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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图-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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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生布置了一项古老的使命:追踪这个小偷。通过电子波监控,确定索尼的位置在金甫叔

的实验室。要说甫叔看维特根斯坦,谁都不会相信,因此,六个星期前的一个晚上,梅菲信

任的那个学生在实验室的每台索尼里都装了微型摄像头。“第二天,我们发现这位未能如愿

的异见者不是纯种人,相反,显而易见,我们的第一位达到稳定状态的升级体还是臭名昭著

的幼娜…939的姐妹。我的作品,星美…451,可能让人烦心费力,或是非常危险,但是要说

笨,绝对不可能!

否认显然毫无意义。

确实,梅菲董事不是李监工。从某种程度上说,被发现是个解脱。很多罪犯都这么说。

我坐在那里,听他叙述。在他公布了他的发现后,各个系之间爆发了争论。保守派的官员认

为我是一个变异体,要对我实行安乐死;心理基因组学家们要对我活体解剖;市场部要公布

这件事,宣布我是泰莫山大学的突破性成果。

显然,他们都没有如愿。

是的。统一系劝说各系暂时达成妥协。我可以保持自由的幻觉,继续学习,直到各系意

见统一。但是甫叔的十字弩让统一系被迫介入。

那现在梅菲董事打算怎么处置你呢?

让想瓜分我的竞争各方达成新的妥协,然后实施。公司实验室已经投入了数十亿元,一

直收效甚微,终于有了我这个稳定升级的克隆人。为了让基因组学家们高兴,大批经验丰富

的科学家们将在我身上进行跨学科实验。梅菲把手伸到三维火焰的中央,向我保证那些实验

不会出麻烦,也没有痛苦,每天不会超过三个小时,十天中最多只做五天。为了争取泰莫山

大学董事会的支持,研究许可采用拍卖的形式。我能为我的主人们挣来大笔钱财。

星美…451的利益有没有得到考虑呢?

某种程度上,有。泰莫山大学接受我为奖学金学生。我的项圈上还会植入一个灵魂码,

那样我就可以任意出入校园。梅菲董事甚至答应,他在学校里的时候可以指导我。他收回火

焰里的手,检查着自己的手指说:“只有光,没有热量。如今的年轻人,哪怕耐克被点着了

也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火焰。”他让我不要叫他先生,叫他教授。

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如果金甫叔是这样一个小丑,他怎么可能取得心理基因组学的圣杯—

—稳定升级呢?

后来,我也问了任海柱同样的问题。他的解释是:甫叔的枪手的心理基因组学论文都来

自贝加尔一个不知名的工学院。原作者是生产区的一个移民,名叫尤瑟夫·苏莱曼。西伯利

亚的极端主义分子正在屠杀基因组学家,苏莱曼和他的三个教授被汽车炸弹炸死了。贝加尔

毕竟是贝加尔,苏莱曼的研究一直无人知晓,十年后才被卖出来。中介跟在宋记公司的联系

人联手,把苏莱曼的升级配方加入我们的速扑里。幼娜…939是最初标本;我是改良后的备

用标本。如果这听起来不太可能,海柱补充说,我应该记住,大部分科学的圣杯都是在意想

不到的地方偶然发现的。

从头到尾,对自己抄袭的博士论文闹出来的事情,金甫叔都很幸运地一无所知?

只有一个从没挤过移液管的冷酷白痴才会一无所知,然而,金甫叔就是这样一个白痴。

可能,这一点也决非偶然。

在统一系,你怎么适应新的生活?作为一个克隆人,你去上课感受如何?

因为是在六重节被转过去的,在新的作息真正开始以前,有六天安静的日子。我只在冰

冷的校园里走过一回。我的基因设置适合温暖的餐馆,泰莫山寒谷的冬天刺痛了我的皮肤和

肺部。元旦那天,我一早醒来,看到两件礼物:元…027给我的旧索尼和项圈上的一颗星,

我的第三颗星。我想起我的,我以前的,整个内索国的姐妹们,都很喜欢授星仪式。我不知

道等我还清投资以后,还能不能去乐园。我多么希望,第二天幼娜…939能跟我同上第一堂

课。我依然想念她。

你的第一堂课是什么?

斯万提的生物数学,但是,我真正得到的却是羞辱。我踩着融化的脏雪走去讲堂,戴着

帽子,没人注意。可是等我在走廊里脱下披风,我的星美外表引起了一阵惊讶,然后是尴尬。

我走入讲堂的时候,迎接我的是厌恶和沉默。

不久,沉默就打破了。“喂!”一个男孩喊道,“一杯热参茶,两个狗肉汉堡!”全教室的

人都哄堂大笑。我的基因设置让我不会脸红,但是心跳变快了。我在第二排坐了下来,旁边

是几个女孩。他们的头儿染成了翠绿的嫩芽。“这是我们的座位。”她说,“滚到后面去,身

上一股蛋黄酱臭。”我怯弱地屈服了。一个纸飞镖打在我脸上。“我们没在你的餐馆卖汉堡,

克隆人。”有人叫道,“你为什么来占我们的课堂?”我正要离开,个子瘦高的权博士快步走

上讲台,放下了讲稿。我尽量地专心听课,然而没过多久,权博士的眼睛扫过教室,看到了

我,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听众知道为什么,笑了起来。权博士勉强继续讲课,我勉强留下

了,可是上课结束的时候却没有勇气提问。出了教室,我便陷入了一片恶毒的谩骂之中。

梅菲教授知道学生们不友好的态度吗?

我想是的。在研讨会上,教授问我上课有没有收获;我回答“增长了见识”,还问他为

什么纯种人鄙视我。他回答:“假如社会阶层的区分不是因为基因或天赋,甚至也不是财富,

而只是因为拥有知识的多少,那世界会怎样?难道这不就意味着,整个金字塔都建造在流沙

之上?”

我说,这个说法会被当成是严重的异端邪说。

梅菲好像很高兴:“那再听听这个:克隆人是举在纯种人面前的镜子,照出他们的良心;

他们厌恶看到的形象,所以他们责怪你举起了镜子。”

我掩饰着震惊问他,那纯种人什么时候会怪罪他们自己。

梅菲同答:“历史表明,只有当有人逼着他们的时候。”

我问,那是什么时候?

教授只是转着那个古董地球仪,说:“权博士的课明天继续。”

回去需要很大的勇气吧?

倒也不是。有一个警察护送我,所以至少没有人羞辱我了。那个警察彬彬有礼地威吓:

“这一排是我们的。你们坐后面去。”那些女孩让开了,可我却不觉得这是我的胜利,是因

为她们害怕统一部,而不是接受了我。权博士被警察弄得很慌张,那节课她说话含糊不清,

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听众。偏见的坚冰无法消融。

你有没有冒险去听别的课程?

听了一门,洛夫的“基础原理”课。经过请求,我的护送取消了。宁可被羞辱,我也不

想用别人做盔甲。我提早到了,选了靠边的座位。等到人开始变多,我戴上了一副墨镜。尽

管如此,我还是被认了出来。那些学生看着我,眼中流露出不信任,不过没人扔纸飞机。坐

前面的两个男孩转过身来,他们面相老实,说话带着乡下口音。

其中一个问我是否真的是什么天才。

“天才”这个词不能那么随便用,我答道。

听到一个服务员会说活,两人大为惊讶。“肯定很糟糕。”另一个说,“拥有聪明的头脑,

却有个基因专门为服务设计的躯体。”我回答说,我喜欢自己的身体,就像他一样。

那节课平静地过去了,但当我走出讲堂时,却有一大堆问题、带录音的话筒和尼康的闪

光灯在等着我。我来自哪个宋记餐厅?谁招我进泰莫山?是不是只有我一个?我怎么看待幼

娜…939的暴行?还有几个星期我的升级会退化?我是不是废奴主义者?我最喜欢什么颜

色?我有没有男朋友?

媒体?在公司国的校园?

不是,但媒体给泰莫山星美的专题报道提供酬劳。我带上了帽子,想挤出去回到统一系,

但是人群那么拥挤,我的墨镜都被撞掉了,人也跌倒了,身上摔出了青紫。终于,两个便衣

警察解救了我。梅菲董事在统一系的一楼大厅遇见了我,护送我回到了住处,边走边嘟哝说,

我太有价值了,不能给那群好色的乌合之众看到。他使劲转着手上的雨点石戒指——他紧张

时的习惯动作。我们商量以后决定,从那时起,所有课程都下载到我的索尼上。

你必须参加的那些实验呢?

啊,对了,它们每天都提醒我自己的真正身份,压制着我的精神。知识有什么用呢,我

常常问自己,如果我不能用它改善我的生活。九年,九颗星以后,拥有了出众的学识,我怎

么适应乐园呢?我希望那一天到来吗?我会更快乐吗?四月到了,意味着我泰莫山做了整整

一年的怪胎标本。春天把快乐带给了世界,却没有带给我。在某个愉快的日子,一个关于托

马斯·潘恩的讨论课上,我告诉梅菲教授,我的好奇心在消失。我还记得,从打开的窗户飘

来棒球比赛的声音。教授说,我们必须确定这个病症的由来,刻不容缓。我说了些书本不等

于知识,没有实践过的知识是没有营养的食物之类的话。

“你需要出去看看。”教授说。

去哪里?上课?校园?郊游?

第二个月九号,一个名叫任海柱的统一部年轻研究生乘电梯来我的公寓。他叫我星美小

姐,说梅菲教授让他“来让你振作起来”。梅菲教授对他的将来有生杀予夺的权力,他说,

所以他来了。“开个玩笑。”他紧张地补充,然后又问我记不记得他。

我记得。他以前是黑头发,现在变成了栗色平头,眉毛也修饰了一番;但我认出了这个

甫叔以前的同学,是他告诉我元…027死在敏植手里。这位来访者羡慕地看了一圈我的住处:

“恩,这儿比金甫叔的简陋蜗居强多了,是不是?大得可以装下我家整套房子。”

我附和着,这个公寓确实很大。接着一阵沉默。任海柱说他愿意一直在电梯里待着,直

到我要他离开。我再次道歉说我不懂社交礼仪,邀请他进屋。

他边脱耐克边说:“不,是我要为不懂社交礼仪道歉。我一紧张就话太多,还是蠢话,

我又来了。我能试试你的磁悬浮躺椅吗?”

我说可以,问他我为什么让他紧张。

我看起来像某个旧餐馆的星美,他答道,可一开口就成了哲学博士。这个研究生跷着腿

坐在躺椅上,好奇地晃来晃去,把手穿过磁场。他坦白说:“我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说:‘记住,

这个女孩——我是说,女人——我的意思是,人——是科学史上的里程碑。第一个被稳定升

级的!应该说是,升级者。说话留神,任。要有深度!’那就是为什么我,呃,冒傻气。”

我向他保证,我觉得自己更像标本,而非里程碑。

海柱耸了耸肩告诉我,教授说我晚上可以去市区看看,他晃了晃灵魂戒指:“统一部出

钱!不限额!你觉得什么好玩?”

我对好玩没有概念。

那么,海柱追问,我做什么事情来放松?

跟索尼下围棋,我说。

“放松?”他满脸的不可思议,“谁赢,你还是索尼?”

索尼,我答道,否则我怎么提高?

海柱引申说,那么赢家实际上是输家?因为他学不到东西。那什么叫赢?什么叫输?

我说,如果输能够学到对手教给他的东西,是的,长期而言,输家就成了赢家。

“亲爱的公司国啊!”任海柱长出了口气,“我们去市区花点钱吧。”

难道他一点都没有让你觉得烦?

最初,他让我很烦,但是我提醒自己他是梅菲教授给我的病症开的药方。再说,海柱还

恭维了我,称呼我是“人”。我问他平时旬末做些什么,当他不用被迫照看一流标本的时候。

他老练地淡笑着,说梅菲那个层次的人物从不强迫,只会暗示。他可能会跟同学去餐馆

或是洒吧或者,如果运气好,跟某个女孩去俱乐部。我既不是同学又不完全是女孩,所以他

建议去风雨街廊,去“品尝内索国的果实”。

我问,让人看到他跟一个星美在一起,他不会觉得尴尬吗?我可以戴上帽子和大墨镜。

任海柱却建议贴一片魔术胡子,戴上一副驯鹿角。我道歉说:两样我都没有。这个小伙

子笑着道歉,他又开了一个很傻的玩笑,接着告诉我,我觉得什么舒服就穿什么,还保证说,

跟课堂相比,在市里不引人注目要容易得多。有一辆出租福特在楼下等着,他会在底楼大厅

等我。

离开泰莫山你紧张吗?

稍微有一点。海柱跟我说着外面的风景,分散我的注意力。他让福特经过纪念碑,到达

堕落富豪,绕过景福宫,沿着九千广告大街。司机是个印度人,很灵敏地嗅到了大笔车费的

味道。“爬月亮塔的最佳夜晚,先生。”他不经意地说,“看得很清楚。”海柱当即同意了。螺

旋楼梯沿着巨大的金字塔盘旋而上,远在天篷之上,仅仅比公司石柱矮。你上过月亮塔吗,

档案员?

没有,白天都没去过。基本上,我们本地人把那座塔让给游客。

你应该去一次。从二百三十四层上看去,城市像一块巨大的地毯;闪烁的氙气灯和霓虹

灯,蒸腾着的白雾,还有成千上万个屋顶。海柱说,要不是有玻璃穹顶,在这个高度,风能

把我们吹到轨道变成卫星。他指点着各座拱桥和地标。有的我听说过,有的在三维视频里看

过,有的从未听过或见过。宗庙广场在一个巨石后面,但我能看到它蓝色的体育场。希德公

司是这那个晚上的月亮赞助商。远处富士上的巨大的月亮投影仪把一帧帧的画面投向月亮表

面:像婴儿那么大的番茄、带奶味的花菜,还有无孔的莲藕。说话泡泡从希德公司的标志人

润泽的嘴里冒出来,保证他的产品是百分之百基因修正过的。

在下去的时候,年长的出租车司机说起他童年时生活在一个叫做孟买的遥远城市,现在

已经成了死地,在那里,月亮总是无遮无挡。海柱说,没有广告的月亮会让他心烦意乱。

你去了哪个商业廊?

王信利果园。那里简直是一本活生生的消费品百科全书!连着好几个小时,我都不停一

边指着各种各样的商品,一边问海柱那是什么:黄铜面具、速食燕窝汤、克隆人娃娃、金色

的铃木、空气过滤器、抗酸毛线、敬爱主席的小雕像、珠宝粉香水、珍珠丝绸围巾、实时地

图、死地工艺品、可编程的小提琴。一家药店,各种包装的药品,有的治疗癌症、艾滋病、

老年痴呆症、铅中毒:还有的治疗肥胖、厌食症、秃顶、多毛、精力过剩、精力不足、衰老、

青春露过度依赖。二十一点的钟声敲响了,我们却连一个区域还没有走完。消费者人声鼎沸,

都在购物,不停地购物。纯种人就像海绵一样,需要从每个摊贩、餐馆、酒吧、商店和角落

吸取商品和服务。

海柱带我走进一家漂亮的咖啡馆,给自己点了一塑料杯星巴克,给我点了一杯水。他解

释说,按照丰裕法案,消费者每个月必须花费定额的货币,金额依照他们的等级而定。储蓄

是反公司政体的犯罪。我早就知道这个,但是没有打断他。他说他妈妈害怕现代的商业廊,

所以通常由他来花费定额。

我问他有个家庭是什么感觉。

他笑了,同时又皱起了眉:“不可缺少,却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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