琊王高俨、咸阳王斛律光的北齐第一御用杀手,因其传奇的御用杀手生涯,被唐朝以后的暗扎子尊奉为始祖。

现在一切都可以解释了。

这房间布置成这样,很明显是在祭祀刘桃枝,那么租用这间房的人,必定就是暗扎子。刚才被胡客杀死的戴黑色帽子的男人,毫无疑问,便是这群暗扎子中的一员。

胡客对暗扎子向来没有好感。当初他曾遭到暗扎子连续一个多月的疯狂追杀,并且在衡州府清泉县的巡抚大院里,被数十个暗扎子围攻,致使他身受重伤,最终被迫让御捕门擒获。

胡客原本是在查找御捕门捕者的下落,想不到却误打误撞闯进了暗扎子的巢穴。对于这群暗扎子为什么不远万里漂洋过海来到东京,胡客不想去理会。既然来错了地儿,那就速速离开为好。

然而当他走到房门口时,却听见了一阵熟悉的嘎吱嘎吱声。楼梯方向忽然传来大呼小叫,想必是楼梯口的尸体已被人发现,随即便有脚步声朝房间迫近。

不可能再从正门出去了。

胡客当机立断,撕开一块红纸,露出窗户,一缕刺眼的阳光急急忙忙扑射进来。他胳膊肘一顶,将窗玻璃击碎,随即返身躲入供桌底下。遮盖供桌的红布足够长,垂落下来后,将胡客遮得严严实实。

胡客刚躲好,便有五个人相继冲入房间,其中就有那个留半根辫子的男人。辫子男冲到破碎的窗户前,向外面张望,只看到一条空荡无人的巷子。

“跑掉了!”辫子男丝毫没意识到这是胡客声东击西的伎俩,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望向五人中唯一的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就是薛娘子了。她的年纪在三十岁左右,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冷媚之气。“回来!”她厉声喝道。两个正准备下楼追击的暗扎子打住了脚步。薛娘子说道:“从三皮的伤口看,此人出刀角度诡异,落刀又狠又准,绝不是普通货色,你们就算追上了,也是去送死。”

“我离开不过片刻,会是谁下的手?”辫子男皱眉道,“会不会是那几伙人干的?”

薛娘子揣测说:“那几伙人里,既有南帮的同行,也有御捕门的捕者,还有一些看不上眼的东西。尽管目标都是姓孙的,但彼此井水不犯河水,想来他们也不敢干这种事,没来由得罪北帮。”

“那会是谁?”辫子男疑惑不解,“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一刀击杀三皮,还能逃得不留踪迹,绝非等闲之辈。”

薛娘子走到窗前,看了看玻璃的碎口,又揩了揩窗棂上的灰尘。她转回头来,仔细地观察整个房间。很快,她的目光锁定住了供桌上的香炉。香炉里插着的锜刺,原本是笔直竖立,现在却略微向左倾斜。

“尸体在码头上被发现,很快就会有警察挨门挨户来查问。我们杀得了闯进来的浪人,可总不能公然与警视厅作对。依我看,还是先暂避一下为好。”薛娘子一边说话,一边朝供桌一指,比划了四根手指。另外四个暗扎子会意,轻轻抽出武器,朝供桌悄无声息地靠拢。

薛娘子继续镇定自若地说:“不过今天是始祖的忌辰,房间都已摆置妥当,总不能不用。这样吧,不等晚上了,我们现在就祭拜,拜完便走。”伴随说话,她的右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四个暗扎子缓缓散开,从四个角包围了供桌。

“跪!”薛娘子在供桌正前方单膝跪下,四个暗扎子也纷纷单膝跪下。

薛娘子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拜!”伴随这个字的出口,她的手掌竖起,干净利落地做了个下切的手势。

供桌四个角上的暗扎子早已蓄势待发,得到动手的命令后,手中的武器闪电般刺出,穿透红布,刺入供桌之下!

第五节 薛娘子

四件武器刺入桌下的一瞬间,一团黑影忽然从供桌的正面蹿出,正是胡客!

供桌的正面,是薛娘子下跪的地方。她右膝跪地,这是一个无法快速起身的姿势。从桌下蹿出的胡客,以雷霆万钧之势,向正前方的薛娘子攻去。擒贼先擒王,胡客这一击志在必得!

然而薛娘子同样信心十足,她的嘴角甚至带着嘲弄的微笑。她的右手拂开了衣摆,露出了左膝膝盖。那里平放着一张小型机弩,一张早已扣弦搭箭、只等猎物现身就祭出致命一击的飞卫弩!

胡客看见了这致命的武器,但是已经太迟了。弦开箭出,短箭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朝胡客飙射而来。咫尺的距离,因为前扑得太狠,胡客根本收不住力。他没有任何躲闪的余地。

临危之际,胡客手中的问天变攻为守,与生俱来的敏锐感让他在电光石火之间准确地找到了那个点。就是在那个点,问天的刃身不偏不倚地挡住了箭镞!这一箭的力道实在惊人,胡客的右手竟然有发麻的感觉,身子也歪向了一边,而偏折方向的短箭,嚓地一声钉在了供桌的桌腿上,箭镞全部嵌了进去。倘若这一箭射在胡客的身上,保准来一个前穿后透。

虽然逃过了一劫,但胡客的攻击受阻,后方四个暗扎子趁机扑上来,形成合围之势。薛娘子疾步退到房门口,再一次扣住弩弦,搭上了一支黑色短箭。“你是谁?”她将飞卫弩抬起三寸四分,箭镞如同秃鹰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胡客。

胡客没有答话,他习惯用行动来做出回应。问天一拐,弧形刃口笔直地削向右侧的暗扎子。一动则全动,四个暗扎子立刻报以反击。

以一敌四,尽管背伤未愈,胡客却一点也不吃亏。强大的攻击能力,匹配问天的锋利无匹,让他很快压制住了四个暗扎子,迫使四个暗扎子转围攻为围守。四个暗扎子虽然没有胡客那种近乎恐怖的能力,但相互间配合得极好,一旦有人陷入胡客的攻势,另外三个人必定转死守为强攻,不惜一切代价施以救援,从而弥补个体上的攻守不足,防止胡客从某一点突围。与此同时,远处的薛娘子如一条盘身蓄势的毒蛇,间歇间吐出信子,用飞卫弩给胡客以致命的偷袭,以配合四个暗扎子的合围。

尽管如此,片刻之后,四个暗扎子中仍然有两人负伤,同时有一柄武器已报废在问天的刃口下,合围之势眼看就要告破。

“当心他的刀!”薛娘子喊了一声,同时连发三支短箭,迫使胡客分神应付。四个暗扎子趁机移位补位,重新结成围困之势。

胡客不希望陷入消耗战的泥潭。他的每一次沉肩摆臂,已经开始牵动后背上的伤口,痛楚正一点点地加剧。他不能再等了,眼下必须速战速决。

如果说之前胡客还有所保留,只用了七成力的话,那么现在他将倾尽全力进行攻击!

暴风骤雨般的攻势漫天铺开,四个暗扎子立刻左右支绌,顾此失彼,缺口很快出现。远处的薛娘子连开弩箭,妄图挽救败局,然而接连用光了六支短箭,却仍无济于事。她知道今天遇到的对头,是从未遭遇过的厉害角色,当即丢了飞卫弩,从香炉里抄起锜刺,朝胡客刺去!

五个暗扎子拼尽全力,仍然阻拦不住眼前的对手。

十几个攻守回合后,一个暗扎子胸口和腹侧连续中刀,终于无法支撑,败下阵来。好似大堤防洪,哪怕只是极小一处的崩塌,也会累及整条堤坝的决堤。胡客趁势而进,三个暗扎子先后倒地。

只剩下使锜刺的薛娘子了。

薛娘子脸上的冷媚之气已然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表的惊讶和恐惧。她很清楚自己不是胡客的对手,当即几个跃步,退到祭祀的画像前,问道:“你到底是谁?”

“御捕门的人在哪里?”胡客踏前一步。他之前躲在供桌下时,曾听薛娘子提到了御捕门的捕者。这正是胡客连日来苦苦搜寻的目标。

“你不是南帮的人?”薛娘子问,“那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寻我北帮的晦气?”

胡客再向前踏了一步,这一次却不再应答。

薛娘子知道危机已然逼近,她已经没有谈条件的机会。“御捕门的人,”她急道,“在码头西南岸的红船上!”

薛娘子的话,让胡客瞬间恍然。他早已判定御捕门的捕者隐伏在东京湾码头附近,但他一直把搜寻的目标锁定在岸上提供外租的房屋中,却忘记了海面上游弋的船只。

就在薛娘子说出御捕门捕者的下落时,嘎吱嘎吱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了。有人正沿着木楼梯飞奔上来。听脚步声的激烈程度,似乎来的人不在少数。

冲上楼来的,是东京警视厅的几个警察。这些警察原本为挨家挨户调查码头的凶杀案而来,没想到一走上楼梯,便发现了沿木阶淌下的鲜血,随即看见了横在二楼楼梯口的尸体。这些警察立刻大呼小叫起来,掏出枪支,向廊道尽头处传出响动的房间扑去。

一冲入房间,这些警察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不仅因为扑鼻而来的血臭味和满屋子暗红的压抑色调,也因为一场血战过后的惨烈场景。这些警察纷纷举起枪,对准胡客和薛娘子,嘴里呼喝叫嚷。

带头的警察摘下了警员帽,向其他警察吩咐了几句。几个警察走向胡客和薛娘子,看样子是打算逮捕两人。

胡客根本没把这些警察放在眼里。他的眼睛始终盯着薛娘子。

当这些警察走近一些后,胡客忽然用极快的速度,撩起了供桌上的红布。红布一抖,五大碗凝固的血被打翻在地,香炉也被弹上半空,几个翻转,香灰顿时弥漫开来。房间里的光线原本就极其昏暗,这样一来,根本没办法再看清东西。走近的几个警察顿时慌了神,嘴里乱叫个不停,又不敢开枪,生怕在混乱中误伤了同伴。

在香灰倾洒遮住视线的瞬间,胡客动如脱兔,朝薛娘子攻去。胡客早已在心中计算好了招数,三个起落,便将薛娘子的锜刺封在外围,将其生擒。接着,趁房间内混乱不堪,胡客击倒两个企图堵门的警察,擒了薛娘子冲出门去。

出了双层小楼后,胡客的脚步不但没有放缓,反而加快了不少。

薛娘子已经看出来了,胡客是在朝码头的西南岸走去。性命掌控于他人之手,她倒也识趣,既不当街呼救,也不挣扎,只问了一句:“你是刺客道的人?”敢与暗扎子作对的,思来想去就那么几拨人,从胡客的身手敏捷度和下手的狠劲儿,薛娘子多少能推断出一二。

胡客没有作答。薛娘子的心中却已然有数。

※※※

码头的西南岸十分冷清,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所有的人,都围堵到东北侧的命案现场去了。

胡客放眼望去,港湾内没见到什么红船,远处的海面上也不见任何帆身船影。他手底加重了劲道,问:“船呢?”

“巡海去了。”薛娘子忍着手腕处的疼痛,“我盯过他们,红船每到清晨就外出巡海,傍晚时回来。”

“到底有几拨人盯着孙文?”胡客还记得薛娘子在房间里说过的话。

“不在少数,姓孙的可是香饽饽。”

“到底有几拨?”

“就我知道的,”薛娘子说,“有五拨。”

“有些谁?”

“你躲在供桌底下,想必都听到了。”薛娘子说,“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见胡客冷漠不应,她叹道:“好吧,算我怕了你。除了我北帮的人以外,还有南帮的同行、御捕门的捕者,此外什么保皇党、洪门之类的,倒也来了不少。”

说着,薛娘子微微向胡客的方向侧头:“刺客道就只来了你一个?”她哼了一声,“想不到刺客道也会打姓孙的注意。既然目标一样,你我何不合作?到时候你收你的任务,我拿我的赏金,可谓两全其美。”

“御捕门来了多少人?”胡客对薛娘子的提议置若罔闻。

“看来传言不假,刺客道的青者,果然个个自恃清高。不过这么多人抢姓孙的人头,单凭你一个,休想拿得下来。”

“说!”胡客加重了语气。

“十五六个吧。”薛娘子顿了一下,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你该不会是想把我们各个击破吧?”她从始至终都视胡客为竞争对手。胡客刚刚端了她的巢穴,现在又在寻找御捕门的下落,她自然而然地以为胡客是打算在孙文抵达东京之前,尽可能地扫除所有的竞争对手。

“这些捕者由谁领头?”胡客问。

薛娘子不答而言他:“刺客道与我北帮向来互不相犯,为了区区一个孙文,你竟与我北帮撕破脸皮。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薛娘子的话,让胡客立刻想起了他在巡抚大院里所受的伤,所流的血。那群从北直隶一直追杀他到湖南省清泉县的暗扎子,正是出自北帮。这个仇,他暗记于心,从没有忘。“你北帮又可曾想过,与我胡客作对,会是什么后果?”他冷冷地回应。

薛娘子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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