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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娇-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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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话,身体一动不动,呼吸却越来越热,直到她也感觉到他的异样,试着将自己身子轻轻再往他身上靠了下,明白了过来。

他早已坚硬,那里敏感得一触即发,觉到她身子的轻柔触探,整个人微微一颤,急忙往后退了一小步。

温兰终于睁开眼睛,仰脸看向他,伸手再次轻轻抚摸了下他的脸,踮脚到他耳边道:“表哥,你是不是想要我了?”

谢原脸唰得血红,结结巴巴道:“没,没……”

温兰把自己额头抵着他的下巴,轻轻蹭了下,柔声道:“你要是忍不住,我……”

“我忍得住……”

谢原慌慌张张地道,声音都微微颤抖。

温兰轻笑一声。终于稍稍离开了他的胸膛,握住他的一只手,悄声道:“表哥,反正我迟早是你的女人,你要是真想要……”

没有了她那样贴靠在怀里,谢原终于觉得自己能透出口气了,稍稍定了下心神,觉得自己终于能够直视她那双在昏暗树影里也如宝石般微微闪亮的眼睛后,轻轻反握住她的手,把它包在自己掌心间,这才低声道:“我现在能亲你就心满意足啦。你还没嫁给我,我不能对你那样。”

温兰在心里轻叹口气。好吧……虽然她不会介意现在就把他给办了。但是他不愿意,那就尊重他的意思吧。

“好的,表哥,我都听你的。那你以后想亲我的话,就来找我。”

她乖巧地轻轻晃了下他的手。

谢原心里顿时被满满的兴奋和满足感所包围。困难地吞了口口水,忍住那种还想楼她入怀的念头,抬头看了眼已经升到树顶的月亮,轻声道:“不早了,你去睡吧。”

温兰懒洋洋哦了一声,踮起脚尖再次轻轻啄了下他的下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这才在他的目送之下,一步三回头地入了边上的门。

~~~

第二天一早,温兰还因昨晚的睡眠不足在起床和懒觉中挣扎的时候,门上传来一阵急促的啪啪声,一个激灵之下睁开眼睛,急忙穿衣开门,一看,春芳端着个洗衣服的盆站在门口,眼睛睁得像铜铃大。

“怎……怎么了?”

温兰一吓。

“三娘子——我的娘哎!”春芳激动万分,空着的那只手朝外戳个不停,“你快去看!我刚要去洗衣服,迎头撞见谢大人,他他他……”

温兰立刻明白了过来,靠在门上笑道:“他怎么了?他变老虎了?”

“不是!”春芳吞了口唾沫,终于道,“他竟然没了胡子!我差点没认出他!还是他朝我笑了下,我才敢认!他怎么成这样了!”

温兰忍住笑:“是吗,有胡子好看还是没胡子好看?”

“当然是没胡子……”

“你们说什么呢——”

春芳正处于骤然发现一枚大帅哥的鸡血激动中,忽然听见那边马氏的声音传来,知道吵醒她了,急忙过去,哇啦哇啦地把自己的新发现又说了一遍。

老太太不过起先咦了一声,很快便淡定了下来,道:“我还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他像他爹,自小就长得俊,有什么奇怪的……”话虽如此,言语中却仍能辨出一丝得意之色。

温兰忍不住插道:“姨母,您别笑话春芳少见多怪了。连我乍见表哥这样,也差点没认出来呢。”

老太太看向她,笑道:“不过说起来,倒也奇怪了。你表哥好好的怎的突然想到修面?早几年我眼睛还能晃见影儿的时候,便嫌他这样老气,说了不知道多少话,他都当耳旁风。这怎的一夜之间就忽然变了?”

“啊,我知道了!”春芳叫道,“昨晚我回来碰到了谢大人,便觉着他和平日不一样,问的话都很怪,还问我他看起来多少岁。我说三十五六,他不吭声就让我走了。莫非是我说错了话,他生气了,这才修了脸?”

老太太笑道:“就你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他会跟你一句话置气?在我看啊,莫不是想要讨好什么人,这才开了心窍?”

许是心虚。老太太说这一句话时,温兰总觉得她是在对自己说,忽然想起她耳朵灵,晚上睡得也不深,莫非是昨晚自己和他在墙外弄出动静被她察觉?脸禁不住微微发热。

“好啦,这岛上的风都比白龙城要好,”老太太挥了下手,“昨晚一睡下去就天亮了,早知道该早些来。三娘,等下扶我去海边走走。”

温兰这才松了口气,忙应了一声,抬眼望向外,见第一线朝阳刚从海平面射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

岛上人口近万,相当于一个小城的规模了。除了航道防御的对外之事,日常吃穿住行等等杂事也不少。所以每月逢五会有帮中一干长老管事的例会,这已经是个老规矩了。

今天正逢五。谢原沐浴在朝阳中走向半山腰的大寨时,迎面遇到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是同一种反应:先是茫然——此人是谁?随即睁大眼——认了出来,再是盯着他发呆——这不科学!

老实说,遇到的第一个、第二个人这样,谢原还有些窘,等一路过去,遇到的第十个,第二十个人也这样时,他便已经能够视旁人眼光如无物了——只要她喜欢,旁人怎么看,他无需在意。所以当他第一个坐在了那张主位上,看到每一个人鱼贯而入各自落座,最后却没人开口,几十只眼睛只是齐刷刷地盯着他的脸时,终于抬手摸了下其实连他自己也还有点不习惯的平滑下巴,冷峻说出了今日例会的开场白:“都来了?那就开始吧。”

众人有挪屁股的,有咳嗽的,一阵椅子的咯吱咯吱声后,纷纷按回了刚才就要脱出眼眶的眼珠子。

“谢大爷,这般是不是凉快许多?奶奶的瞧得我都心发痒了,要不也去刮了?”

第一个开口的是负责本岛安全事宜的黄凤林,也是胡子君一枚。当然他不会告诉旁人,他之所以这么快也心动,并不是因为温度,而是他最近看上了个新到岛上的寡妇,但人家好像对他不理不睬。现在见谢老大一夜之间从和自己不相上下变成了这般的俊郎君,立刻动了效仿的念头,心想等老子修了面,横海岛第一美男轮不到我,第二第三还是能争一争的。

谢原岿然不动,只是微微点了下头,言简意赅地道:“比原先确实凉快些。”

黄凤林哈哈大笑:“快些议事,完了老子好去刮脸!热死了个人!早怎么没想到!”

众人侧目,神色间皆是鄙夷。谁不知道他的那点心思?

“咳咳……”鸿源看不下去了,赶紧出来纠正风向,“我先说下前些日沉香岛岛众的归置事宜……”

第39章

温兰搀着马氏到近旁的海滩边转了一圈;老太太脚有些乏了;便送她回,正与马氏说说笑笑,一抬眼,看见兆文焕正立在对面道上;一身宝蓝华服在阳光下格外显眼。稍近了些,见他一双眼睛一直怔怔落在自己身上,心里顿时又厌恶起来。

那日她叫海燕退回那个蝴蝶簪;说的话也不客气,只这样了;好像也并未打消此人的热络,隔三差五便会在她面前出现。现在见又偶遇;实在不想和他再打照面;便停了脚步,对着马氏笑道:“姨母,咱们从边上另条路走,近些。”

马氏应了。温兰扶着她拐道回了住的地方,安顿好她后,拿了自己昨晚换下的贴身衣物去屋后近旁的溪流里洗涤。刚蹲下没多久,听见身后有人踩着细碎石子窸窸窣窣靠近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居然又是兆文焕。

温兰略微皱眉,站起身,直接对着他道:“你找我有事?”

她背阳而立,从兆文焕这个角度看去,阳光在她发间正晕出一圈淡淡光色,愈衬得眉目如晕。兆文焕一时看得发怔,也不在意她的口气,定了下心神,这才笑道:“三娘子勿要惊怕。承你前次救我于海中,此恩此德,没齿难忘。那日我托人传了支金簪,以为馈谢,不想被你退回。我心中难安,这才想着要亲自找你道谢才好。”

温兰淡淡道:“心领了。救你不过是随手之便,不必挂怀。”说完弯腰拣起自己的衣物,绕过他便走。

兆文焕自那日被她救上船后,回来忆及当时情景,竟无法忘怀,连做梦都梦到了她。他并非没见识过美女,只像她这样鲜活*的美女,却真是第一次遇到,真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见她对自己态度冷淡,不以为杵,反更痴醉。他到这里养伤,如今伤愈,海岛生活枯燥,本早就不耐烦再留于此地,如今却不想走了,每日里屡屡四处兜逛,就是想碰到她。只是每次不是她身边有人,就是她避走而去,心里更是像被吊得在走钢丝,晃晃悠悠个没完。今天好容易教他单独兜到了,哪里肯这么轻易让机会溜过?怔怔看着她行走在卵石间的背影,纤细后腰处,一根乌黑辫子随她行路甩晃,袅娜动人,脑子一热,三两步赶了上去,从后便一把抱住了她。

温兰冷不丁觉到身后有人抱住自己,猝不及防,吓得惊叫一声,回头见竟是他,顿时怒从心起,扭过身来啪一声,狠狠便打了他一巴掌,低声喝道:“快放开我!再不放我叫了人来,大家都难看!”

兆文焕毕竟是曾经的皇族后裔,也是自持身份。方才一时难以自控抱住了她,被温兰一个巴掌拍醒,又见她此刻横眉竖目,心中羞惭,忙松了手,讪讪道:“我……”

他话刚开了个头,见她已经满面鄙夷地掉头而去,怔了片刻,想起方才抱住她时那种满手温腻之感,心中又是不忿,又是不甘,再次赶到她的面前拦住去路,道:“三娘子,你莫以为我只是好色登徒子。如今皇帝昏聩朝廷无道,我自小便立下大志,要解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亦曾在白龙城刺过朝廷酷吏,只是时运不济未曾得手而已。我晓得你已与人订有婚约,就是那广东七政门的千户卫自行。他不过是这朝廷的鹰犬走狗,向来又冷血毒辣,必定没好下场,你嫁给他,我怕你往后要受苦。我却是大昭朝兆氏的嫡系皇族,天下这般情势,正是我兆氏东山再起之时。他日一旦以传国玉玺举大事,天下人必定一呼百应。你若跟了我,等我大昭光复之日,我便封你为贵妃,天下富贵,尽数送到你的脚前……”

温兰见他越说越激动,双目闪闪,两颧赤红,自己先前的愤怒倒渐渐消去,只觉得可笑,心想文艺男青年这个物种,果然是不分时空,处处扎根,眼前便正有一个。等听到他许诺要让自己当贵妃,差点没笑出来,极力绷住脸,问道:“为什么是贵妃?皇后呢?”

兆文焕听她口气稍缓,以为打动了她,心中一喜,忙道:“不是我不肯让你当皇后,而是我早应允了恩师,将来立他的女儿为后。但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冠宠后宫的。”

温兰定力再好,也是憋不住了,嗤一声笑了出来,笑靥如花,看得兆文焕一阵心花怒放,颤声道:“三娘,你……答应啦?”

温兰止住笑,哼了声,道:“兆公子,你描绘得景象很美好。可是既然往后天下人会一呼百应,你为什么还找上了我表哥?”

兆文焕一怔,随即傲然道:“谢家在我大昭朝时,世代累受皇恩。到我高祖时,高祖(:文。)甚至放下君(:人。)臣尊卑,欲与(:书。)谢家当时的(:屋。)先祖结为异性兄弟,可惜他谢家人最终还是未能替我大昭守住五百年江山,谢家先祖愧疚之下,死前命其子孙世代为我兆家人效命,有何不当?”

这段前朝之事,温兰虽不大清楚,只想想也知道,一个气数将尽的皇朝,风雨飘摇四面楚歌,单凭一姓将门,又怎么可能起死回生?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想来那个兆家末代皇帝为了让谢家人替自己卖命,故意还用君臣结拜这种手段收揽人心,怪不得谢原的先祖会留下这样混账的遗命!兆家人的心思,真真是阴险至极!

“我先前便对你表哥提过,叫他改一改南洋航道往来商船的抽头。各处航道,每日往来大小商船数以千计,稍有提加,便是一项巨利,有助往后举事。他却一直未应。他们正在大寨里议事,我恩师此刻应也去了。他若还知道恪守先祖遗命,就当从命!”

兆文焕又补了一句。

温兰盯着兆文焕,对他的厌恶真是空前高涨,恨不得再扇他一巴掌才好,心里忽然便生出了个恶念,面上却露出娇羞的笑,睨他一眼,轻声道:“都怪我见识浅薄,先前慢待了兆公子,原来兆公子这么了不起……”

兆文焕看得心神荡漾,朝她近了一步。

温兰笑盈盈道:“我方才听你提什么玉玺玉玺,就是皇帝的大印吗?”

兆文焕听她问起这个,不无得意地道:“正是,这玉玺乃传国之宝!”

温兰睁大了眼,咋舌道:“我眼皮子浅,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宝贝,能让看瞧瞧吗?”

兆文焕犹豫了下。

这前朝的玉玺,珍贵无比,说比性命都贵重也不为过,他走到哪便带到哪。此次到了横海岛,被杜万山小心收了起来。若是被他知道自己露宝,怕他责备……

“我就是想看一下而已,又不会吞了去。不就一个印子吗,连给我看一眼都舍不得,还说什么贵妃……”温兰翘了下嘴,作势转身要走。

兆文焕眼见美人就要回心转意,一下又不高兴了,看她皱眉翘嘴的样儿,心肝一颤儿,脱口道:“等等,我给你看!”顿了下,又道,“玉玺在我恩师那收着,不方便带你过去。我拿出来给你看便是。”

温兰转嗔为喜:“兆公子你真好!那好的,南边那拐角处不是有架栈桥吗?那人少,风景也好。我去那里等你,你这就拿来给我瞧,好吗?”

兆文焕见美人相约,心花怒放,忙点头,“好,不见不散。”

~~

再说大寨这边,议事厅里气氛随了鸿源的话,渐渐回归正常。到中午快结束时,厅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见丁二爷和杜万山一道进来了。

这丁二爷本是横海岛前帮主的弟弟。那时横海岛在南洋一干半是海盗半是帮会的岛屿中还籍籍无名时,做的自然也是无本生意。只不过丁大爷和独眼龙不同,只劫财不伤命,多年来一直被独眼龙压住。后来有一次率众拦截一条商船的时候,被正在船上的谢原所擒,二人自此相识。再后来,丁大爷与独眼龙遭遇,海战中遇险时,又被谢原所救,如此结缘,谢原这才受邀到了横海岛。岛主意外死后,横海岛帮众服气谢原,推举他为首领,称谢大爷,丁二爷便如此被压过了一头。

丁二爷从前还在兄长手下时,在岛上本就不大得人心,加上近来自那姓兆的一群人来了后,他与他们往来丛密,更叫人侧目。今日例会他本也该来的,却拖到此时才到,还与杜万山一道,议事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鸿源看了眼谢原,见他坐着不动,便起身相迎:“二爷怎的此时才来?弟兄们正要散了。”

丁二爷朝他和众人打个哈哈,这才到了谢原前头,抱拳道:“谢大爷实在是对不住,方才有重要事情未决,这才耽搁了。此刻已想妥,这不,赶着过来了,趁大家伙都在,正好商议。”

谢原道:“二爷不必客气。有话但说。”

丁二爷以掌指向杜万山,看向众人,道:“诸位弟兄,咱们大家伙都知道兆公子是什么人,真真的皇室贵胄。只是时运不兴蛟龙搁浅而已。如今朝廷无道,兆公子能到咱们横海岛,正是黄天指引,将天大的富贵送到咱们兄弟手上啊……”

“二爷,你到底想说什么,说来便是!”

急着去刮脸的黄凤林不耐烦,打断了他话,高声嚷道。

丁二爷道:“好,凤林兄弟既然等不及,那我便说了。咱们谢大爷与兆公子的关系,大家伙也都知道,自然是以兆公子马首是瞻,所以共举大事那也是迟早的事。到时兵马草粮,处处用钱。所以我寻思着,干脆便将过往咱们航道上的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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