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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内闯三国-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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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许久之前的小屋,那个穿着一身绿裙的少女。那时,便也如眼前这女子一般,头上梳着双丫髻,颤啊颤的,脸上总是恬淡温柔的笑容……。

“钗儿姐姐,你累不?我给你按摩按摩吧。”

“不…。不敢劳烦公子,奴婢不累。”

“怎么可能不累呢?你看你脸都红了,哎呀,看这气喘的都不匀了,要不,我给你按按胸口好不?”

“啊!不…不用了…。”

多久了?刘璋几乎有些记不清了。可是,他永远忘不了,那些他每日在山上学艺,累的死去活来后,仍要记得捡一些五彩石头回来,想着回去逗她欢喜的女子。

他永远忘不了,当他终于回来后,却发现那个一直挂念在心中的身影,忽然不见了的惶遽和愤怒。

他忘不了,就是为了那个身影,他大闹教乐坊,暴打史大奋……也是那个时候,他认识了甄逸,认识了糜竺,为后面铺下了坚实的每一步。

似乎冥冥中有条线,牵引着他,线的尽头,站着的,便是那个一身绿裙,总是满面温柔爱怜微笑的笑靥……。

“钗儿姐姐…。。”刘璋眼前有些模糊,嘴中不由的轻轻呢喃着。那是他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他尚在懵懵懂懂的时候,第一个挂在心头的人;是他此后多少年,都深深藏在心底的一个人。

日光有些昏暗,眼前的景物朦胧起来,让他再次有种迷失在历史与现实中的错觉。

光影交替,四周一切似乎都在急速的变化着,鳞次栉比的房屋高低变幻不停,景物如车轮般旋转,转瞬回到那个下午,那间带着晨曦温暖的小屋……。

那日的分别,甚至说不上分别,而是一种失去,他只道今生再也看不到那张面容,再也找不到那份馨然,今天,却在不经意中,就那么毫无防备的蓦然撞到了眼前。

可是理智告诉他,不是她,那不是她了。只是那眉眼之间,为何却又如此神肖?便是嘴边时常勾起的微笑,每一条纹路,恍如都是如出一辙……。

“主公,主公!”

耳边忽然传来拔都焦急的喊声,刘璋神智一清,猛然醒来,竟觉得眼角似有湿润之意。

抬袖不落痕迹的轻轻拭去,抬头问道:“怎么?”只是话音儿刚刚落下,面上却不由微微一变,眼光焦急的四下搜寻起来。

“主公,那女子往城西去了。”拔都低声相告,他既然察觉到主公的异样来自那女子,目光便一直未曾离开过。刚才见那女子走了,便是要告诉刘璋。

刘璋啊了一声,微一踌躇,还是转身往城西而去。拔都对身后十八铁卫打出暗号,众人微一躬身,留下四人在侧,其他人转身四散,片刻间,便消失在暮色中。

提前将前方情况摸清楚,并掌控有利地形,这是山部的规矩。对于一直护在刘璋身边的十八铁卫,更是雷打不动的铁律。

☆、第247章:似曾相识(3)

甘媚挎着篮子,一路轻巧的走着。十六岁的她,在去年母亲走了后,便自己坚强而独立的活着。

对于母亲临去絮絮念着的事儿,她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那个人不是说在冀州的吗?那么和如今的青州的那位刘皇叔就不可能是一个人咯?

吓,想什么呢?怎么可能?自己父母都是普通百姓,如何能和那般大人物扯上关系。但也说不定呢?听说以前母亲便是在大户人家做事的,后来才随了爹爹来了徐州的。

可就算如此,难道自己还能找了去,张口说,我母亲让我问你,要不要我侍候你?天下哪有这种道理?只怕那种人家,自己连门都进不得的。

二十岁,母亲要自己等到二十岁。若是二十岁无缘相见,才能嫁人。

甘媚有些无奈,她倒不是急着嫁人,而是这事儿在她认为,母亲有些近乎成痴了。打从记事起,似乎父母之间,就隐隐有着某种隔阂,两人都极力的避免谈论母亲以前的事儿。

甘媚后来大了,便能感觉到父亲眼中,时不时流露出的那种无奈和痛苦。她也曾暗暗怪责母亲,但是当她看到母亲一个人时,望着天边发呆,眼中那份落寞和凄然时,又觉得母亲好可怜。

甚至,当母亲临去前,忽然拉着自己,说出那番让她又是震惊又是惶然的话后,她点过头后,剩下的便是茫然。

父母在世的时候,因为住的偏僻,并没什么人打扰。等到双亲去世,她为了生计,只得自己出去抛头露面,结果惹来不少啰嗦。好在自己机灵,真真假假的,用母亲透露的一些事儿,将那些人吓退了。只是,也不知能不能真的如母亲希望那样,凭着她一个弱女子,一直坚持到二十岁。

城里兵祸总算过去了,恢复了平静,又有官府开仓赈济,对于甘媚来说,虽然能接些女工勉强维持生活,但能凭着赈济省下一顿,还是大有吸引力的。所以,这些天,她每天都会往城中走一趟,凭着她的美丽和忍让的温柔性子,却意外的得到了许多乡亲的爱护,让她感到了父母去后,久违了的一丝温暖。

明天要早些去,还可以趁着早走,多摘些鲜蘑。兵祸几番来势汹汹,将城里祸害的不轻,却让山中反而获得了修养,难得的有了些产出。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甘媚推开院门,将篮子挂到灶台一旁的墙上,开始动手生火做饭。一碗粥,是怎么也吃不饱的。

火光明明暗暗的闪烁几下,在她轻轻翻腾的火棍拨动下,活泼泼的烧了起来,映的她愈发肌肤如玉,冰肌玉骨。

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甘媚心中一惊,伸手摸起烧火棍,紧了紧,这才迟疑的低喝道:“谁?”

“哦,姑娘莫怕,我…。我……我赶路路过这儿,渴的很,想讨碗水喝。”门外,刘璋声音有些颤抖。眼前的院门在他眼中,不过一掌就能拍碎,他却半点也不敢失礼。

“……你等下。”甘媚微微皱眉,迟疑了下,终是开口应了。她想的清楚,若是外面真个是祸,便是自己不应,薄薄的院门,只怕也挡不住人。反倒不如大方的应了,虚者实之,实者虚之,让他们摸不清家中情况,反倒是最好的应对。

她不是什么军事家,也不是什么计谋高手,却有着先天的聪慧,不过片刻间,便有了决断。

取碗倒了水,走到院门前,只微微拉开门缝,目光在刘璋身上一转,淡然将碗递了出去。

☆、第248章:缘,延续还是轮回(1)

第248章:缘,延续还是轮回

甘媚偷眼打量刘璋,面上虽满是戒备,心中却暗暗好奇。这个气度不凡的男子,怎么似乎极为紧张,而且,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总有股莫名的悲切和亲近之意。

而且,让她更隐隐奇怪的是,这男子年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又是清澈如水,并无丝毫亵渎之意,让人忍不住的生出亲近之心,似乎,还有种莫名的安全。

“多谢相赠。”刘璋借着喝水的功夫,渐渐将心情稳下来。将碗递过的同时,目光忽然停留在甘媚腰间佩戴的一个坠饰上。那一霎那,他猛然面色苍白。

“这…。这五色石,你……你从何得来?”刘璋只觉两耳中,一颗心跳的如同雷鸣。

他原本也只是抱着一种说不明白的思绪,就想靠近这个女子看看。或许只是一种心结使然。但此刻,当那块小小的五色石头落入眼中,却由不得他心中狂震了。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当年他曾经让三宝第一次捎回去的,后来三宝回来禀报,说钗儿大为喜欢,他便留意起来,攥了好多各种不同的,当日下山时,还用其中一颗,戏耍了那个买马的家伙,从而和安琪儿结下了一生之缘。

甘媚见他忽然面色大变,又问起自己母亲留下的遗物,不知怎的,心中也是猛然狂跳起来。

面色巨变之下,颤声道:“这…这是先慈所留,怎么…怎么…。”

刘璋猛听到“先慈”两字,只觉眼前一黑,身子猛的就是一颤,身后跟着的颜良文丑,在顾不得刘璋嘱咐,抢步上前,一边一个扶住,大呼道:“主公!”

甘媚昏暗中,被两人喝声吓了一跳,再猛然抬头见到两张丑脸,只吓得以为看到了山中厉鬼,惊呼一声,慌不迭的向后一退,猛然将门关上,随后紧紧倚住。

刘璋没甘媚惊呼声震醒,两臂一振,低喝道:“闪开!退下!”颜良文丑二人对望一眼,满面委屈的赶紧松手,退后几步,肚中却暗诽不已。

刘璋定定神,望着紧闭的柴扉,努力平息了下心绪,这才颤声道:“你…。你不要怕,那是我两个下人,人长的虽然丑,却不是坏人。”

甘媚在门里,一颗心兀自噗通噗通直跳,哪里还敢答言,只是使劲靠了靠门扉,强自撑着不坐到地上。

刘璋伸手按在门上,犹豫半响,终是颓然放下,又在颤声问道:“你…你…你母亲可是叫钗儿的?我…我…。”

门内甘媚猛听钗儿两字入耳,心中轰然一声,险险没惊叫出来。那时候女子闺名,若非极亲近之人,或是上下身份差别极大的,是绝不可能被外人知道的。

如今,刘璋一口叫破母亲名字,甘媚心中忽然间许多念头如电般连在一起,冥冥中,似有股说不清的情绪升起。

猛然间,蓦地拉开院门,直直的瞪视着刘璋,颤声问道:“你…。你…。你究竟是何人?如何知道我母亲的名字?”

☆、第248章:缘,延续还是轮回(2)

刘璋毫无准备,忽见眼前大门打开,耳中乍闻甘媚问话,下意识的道:“钗儿姐姐,是我,是……。啊,你…。你真是钗儿的女儿?”

甘媚此刻听的清楚,心中狂震之余,两眼中已满是泪水,努力咬着嘴唇颤声再次问道:“你…。你究竟是何人?如何识得我母亲?”

刘璋这会儿再也忍不住泪水,抬手指着甘媚腰间石头,泣声道:“我是何人?我如何识得?我怎会不识得!那是我送给你母亲的,是我亲手从河中捞起来送给她的。我叫刘璋,钗儿…。。钗儿,你母亲,是我当年身边最亲近之人,我如何不识?”

甘媚面色苍白,一双美眸瞬间瞪得大大的,死死盯着刘璋,心中霎那间如同惊涛骇浪一般,怎么也不信,竟会有如此巧事。难道冥冥中真有天意不成?母亲临终前,难道真有感应,能感应到自己终将与这个人相遇?

甘媚只觉胸中一口气闷闷的喘不过来,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发现竟是怎么也发不出声来。又是震骇又是激动之下,猛然间,只觉的头一晕,无边的黑暗陡然□□,身子晃了晃,向后便倒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甘媚幽幽醒转,脑子中仍晕晕的,勉力睁开双眼,但见一团晕黄的灯光在模糊中摇曳,四周景物似乎都在微微晃动,心烦欲吐之下,连忙再次闭上眼睛。

“你…。可是醒了?饿不饿?我让人弄了些吃的东西,吃一些好不好?”耳边忽然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甘媚心中猛然一惊。

浑身都绷紧之余,努力向后缩着,猛然睁开双眼,映入眼中的,却是一张满含关切的眼睛。

那眼中有疼爱,有怜惜,有依恋,有欢喜,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惶恐,让甘媚猛然间,只觉的心底最柔软处,似乎被轻轻撞了一下。

“你…。啊,是你。”脑子里断掉的片段忽然浮起,甘媚总算想起这张面孔。

慌忙低头看看自己,眼见身上并无异样,这才长长松口气,只是随即又是一阵的心慌。白皙的面庞上,蓦地腾起两朵红云,瞬间便氤氲开来。

她既然知道了这个人是谁,便自然想起了母亲临终的遗命。母亲喃喃的说要自己代她去还债,若是在二十岁前能有幸遇到他,就用一生去侍候他,照顾他。那个送了母亲一颗五色石的男子,他,叫刘璋。

她自然知道母亲的意思,虽然她也曾经觉得,母亲当时或许是处在一种半昏迷的状态下,所以才有那番遗命,但是,她是孝女。就算母亲神智有些不清醒,她也会遵守母亲的话。况且,婚姻之事,本来也该是遵从父母之命的。

但忽然之间,当那个人真的活生生出现在眼前后,她却完全不知该如何做了。只是,她只觉得一种难言的情绪徘徊在心头,期待、欢喜、恐惧,说不清道不明。只因这种遇合,实在是巧的让人不敢相信。

☆、第248章:缘,延续还是轮回(3)

缘,是延续还是轮回?

甘媚不懂缘,也没听过这个词,更不知道什么延续和轮回,她只是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对于这种巧合有种蒙头涨脑的迷茫,但里面,却又夹杂着一种认命和莫名的喜悦。

“还不想吃东西吗?好吧,那,嗯,先喝口热水吧。”耳边再次响起男人温和的声音,随即,一只冒着热气的陶碗递到了眼前。

甘媚下意识的接了过来,目光迎上那双清澈的眸子,不由的心中又是一慌,险险没将那碗热水扔掉。

“小心!莫要烫着!”一只大手伸过来,帮他稳稳的扶住,言语中,却满是关切之意。

甘媚心中忽然升起一阵温暖,热乎乎的,湿润润的,却又有着一种难言的平静。她两手捧住了陶碗,脸红红的盯着水面,长长而微翘的睫毛上,兀自挂着一滴晶莹,如露,如玉。

“钗儿…。哦,就是…。你。。你母亲,她,她什么时候…。去…去的。”身前微微一亮,男人站起身来,绕到窗边站住,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甘媚能听出来,里面有着压抑的悲怆,如孤独的北风呜咽。

“年前,初平四年腊月…。。”甘媚轻轻的回答着,望着男子瞬间似乎低塌的背影,心中忽然有种悸动,想要将那身影揽入怀中,抚平那份悲郁。

“去年…。初平四年……怎么会这么早?她…。怎么去的?为什么?”甘媚轻轻的一句回答,如同一只玉瓶炸裂,瞬间让刘璋气息一窒,一颗心便就那么支离破碎开来,呼吸有些艰涩。

“病了,天又冷,就…。。”甘媚面上黯然,想起母亲未老先衰的面容,心中大恸,垂下泪来。

刘璋没有再说话,就那么站在窗前,好久好久。他不说话,甘媚也不敢说话,屋中静静的,直到灯花毫无征兆的爆出一声轻音儿,两人才同时惊醒过来。

“这些年,你们过的好吗?你…你…父亲呢?”刘璋仍然没动,话音中,却有着一股郁郁。

“还好,爹爹去的早,那年蚁贼起事,爹爹带着我们躲到山里来,受了伤,就没好起来……”甘媚小心的回答着,她直觉中感到,眼前这个男子对爹爹似乎有股说不出的敌意。

屋中再次沉寂下来,半响,刘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有些恍惚,如同从天外飘来。

“她…。你母亲,可…可曾…。曾说起过我?嗯,或者,说起过那块石头?”

甘媚眸子抬起来,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个沉稳如山的男子,此刻的话音中,竟是满透着紧张和期待,与之前虽然悲郁,却有着厚重的沉稳,截然不同。只是听他问起这个话题,又不禁想起母亲的遗命,面孔便不由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嗯…。”蚊子般的低应了一声,微微侧过臻首,眸子有些飘忽。“说过的……”

“怎…。怎么说的?”刘璋霎那间心中满是激动,这一刻他才忽然发现,原来他虽然几乎掌握了天下,虽然将诸侯玩弄于股掌,却仍抵不住内心最柔软的一次轻触。

“啊”一声轻呼,甘媚听他追问起来,忍不住满心羞意。丰满的胸部急遽的起伏着,暗暗以眼角余光偷窥,却见刘璋清亮的眸子,正自有些疑惑的盯着自己看,不由吓的心中砰然而动,急急将头转过一边。

刘璋微微有些不解,轻轻皱皱眉头,想了想,终是没再催问,只是静静的等着。当年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没人知道在他心中占着什么样的地位。那是承载着他两世的焦点,两世的情结,还有一种如姐如母的,如夏花般璀璨的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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