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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门之锦衣三少-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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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很结实!我喜欢这些竹子!”房子傍着蓝熙书看着丛竹中间点石径清亮,丽姑和影儿在忙活,枣红马打响鼻的声音很悦耳。

房子的出发点跟蓝熙书一样,晚上行动高来高去很方便。

马棚在李伯的帮忙下很快收拾出来了,还买来不少的马料,打发走了李伯,蓝熙书叫住丽姑,让她最近不要干别的,重点就是利用一切人脉关系打听他吩咐的事,蓝熙书忽然想起什么,交代丽姑留心这几天忽然不做生意闭门谢客的河楼娼馆,至于背后的主人背景越详细越好。

白天干白天能干的活路,再着急蓝熙书也得忍着,丽姑走了,最大的重点在郭运达,但是大白天是不行的,只能挨到晚上。

天半阴半晴,霞光从云层的缝隙照射,炊烟四起,街上的叫卖声在走街串巷。

蓝熙书将影儿单独留在院里不放心,就和房子商量带着影儿先去看望耗子娘封婶。

南京西城很大一片是军户区,耗子的家就在这大片军户区的边沿的庙前街,一座观音小庙迁移重建搬离了这里,但是人们还是喜欢叫这里庙前街,倒相信观音娘娘的福址还在。

庙前街的张大山铁匠铺还在,生意好像大不如前了,跛脚张大山和他的儿子正在拨弄炉火,三间敞篷房里堆满了铁器和下角料,靠墙笨拙的木案上摆放着打好的菜刀,铁钩,柴刀什么的,房子很想上去打个招呼,被蓝熙书拉住了,张大山油光铁亮的一张脸眼皮耷拉着,回首也看了蓝熙书三人一眼,但是,三年时间,少年人的变化很大,他根本没认出来,蓝熙书觉得相见不如不见,毕竟自己有特殊任务在身,不便张扬。

耗子的家毗邻铁匠铺,巷子里第一户就是,豁角的台阶很熟悉,房子踩踩那个豁角,给蓝熙书看,那些记忆汹汹很温暖也很遥远,槐木门原色,中间开门拉门的地方缺了一块木头,有一尺见方的铁皮补上了,可见是张大山的手艺,这是记忆里没有的,总之没太多变化。

门半掩着,房子喊了声封婶没人应声,封婶五冬六夏是不睡懒觉的,老了老了更是勤勉的很。院里一口老井青石板上一只木桶歪着,五间出廊的正房门窗敞着,一挂珠帘老旧,一动不动。

房子又喊了一句封婶,这回声音大了,封婶耳不聋眼不花的应该听得见的。

“这大清早的封婶舍了家干啥去了?”房子失落的一屁股坐在青石板井沿上,扭头往水井里看了看。

“你们是?”门一响,封婶挎着个竹篮正跨过门槛,花白的头发在脑后挽了个抓髻,蓝花绣边的抹额,清瘦的脸上皱纹清晰,一条围裙让封婶看起来很麻利,蓝熙书和房子一起喊了声封婶,封婶怔了一下,认出了蓝熙书和房子,老脸的褶子开了花一般骤然绽放。

“三少房子!哎呦!我还当哪儿落下的金童玉女呢!”

“封婶!干嘛去了?”房子撒娇,接过封婶胳膊上的竹篮,蓝布汗巾一掀,半篮子红鸡蛋。

“您还给人接生啊!”蓝熙书被封婶拉着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封婶是稳婆,前后几条街的后生差不多都是她接到这世界上来的。

“邻里百家的不好意思不去,耗子来信不让我做了,怕深更半夜的出门有个闪失,但是做惯了,闲不下来。”

第二百五十九章 贼心贼胆贼手艺

封婶的老八仙桌不见了,换了新的,正堂挂着的一幅老旧的观音画像正慈祥的坐莲而来,八仙桌后面的供桌上摆有糕点和粽子,封婶还是老样子,从不拿观音菩萨当外人,她吃什么就给观音菩萨供什么。

说起龙门所和漠北蓝熙书轻描淡写,房子倒是把耗子升职的威风讲了个详细,封婶乐的合不拢嘴。

耗子不是独子,上面几个哥哥早早夭折,一个姐姐嫁的很近,这几年都是这个姐姐在替他尽孝,下面一个弟弟,跟耗子性情截然相反,不喜欢舞刀弄棒,文邹邹的喜欢啃老夫子,封婶对二子的期望很高,但是几次乡试落第,让封婶想起来就长吁短叹,背地里房子就会叫他书呆子,今天这个书呆子在私塾一直没回来。

蓝熙书负责将木盆里的鱼给杀了,房子和影儿到院子里打水,欢声笑语了一个上午。

告辞封婶的时候,房子恋恋不舍了很久,并偷偷告诉蓝熙书封婶不要钱,她把宝钞藏到大海碗底下了。

三个人并没有急着回小院,烟雨蒙蒙,绕道转了一圈,蓝熙书对西城一带有了大致了解,房子和影儿更是不虚此行,小女儿家的东西买了一大堆。

回来时路过郭运达的后宅门,家丁正往院里搬运东西,一个墩实实的老管家吹胡子瞪眼训斥这个吆喝那个。

江南的雨细细绵绵,天还没黑,就蒙蒙暗淡了天光,烟雨如雾大户人家的灯笼将石板路照的亮汪汪的,烟雨丝毫不见阻碍行人,撑着花伞油纸伞的人在石板路上络绎不绝。

丽姑回来的早,撑着一把油纸伞在巷口左右张望。

看见兴高采烈的三个人忙接了房子的软缎包裹。

饭已做好,居然也是鱼。。电子书下载

丽姑烫了酒,却被房子弄到一边,蓝熙书没喝酒的习惯倒是让丽姑意外。

吃饭的时候,丽姑就赶紧将今天打听到的消息一一说给蓝熙书听,蓝熙书并不插言,只是认真的听着。

木向笛的园子里也有来路不正的女子,但是大多是花钱从一些歌舞榭转手过来的,木向笛本人酷爱歌舞,有这方面天赋的女子他格外器重。

丽姑没打听到有价值的就扩大了范围,从几个姐妹口中探知最近有新面孔露面的有好几家大园子,秦淮河最红的当数霓裳园,最近一下子有几个粉嫩嫩的小丫头打响了招牌,破瓜拍卖,惹得众多浮夸子弟相互叫嚣竞争。

但是丽姑还是有些遗憾的说,这些刚出面的却是很早养在园子里的,跟蓝熙书描述的情况不符,至于牡丹,丽姑有些为难,说名唤牡丹的女子很多,几乎每个河楼娼馆都有叫牡丹的,一时丽姑不能一一摸底,只说来风楼有个牡丹最是当红,因喜欢绣牡丹画牡丹而在文人骚客中备受推崇,只是丽姑难以接近。

蓝熙书知道丽姑理解错了,这事又不能明说,蓝熙书只微微点头算是嘉奖丽姑的用心。

没有蓝熙书想听到的,蓝熙书有些失望,房子也有些失望。

收拾碗筷的时候,丽姑忽然想起来说:“柳韵桥旁的女儿春今天忽然闭门谢客,说是园子修缮歇业几天,惹得一些熟客愤愤说,刚修的园子,还修园子,是不是钱咬到手了,跟银子有仇了。”

“女儿春?”蓝熙书立刻放下手里的茶杯,心里一动。

“干嘛不叫女儿红?”房子拿胭脂水粉在影儿小脸上招呼,影儿使劲儿抿着嘴巴一动不动,女孩子天生爱臭美的。

蓝熙书横了房子一眼,房子一缩脖子,丽姑和影儿都忍不住笑了。

“快去准备换衣服,你看看你,挺漂亮一小姑娘让你给弄成小妖精了。”蓝熙书对房子翻眼,影儿一听不敢笑了,怯怯的低下头。

“别听他的,好看着呢!”房子起身冲蓝熙书瞥了一下嘴巴:“走!帮我更衣去!”

“三少!很危险的,那里面都是打手如云,切莫动了怒气吃了亏,即使一个小场面的妓院也跟官府的老爷们通气的,平民百姓讨不来半点好处。”丽姑正在挑灯芯,看蓝熙书要出门的样子,很担心,又唯恐说多了蓝熙书不高兴,所以说着看蓝熙书起身的表情,蓝熙书面色淡然,只是点点头。

“这个不用担心!遇到我们算他们倒霉!对不对影儿?”房子看见影儿听懂了丽姑的话,大眼睛咕噜噜看看房子看看蓝熙书,小脸白了,蓝熙书就是她的救星,如果蓝熙书和房子有事,影儿小小的心灵就觉得是世界末日了,刚刚到来的安全感和幸福让她像一只受过惊的小兔子。

房子的话让影儿响起钢丝发吴老四,影儿到底不谙世事,立马笑着模仿了一下当时吴老四当时挨揍的傻愣表情:“嗯!就像吴老四!”

蓝熙书笑了,摸摸影儿的头。

只有丽姑忧心忡忡,到底看着蓝熙书和房子年纪轻。

房子进去换衣服去了,丽姑又紧着把各大娼馆河楼的最出名的第一二号打手介绍了一下,原来那个吴老四排不上号的,可见背地里丽姑这等不出名的女子在欢场不但收园子主人的欺辱,受嫖客的欺辱,那些打手头头的欺辱更甚,私底下最痛恨的就是妓院的这些个打手们。

说着,丽姑转眼看见房子一身青衣短打扮,头上的道士髻结带飘飘,打眼一看就是一眉清目秀的小家丁。

“四少!”影儿绷着小脸介绍,说完抿着的嘴角绷不住笑了。

“四少?”丽姑白了一眼没大没小的影儿,房子一拍影儿的肩膀赞了一个眼神:“家里朋友都这么叫我!”

蓝熙书进去换衣服了,他就发现自从影儿出现,房子跟她一天到晚喋喋不休,倒是冷落了自己,蓝熙书有点儿醋意,他又不习惯跟房子一样同少不更事的丫头片子打成一片,正好没事就绷着脸,心下郁郁。

等蓝熙书也换好青衣短打扮,发现丽姑抱着门框目瞪口呆,影儿把小手几乎塞到了嘴巴里。

房子呢!

只听回力镖特有的破空之声,两片银蝶翅子一样追逐嬉戏而回,房子轻巧的从屋檐上飘落,兰花手势接了回力镖,两只捏着轻轻摩擦,两片薄薄的精铁发出的摩擦声特别好听。

房子卖弄完了,丽姑和影儿的反应让她虚荣高涨,一看蓝熙书横他的眼神,才弹着舌头冲影儿眨眨眼,外面夜雨无痕,一丛修竹飘落了几片叶子。

丽姑几乎傻了,她难以置信房子这匪夷所思的身手,影儿更是视房子为天人。

“贼心贼胆都没贼手艺重要!”房子郑重的说出很有哲理的这番话。

第二百六十章 夜访郭宅

这也好,省的丽姑老是担心,让影儿没安全感。

“三少四少!”丽姑大脑一片空白,被房子惊着了,魂儿头上乱飞就是不附体,愣了半天就会说三少四少这两个称呼。

在丽姑和影儿的四目睽睽下蓝熙书和房子走的墙头,那如履平地的轻巧和快如疾电的消失让丽姑再次抱紧了门框,倒是影儿胆大,眼睛溜溜的兴奋地跟什么似得。

一出小院,蓝熙书和房子就知道被人跟了,这感觉有点儿智商被侮辱的感觉,跟的也是两个人,蓝熙书生气的是后面的两个人贼心贼胆都有就是贼手艺不咋地,有此断定不是同行,这让人欣慰,没惊动面上的人,至于这些班门弄斧的虾兵蟹将蓝熙书根本不放在心上。

昨晚在铜锣客栈太高调了,被人盯在意料之中,蓝熙书只是不知道这两个瘪三是木向笛的人还是范二的人,肥婆的人也不无可能。

反正时间充裕,索性玩玩。

几个巷口蓝熙书果断的让那两个货把自己跟丢了。

蓝熙书趴在湿漉漉的高房瓦面上,和房子头碰头观察着在这个巷口东张西望的两个人,看样子这两个自以为高明的家伙郁闷死了,怎么好端端的就没影了呢。

这两家伙跟小耗子似得溜墙根儿在这个巷子里打了两个来回,碰头时各自挠着后脑勺不说话。

巷子里阴森森的,这两个家伙倒有默契,一句话没交流,也没互相表达郁闷就溜出了巷子。

春叶客栈?

蓝熙书和房子在房脊背面滑行跟踪,那两低行溜溜的,蓝熙书和房子高走嗖嗖的,竟然不带拐弯的到了春叶客栈。

房子幽幽夜色里看着蓝熙书,其实虽然挨得近但是对面也是看不清,房子低语贼胆凶凶:“烧了肥婆的王八窝!”

“天公不作美!”蓝熙书与房子鼻子对着鼻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两个人定是跟着丽姑去的,看看肥婆打什么主意?”

两人壁虎溜檐儿,很快溜到了春叶客栈迎门肥婆挑帘出入的那个门后面,果然不出所料,有后窗。

看来后窗前供得有佛像财神之类,焚香袅袅,一个二尺多高的塑像挡住了大半个窗户,不见肥婆其人但听见嘴里类似于嗑瓜子的声音。

蓝熙书觉得那两个家伙该进来了,前面门响了,肥婆沉声说话:“你看看你两这贼眉鼠眼的样子,咋样?丽姑真和那一男一女在一起?”

“没错!花娘!你真是神机妙算!丽姑人摸人样的跟主事婆一样。”有个气喘吁吁的尖细嗓子接茬。

“这丽姑走了什么狗屎运,真遇到贵人了?我就奇了怪了,凭她一个残花败柳也会得遇贵人,居然连木向笛都放手了。”肥婆的猪头出现在塑像一旁,转眼她又挪了,听说话很纳闷也很不甘。

这会儿嗑瓜子的声音停了,一个腻的让人泛油的女声娇滴滴的接茬:“干娘!我说吧!你就别惦记影儿了,惦记惦记,这不飞了,现在哪有傻子,什么贵人,定是在打影儿的主意,丽姑人老色衰,影儿养几年可是会赚大钱的,不是光你有眼光的。”

一听就知道是和郭运达勾搭的那个花枝招展的肥女,蓝熙书倒没怎样,房子这个气啊!

“少罗嗦,管好你自己,赶紧给郭老头生个儿子你才有奔头,等别人捷足先登,咱白忙活了不说,老娘我可赔大发了。”

“那是我说了算的事情吗?”

“花娘!丽姑的事就这么算了?”有一个男声试探着问。

这两笨蛋居然没说跟丢自己的事,看来还没笨到家。

“老娘出不了这口气!算了?便宜他了!七儿!把这消息透给范二,范二对这两人感兴趣,指望你们白搭!”

“是!是!”

“那不得罪木老大了吗?”

“你个猪头呀!谁让你敲锣打鼓的给范二传信儿的,范二手下那个猴子腚不是整天跟你称兄道弟的吗?这也用教?滚出去!”

“是是!”

“今晚上?”出门了,拿不定主意的伙计还问。

“你娘个头!明天!给我干活去!”肥婆张牙舞爪的影子闪了一下,门哐当关上了。

肥婆还在骂骂咧咧,蓝熙书和房子撤了。

“这个死肥婆!至于借刀杀人这么深仇大恨吗?”房子抱着肩膀横着脖子,小咬着嘴唇,她觉得有必要教训一下这个肥婆。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我们无意间挡了她的财路,哎!房子!不用打她的注意,收拾她也就是捎带脚的事。”蓝熙书知道房子动脑筋了。

主次分明,今夜的重点是郭运达,今后的重点也是郭运达。

蓝熙书和房子绕道郭宅的后巷里,正赶上一户人家请了道士做法,一个老汉提着灯笼跟着一个肥大道袍晃悠嘴里唧唧歪歪的道士在巷口绕来绕去,一把桃木剑拙劣的挥舞。

蓝熙书和房子只好佯作路过,直到这个假冒伪劣道士作法完毕在老汉的毕恭毕敬下让进宅门。

蓝熙书和房子顺利的沿墙顺到郭宅的后房脊上,趴在房脊上观望了一会儿,这是个后园,略显逼仄的后园花树扶疏,假山小亭错落有致,一个人工小池里铺满了绿荷,身下回廊一圈儿,八角宫灯明亮,有老妈子端着托盘顺着碎花石铺排的精致小路向前院。

蓝熙书和房子分开,沿两下里查看后园子的房间状况,丫头奴婢不少,莺莺燕语,都是女眷,看来郭运达的书房在前院。

蓝熙书抹黑到了房子所在的西墙,哪里一片秀竹婆娑着油亮,完全把厢房遮蔽的黑黝黝灯光不透。

前院很阔,乱七八糟的花丛树木没有,大门口,照壁都有守卫,有侍卫出入一个花厅,那个花厅的灯光格外明亮。

蓝熙书和房子又退回来,对应着花厅的位置一看后墙,没后窗,哇操!蓝熙书气结。

两人复又顺到前面,不能靠近府门,怕惊动侍卫,蓝熙书示意房子隐身在飞檐的阴影里,他则小心的慢慢溜下房檐,探头查看一下廊下花厅窗户处有没有遮蔽物。

有!

两个手按佩刀的脸赛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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