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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图-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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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你消息很灵通。”

“我还是个锁匠,那是参军后的事了。在保安的圈子里你会接触到类似的犯罪。猎场看

守人和偷猎者的那些事。得提醒你,并不是说我自己干过什么违法的事,我可是光明磊落。

但是我知道四分之三以上的越狱行动是彻底失败的,因为所有的心思——”他点着自己的太

阳穴,“都花在逃跑这件事上了。外行说策略,内行说供给。比如说吧,那个看起来挺新鲜

的门,上面的电子锁,如果我想,蒙上眼睛都能把它打开,但是门另外一边有什么交通工具?

钱?藏身之处?你看,没有后勤保障,你能去哪儿?只有死路一条,五分钟后就会躺在威瑟

斯的货车车斗里。”

米克斯先生挺了挺侏儒般的身子,挤出了他还能记得的仅有的两个别人能懂的词:“我

知道!我知道!”

在我弄明白厄尼·布莱克史密斯是在提醒我还是试探我之前,维朗尼卡从里侧的门里走

进来,戴着一顶帽子,它的红色能把冰都融化了。我勉强控制自己,没有鞠躬:“下午好,

科斯特洛夫人。”

“卡文迪什先生,幸会。这么刺骨的天还出来闲逛?”

“在侦察,”厄尼回答说,“为他一个人的逃跑行动委员会侦察。”

“哦,一旦你加入了老年人的行列,这个世界就不想让你回归了。”维朗尼卡坐在一张

藤椅上,小心地正了正帽子,“我们——我的意思是所有上了六十岁的人——光是活着就犯

下两条罪过。一条是速度过慢。我们开车太慢,走路太慢,说话太慢。这个世界会和各种各

样类型的独裁者、变态、毒枭打交道,但要被拖慢速度它可无法忍受。我们的第二条罪过是

成为一般人的死亡象征。只有我们彻底消失,他们才可以因为和我们脱离干系而眼睛放光,

过得舒服。”

“维朗尼卡的父母一辈子都是知识分子。”厄尼有点骄傲地提了下。

她温柔地笑了:“就看看探视时间来这儿的人吧!他们需要接受休克疗法。为什么他们

喋喋不休地说‘心多老,人就有多老’这些哗众取宠的废话?真是的,他们想糊弄谁啊?不

是我们——只能糊弄他们自己!”

厄尼总结说:“我们上了年纪的人是现代的麻风病人。事实就是如此。”

我反对说:“我可不是被抛弃的人!我有自己的出版社,而且我需要回去工作。虽然我

不指望你们相信我,但是我是被强迫关在这里的。”

厄尼和维朗尼卡用他们的暗语交换了一下眼神。

“你现在是个出版商?还是以前,卡文迪什先生?”

“现在是。我的办公室在海逸市场。”

“那么,”厄尼聪明地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对,那是问题所在。我的故事虽然听起来不像是真的,我还是详细把它的来龙去脉讲了

出来。厄尼和维朗尼卡像成年人一样听得认真明白。米克斯先生睡着了。我讲到我中风的时

候,外面一声喊叫打断了我。我以为是一个行尸走肉病情发作,但是通过门缝我看到那个红

色木星的司机在冲着他的手机大喊。“为什么要找麻烦?”沮丧扭曲了他的脸。“她现在都云

里雾里了!她以为现在是1966年!……不,她不是装的。你会为了挨踢尿湿短裤吗?……

没,她没有。她以为我是她的第一任丈夫。她说她根本没有儿子……说的没错,是恋母情

结……对,我又说了一遍。三遍……详细说了,是的。如果你觉得你能做得更好,那自己来

试试……唉,她也从来不喜欢我。但把香水带来……不,给你用。她身上有股臭味……她身

上还有什么地方能发臭?……他们当然做了,但是很难保持,它就……一直往外流。”他上

了越野车,沿着车道呼啸而去。我的确闪过一个念头,在大门关上之前,跟在车后面飞快跑

过去,但是接着我提醒自己别忘了自己的年龄。况且,监视摄像头会拍到我,然后威瑟斯在

我拦住任何一个人之前就会把我接回去。

“那是霍切奇斯夫人的儿子,”维朗尼卡说。“她是个好心人,但是她儿子,呵,可不是。

你可不是因为人好才拥有利兹和谢菲尔德一半的汉堡专营权的。家里一点都不缺钱。”

一个迷你型的登霍尔姆。“哎,至少他还来看她。”

“告诉你为什么。”这位老夫人闪过一道迷人、淘气的眼神,“霍切奇斯夫人听说他要打

算把她送到奥罗拉之家时,把最后剩下的所有传家宝都塞到一个鞋盒子里埋了起来。现在她

记不起来埋在哪儿了,或是她记得但就是不说。”

厄尼把最后几滴麦芽威士忌均分:“他居然离开的时候把钥匙留在打火开关里,这让我

很光火。每次都是。在外面的真实世界里他决不会那样做。但是我们那么衰弱,毫无恶意,

他来探视的时候甚至都不用担心。”

我想问问厄尼为什么会注意到这样的细节,但觉得这样会讨人嫌。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有

说过一个多余的字儿。

我每天都去锅炉房看看。威士忌的供应时有时无没规律,但玩伴总是有的。米克斯先生

的角色是漫长婚姻生活里当孩子离开家后的一条黑色拉布拉多犬。厄尼会根据他对生活、时

代和奥罗拉之家的风土人情的观察做出讽刺的诠释,但是他老婆(事实上的)可以谈论普天

下的大部分话题。维朗尼卡收集和保存着大量算不上是明星的亲笔签名照。她博览群书,能

够欣赏我的文学才智,但是读得还不够多,无法知道我引经据典的出处。我喜欢女人的这一

点。比如,我可以跟她说“幸福和快乐之间最显著的区别是,幸福是固体而快乐是液体”,

因为她不知道J·D·塞林格(注:美国作家,《麦田里的守望者》的作者。)所以很安全,

我让人感觉很睿智,有魅力,而且,是啊,甚至是青春焕发。我感觉厄尼总在我炫耀的时候

观察我,但这是干吗?我想。男人是要打情骂俏的。

维朗尼卡和厄尼是幸存者。他们提醒我奥罗拉之家的危险之处:小便和消毒剂的臭味、

拖着脚走的行尸走肉,诺克斯的心术不正和饮食,这些重新定义了“平常”的概念。一旦任

何暴政被接受为“平常”,按维朗尼卡的话说,那它的成功就有保证了。

多亏她,我的想法又变得非常活跃。我剪了鼻毛,还从厄尼那儿借了些鞋油。“每天晚

上把皮鞋擦亮,”我家老头以前经常说,“你就不会比任何人差。”我回头一看,厄尼忍受了

我的装腔作势,因为他知道维朗尼卡不过在迁就我。厄尼这辈子从来没读过一本小说——“我

总是听收音机”——但是看着他又一次慢慢启动这个维多利亚时代的供热系统时,我总是感

到自己很肤浅。看太多小说会让你变成个瞎子,这有道理。

我谋划好了我的第一个逃跑计划——计划简单得连个名字都很难起——单独行动。它需

要决心和一点儿勇气,但是不需要动脑子。晚上用诺克斯护士的办公室里的电话在卡文迪什

出版社的录音电话上留言。给莱瑟姆夫人发紧急求救信号,她外甥是个粗野的年轻体育迷,

开一辆庞大的福特卡普里跑车。他们来到奥罗拉之家;在警告和抗议之后我坐进车里;外甥

驾车离开。搞定。12月15日晚上(我猜),我早上睡到自然醒,时间还早,穿上我的晨袍,

自己来到昏暗的走廊。(从我开始装睡,我的门就一直没有上锁)除了鼾声和暖气管的声音

外一片沉寂。我想起了希拉里·V·哈什笔下的路易莎·雷在天鹅颈…B周围的秘密行动。(瞧

我的双光眼镜)接待室看起来没人,但我还是像突击队员一样爬过去,身子不能高过办公桌,

然后再自己直起身——这决非易事。诺克斯办公室里的灯关着。我试了下门把手,好,开了。

我溜了进去。从缝里射进来的光亮正好能让我看得见东西。我拿起话筒,拨了卡文迪什出版

社的号码。我没能接通我的录音电话。

“您无权拨打该电话号码。”放回电话听筒,检查一下号码,再试一次。

心灰意冷。我做了最坏的设想,霍金斯兄弟一把大火把那个地方烧了,连电话都给烧化

了。我又试了一次,无果。自从我中风之后,唯一能记起来的其他电话号码是我下一根也是

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在电话铃让人紧张地响了五六声之后,乔治特,我的嫂子,以我熟悉

的那种耍脾气不高兴的语调接了电话,老天爷,老天爷,我就知道。“已经过了睡觉时间了,

阿斯顿。”

“乔治特,是我,蒂姆。让丹尼接电话,好吗?”

“阿斯顿?你怎么回事?”

“我不是阿斯顿,乔治特!我是蒂姆!”

“那让阿斯顿回来听电话!”

“我不认识阿斯顿!听着,你必须让我跟丹尼通话。”

“丹尼现在不能来接电话。”

乔治特连她的摇椅都没抓牢过,但是她听起来像是骑在彩虹上的牛仔。“你喝醉了?”

“只在有一个好酒窖的漂亮酒吧间里我才会喝醉。我受不了在酒馆里喝。”

“不,听着,我是蒂姆,你的小叔子!我必须跟登霍尔姆说话!”

“你听起来像是蒂姆。蒂姆?是你吗?”

“是的,乔治特,是我,而且如果这是个——”

“你可太古怪了,自己哥哥的葬礼都不来。全家人都是这么想的。”

天旋地转。“什么?”

“我知道你们因为各种各样的鸡毛蒜皮的事争吵过,但我的意思——”

我一下子瘫倒了。“乔治特,你刚才说丹尼死了。你说这个是认真的吗?”

“我当然是认真的!你以为我疯了?该死!”

“你再跟我说一遍。”我不禁失声,“丹尼——死了——吗?”

“你觉得我会编造这样的谎话吗?”

诺克斯护士的椅子因为背叛了主人和受到折磨而嘎吱嘎吱地叫着。

“怎么会,乔治特,看在上帝的分上,怎么回事?”

“你是谁?现在是半夜了!你到底是谁?阿斯顿,是你吗?”

我喉咙哽咽了。“蒂姆。”

“哦,你一直躲在哪块湿乎乎的石头下面藏着哪?”

“喂,乔治特。丹尼怎么——”说出来尤其让人心痛,“过世的?”

“给他的宝贝鲤鱼喂食的时候。我正在往脆饼干上抹嫩鸭肉酱做晚饭。我去叫丹尼的时

候,他在池子里漂着,脸朝下。他可能在那儿已经待了大约一天了,我不是他的保姆,你要

知道。迪克西跟他说过让他少吃盐,他家遗传中风。哎,别霸占着电话,让阿斯顿来听。”

“听着,现在谁在那儿?和你一起?”

“只有丹尼。”

“但是丹尼死了!”

“我知道!他在鱼池子里泡了足足有……几个星期了。我该怎么把他弄出来?听好了,

蒂姆,行行好,给我带个大食品篮或者从福特纳姆和梅森食品店带些东西过来,好吗?我吃

光了所有的饼干,所有的歌鸫把面包渣吃了,所以现在我除了鱼食和坎伯兰调味料以外,什

么吃的也没了。阿斯顿自从把丹尼的艺术收藏品借去给他的估价师朋友看以后就再也没有打

过电话,而且那已经是……好几天以前的事了,应该是好几个星期以前了。煤气公司的人也

已经切断了供应,而且……”

刺眼的光线照进我的眼睛。

威瑟斯堵在门口:“又是你。”

我一下子失去控制:“我哥哥死了!死了,你明白吗?一口气也没了!我嫂子疯了,而

且她不知道要做什么!这是家庭紧急情况!如果你该死的身体里有根基督精神的骨头的话,

你应该帮我解决这件该死的麻烦事!”

亲爱的读者,威瑟斯看到的只是一个住院的歇斯底里的家伙在午夜之后打骚扰电话。我

冲着电话喊道:“乔治特,听我说,我困在赫尔的一家该死的疯人院里了,叫奥罗拉之家,

你听明白了吗?赫尔的奥罗拉之家,看在上帝的分上,随便让那儿的什么人来救——”

一根肥硕的手指把我的电话挂断了。手指甲残缺不全还有淤伤。

诺克斯护士用力敲打着早餐锣,宣告着战争开始:“朋友们,我们拥抱在怀里的是一个

小偷。”集合起来的行尸走肉们顿时安静下来。

一个像变干了的胡桃木一样的家伙使劲敲着勺子:“阿一拉伯人知道怎么处置他们。护

士!在沙特就没有熟练的扒手,对吧?星期五的下午在停车场,砍掉!呃?呃?”

“我们这里有匹害群之马。”我发誓,这又是格雷贤男子学校的那一套,六十年了,换

汤不换药。“卡文迪什!”护士诺克斯的声音像个玩具哨子一样发抖,“起立!”那些半死不活

等着验尸的人穿着发霉的花呢套装和暗色短上衣,他们把头都转向我。如果反应得像个受害

者,我就能决定自己的判罚。

很难再去关心那个了。我整晚眼都没合上过。丹尼死了。很可能变成了鲤鱼。“哦,看

在上帝的分上,女人,生活要分轻重缓急。御宝还完好地在伦敦塔里呢!我做的不过是打了

一个重要的电话。如果奥罗拉之家有个网络咖啡屋,我很愿意发一封电子邮件!我不想吵醒

任何人,所以我自作主张借用了电话。表示我最诚挚的歉意。我愿意付电话钱。”

“哦,你本来就该付。居民们,我们该怎么对待‘害群之马’?”

温德林·本丁克斯站起来,用手指着说:“你真不要脸!”

沃劳克·威廉是第二个附和的人:“你真不要脸!”那些行尸走肉中会察言观色看得懂形

势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加入进来。“真不要脸!真不要脸!真不要脸!”米克斯先生像赫伯

特·冯·卡拉扬(注:(1908…1989)奥地利著名指挥家。)一样指挥着这场大合唱。我倒了

杯茶,但是一把木尺把我手里的杯子打掉了。诺克斯护士唾沫星子四处飞溅:“你做了亏心

事,还胆敢转移视线!”

大合唱戛然而止,除了一两个散兵游勇。

我的指关节嘎嘣作响。愤怒和痛苦像打坐时敲的木鱼槌一样让我急中生智:“我怀疑好

心的威瑟斯先生没告诉你,但是我哥哥登霍尔姆死了。是的,完全断气了。如果你不相信我

的话,自己打电话问。真的,我求你打个电话给他吧。我的嫂子情况也不妙,而且需要有人

帮她安排葬礼的事情。”

“你闯进我的办公室里之前,你是怎么知道你哥哥已经死了?”

狡猾的两面派纳尔逊。她的十字架的小玩意让我灵机一动:“圣彼得。”

大坏蛋皱起眉来。“他怎么了?”

“在梦里他告诉我说登霍尔姆最近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给你嫂子打电话,’他说,‘她

需要你的帮助。’我告诉他使用电话违反奥罗拉之家的规定,但是圣彼得让我放心,因为诺

克斯护士是个敬畏上帝的天主教徒,她不会觉得这样的解释好笑。”

公爵竟被这通胡言乱语给镇住了。(“了解你的敌人”比“了解你自己”还重要)诺克斯

快速考虑着几个可能:我是不是个怪人;喜欢妄想,并无大碍;实用政治主义(注:从实用

而不是从道义或意识形态考虑出发的政治。)者还是真的梦到圣彼得了?“我们奥罗拉之家

的规定是为了大家好。”

该巩固我的胜利的时候了:“那真是太对了。”

“我要跟主谈谈。在这段时间里——”她对饭厅的人宣布,“卡文迪什要接受察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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