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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土商-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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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素来是青帮传统的势力范围啊!”朱鼎发说,“青帮最早发起于江南漕运,后来运河堵塞,海运兴起了,抢了漕运的生意,青帮才有所没落。青帮弟子为了讨生活,才进入烟、赌、色等各行业,水果码头控制在跟青帮有瓜葛的人手里,那是一点都不奇怪!码头上讨生活,本来就是他们的老本行。”

“青帮是一条长了几十个脑袋的地头蛇,打了这个头,就可能引来其它几十个头的攻击……”龙邵文有些郁郁寡欢,“水果码头有青帮罩着,就不能轻易下手了。筹划了挺长时间的事情居然是这样一个结局,真是丧气,但兄弟们的士气可不能泄……”他故作轻松地笑了一声,“这跟我当初估计的差不多吧!咱们照旧准备着,妈的,阿礼又怎么样?他敢挡着老子发财,老子就敢跟他玩儿命。不敢玩儿命的,就只能当一辈子的小伙计。”他站起来,“我回店里走一遭,这总不露面,怕先生起疑,你继续打探胖子阿礼的背景,我再想想有没有干掉阿三的办法。”

第十五章 一千银洋(上)

……才一进鸿源茂瓷器店的门,有伙计喊他,“阿文回来的正好,顾先生正差我找你,快去吧!”龙邵文有点惴惴不安,“最近没顾上店里的生意!怕是要惹恼先生了……”

“阿文最近辛苦了……”顾同霏依旧和蔼的神情让龙邵文踏实下来,他说:有件事非得你亲自跑一趟。“金达瓷货行”破产了,咱们鸿源茂把它接手过来,需要盘点验货,你去给盯一下,估个价吧!

龙邵文偷笑了,心底得意着,“看来别人去先生还有些不放心呢!哈哈,老子现在成了鸿源茂的顶梁柱了……”他恭敬地说:顾先生放心,我现在就去。

顾同霏笑着点头,想:阿文勤恳好学,做人踏实,再加上嘴甜手勤,谁都肯教他!这两年可没少长本事……他含着笑说:我自然对你放心,我知道寻常瓷器是难不住你了,看来别人称呼你“鬼眼阿文”,你也尽能担得起。

龙邵文更得意了,他谦逊着说:这是顾先生教得好呢!我在十六铺同行中的这点小名气,若论根子,还是顾先生替我长的脸呢!

顾同霏点着头,挥手说:去吧……他看着龙邵文背影又想:居功不傲,行事乖巧,这小伙计可了不得,鸿源茂店小,将来可不一定能留住他……

“金达瓷货行”的老板,是一个叫做杨福根的矮胖子,他逢人便满脸堆笑,极善于给人戴高帽子,他一见龙邵文,就忙不迭地给婆娘介绍:这可是鸿源茂的梁柱子阿文哥,人称“鬼眼”的阿文哥!你知道吧!一个搞瓷器的能被人称做鬼眼,足以看出阿文哥在瓷器一行的手段了得呢……他婆娘那瘦瘦地瓜子脸很快就呲成了满月,“早听说阿文哥的大名了,快请!上座!我去泡茶啊……”两口子浑身都带着谄媚的笑,慌不迭地把龙邵文让到店中。

龙邵文一脸的严肃,心底在窃笑,“老子现在的角色,就像是说书人口中的钦差大臣,老子手松,他就赚了,老子手紧,他就亏了,他这几句马屁,拍的老子可真舒服。老子到底是该手松呢,还是手紧啊!哈哈……”又琢磨,“顾先生虽对我好,可是鸿源茂又不是他开的,张通祥那个老家伙嫖妓喝花酒的钱有,可一旦给小伙计发饷,就恨不得把每个角子都攥出水来,妈的,老子凭什么给他省银子……”他心里主意既定,马上就把脸上的严肃收起,换做笑脸,开诚布公地说,“杨老板!鸿源茂差我来,意思很明显,说的好听点,就是想压压价,捡个便宜,说的不好听,那就是趁火打劫来了……”

杨福根心中一喜,“他若不是个阿木林,就是跟他们老板有仇……”他怔了一下,又想,“只是这话是什么意思?哦,这是暗示……”他的五官在瞬间就聚在一起开起了会,堆着笑说,“阿文哥!我自然不会让你白辛苦……”他接过婆娘递过来的茶杯,“阿文哥喝茶吧!唉!我金达若是有阿文哥这样的能人,也不至于惨到要把店铺盘出去了。”

龙邵文手一摆,“杨老板,我受顾先生的委托来看货、估价,差事在身,可耽误不起,咱们这就开始验货吧!尽快办完事,我好回复顾先生。”

“阿文哥不忙,不忙!”杨福根忙把泡好的茶递到龙邵文手中,“阿文哥先坐着喝茶,等伙计们准备的差不多了,您再出手!毕竟您现在的身份不同了嘛!这搬来抬去的粗活,跟你的身份就不符了。”

“被人奉承真他奶奶的舒服!”龙邵文心里享受着,嘴上谦卑着,“我不过是鸿源茂的小伙计,可没什么身份!我能得老板看得起,全靠小心谨慎,办事认真!至于喝茶嘛!改天我请杨老板好了,今天却不是时候。”

“阿文哥太客气了。”杨福根拱起双手,“阿文哥在这一行的名气,已经是金子打的招牌了,以后我在这一行混,还要仰仗阿文哥的关照。”

龙邵文淡淡地应了一声,心底暗骂:奶奶的,你都要关门了,怎还说在这一行仰仗老子关照?哼!什么以后关照,恐怕是一会儿验货的时候关照吧……他不置可否的笑了。

杨福根从怀中摸出一张带有浅绿色花纹的纸,放在桌上,推给龙邵文。龙邵文见这张纸长约六寸,宽约四寸,上面写着字,中间盖着图章,字他识不全,但“贰佰元”几个字他还识得,知道这大概跟香财有关……“阿文哥,这贰佰块的即期庄票,拿去吃个烟。还请多关照。”

“妈的,这张纸能顶贰佰元?”龙邵文从没有机会接触庄票,也不知道即期庄票拿到钱庄就可兑换现洋,或到银楼购买金条、银锭,只想:这若是白花花的银洋,老子自然对你关照。你给老子一张纸,老子万一上了当怎么办……他也不接,只说:杨老板,先验货吧!都是同行,能关照的自然关照……说完他站起身,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走向库房。

杨福根与他老婆面面相觑,他老婆撇着嘴,低声说:怕这瘪三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光洋,他不喜欢,是因为不信任庄票!

杨福根拍着脑袋,“是,是,你快去,快去,兑了现洋!”

“这个小瘪三,贰佰的现洋,他也不嫌沉!怕是把他那粗布的衣衫都给拽破了。”她扭着屁股走了……

货终于验完了,龙邵文很认真地一件件地看了,盯着伙计登记造册,上封条封了。完事儿后,他问杨福根,“杨老板,你这些货准备盘给鸿源茂多少银子?”

杨福根拽他来到里间,大着胆说,“五千七百块。”他把婆娘刚兑回来的现洋递给龙邵文。“阿文哥!我怕你忙,没时间跑钱庄。刚才那张庄票,我已经让婆娘兑成现洋了。”

龙邵文看着沉甸甸的现洋都快把布口袋拽破了,眉花眼笑了,这贰佰块对他来说太重要了,“这可是拉兄弟占码头的本钱啊!”他骂自己,“妈的,刚才都拒绝了,现在再拿回来,只怕这个胖子要笑话老子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瘪三……”他皱着眉说,“杨老板,顾同霏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又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我可不能做出对不起顾先生的事情……”他盯着银洋口袋,嘴上说着漂亮话,狠心想,“奶奶的,是光棍就要落槛……老子说过的话,要不要算数呢!不算数就丢人了,算数吧!这可是在拒绝白花花的银洋呀!再说拒绝了,你能对的起自己啊!”他琢磨了一会儿,始终打不定主意……

杨福根见他盯着银洋,脸上青红不定,自然不知他皮里阳秋地打什么主意,只以为他嫌少,苦着脸说:阿文哥,我只欠别人的帐,就达六千块之多,我的牌子虽然倒了,可帐还是要还的,不然我的脸今后往哪儿搁啊!事关生意场上的诚信,阿文哥还要体谅才好。

龙邵文点着头,已经拿定了主意,这二百块虽不能拿,却未尝不可以变通……他说:这样吧!你的货呢……嗯!也确实值这个价,不过你既然急着找下家接货,多少都得打些折扣吧!这十六铺除了鸿源茂有势力接你的货,恐怕你一时还找不到别的下家吧!

杨福根鸡琢米似地点着头,“是!是!还请阿文哥关照啊!别让我亏得太厉害。”

龙邵文作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终于说:杨老板,你让出两百块怎样?

“阿文哥,你简直是我的贵人!我让,我让……”杨福根原以为龙邵文要大幅砍价,没想到龙邵文只要他让出两百块,不禁有些喜出望外,应允连连。

“好了,杨老板,事情办完了,我这就告辞回去向顾先生答复。”龙邵文起身向门外走去。“等等,阿文哥!这个你拿上……”杨福根又把贰佰块光洋拿出来要塞给龙邵文。

龙邵文脸一黑,“杨老板,我尽心尽力为东家办事。可不是为了挣黑钱。我若是想收你的钱,尽可以再往低压你的价。怕你就不止出这点血了吧!好了杨老板,我走了,你就别送我了,咱们都是干这一行的,你如今破产,我很同情,但我的权力就这么大,也不方便给你更多的照顾,这样既顾全了朋友的义气,也维护了东家的利益,一头人情两面光,不是很好么!”

“侠肝义胆、忠义无双啊!”杨福根感激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怔怔地站在那里目送龙邵文出门。

第十六章 一千银洋(下)

龙邵文快走出大门的时候,突然间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他回头顿了一下,看着杨福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笑着摇摇头,转身继续向门外走去!

“阿文哥!你有事体要我帮忙?”杨福根抓住了这个感恩的机会。

龙邵文“嗯!”了一声,回头说:杨老板,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想托您帮个忙,又不想和公事搀和在一起,落下个假公济私的名头,算了,改天再说!

杨福根快走几步到了龙邵文身前,“阿文哥太客气了,有事儿您就直说,只要我杨福根能帮上,我……我……”他脸上一副恨不得把心都要掏出来的表情。

龙邵文犹豫了一下,“我有个远房大表哥前两天找我,说急着用钱,想把家里传下来的一副老画卖了,可当铺出价太低!他又不想便宜了那些黑心鬼,杨老板是这一行的前辈了,我想把那幅画送过来给杨老板看看,如果还值几个钱,拜托杨老板先保管一下。如果不值钱,就当破纸扔了吧!”

“好说!好说啊!”杨福根连连应允。

回到鸿源茂,龙邵文把事情的经过向顾同霏做了回复,又说,“价格又降了两百元,杨老板真的快哭了……”他摇着头,“油水就这么多!杨老板急着应付债主,也不敢给咱们虚开花头!”

顾同霏点点头,“阿文!张老板早把金达的家底摸的清楚!他所以派你过去,也是想借此机会看看你的眼力,今后是想对你重用呢!嗯!我想你的回复张老板会满意的,这跟他掌握的情况基本差不多吧!”

龙邵文抹了把汗,“张通祥你个老狐狸,幸亏老子没拿杨胖子的花头,不然老子拿多少,他一定在总价上加多少,给老子来个羊毛出在羊身上!妈的,这是想置老子于不仁不义呀!”

回到屋中,龙邵文找出在当铺偷来的那幅画,小心地照原样包裹了,来到小东门的昌盛园水果店找到朱鼎发,“鼎发,我同金达瓷货行的杨老板讲好了,这幅画暂时放他那儿。你找个平常露面少的兄弟,把这幅画给他送过去,就说是我的表亲,然后和他讨些钱来,记住了,一定不能低于二百块。”

“二百块?呵呵!发财了啊!”朱鼎发欢喜着答应了,去找平常很少露面的徐国良去金达送画。

离开昌盛园,龙邵文看看天色还早,就晃悠悠的朝小东门去了,琢磨,“好几天没赌了,也不知道好手气还在不在了。”才到小东门附近的赌档,就见章林虎带着另外两个小混混在暴打一个人。被打的那人个子不高,但是上身却很粗壮,龙邵文知道,混在黄浦滩的苦力很多都是这样的身材,这是由于常年搬运重物所致。他喊着章林虎,“你们又再打架啊!”

章林虎把伸出的脚收回来了,“咦!阿文?你怎么过来了!这小赤佬抢码头,识破了咱们的鬼蜮伎俩,还蛮横的厉害,教训教训他!”

“抢什么码头?”龙邵文好奇了。

章林虎“嘿嘿”笑了几声,“这个小赤佬跑到这里来劝人们不要耍钱,还琢磨着拆赌档呢!这不是与虎谋皮嘛!”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劝赌、劝嫖的,还没听说过有劝人戒赌的。稀奇!”龙邵文一下来了兴趣,他过去扶起被打的那个小个子,上下打量起来,“你干什么挡人财路!”

小个子吐了一口血水,兀自嘴硬着,“我说的是公道话!他们就是在坑人嘛!”

“触你娘!”章林虎过来又要抬腿踢他。龙邵文赶忙拦着了,“别动手!他……他这个,好像是我的同乡!”章林虎憨直,一听是龙邵文同乡,也不多想,就把腿收回去了。龙邵文掏出两块钱,给了章林虎,“你带他们两个玩两手,试试手气!我同他说说家乡的事!”章林虎不肯接钱,只带了人要走。龙邵文急了,“拿着!瞧不起我……”章林虎这才不好意思的接过钱走了。

小个子见龙邵文无故地帮他,还花了钱,就问:你真是我的同乡?我们见过?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龙邵文“嗯”了一声,“你家是哪儿的?”

“合肥。”

“合肥!”龙邵文惊喜起来,“我家也差不多吧!不过我来这里要比你早很多,关于家乡的很多事情也记不得了!”他心底笑着,“妈的,老子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也好,爱是哪里人就是哪里人!只是这合肥在什么地方!回头倒要找个明白人问清楚了。”

小个子只以为龙邵文说“差不多”的意思就是家乡也在合肥附近,当下高兴了,“谢谢你啊!小同乡。”

“我叫龙邵文,你呢?”

“我叫王亚樵。与同伴失散了才流落到十六铺,想在码头赚个路费回家。见有人在这里输掉了裤子,就上来劝了几句,结果搞成这个样子。”他苦笑着又说:早晚我说的话有人肯听的。

龙邵文见他颇有几分气度,又流露出一种虎落平阳的感觉,当下一冲动,从身上掏出十块钱,也是他为数不多的一点赌本,“拿去当路费好了。”

王亚樵倒也不客气,伸手接过钱,“小兄弟的恩情我记得了,苟富贵,勿相忘。”

龙邵文也听不懂他的话,只笑笑,对自己的冲动感到懊恼异常,“妈的,这可是老子最后的赌本,肉疼啊!”他虽肉疼,嘴上却说的漂亮,“小事一桩,不用记挂在心上,赶紧走吧!”

王亚樵朝龙邵文摆摆手,头也不回,直奔黄埔码头而去……

龙邵文失了赌本,觉得无聊之极,也不想在小东门停留,省得看别人赌,自己抓心挠肺的难受,目送着王亚樵的背影消失,就慢慢地向鸿源茂走去。

晚间的时候,朱鼎发兴冲冲地来找他,“阿文,成了啊!发财了!徐国良把那幅画给了杨老板,杨老板看过后,当下就给他拿了一千块。”朱鼎发晃着手里的庄票,“杨老板说了,随时可去提现。”

“奶奶的?多少?”龙邵文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本因为失去了赌本而懊恼,听到朱鼎发的话,顿时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一千!”朱鼎发竖起一根手指重复了一遍。

“一副破画居然值一千块,杨老板一定是疯了!”叶生秋听见了,在一旁“哈哈!”大笑着,“触那!走!去青莲阁报仇。”

龙邵文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把手摆了一下,“青莲阁的仇早晚要报,也不急在这一时。”他心下琢磨着,“就算老子关照了一下杨福根,他也不至于还老子这么大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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