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山河-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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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清风兵制，校尉级别的千骑长或者千夫长可以有五十亲兵，都尉将军级别的，亲兵在三百左右。而军团长级别，亲兵在一千左右。不过也有些列外。比如说铁真，虽然贵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不过亲兵却只有五百。而昊天身为封疆大臣，亲兵居然高达三千。上了战场之后，若是战斗胜利了，而将领战死，那么亲兵军法从事，一般是鞭笞五十。而若是战斗失败，将领战死，而亲兵还有存活的，则全部斩首。河套的军法虽然没有这么严厉，不过也不是说笑的。因此当横辉和蓝高平都站在墙头的时候，他们手下的亲兵也是一个不落的围绕在他们的身边，与主将同进同退。

随着河套踏上城墙的士兵越来越多，耶律赤终于抵挡不住河套大军那悍不畏死的攻击，开始一步一步的后退。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当他开始后退的时候，他就再也停不下后退的脚步，直到战死沙场。其实当河套士兵在城墙上占据了一个稳固的阵地之后，城墙的沦陷便已经无可逆转。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墙头上的曼丹士兵能够抵抗多久，是否能够抵抗到援军的到来。南北两面都连接着山脉的密云城只有东西两面城墙，而且城墙的规模也都算不差。如果耶律赤能够拖延到耶律宛夕的大军进驻了东面城门，那么依托着地利，耶律宛夕还可以为后面的战争赢得更好的战略态势。不过耶律赤最终还是没有做到，当耶律宛夕的先锋部队到达密云的时候，东面的城墙上已经插上了河套的铁血山河旗。

坦白地说，耶律赤虽然有些脓包，在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保持足够的警惕心，以至于河套的十数万大军到达了密云城下这才知道。但是在后面的一系列表现中，耶律赤并没有辱没他身为曼丹王族的骄傲。虽然是一路退守，率领着一千亲兵一直后退到了城守府的位置，不过他一直没有屈服，即使是他身边的亲兵已经全部战死，可是他依然提着自己的大刀骄傲的站在城守府的门口。为此，奉敬亲自用他的梨花枪结束了这个还算值得尊敬的对手的性命，然后下令士兵们予以厚葬。当然，奉敬所谓的厚葬绝对不是什么金棺玉器还要加盖衣冠冢的那种，而是在城守府的门口挖了一个坑，随便找了一床从草席裹着扔了进去。

“大帅，战场已经打扫干净了。此战我们共有两万三千士兵当场战死，超过三万士兵受伤。不过两万曼丹士兵已经被全歼。曼丹援军已经到达了东门之外，步骑各自两万。只是看见我们已经拿下了密云城，对方并没有发动攻击，而是后退了十里扎营，看来是在等待援军。我们接下来应该如果，还请大帅示下。”蓝高平走到奉敬的身边说道。

“说关键的，不要吞吞吐吐。”看见蓝高平有些犹豫，奉敬不悦地说道。

“是。”蓝高平壮着胆子说道：“大帅，第一个问题是城内曼丹百姓的处置，密云城乃是曼丹西部重镇，不过城内的百姓并不是很多，毕竟这里是一座军事要塞。加上各种商旅，总人口大约十五万。下面士兵们的意思是，东北三国杀我天朝子民三四千万。难得我们能够杀入塞外，所以。”

“冠英，你的意思了？”奉敬头也不回地问道。

“本来属下想建议用这些曼丹百姓换取我们被曼丹掠去的子民，不过已经有过前车之鉴，曼丹方面绝对不会同意。而且，众愿难违，所以，属下也赞同将士们的想法。”

“准。蓝高平，继续。”

“下面的士兵很多新兵，因此也很热血沸腾，而这几天的战斗也确实太残酷了一些，所以他们想要放纵一下。”蓝高平很是艰难地说道。

奉敬转过身子，皱着眉毛说道：“是想抢劫还是奸淫？”

蓝高平的汗水已经滚落了下来，大冬天的，居然能够冒出冷汗，确实是很不容易。看着奉敬那没有任何感情的眸子，蓝高平呐呐地说道：“两样都有。不过大帅，并不是所有的士兵都是这样想的。”

奉敬冷哼了一声：“看来本帅还真小瞧了他们了。呵呵，还真是有长劲了，刚刚攻占了一座城池，就准备好好的烧杀抢劫了，不错！”

蓝高平只觉得双腿发软，连忙说道：“他们只是认为，这是敌国的城市，这样也是帮被他们同样屠杀的百姓们出了口气。”

“敌国的城市？出口气？本帅看他们是想给自己出口气才是！”奉敬铁青着脸说道：“如果现在他们开始放纵了，心也放野了，那我们以后征战天下的时候，他们会不会也这样习惯性的奸淫掠杀？他们战败了，我们有权利享受胜利者的荣誉。他们屠杀了我们的子民，我们有义务为这些百姓报仇，所以，你们可以将他们全部斩杀，但是你们不能侮辱他们的尊严。你们就真以为在奸淫他们的妇女的时候，你们是在为百姓们报仇为民族争光吗？放屁！那是你们人性的堕落，是对自己尊严的侮辱。我天朝乃是礼仪之邦，向来是恩怨分明。你可以说有仇报仇有冤抱冤，也可以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曼丹屠杀我天朝百姓逾千万，我们以牙还牙血债血偿并没有什么不对。你们将密云城中的十多万曼丹百姓全部屠杀，除了天朝的那些酸儒，所有的人都会说你们够血性，真男儿，不愧为我天朝子民。但是如果你们要奸淫抢掠，那性质就变了，那不是在报仇，而是在放纵，是在发泄，是在堕落。别人不会说你们英勇，指挥认为你们是禽兽，是没有人性！士可杀不可辱，我们杀了他们是为了报仇，那么奸淫别人又是为了什么？如果同样的事情落到你们自己的身上，你们会有何感想？奸淫妇女，这种事情只有极乐联盟这样的禽兽才做得出来，如果你么做了，那你们和东倭王朝和东北三国又有什么区别！哼，你们还真能为自己找借口。你给本帅看看，血帅和独帅雄踞滇南，以他们的胆大包天和敢于践踏一切道德法律，可是下面从来没有发生过奸淫抢掠的事情。本帅和信帅纵横塞外和幽云十六州，你们也是一起经历过的，下面有没有士兵奸淫妇女？边帅大军占领和田，那也是我们的敌国，可是发生奸淫的事情没有？任何事情都有底线，在这个底线之前，你们都是军人，是河套三路是神州的骄傲。但是一旦超过了这条底线，那你们就是败类，是禽兽，是我天朝的耻辱！传令下面的士兵，凡是敢奸淫妇女者，擅自抢劫者，格杀勿论！”

“是！”蓝高平连忙答道。

叹了口气，奉敬这才说道：“蓝高平，你也是我们河套的老人了，为什么在这样的诱惑之前就把持不住自己了？以后的路还长，如果你现在就迷失了，那以后如何是好？今天幸好是本帅在这里，如果是主公主母或是血帅独帅，现在恐怕已经将你斩首示众以儆效尤了。下去了，这样的错误，不要再犯了。”

蓝高平只觉得自己背心里都已经湿透了，双脚甚至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过听到奉敬这句话，连忙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军礼，这才一边擦着汗水一边离开。而奉敬则是看着他的背影一阵失神，河套已经不是以前的河套了，随着河套地盘的扩大和势力的增强，下面也似乎是暗流涌动了。看来，这件事情必须和楚相成等人好好商量一下才是。

曼丹城内的百姓是注定要全部斩杀的，不过奉敬绝不希望在这之前发生奸淫的事情。血屠千里，曼丹在屠杀天朝子民的时候，他们的百姓便应该具备了这也给意识。但是不管对方是不是自己的敌人，奉敬以及河套的高层都有这样一个公认的意识，那就是只消灭对方的肉体，尽量让别人有尊严的离去。这不仅仅是对别人的仁慈，也是对自己心中的一种仁慈。河套大军以后注定要面对无数的屠杀的，可是无论是昊天还是骆祥，都希望这些士兵在屠杀之后依然是一条血性汉子，他们不会因为这些屠杀而迷失了心志。要想保证他们不因此迷茫，那便不能让他们的心灵堕落，要让他们充满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希望。而要想让一个人迅速堕落，那最快的方法就是奸淫抢掠。这一点，无论是出于何种考虑，奉敬等人都不希望他们出现。

至于士兵们想要抢劫，奉敬同样也不会允许。大战之后是需要放松，不过绝对不是这样的放松。他们是河套百姓的子弟兵，而不是为了钱而卖命的雇佣兵。奉敬会下令士兵集体搜刮密云城中的一切财物，到时候分配给下面士兵，但是绝度不会同意他们抢劫。这也是一支军队的底线。一支烧杀抢劫奸淫掠杀无所不为的军队战斗力固然很高，但是却是一支没有人性的军队。如果自己率领的是这样的一支军队，奉敬宁愿将这些士兵全部军法从事，也不愿意率领他们屡战屡胜。

第226章　极乐内争（一）

“大帅，我们下一步应该怎样？”看见奉敬情绪有些低落，冠英连忙岔开话题问道。

“等将城内的所有财物全部收拢，将所有异族全部斩杀之后，便纵火烧城，尽可能的破坏密云的城池，然后回师玉门关。”奉敬沉默了一下说道。

“也是时候了。士兵们已经有了放纵的心思，再打下去，就不好收心了。再说，我们虽然已经占领了密云城，可是要想向东扩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武州的冷布方恐怕也会出兵沙州威胁我们的后路，是该回去了。”冠英点了点头说道。

奉敬则是苦笑了一下：“出征之前，本帅还给主母说过，会把战斗的损失控制在五万之内。可是抚远城一战加上今天的战损，我们已经有超过六万士兵战死沙场。五小郎君那一路骑兵，恐怕也至少会折损七成，因此，我们的损失大约是七万。一纸名单简单，不过每一个名字都是一个三天前还活生生的士兵啊。”

“大帅不用自责。我们虽然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不过也并非是没有收获。首先是这十多万士兵，只要回去好好的总结一下这几天的战斗经验，在整训一下，他们的战斗力必然会倍增。能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之中存活下来，他们也算得上是老兵了。其次是我们给了乌玛王朝一个教训，让他们在真正行动的时候最好多思考一下。超过四万士兵的折损，也够吐普赤丹心痛了。可惜的是当时我们没将抚远城中洗荡一空，连一点战损都没有拿回来。再次就是拿下了密云城，只要这次破坏的彻底，一年之内，密云城必定难以重建到以前的水准。到时候曼丹便不得不在这里驻扎重兵，以防备我们可能的偷袭。再说，这次劫掠的财物，完全能够应对我们的战斗消耗。屠杀了这十多万曼丹百姓，也能够好好的震慑一下东北三国，让他们明白，我们天朝也不是真的那么软弱可欺。”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东北三国在豫州路战场必定会更加的疯狂。”奉敬苦笑着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河套三路现在的兵力太过空虚，奉敬倒还真的想好好地教训一下曼丹。可是那样一来，就不是三两天能够解决战斗的了，益州路宋家现在已经将兵力扩充到了四十万，可是这么久了一直没有动静，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落井下石。这一点，奉敬不得不防。

宁州南郡县城，卡辛巴斯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之上，双目位闭，头朝后仰，面对着下面已经吵得沸沸扬扬的极乐联盟的高级将领，居然是在闭目养神。而下面的将领看见这个老帅并没有出言干涉，于是争吵的也就更加起劲了。尤其是曼丹的耶律边荒和极乐圣教的冯莫，两人几乎是对着敲桌子打板凳的就差没有站在桌子上耀武扬威了。整个会议室中，除了拜京的遥今夕、罗曼柯斯以及小王子特里克布斯，其余的人包括极乐圣教的教主程显清，海西王子金宗彪，曼丹王子耶律明辉以及东倭的加藤鹰渡边下文在内，都是不停的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使得整个会议室嘈杂的无以复加。

“好了，大家可以休息一下了。”半晌之后，卡辛巴斯这才总算张开了眼睛张口说道。他的声音虽然并不是很大，不过在座的每个都是耳聪目慧的人。而卡辛巴斯多年来养成的威势，即使是程显清和加藤鹰，也不得不闭上了嘴，静静地看着这个已经白发苍苍的老者。

坐直了身子，卡辛巴斯随意扭动了一下脑袋，这才平静地问道：“诸位都是各自的阵营中上位者，这样乱糟糟的，成何体统？有什么事情，大家一个一个的说。谁先来？”

耶律边荒第一个站了起来：“卡帅，并非是晚辈怀疑你的能力，而是这么长时间了，卡帅你居然连一点动作都没有，这不能不让我们曼丹担心。卡帅，自从我们渡过大河之后，我们除了和清风的河套秦川联军打过一仗，我们的大军基本上没有出过军营半步。我们曼丹士兵渡过大河是在战斗的，而不是为了在这里疗养。”

“我们大帅说了，现在还不到时候。”遥今夕看见耶律边荒对卡辛巴斯如此的无礼，顿时毫不客气地说道。他是卡辛巴斯的老部下，自然不能看着耶律边荒折损老上级的声名。

耶律边荒冷冷一哼：“不到时候，那什么时候才能到时候？当日我们和昊天李萧漠一战，我们曼丹整整损失了四万勇士，当时我们还能够理解为我们在大河以南的兵力不够雄厚，因此我们忍下了这口气。可是当我们的兵力达到了四十万之后，我们居然还是忍气吞声的呆在军营之中，这又怎么说？难道你们拜京士兵的血性在跨过了大河之后便已经泯灭了吗？”

罗曼柯斯一听这话，顿时站了起来：“你说什么？我们拜京的每一个勇士都是最有血性的男儿！你们那一战损失了四万，那是因为你们无能！哼，如果不是你们没有挡住清风起兵的突击，我们怎么可能损失那么大？”罗曼柯斯对曼丹向来不友好，在几年前两国发生的一场冲突之中，他唯一的儿子在冲突之中被曼丹士兵所击杀。为此，如果不是卡辛巴斯当时动作够快，罗曼柯斯已经率领着自己的大军前去报仇。后来虽然曼丹也就此做出了赔偿和道歉，不过罗曼柯斯依然是耿耿于怀，只是后来东北三国已经结盟，他也没什么话好说。不过对于曼丹，罗曼柯斯可从来没什么好脸色。

耶律边荒的脸色蓦地一边，双手狠狠的压在桌子上说道：“放屁！当时我们的勇士是由你们的遥今夕指挥的，要说没能挡住清风联军的进攻，好像第一轮攻击的时候便是你们的遥今夕挡在最前面吧。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罗曼柯斯双眼一突，他和遥今夕都是卡辛巴斯的弟子，两人相交莫逆，自然要帮遥今夕辩解，当下冷笑了一声说道：“遥今夕将军当时可是用四万步兵挡住对方的十万骑兵的攻击，如果是换成你们的将领，你们能做到吗？哼，好像你们最后在追击对方的时候，还被别人包了一个饺子吧。那才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啊。”

耶律明辉的脸上一烫，罗曼柯斯这分明就是说得自己。不过当时也确实是他太贪功了，结果被对方杀了一个回马枪。而耶律边荒看见大王子的脸色很不好看，当下也顾不得撕破脸面了：“我看你们拜京根本就是打着联军的牌子，做着削弱盟友的勾当。和清风联军的一战是这样，你们在北原路也是一样。赫基木儿不是号称拜京名将吗？可是为什么近二十万拜京大军驻守北原路，居然让河套的两万骑兵悄无声息的杀到了我们的太行路？如果不是你们暗中放水，他们能够办到吗？”

特里克布斯阴森森地说道：“那是你们自己无能。晋州之战的经过大家心里都清楚，本王子就不在这里揭你们老底了。二十万大军驻守太行，可是居然被河套的留守部队给吃掉了五万，居然连主将的命都丢了，说出来真让人笑话。”赫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