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第三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大宋帝国风云录-第40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是。皇帝和上大夫们对于什么是真正的“国是”,皇帝应该怎样与士大夫们共定国是,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甚至有着严重分歧。

皇帝决定变法,但文臣中间有革新与守旧之争,变法者之间也有如何变法的争论,所以这时候“定国是”就成为首要解决的问题,否则无法开始变法。“定国是”如何解决?“国是”制度化。

国是如何制度化?很简单,比如新法,它不再是王安石个人的变革设计,而是神宗皇帝和士大夫们共定的“国是”。国是就是最高国策,变法和皇帝、士大夫们的政治生命合为一体,不容“异论相揽”,由此也成了士大夫之间党同伐异的一个重要依据。

国是制度化了,成了最高国策,那么无论是皇权还是相权,其合法性都可以由“国是”提供,否则名不正言不顺。一切政争、党争也皆来源于“国是”,如果“国是”不能确定,那么政争和党争也就不会停止。

“现在你明白了吗?”赵明诚问道,“大宋的党争就是来源于‘国是’,‘国是’不定,新、旧两党势必为了争夺决策权而大打出手。‘国是’为什么定不下来?士大夫们只能鼓吹变法,而不能发动变法,他们仅仅是思想领域的原动力。变法只能由皇帝发动,皇帝是政治领域的原动力,只有这两股原动力合二为一,变法才能开始,而‘国是’才能制定,并将其制度化。”

“看看我大宋历代变法,不管是庆历变法还是熙宁变法,最终都以失败而告终,归究其原因,就是皇帝和士大夫们无法‘定国是’,说简单一点就是无法合理分配权力。”

“变法最终都要以强权来推行,而变法的具体实施则由宰相和一帮文臣们来操作,相权如果过度集中到变法的新党手上,这显然会影响到皇权,影响到国家的稳定和发展。蔡京就是一个例子,他和新党人士最终主掌了权柄,权势倾天,结果权力失去了制约和监督,贪污腐败横行天下,新政迅速蜕变,国祚不可避免地走向了败亡。”

“皇帝和士大夫们在‘国是’理念上有激烈的矛盾,这很正常。仁宗皇帝、神宗皇帝、哲宗皇帝和范仲淹、王安石、司马光、吕惠卿、蔡确这些大臣在‘国是’理念上各有看法,结果导致变法反反复复,党争愈演愈烈。当今太上皇和蔡京在‘国是’理念上也有矛盾,蔡京四上四下就很能说明问题,每当太上皇的变法思路和蔡京的变法思路产生激烈冲突的时候,蔡京就下台,所以新政蜕变的责任不是蔡京一个人的,太上皇、蔡京和大臣们都有责任。”

李虎有些明白了。

变革不是请一帮上大夫们拟制一套行之有效的策略就行了,它需要皇帝和士大夫这两股原动力的结合,而变法若想成功,必须要解决“国是”,而解决“国是”的核心是权力分配,也就是皇权和相权的合理分配。从大宋变法失败的教训来看,必须让相权进一步扩大,直接主导变法。

就李虎来说,挟天子而号令天下,未尝不是以强权推行变法的一个好办法。

“叔父,刚才你也说了,蔡京和新党人士主掌权柄后,权力失去了制约和监督,导致新政迅速蜕变。”李虎问道,“这个问题不解决,如何保证变革的成功?”

“这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二个问题。”赵明诚笑道,“大宋新旧两党之争,表面上是治国策略之争,但归结到根源,却是学术之争,也就是儒家各学派的思想之争。”

第十四章 儒家学派

大宋立国一百六十余年,儒学有了很大发展,其中早期在学术思想上有个鲜明特点,那就是儒、释、道三教并存,当时因为外有王朝政治的宽容环境,内有三教内容的靠拢兼容,所以自然形成了以崇奉黄老之道为主的儒、释、道三教同设并存的局面。

其后周敦颐援道入儒,创立濂学。周敦颐晚年定居于庐山,筑书堂讲学于莲花峰下。莲花峰下出一溪,从书堂流过,他便以家乡濂溪一水命名,称此溪为濂溪,书堂为濂溪书堂。后世称他濂溪先生,称其学派为濂学。

“周敦颐虽然创立濂学,但并不为人们所推崇,学术地位也不高。一般人只知道他政事精绝,宦业过人,尤有山林之志,胸怀洒脱,有仙风道骨,而没有人知道他在儒学思想上的高超成就。”赵明诚说道,“大宋有两个人非常了解周敦颐,并对其推崇备至。一个是南安通判程太中,他知道周敦颐在儒学上的造诣很深,将两个儿子程颢、程颐都送到他的门下学习。一个就是你的父亲李长浩。周敦颐的濂学就是在你父亲和程氏兄弟的极力推崇下,才广为天下儒士所知。”

周敦颐这个人李虎听老爹说过,之所以印象深刻来自于周敦颐写的一篇文章《爱莲说》,“……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这篇文章李虎自小就背得滚瓜烂熟,但没想到的是,它的作者竟然是大宋有名的大儒。

“你父亲在太学、国子监授学的时候,曾做了一件轰动天下的事,那就是把周敦颐、邵雍、二程(颢、颐)和张载并列为大宋五大鸿儒,而当时名不见经传的周敦颐霍然列于五大鸿儒之首。”

赵明诚说到这里的时候,想起了昔年往事,眼里露出一丝哀伤之色。

“这五位大儒在儒学上不但有惊人的成就,而且各自开创学派。”

“二程在学术思想上承继了周敦颐的濂学,其后出入佛老,返求于儒家之六经,并传圣人之学,创天理论,自此有了二程(颢、颐)的洛学。二程长期在洛阳讲学,故其学派称洛学。二程在政治上极力反对王安石新法,也反对作为王安石新法理论基础的新学。在学术思想上,二程的洛学与王安石的新学更是直接对峙。”

“邵雍创立象数学。邵雍的思想结合了佛、易、儒三家,倾心于《周易》研究,并以易学为中心,构建了象数学。象数学侧重于宇宙发生论,且有方术倾向,故而不居主流地位。邵雍在政治上与司马光为首的旧党有着相同的见解,对王安石新法多有讥评。”

“张载创关学。张载出生长安,后居陕西凤翔府郿县横渠镇讲学,世称横渠先生,故称其学派为关学。张载对新法的态度不同于政治上连结旧党的二程,他采取的是比较温和的保留立场。张载一方面主张改革,另一方面则主张循序渐变,不同意新法的‘顿革’。王安石变法之初,曾希望得到张载的支持,但张载在肯定其变法方向的同时,反对其变法的方法,于是二人相处默然,语多不合。”

洛学、关学在大宋归属道学,在这之外,尚有两大学派,那就是王安石的新学,苏洵、苏轼和苏辙父子三人的蜀学。苏氏父子是蜀眉山人,故称其学派为“蜀学”。

提到新学,自然就要提到变法,提到变法就要提到党争。赵明诚一说到党争,心里就极度难受。几十年的党争,两派互相厮杀,最后搞出来一个元佑党人案,总算暂时停止了两派的纷争。

“在大宋,元丰党人又叫新党,新党是变革派,其变革的理论基础就是新学,而新学在元丰党人主持变革之际,更是成为官学,并延续至今。”

“元佑党人是守旧派,又叫旧党,而旧党在党争中逐渐分成了三派,就是司马光的朔学,二程的洛学和苏氏父子的蜀学。元祐学术其实就是指这三种学术。司马光是陕州人,;故其学说叫朔学,朔学以史学为重点,洛学以道学为重点,而蜀学兼采佛老,偏重于文学。在这三种学术中,尤以蜀学屡禁不止,最为新党所忌。”

赵明诚不厌其烦,把大宋儒家学派逐一说明。

李虎对儒家学说不感兴趣,他从赵明诚的话里得出一个结论,新党用新学做为锐意改革的理论基础,而旧党用洛学、朔学、蜀学做为因循守旧的理论基础,也就是说,任何一种国策,不管是变法还是不变法,都需要用一种学术思想做后盾。

自己未来的根基在西北,西北的士人主要是洛学、关学和朔学的弟子,而这三种学术理论除了正统关学支持温和变法外,洛学和朔学都是反对变法,如此说来,如果自己要推行变法,那么可供选择的学术理论只有新学和关学。

“叔父,你认为,未来大宋变革的学术理论应该是何种学派?”李虎等到赵明诚把各家学派的理论大致说完之后,马上问道。

“当然是新学。”赵明诚不假思索地说道,“大宋要坚持变革,当然要以新学为学术理论基础。”

李虎沉默不语。这种深层次的东西,他需要时间消化和理解。

“大宋当然要变革,这是毋庸置疑的事。”赵明诚正色说道,“大宋原有制度造成的弊端严重危及到国祚安危,如果不变革,哪有出路?蔡京主持的变革虽然导致新政蜕变,但这并不代表新政是错误的,变法是错误的。”赵明诚指着李虎说道,“你不是一直坚持要变法吗?既然要变法,当然就要坚持‘新学’,否则新政用什么学术理论做支撑?”

李虎惊讶地望着赵明诚,而李清照也从赵明诚这番话里听出了其它东西,她也十分吃惊。

“元佑党人案不能翻,元佑党人不能解禁,是吗?”李虎问道。

“是的。”赵明诚的口气非常坚决,“元佑党人案是错误的,这个案子迟早要翻过来,但不是现在。”

“什么时候?”李虎追问道。

“变革成功之日。”赵明诚严肃地说道,“变革没有成功,大宋没有富强,这个案子就不能翻,元佑党人更不能解禁。”

李虎晕掉了,这个结果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学派之争、学术之争,反映到政治上就是国策之争,就是变革之争。”赵明诚的语调有些高,情绪有些激动,“你用元佑党人,用元佑学术,那么只能因循守旧,没有可能进行大刀阔斧地改革。退一步说,你可以用元佑党人,但你要坚持改革,则必须用元丰党人,如此新旧两党共同执政,那么党争势必爆发,两党人士为此互相倾轧,大打出手,变革如何继续?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几十年的党争给大宋造成了巨大危害,我们绝不能重蹈覆辙。”

李虎低头沉思。

李清照忍不住了,她生气地质问道:“太上皇和蔡京发动了元佑党人案,把元佑党人赶出了朝堂,党争是没有了,变革是大刀阔斧了,但结果呢?结果大宋富强了吗?新政成功了吗?”

“太上皇和蔡京的做法没有错误,把元佑党人赶出朝堂,把守旧派驱逐汴京,定国是,全力推行新政,没有任何错误。”赵明诚指着李虎说道,“将来他若想变革成功,也要走这一条路,而且只有走这条路才有希望。”

李清照气得杏目圆睁,差点要和赵明诚翻脸了。赵明诚的父亲赵挺之是新党,而赵挺之是元佑党人案的发动者之一,赵明诚支持变革,支持驱赶旧党,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但夫妻两人在一起生活十几年了,赵明诚隐藏得很好,从来没有暴露自己真正的心思,但今天赵明诚终于吐了真言。

“你一直在骗我?”李清照气极了,面红耳赤,腾地站了起来,“你竟然骗了我十几年。”

“你不要只想着你李家的事,你要顾全大宋的利益,要为大宋千千万万的百姓想一想。”赵明诚正色说道,“对于大宋来说,若想长治久安,只有变革一条路,对于千千万万的大宋百姓来说,只有变革才能让他们安居乐业,而要变革,只能用强权为后盾,只能用一个声音说话,否则变革必定失败。”

“朝堂之上,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声音说话?”李清照厉声说道,“旧党人士有朔学、蜀学和洛学之分,新党不也是派系林立吗?”

“正因为如此,正因为要吸收党争的教训,吸收新政蜕变的教训,在未来的变革中,我们才要确保变革的两个原动力和过去完全不一样。”赵明诚激动地说道,“在未来的变革中,我们不但要保证发动变革的皇帝始终如一坚持变革,而且要确保实施变革的大臣们不再陷入党争之祸,所以,无论是新党还是旧党,我们统统都不要了,他们都已经成为历史了。”

李清照骇然变色。李虎吃惊地望着赵明诚,忽然明白了赵明诚的变革思路,那是一种全新的变革思路。

第十五章 变革新思路

“你们想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吗?”赵明诚看看李清照,看看李虎,问道。

李虎笑笑,摇摇头。彻底放弃旧党,放弃元佑党人,当然是为了变革,但彻底放弃新党,放弃元丰党人,对变革又有什么好处?

“旧党派系复杂,蜀学灵魂人物苏轼一直饱受打击就是一个明证,但他们在元佑党人案之后已经没落,这里就不说了,我们来说说新党。新党的派系同样太多太杂,这也是导致新政蜕变的重要原因之一。”赵明诚娓娓道来。

“王安石在变法过程中,遭到了朝中守旧派大臣们的阻挠和反对,为此他不得不从中下层官吏中选拔有才干的人出任府署要职,比如吕惠卿、曾布、韩绛、李定、谢景温等人。守旧派随即把以王安石为核心的这批变革人士指为‘党人’。

“‘新党’是王安石变法的产物,但在不同时期,‘新党’的构成和内涵是有区别的。比如在熙宁变法的初期,新党专指王安石一党。到了王安石和吕惠卿交恶之后,又有‘王党’和‘吕党’两派。元丰年间,蔡确主持变法,于是又有了蔡确一党。绍圣以后,变法魁首章惇、曾布、蔡卞、蔡京等人互相争斗倾轧,各结党羽,派系更多。”

“你祖父李清臣也是变法魁首之一,他的势力也非常大。”赵明诚对李虎说道,“你祖父和蔡京结仇,就是因为新党内部的斗争。蔡京这个人非常圆滑,司马光主政的时候,他摇身一变,跟着司马光做事,所以你祖父非常不齿他的为人,痛恨他,联合一帮人把蔡京打击得抬不起头来,最后不得不去修国史。蔡京上台后,自然要报复,所以你祖父就变成了元佑党人,只不过曾经是变法魁首的李清臣竟然变成了旧党核心,这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李虎面色冷凛,一言不发。太上皇和蔡京联手打击李清臣,为此不惜颠倒黑白,这是李虎心中最大的伤痛,也是他一直想翻转元佑党人案的原因,他要利用自己的实力还李家一个清白,恢复祖父的声誉。

赵明诚一眼就看穿了李虎的心思,他微微一笑,低声说道:“你祖父本是新党魁首,他之所以被打成元佑党人,完全是新党内部斗争的结果。蔡京要主政,要铲除异己,不但要对付旧党,还要把新党内部的对手打倒,这很正常,权力斗争向来就是这么残酷。李清臣这个案子是冤假错案,在元佑党人案中是个特例,只要机会合适,完全可以翻过来。”

李虎略加思索,轻轻点头。看样子,自己要把李家的案子和元佑党人案分开来处理了。等到自己控制了权柄,马上就把李家的案子翻过来,指望赵家皇帝恢复李家和祖父的声誉是不可能的了。

赵明诚解决了李虎心结,但也得罪了李清照。李清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碍于李虎坐在当面,而赵明诚又拿大宋百姓的大帽子来压她,无力反驳,只好气呼呼地坐在一边。

李虎当然知道李清照不高兴的原因,所以顺着赵明诚的话对李清照说道:“先生的母舅王家并没有被列入党藉,而王家在大宋又非常显赫,凭借这层关系,你父亲和你的家族完全可以解禁。先生,等我实际掌控大权,我首先就把你我两家的事彻底解决了。”

李清照大喜过望。李虎的实力太过强悍,正如赵明诚所说,他很快就能入朝主掌权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3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