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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春色-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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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得不涉及权力之争吗?

宋箬溪答不出来,回到房里,将金簪束之高阁,神色恹恹的歪在榻上,怔怔地发呆。

“姑娘,你快来看,香草新做了一个好漂亮的甜点。”香绣有意逗宋箬溪开心,故意夸张在喊道。

宋箬溪坐起身来,回头一看,香草端着一个雕成牡丹花形状的西瓜,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西瓜边上堆着雪白的冰沫,红白相间,看着就香甜凉爽,宋箬溪笑道:“这牡丹花雕得真漂亮,我看着都不忍心吃。”

“姑娘舍不得吃西瓜牡丹,那就尝尝巧儿做的拨丝西瓜吧!”巧儿端着个粉彩瓷盘走了进来。

宋箬溪提筷夹起一个,拔起了长长的糖丝,放在嘴里轻轻一咬,先热再冷,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好极了,就象电视剧里演得那样,有仙女在四周飘来飘去,“这拔丝西瓜比平时做的要好吃些。”

“姑娘觉得这个西瓜球与平时的有什么不同吗?”巧儿笑问道。

宋箬溪又夹了个吃,细细回味,笑问道:“西瓜是不是先在冰窖里镇过?然后又在西瓜球里加了冰沙。”

“姑娘的嘴好厉害。”巧儿笑着点头赞道。

“你们也尝尝。”宋箬溪连吃了三个,“巧儿,你再做一盘,送去给太太,让太太也尝尝。”

巧儿应声出去,到小厨房做了一盘,送去给纪芸。

“七姑娘孝顺,有好东西吃,不忘给太太送一份过来。”福茶在一旁恭维道。

纪芸笑个不停,重重地打赏了巧儿一把银豆子。

巧儿揣着银豆子,乐不可支地回去了,打定主意以后要多做些好东西给姑娘和太太吃。

这天晚上,谯国公府秦老夫人病逝。谯国公府和宋家来往不多,但纪二夫人与秦老夫人同族,再者宋濂和秦绍维又有同窗之谊,宋箬溪兄妹三人随宋绥和纪芸前去吊丧。

下了马车,宋箬溪兄妹三人规规矩矩的跟在父母身边,在公府接待仆人的带领下,来到了灵堂。前面领路的仆人先和门口报唱的司仪交代了宋绥的身份。

等里面祭奠的人出来后,司仪高声唱和起来,“鸿胪寺卿宋大人携妻儿前来祭奠!”

一家五口目不斜视的进了灵堂,在香案前的司仪的指示下,有条不紊对着棺材前,放着太夫人牌位的香案叩拜起来。

礼毕,宋绥妻儿走到站在香案旁的孝子贤孙那儿,沉声道:“请节哀!”

宋箬溪看了眼秦绍维,目光呆滞,憔悴的不成人形,今天秋试,他是肯定不能参加了。

先问候完男亲属之后,纪芸就带着宋箬溪去问候跪在另一边的女眷,刚问候完,就听到外面的司仪高声喊道:“太子太保周大人携孙女前来祭奠!”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旧事重演前事现

宋箬溪侧头朝门口望去,一身素服,面带哀伤的周思仪跟在周太保身边走了进来。

行礼叩拜后,周思仪站到了秦绍维面前,看着面前形销骨立的秦绍维,心疼不已,可在众目睽睽之下,祖父又在身边盯着,她不能多说什么,柔声劝道:“秦哥哥,虽然太夫人已经离去,但是做为长辈,她肯定希望你以后好好的,请节哀,请多保重。”

秦绍维听到周思仪关怀的话,抬眸看见她眼中浓烈的担忧,轻轻地点了点头。

宋箬溪轻叹了一声,虽然秦绍维只要守一年的孝,可是谯国公和秦二爷要守孝三年,这期间是不好议亲的,周思仪年底就要及笄,闽国习俗,及笄前后定亲,再晚也只能晚上半年左右。男人能等,女人却耽误不得,三年太长,周家是不会让她等那么久。周思仪的痴情注定付之东流,两人今生只怕是无缘结为夫妻。

“溪儿,走了。”纪芸轻声道。

宋箬溪收回目光,跟纪芸往门外走,与宋绥父子三人会合。来国公府吊丧的人络绎不绝,走出灵堂门口后,就见到不少人穿着素服三三两两的被仆人领进来。

到了谯国公府门口,一家五口,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宋濂和宋淮没有随父母回宋家,平时国子监和学堂放假,两人也只是回去看看纪芸和宋箬溪,打个转,吃餐饭,就回纪家。

宋绥看着两个儿子远去的背影,目光复杂。

马车在宋家二门处停了下来,走进大门,就看到一个头插大红花,两腮的胭脂擦得红红的,腰上戴双喜冰人牌,走路时候一扭一扭的官媒。家中有好几位姑娘都到了议亲的年龄,宋绥就没有太在意,拐去外院书房见宋老太爷。

那媒婆上前给纪芸和宋箬溪行礼,“小妇人给太太请安,给姑娘请安。”

“妈妈这是来给谁说亲呢?”纪芸笑问道。

“小妇人是来给二太太送方家的回庚的。”

“哪个方家?”京城姓方的不多,但纪芸还是赶着问了一句。

“国子监方大人家,方姑娘今年九月及笄,和大少爷恰好一对。”媒婆笑得眼睛眯成了条缝。

纪芸和宋箬溪呆怔住了,宋瀚和方欣悦定亲了!怎么会这样?

换了帖子,双方婚事已定,不能随意更改。纪芸和宋箬溪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只希望老天爷保佑,以后两房能够相安无事。

五月二十二日是文氏三十二岁的生日,她在孕期,又不是整寿,再者家中二老尚在,没有小辈过寿之理,仅仅摆上两桌酒,请家里的妯娌侄女和娘家的嫂嫂及侄女来坐坐。

四个妯娌和文夫人五人坐一桌,宋家七位姑娘加上文家两位姑娘,热热闹闹的坐了另一桌。没请小戏班来唱戏,请了两个说书的女先生说新书。

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时间就过去了,到午后,文氏肚子已经很大,不能久坐,告了声罪,就回房午睡。小蒋氏三人陪着文夫人在小花厅内打牌取乐,姑娘们就去园子的柳荫阁玩,那里靠着水边,比别的地方凉快些。

“七妹妹,我们来对弈一局如何?”宋箬滟端着棋盘走了过来。

宋箬溪愣了一下,笑道:“好啊!”

宋箬涵招呼着文家的两个姐妹和宋箬满,四人打马吊,宋箬池宋箬涓和宋箬清三人玩骰子跳花图。

九位姑娘,各得其乐。

宋箬滟下棋极快,似乎不用思考一般。

宋箬溪先有些漫不经心,落了十几个子后,见宋箬滟棋艺不凡,打起精神与她对弈,笑问道:“六姐姐棋艺高超,不知师从何人?”

“是父亲教我下棋的。”宋绎和宋绥都是棋艺高手,小蒋氏不喜欢宋箬滟,宋绎却很偏爱这个庶女,亲自教她棋艺。

下了一会,棋盘上已布满黑白子,宋箬溪把手里的棋子放回棋盒中,抬头看着宋箬滟,“我输了。”

宋箬滟指着一处,道:“七妹妹若将子下在此处,尚有一搏。”

宋箬溪看了看,摇头笑道:“下在那些也赢不了,徒劳挣扎,不必了。”

“再下一局?”宋箬滟挑眉笑问道。

“好。”宋箬溪欣然同意。

等宋箬滟和宋箬溪又下完一盘合局,打牌的分也出了胜负。宋箬满从头输到尾,连续放炮,还全放的大炮,筹码输精光了,一推牌,“不打了。”

那边跳花图,宋箬池最先到达。

“坐了这大半天了,头昏脑胀的,我们去喂锦鲤玩吧!”宋箬清提议道。

柏闲院的花园正中有一汪碧水,宋纾给取了个名字叫闲池,池中建着一个八角亭,亭名就叫闲亭,有悬在水上的走廊通往亭中,亭的四周植了许多莲花,恰逢花期,莲花盛放,碧叶托着粉花,煞是好看,池中还养着数十条锦鲤。

姑娘们也想走动走动,纷纷起身往外走。

宋箬溪懒懒地倚在美人靠上,“我犯困,在这里眯会,就不去了。”

香绣和青荷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忧色,这几天姑娘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但是独处时,常常发呆,懒洋洋的打不起精神,逗她说笑也配合,可是笑容淡淡的,没有真正开怀过。

“姑娘,独坐在这里有什么意思,还是出去走动走动消消食,一会晚饭也能多吃几口。”香绣柔声劝道。

宋箬溪还没拒绝,宋箬满转身道:“你们去玩,我在这里陪七妹妹好了。”说着,她就拿起一碟糕点坐到了宋箬溪身边。

宋箬溪轻笑道:“有五姐姐陪我了,你们要出去走走,就出去走走吧。”

香绣和青荷有些埋怨地看了看宋箬满,她这横插一杠子,就更别想劝姑娘去走动散心了,只得搬来小杌子坐在宋箬溪身旁给她打扇子。

柳荫阁就在闲池边上,闲亭里的说笑声隐隐约约传来,不吵不闹,幽静里添了几分生趣。宋箬溪眯着眯着就要睡着,朦朦胧胧的,突然有女子慌乱的声音传来,“啊!救命!”

宋箬溪猛然惊醒,“外面出什么事了?”

香绣还没出去问,声音又传了进来,“快来人啦,八姑娘掉进水里了!”

“救命啊!八妹妹掉水里去了!”

原来宋箬清撒了一把鱼食下去,池中各色的锦鲤争先恐后游过来争食,几位姑娘看着有趣,都抢着要喂,宋箬池一向礼让,没跟姐妹们争,站在旁边看,却不知道是她脚滑,还是看得太入迷,卟嗵一下掉进水里去了。

天气太热,姑娘们没有使唤,婆子媳妇们都躲阴凉处去纳凉偷懒,池边姑娘里最大宋箬滟的也就十五岁,见宋箬池落了水,慌张地喊了起来。婢女们手上也没救人的东西,只能眼睁睁看着宋箬池在水里浮浮沉沉,谁也没有注意到宋箬涓眸底一闪而过的阴戾。

等宋箬溪急急忙忙跑到闲池边时,宋箬池刚被仆妇们打捞了上来,她不会游泳,在水里挣扎时,喝了不少水。看着躺在地上全身是水,面色苍白的宋箬池,眼前突然一花,地上躺着的不是宋箬池,而是她,准确来说是一个小了几岁的她,就是她刚穿越过来时的那副模样,穿着粉红绣湖蓝玉兰折枝薄缎圆领袍和白色长裙,浑身水漉漉的,脸惨白如纸,气若悬丝,一阵晕眩,两眼发黑,颓然向后倒去。

小蒋氏等人闻讯赶了过来,掉进水里的宋箬池没什么事,宋箬溪却被吓晕了过去,让人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

纪芸一边让人抬来软兜,把宋箬溪送回竹隐院,一边让人去请大夫。

“太太,从脉象来看,令嫒没有生病。”大夫诊了脉,摇头道。

“没生病怎么会突然昏倒?”纪芸质问道。

大夫再次诊脉后,道:“太太,令嫒应该是睡着了,等一会就会醒过来。”

纪芸不信这种说法,又去请了另一位大夫进来。

大夫诊脉后,一样的说辞。

虽然纪芸还是不相信,可是也无法可想,只能守在宋箬溪的身边。

小蒋氏、欧阳氏和文氏都打发人来问了,知道宋箬溪还没醒,又送来一些补品。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香朵薄荷悄悄进来,点亮了蜡烛。纪芸不肯离开一步,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的女儿,忧心忡忡。宋箬溪躺在床上,似乎被梦魇住了,满头大汗,柳眉紧锁。

“溪儿,溪儿醒醒,快醒醒。”纪芸着急地喊道。

“不要!”宋箬溪坐了起来,瞳孔睁大,直直地望着前方,惊恐万状。

“溪儿,别怕,别怕,只是做了个梦,别怕。”纪芸伸手抱住宋箬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宋箬溪在纪芸怀里浑身颤抖,她知道那不是梦,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本尊不是失足落水,是被许姨娘母女害死的。那天宋箬涓约本尊去假山上看风景,然后许姨娘突然从背后出现,把她从假山推了下去,她掉在池水里,冰冷的池水涌入口鼻里,让她无法呼吸,几乎窒息。虽然被人救了上来,可还是受寒生了重病,最后一命呜呼。

“娘,八妹妹怎么样?”宋箬溪情绪缓和了下来,

“八丫头呛了几口水,大夫诊脉,说没什么大碍,休养几日就好。”纪芸担忧地看着宋箬溪,“溪儿,你怎么会被吓晕过去呢?”

“娘,八妹妹好好的怎么会掉到水里去?”宋箬溪怀疑宋箬池落水也另有内情。

“荣荞去问过了,说是脚滑,失足掉了下去。”纪芸肯定更在意亲生女儿,守在宋箬溪身边理所当然,打发得力的婢女过去管宋箬池,已经尽到了嫡母的本份。

宋箬溪眸光微闪,宋箬池是真得脚滑,还是隐瞒真相,一时也说准,要等查过才知道,可是本尊确实是被许姨娘母女给推下水的,纪芸不是狠毒的人,没有苛待过姨娘和庶女,许姨娘到底出于什么原因,要对一个九岁的小女孩下此毒手?本尊的记忆突然冒了出来,种种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这意味着什么?是宋箬池落水激发了残留的记忆?还是灵魂回归?又或者是灵魂复苏?

纪芸见宋箬溪呆呆地,伸手摸着她的脸,“溪儿,你怎么了?你别吓娘。”

“娘,我没事。”宋箬溪看到纪芸一脸的担忧,忍不住心酸,她根本不知道她的女儿早在五年前就生死不明了。

纪芸想起宋箬溪是因为落水才会犯上失魂症的,“溪儿,以后不许到水边去了,知不知道?”

宋箬溪听话地点点头。

“净莲寺离得太远了,明天娘带你去桃花庵,请静余师父看看。”纪芸还是不放心,怕宋箬溪再犯一次失魂症,决定去寻求菩萨庇佑。

宋箬溪眼中一亮,慧谨能看出灵魂转换,这件事问慧谨,一定能得到答案。

香绣走了进来,笑道:“太太,时辰不早了,姑娘也睡醒了,是不是摆饭?”

“娘,我饿了,我们吃饭吧!”宋箬溪道。

香绣不进来提,只顾着关心女儿的纪芸险些忘了这事,也没觉着饿,这一提醒,顿时感到饥肠辘辘,笑道:“摆饭吧!”

母女俩对坐吃完饭,纪芸看着宋箬溪喝了定神汤,脸色恢复了红润,才放心的回正院,知道宋绥还没回来,神色未变,淡淡地吩咐道:“落锁。”

宋绥临近宵禁,才带着一股酒味回来,去正院发现落了锁,就转到美人院里去了,家里的事无心过问,不知道嫡女昏倒,不知道庶女落水,只知道搂着美人被浪翻滚。

翌日清晨,纪芸带着宋箬溪前往桃花庵。

纪芸跪在菩萨面前,诚心叩拜,道:“信女纪氏,愿意吃长斋,用千两香油来供奉菩萨,只求菩萨保佑信女的女儿宋箬溪无病无灾到百年。”

宋箬溪鼻子一酸,眸底隐有泪光,不管在哪个时空,母爱都是这样的深厚,为了子女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收下纪芸一千两银票,圆丁带纪芸和宋箬溪去见静余。听完昨天发生的事,静余道:“纪施主无须担心,贫尼会在菩萨面前为师弟念平安咒,菩萨会保佑师弟的。”

“多谢师父。”纪芸双手合十道谢。

静余还了礼,说了一段佛经禅理。

等纪芸去净房时,宋箬溪把昨夜写的信拿了出来,“师兄,请你帮我把这封信送去给师父。”

静余收下信,“信明日就遣人送去给师父。”

“多谢师兄。”

------题外话------

注:做人一定要懂得拒绝,纤雪不懂得拒绝,在忙得要半死的情况下,还答应帮人讲营销课。自作孽,不可活!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桃花庵前生事端

吃过午斋,在居士楼休息半个时辰,纪芸和宋箬溪出庵回家。不是初一,不是十五,桃花庵略显清静,只有宋家的马车停在庵门外。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宋箬溪抬眼望去,烈日下,三个黑衣男子骑着马风驰电掣般朝这边跑了过来,马蹄扬起滚滚尘土。

敢在桃花庵前跑马,这些人好大的胆子!

纪芸皱了下眉,道:“溪儿,上车。”

“哦。”宋箬溪跟在纪芸身后向马车走去。

“嗖”一条银链缠住了宋箬溪的纤腰,为首的男子用力一扯,她就像风筝一样,凌空飞起,浅紫纱裙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她正要惊叫,人已跌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见宋箬溪被人掳走,魃和魅顾不得隐藏身形,从树上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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